張虔不知道她是真想結婚，還是在試探他。但他很快就有了答案，手搭上她的腰，緩緩道：「我們不要因為別人影響自己的節奏。」

傅晚卓剛點了頭, 就看見張虔走了，他有些詫異：「這就完了嗎？」

傅晚卓招呼道：「巧了，你怎麼在這？」

張虔點點頭，但又道：「戲劇是戲劇，生活是生活。」

他嗤笑道：「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非要跑到太陽底下，這倆人真有癮。」

傅晚卓徹底鬆了提著的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怕你誤會，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葉陽跟邊紫說過她跟張虔分手的真正原因, 但邊紫卻沒告訴傅晚卓。畢竟葉陽連自己前男友都沒告訴，她怎麼能告訴她前男友的朋友。

程檸進客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花瓶中半枯的玫瑰丟到垃圾桶里，跪在地毯上開始捯飭新買來的繡球。

張虔本人又很有條理性，從來不讓這亂起來，於是這地方整潔多少叫人覺得有點冷。

而傅晚卓沒吱聲。

傅晚卓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道：「感覺這倆都不是熱性子, 吵不起來。」

程檸點點頭：「上一年夏天吃飯時，碰到過，張虔有介紹我們認識。」

過街天橋的護欄旁果然立著一男一女。

傅晚卓搖搖頭：「平時很少聽他提，提也是淡淡地一句, 誰知道會這樣。」又看向邊紫，「她跟你說過分手的原因嗎，我直到現在都好奇，因為前一天張虔過生日，兩人實在太黏糊了, 第二天就分手和圖書, 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

張虔將胳膊肘收起來，坐直身體，認真看了一會兒。

傅晚卓有些吃驚：「你們見過？」

電視劇成了背景音。

張虔站起來，道：「你們演員把情感分得太細了，生活中其實沒必要分這麼細，要真這麼分，那就沒法過了。」

張虔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是因為她？」

張虔和葉陽出去后, 邊紫透過玻璃幕牆看他倆一個走一個追，不無擔心道：「他倆不會吵起來吧？」

程檸看著他：「那你跑什麼。」

程檸持續失望起來，她從他身上下來，道：「我有時候覺得，你其實根本不愛我，你只是愛你女朋友罷了。」

邊紫和傅晚卓站起來走出咖啡館，邊紫一眼就看到了, 指著過街天橋, 問：「這倆人腿腳還挺快。」

張虔換了閑適的衣服，出來在沙發上坐下。

張虔頓了一下，覺得自己有必要認真解釋一下了，他道：「程檸，我不會在自己沒興趣的人和事上浪費時間。但婚姻的確不可以衝動，如果你真想結婚，我會認真考慮，如果你只是一時興起，那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張虔直接道：「不想聽。」

幾個人在大廳匯合，而後傅晚卓和邊紫先行離開，張虔則請程檸和她的好友去吃飯。

傅晚卓又回頭看天橋，葉陽也不見了。

張虔頓了一下，淡淡道：「只是二十歲愛過的人，如今工作上有點交集罷了。」

張虔道：「因為有骨氣。」

程檸又疑惑地看向https://m.hetubook.com.com天橋：「剛才那姑娘是張虔的前女友嗎？」

程檸搖搖頭：「你知道我說得不是這個。」

程檸道：「咱們交往了兩年，連架都沒吵過，舒服是舒服，但就這麼著，無事無非，也不會想結婚。對於我們倆來說，結婚必須要有衝動，若一直理性思考，永遠會覺得它只是一張紙，可有可無。咱們考慮一下結婚的事吧，你說呢？」

程檸若有所思道：「那你們當時感情一定很好。」

張虔蹙眉看向了她：「什麼意思？」

邊紫尋求認同似的回頭去看他。

程檸仰頭看著他：「要了解人，就得事無巨細，囫圇吞棗，那不入流。」

傅晚卓鬆了口氣，又解釋道：「我和邊紫在美術館看展，出來時正撞見她，更巧的是邊紫和她是朋友，就想著坐下來聊一聊，沒想到就撞一起了。你可別誤會，畢竟都這麼久了，就是敘舊而已。」

程檸抿了一下嘴唇，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他：「如果我是認真的呢？」

花葉高低錯落，相映成趣。

程檸略微有些失望：「你明知道我只是在試探你，可你不願意配合。」

張虔這兒是黑白灰的裝修風格，極簡的幾何線條帶點藝術氣息。

傅晚卓道：「算了，不操心他們的事了, 咱們辦自己的事情去。」

打開了電視，調了一遍台，發現也沒什麼想看的，就放下遙控器，去看程檸修剪花枝。

張虔搖搖頭，道：「你之前不是說這幾年要好好搞一搞事業，暫時不和-圖-書考慮婚姻么？婚姻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不是可以衝動的事。」

張虔沒說話。

程檸道：「陪她來看畫展，張虔說來附近找你談事，完事後，去美術館跟我們匯合，一塊吃個飯，我等不及了，就先過來了。沒想到正撞上他出來，可惜他沒看到我。」

程檸和友人收回了目光，朝傅晚卓和邊紫走來。

邊紫搖了搖頭。

傅晚卓微微鬆了口氣。好在張虔並未與前女友過多糾纏，否則挺正常的一次敘舊，就會弄得說不清楚。

程檸將花瓶擺好，走過來，拉過他的一條胳膊，坐下來，把頭靠在他肩上，嘆了口氣：「看到你們兩個在天橋上說話，雖說知道也不代表什麼，但還是有點不舒服。後來我想，為什麼之前聽你說你們在一塊工作都沒這樣，反而現在這樣了？」

程檸揚了揚，笑：「這不，說來就來了。」

張虔將手從她腰間抽出來，身體前傾，雙手搓了搓臉，神情有一點嚴肅，還有一丁點不耐煩，但更多的是克制下的波瀾無驚：「可能是想跟我聊聊當年的事情吧。」

程檸認真道：「可能頭次碰見的時候，她穿得太隨意，又帶著帽子，我沒怎麼看清臉，就沒放在心上。後來在你們公司又碰到了一次，發現還挺有氣質，的確像張虔認真愛過的人，就有點如臨大敵了。」

程檸見他不吭聲，起身坐在他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肩，湊近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低笑道：「我知道咱們交往的時候，都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我也沒想到自己wwｗ•ｈeｔuboｏk.cｏm•ｃoｍ有一天會有結婚的念頭，但想結婚的念頭在某個瞬間就出現了，我也不想無視。咱們衝動一下吧，興許進入了婚姻，我們可以更專註的經營關係，而不像現在這樣一味的順其自然，你說呢？」

程檸直接道：「你在避重就輕。」

程檸波瀾無驚地嗯了一聲：「我在畫展看到她了，不過她沒看到我，就沒打招呼。」

邊紫啊了一聲：「他有女朋友？」

張虔的手順著滑下去，落在了她腰間，問：「為什麼？」

張虔臉上又出現了那點不耐煩，像蜻蜓點水似的，從他眉心滑過。他其實不大想提過去，但過去的人重新出現了，他又本能的知道不能避，否則程檸會不舒服。他不想讓過去的人和事，影響現在。他又將手放下來，靠在沙發背上，道：「半年罷了，能好到哪裡去，只不過因為當時年輕氣盛，被人甩了，印象有點深刻。」

傅晚卓的視線此刻在另外一側，他正盯著距離他們有幾步遠的倆女人在看。

邊紫不解道：「怎麼了，熟人？」

程檸每逢過來都會帶些鮮花裝點。

程檸微微有些訝異：「這麼多年了，還耿耿於懷呢？」

兩人正說著，張虔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點點頭，言簡意賅道：「好看。」

程檸把頭從他肩上拿起來，看著他：「那她今天追你是要說什麼？」

邊紫抬眼去看，張虔果然順著天橋往美術館的方向去了，留葉陽一個人立在原地。

張虔把胳膊肘支在沙發的靠背上，用手撐著腦門，淡淡道：「你見過ｈetuｂｏoｋ.ｃom•cｏｍ的，上一年夏天碰見的前女友，晚卓今天在美術館也碰到了，他不知道我們見過，也沒跟我說是誰，只叫我過去，我是到了之後才知道的。」

程檸抬眼瞟了他一下，道：「今天我和龍音去Kelsey找你，其實正撞上你從裡頭，但你沒看到我，真叫人傷心。」

程檸插好之後，端起來問他如何。

邊紫道：「咱們從前面十字路口過吧。」

而倆女人撐著遮陽傘，正在往天橋上看。

程檸突然較起真來。以前她從來不在這種事上較真，因為無意義，也因為跟張虔相處的太順了，她沒必要去較真。但今天張虔顯然激起了她的某種好勝心理。

張虔蹙眉道：「難道有人逼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邊紫見葉陽不動，納悶道：「她要一直傻站著嗎？」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程檸打趣道，「他要真想做什麼，也不會叫我知道。」

傅晚卓眯著眼睛去看。

程檸頓了一下，道：「張虔，你有沒有想過結婚？」

程檸接完張虔的電話，跟傅晚卓他們一道回了美術館。

傅晚卓低聲道：「張虔的女朋友。」

邊紫把目光收回來，心有餘悸道：「你那朋友怎麼回事, 都這麼多年了，還提不得？」

吃完飯，兩人先送好友回去，之後又去看了場電影，回到小區夠順手買了水果和鮮花。

張虔沒再接話，繼續看她在那擺弄那幾支繡球。

「她讓我產生了這種衝動，但並不全是因為她，否則我也把她看得太重要了。你都不看重，我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程檸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