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曼文皺眉,氣不打一處來:「看得那麼清,那麼透,那你還不放下?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太陽不錯,庄顏走路時,影子投射在地面上,顏色暗淡。行走間,影子緊追不捨,貪婪著她的貪婪,執著著她的執著。
「哦。」蕭瀟似是恍然,拉長了話音,似笑非笑的看著寧波:「你哥不該向我提起庄顏嗎?難道——」
蕭瀟含笑喝了一口茶。也罷,正值二月好時光,很適合聽一場過往雲煙。
寧波急急打斷蕭瀟的話:「小嫂子,你可別胡思亂想,我哥和庄顏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可別自己嚇自己。」
「這些年履善緋聞不斷,但不管是名門千金,還是當紅明星,全都不及蕭瀟。履善和蕭瀟的相處,你也看到了,想要拆開他們很難。」說到這裏,周曼文話鋒一轉:「那位唐家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除了心思剔透,平時更是沉穩冷靜,摸不準情緒深淺,是一個難纏的人。」
庄顏笑問:「我臉上有東西?」
庄顏牽著文殊,站在一旁輕笑:「家裡不會一直都這麼空的,等過些時日,履善和瀟瀟有了孩子,老太太忙都忙不過來,哪還會覺得空落落的?」
譚夢:「為什麼會這麼問?」
「那也是你自己選的路,怨得了誰?」周曼文嘴角扯出一抹笑,近乎和_圖_書
憐憫的看著庄顏:「他既然能放任你和傅宜喬結婚,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若深愛,縱使他處境艱難,但又怎會任由你為傅宜喬生兒育女?」
「我信。」庄顏嘴角的笑意暗了下來:「自我嫁給宜喬,我就斷了和履善在一起的心思,我現在不奢求別的,只盼能夠時不時的看到履善,我這要求並不過分吧?」
這話太狠,庄顏的臉色忽然間白了。
車離開了,溫月華眼睛有些紅,輕聲呢喃道:「這個家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現在又空了。」
寧波眉頭直打結,看著低頭「哀傷」的蕭瀟,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抬手狠狠的揉了揉頭髮,揉成了雞窩頭,有些猶豫,言語間更是帶著請求的味道:「好吧,小嫂子,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你可不能告訴我舅媽,還有我哥,否則他們一定會打死我。」
蕭瀟抬起眼眸看著寧波,直接開門見山道:「是關於你哥和你大嫂之間的那些事。」
說到這裏,蕭瀟故意止了話。
蕭瀟揚起嘴角示好,但笑意皆無:「有些事,你哥並不瞞我,他和庄顏的那點事,其實我都知道。只不過有些事,他並沒有對我詳談,所以我才有些困惑,想找你坐下來好好聊聊。」
寧波還要留在C市多待幾天,所以不急著走https://m.hetubook•com•com。在機場和寧承恩夫婦告別,寧波開車下了機場專用道。
「我哥是怎麼想的?」寧波受驚不小,低聲嘟囔道:「怎麼能在你面前提起庄顏呢?」
寧波開車送父母前往機場,傅寒聲沒空送機,送機的任務無疑就落在了蕭瀟的身上。汽車駛離,傅安笛把手臂伸出車窗,跟溫月華擺手再見的同時,叮囑她好好照顧身體。
她和寧波之間隔著茶桌,兩人視線交接在一起,蕭瀟漆黑的眼眸里有光芒微微一閃:「難道,你哥和庄顏之間還留有舊情,你哥他……」
傅寒聲開車離開前,搖下車窗詢問蕭瀟:「晚上回錦繡園,我來接你?」
庄顏看著一老一小兩道背影,嘴角笑意未散,就見母親周曼文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神複雜。
「我就知道,要不怎麼會好端端的請我來喝茶?」寧波伸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小嫂子有什麼話,只管問,都是一家人,跟我還客氣什麼?」
回到傅宅后,蕭瀟給譚夢打電話:「唐氏最近和融信有業務往來?」
譚夢笑,輕聲解釋道:「唐氏最近確實和融信有業務往來,不是大案子,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
「哎呀,小嫂子。」寧波坐立難安,表情為難極了:「你讓我該怎麼和你說啊?我哥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庄顏之間的那點事,我可不敢說。」
蕭瀟站在車身旁,淡淡的答:「不用,稍後可以讓寧波送我回去。歡」
初一熬粥添堵;初二皓腕玉鐲若隱若現;午後廚房適時提醒寧波醉酒需要喝醒酒湯,再者溫月華卧室半掩,明知她要過來,還故意講述玉鐲過往……
蕭瀟:「我今天看到你和融信董事長在一起。」
蕭瀟微笑點頭,眼眸微垂,桌上的那杯茶,紅的濃烈,像是鮮血的顏色。
之前傅寒聲說,過完年,兩人搬到錦繡園居住,這話並非是開玩笑。山水居傭人初四上班,曾瑜已帶人拿了一些衣物送到錦繡園。
「我是俗人,想要放下,怕是很難。」庄顏低頭,愣愣的看著她的影子發獃。
庄顏慢慢的走著路,自嘲一笑:「履善性子,我知。他若和蕭瀟結婚,必定是此生不變。」
蕭瀟皺眉岑。
「呃……」寧波有些吃驚,待反應過來,藉著端杯喝茶,故作鎮定:「小嫂子,你說的是我大哥和我大嫂嗎?」
寧波在裝傻,更是在逃避問題,蕭瀟將他閃爍的表情收入眼底,平心靜氣道:「你哥和庄顏曾經有過一段情,對吧?」
同樣是初七這天黃昏,蕭瀟和傅姑姑喝過咖啡,傅姑姑去結賬,蕭瀟坐在外面等她。抬眸間,只見對麵茶樓里,有兩www.hetubook•com.com個熟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媽,我不甘心。」庄顏抬起美麗的臉龐,眼瞳里是深不見底的黑:「如果當初履善跟我說清楚,我也不至於一再誤會,他為了成全傅宜喬,什麼也不說,他對我太不公平了。」
庄顏,好一個心機叵測女。
「你臉上沒東西,但心裏有東西。」周曼文簡單回答,然後便是漫長的沉默。
周曼文直視庄顏:「你心裏在想什麼,我很清楚,但如今物是人非,你和履善是永不可能了。老太太現在對你和文殊禮遇有加,無非是顧念從小看著你長大,所以才會對你有著諸多的不忍心,但你若想成為履善的妻子,你信不信,老太太第一個站出來不答應。」
清晨,兩輛車駛離傅宅,一輛是傅寒聲,一輛是寧波。
隔了一瞬,蕭瀟語氣低了好幾分:「波子,這事原本我也不該問你,這不是讓你為難嗎?但庄顏這次回來,我見她對你哥溫柔體貼,你哥胃痛不舒服那晚,她是如何噓寒問暖,你也看到了,我雖然知道他們是過去式,但難免會憂心忡忡,你說他們兩個要是……」
初八,大部分年假告歇的人全都回到了工作崗位。這日不僅傅姑姑和寧承恩要回美國,傅寒聲也要回一趟博達,剛過罷年,有些會議是避之不掉的。
那天是初八,同時也是2月14日情人節。茶樓包和_圖_書間里,蕭瀟將茶水斟入杯中,茶水聲悅耳動聽,寧波坐在對面笑:「小嫂子,今天是情人節,我哥有沒有說要送你什麼禮物?」
寧波「啊」了一聲,頗為意外的看著蕭瀟:「你聽誰說的?」
寧波是個閑不住的人,和蕭瀟說著俏皮話,蕭瀟微笑虛應,看著窗外,陽光在臉上跳舞,再轉臉看著寧波時,似是心血來潮:「不急著回傅宅,去茶樓坐坐,我請你。」
這個問題有八卦嫌疑,蕭瀟只笑不語,把茶水遞給寧波:「我今天叫你來,是有話要問你。」
「謝謝你啊波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蕭瀟低下頭,濃密的睫毛垂斂下來,遮住了她的眼底情緒。
「履善一直不鬆口讓你和文殊回來,難道你還不明白是什麼願意嗎?他表面不說什麼,心裏卻對你頗有怨氣,傅宜喬可是他最親的大哥,可你想想宜喬都是怎麼死的?初一上午,老太太心生不忍,跟履善卧室說話時,我也在場,老太太希望履善能夠讓你們娘倆回國居住,可履善愣是不接話。這說明了什麼?」短暫沉默,周曼文拍了拍庄顏的肩,輕聲嘆道:「阿顏,如果你真想留下來的話,就一定要放下你的執念,否則就算是老太太出面說情,也留不下你和文殊。」
「這倒也是。」溫月華微笑釋懷,低頭牽著文殊的手:「回屋,我帶我們小文殊吃點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