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
姜漫依回過身，看到了那個少年眼角艷麗的微笑。
裘厲扯下眼罩，接過姜雨的手機，看了眼照片里擺著pose的英俊男人，又望了眼姜雨，仔細對比了一下，得出結論——
然而，程野又豈是照本宣科的男人，他完全「脫綱」，自由發揮——
「可我真的沒騙你，這是我媽親口跟我說的。」
人群漸漸聚集，少年漆黑堅定的目光，穿過人群，鎖定在心愛的人身上。
「男朋友，你睡著了嗎？」
這樣的情緒，讓他非常困擾。
這是她奮鬥的城市，是她夢想的所在……
「……」
裘厲將姜雨的小背包背在前面，戴著眼罩小憩休息。
姜雨見他不相信，於是把昨天晚上媽媽給她講的故事，又簡述給了裘厲。
「見咱爸。」
姜雨皺著眉頭，端詳著照片：「我覺得，還是有點相似吧，你看我鼻子，和他一樣，都很挺呢」
「我管你，以後我都管你。」
姜雨：「……」
縱使後來，程野名氣越來越大，觀眾也越來越多，從過去的幾個人十幾人，到後來的幾十人甚至上百人……
「……」
舞台上的女孩，穿著修身的牛仔褲和簡單的白襯衣，梳著齊肩的短碎發，嗓音是很有特色的煙嗓，唱歌有味道。
姜雨本來以為他要說點什麼，沒想到他淡淡一笑，直接親了上來。
好孤獨。
裘厲漫不經心地問：「以前沒聽說你喜歡這個歌手。」
ｗｗｗ•ｈetｕbooｋ.cｏｍ•ｃｏｍ身邊，程野的哥們一個勁兒沖他使眼色，提醒他：「表白台詞記錯啦！應該是I love you forever。」
也許她再也不會來了。
姜雨側過身，從小背包里摸出手機，翻開了相冊里幾張程野的照片，仔細端詳著……
「我還沒準備好。」
恰是這時候，身後傳來了《情人》優美動聽的旋律，還有少年熟悉的嗓音——
那個少年的出現，驚艷了她的整個青春，以至於多年以後，她仍舊沒有辦法去聽他的歌，看他的演出，甚至不忍聽到他的消息……
他說完這些話，整個廣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遠處那個淚眼迷糊的女孩。
飛機落到平流層，停止了顛簸，開始平穩飛行。
「……」
姜雨望了他一眼，認真地解釋：「因為他是我爸爸。」
「嗯。」
從那時候開始，姜漫依知道，她這輩子，就定下來了。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小半年，程野幾乎每場演出都在期盼和等待著什麼……而後失望。
「那為什麼忽然想去看他的演唱會。」
……
她滂沱無人地哽咽著，穿過馬路，來到了江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
她哭著說出的那一聲「對不起」，一下子擊中了程野的心。
裘厲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下唇，說道：「他雙眼皮，你單眼皮，完全沒有任何相似性。」
「完全不像和*圖*書。」
程野聽了她半年的歌，終於，在年末的聖誕節，他向她表白了。
在聽到廣場傳來jingle bells的歡快旋律的那一刻，姜漫依終於綳不住情緒，眼淚滾出了眼眶。
「我喜歡你，從這一刻開始，直到我生命的盡頭。我不會喜歡別的女孩，如果娶不到你，我就打光棍一輩子。」
「沒睡著你幫我看看，你看我跟他像不像，如果我跟他說，我是他親女兒，可信度高不。」
「怎麼可能！我絕對是我媽親生的！」
因此，他對姜漫依不會像對待其他告白的女孩那樣隨意，準備和她好好聊一聊，說明不是她的問題，只是自己以事業為重。
怎樣的卑微，才會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為這份真心的喜歡而道歉呢。
姜漫依怔怔地望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
接著，他停下了手裡的吉他，對她喊道——
程野反而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第二天的飛機上，姜雨戴著耳機，耳機里循環著程野的音樂。
希望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而錯過其他更好的男孩。
那個聖誕節，兩個人在一間狹窄的出租屋裡，燃燒成了灰燼。
那是她深埋於心的喜歡和熱愛。
「以前，的確沒有特別特別喜歡。」
姜雨拿起手機，看了眼程野的照片，說道：「我看我爸的雙眼皮就不太自然。」
姜漫依擦掉了眼淚，倔強地沖他道和圖書：「你管我啊。」
但是遇到程野之後，被壓抑的生命在一瞬間被點燃，徹夜瘋狂。
當然，姜漫依隱去了程野的名字。
她怔怔的……都忘了哭。
如果只是普通委託任務，她只需要跟現在的委託者帶個話就行了，就像當初對待謝淵的任務一樣。
「姜漫依，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唱歌，一起做音樂……我現在沒有錢，但是我一定不會讓你餓肚子，有十塊錢，我給你花九塊；有一千塊錢，我就給你買個金戒指……」
終於，他試著去尋找她，通過步檀嫣的信息，他來到姜漫依駐唱的酒吧，坐在最不易被發現的角落裡，一場場地聽她唱歌。
江對岸，就是北城的經濟開發區，高樓拔地起，霓虹璀璨。
……
而從那一天起，程野開始傾聽她的人生、她的悲喜、她所有藏在歌聲里的小情緒。
「可……」
「太乖了，沒忍住。」
從最初的暗戀，到那晚聖誕確定關係，他們經歷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
他開始重新認識這個女孩。
因為他要追逐他一直以來的搖滾夢，沒有其他心力考慮戀愛的事情。
「盼望你沒有為我，又再度暗中淌淚。」
無法釋懷，這輩子恐怕都不能釋懷了。
彷彿洪水一瞬間的決堤，她開始大口啜泣，最後嚎啕大哭了起來。
但關鍵……這根本不是普通任務，委託人是她的親生爸爸啊！
這樣的喜歡，讓程野滿心感激。
那晚之後，姜和圖書
漫依果然沒有再出現在他的演唱會。
程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糙、大大咧咧的、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但是他的心思很細膩。
裘厲托著她的鵝蛋臉，仔細觀察了起來。
「你再胡說，我真的要生氣了。」
裘厲手裡剝著橙子，漫不經心道：「我才是你爸爸。」
裘厲終於掀起眼皮，斜睨她一眼：「我也沒開玩笑，你遲早要叫。」
直到今天，姜漫依都不知道，程野那一晚的表白，來得究竟恰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
「是人是牆是寒冬，藏在眼內。有日有夜有幻想，無法等待。」
姜雨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其實，那天晚上在江邊，程野原意是打算拒絕姜漫依的。
「準備好什麼？」
再也不見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那時候沒有便捷的溝通和交流方式，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很遠，時間彷彿也流逝得很慢、很慢。
裘厲笑了一下，將剝好的橙子遞到她嘴邊蹭了一下，在她要下嘴咬的時候，又被他扔進自己嘴裏。
姜雨推開了他，說道：「跟你說正事啊！」
他嚼著橙子，說道：「你說謝淵是你爸，都比這明星是你爸，可信度更高。」
那晚下了很大的雪，姜漫依掛斷了母親讓她給妹妹匯學費的電話，一個人走在大雪紛飛的街頭。
你能不能別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
姜雨懲戒地拍了拍他的額頭：「又說髒話。」
但是程野很珍惜女孩對他的心意，這半年來每一場演出，她ｈtｔps://m•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都沒有錯過。
「我不想留低你的心空虛。」
這個世界上，好像只有她是孤獨的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戀人，獨自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打拚。
「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管你啊。」
她卑微地仰望著對岸的繁華。
……
「肯定整過。」
「嗯？」
裘厲皺起了眉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良久，喃了聲：「操。」
看著街上出雙入對的情侶，看著父母牽著兒女的手，說說笑笑……
裘厲坐在她身邊，兩個人戴著耳機，聽著同一首歌。
「說起來，你媽也是雙眼皮。」裘厲粗礪的指腹撫過姜雨的左眼：「你該不會是你媽領養的吧。」
程野一直覺得，從一個人的歌聲里，可以窺見人生。
他不再缺席姜漫依的任何一場演出，就像當初她去追他的演唱會一樣。
生活真的……好難。
……
「你可知，誰甘心歸去。」
「你幹嘛！」
……
她還沉浸在昨晚媽媽給她講述的那個遙遠的故事里。
說實話，姜雨自己都沒有準備好。
「所以這次瞞著媽媽，去看程野的演唱會，就是去求證。如果他真的是我爸爸，我要和他相認，我要把他帶回我媽媽身邊，我們一家人團圓。」
然而，姜漫依竟然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他。
「我沒開玩笑！他真是我爸爸。」
「你我之間有誰。」
「……」
姜漫依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多麼開放的女孩，甚至她骨子裡其實非常保守。
「那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