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六個瞬間

蘇怡悅卻是開口了,「你們兩個只顧著自己聊天,是不是有點公然秀恩愛,大家都還單身呢。」
「阿螢!你去哪兒?」
方螢搖頭,「沒。」關上了水龍頭。
乾淨整潔的一間小客廳,靠門的牆邊放著鞋架,擺放了兩雙拖鞋。
蔣西池臉噌地燒起來,假裝沒聽到,手忙腳亂去拆那個盒子。
方螢摸摸鼻子,把頭別過去,很是不好意思,「……就像我喜歡你。」
四個初中同學湊堆,一起找了個地方打牌。
方螢暈暈乎乎地,被蔣西池帶進了屋,又去看小廚房,衛生間和卧室。
閔嘉笙飛快跟上前,想把傘給她撐上,「阿螢,你去跟蔣西池聊一聊。」
「張之敬是誰?」
方螢輕咬著唇,一聲不吭地被蔣西池牽著,直到到了自己宿舍樓下。
方螢煩躁地撓了撓頭,「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準備比賽吧,早點休息。」
「嗯。」蔣西池低頭看了看,「以後衣服都讓你挑了。」
一圈,兩圈,三圈,到第四圈……
「……嗯。」
「我們下午要在實驗室做環境參數模擬,我可能顧不上你,等結束了,我晚上過去找你。」
她一貫是有話直說的性格,但那天蔣西池的拒絕,卻讓她分外的難堪。
「你說過。」
「沒把握一定能拿一等獎,怕你白高興一場。」
方螢張了張口,然而蔣西池沒讓她說話,手掌在她腰上一用力,讓她再靠近一步,直到無法再近,低頭便直接便吻下去,「……阿螢,我不管了……」
很多念頭閃過,許久,蔣西池卻是說:「……我送你回宿舍。」
蔣西池不由分說,「走吧,到了再說。」
方螢疑心是錯覺,往裡走了兩步,仔細一看。
她聲音顫抖地說:「……那就不要管了。」
操場護欄網有一處破了一個一人高的洞,方螢帶著蔣西池鑽進去。
「有啊,鑽洞不覺得很刺|激嗎?有種做壞事的感覺。」
誰都瞧出來氣氛不對了。
「走吧。」
好好的一席飯,被蘇怡悅這人搞得氣氛十分尷尬。
「我說過如果太晚了,你可以不用來看我的。」
蔣西池帶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從學校西門出去,步行了七八分鐘,到了一個住宅小區。
「明天周六啊。」
「我想讓你直接看到結果。」
有人接了茬,「控訴」蔣西池這個人也太「妻管嚴」了:「……那天熬了通宵,我讓西池跟我一塊兒會宿舍睡覺,他說不,他得去C大見女朋友。哎喲,我真是被秀一臉,你倆感情也太好了……」
四月, 整座城市開始飄梧桐絮,春夜裡空氣潮濕,混雜著濃烈的草木氣息。
起初只是碰了一下,漸而加深。

袋子拆開,一件薄外套,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蔣西池把兩邊的人都介紹了一下, 最後, 指著那生面孔說道:「蘇怡悅,學姐,現在讀大三。」
她一直在低著頭滑手機,聽見蔣西池的介紹,方才抬眼, 然而誰也沒看,只看向方螢。近乎審視地將方螢打量一番,笑說:「今天總算見到了,學弟的小女朋友。」
閔嘉笙看著她,有些吞吞吐吐,「你跟蔣www.hetubook.com.com西池一貫互相坦誠的,他應該跟你說過,如果說過了,我就不多事了。」
蔣西池明天就要比賽,已經跟著隊伍出發去了帝都。
「去哪兒?」

方螢看著他。
方螢這才知道蘇怡悅是他們這個隊的隊長,專業水平不算很高,但很有組織能力,人脈也廣。
「沒關係,我正好過來你們物院圖書館自習。」
蘇怡悅笑說:「大家都在玩笑呢,不要這麼較真嘛。」
「嗯。」
蘇怡悅笑說:「讓他倆分開坐,壽星今天太不負責了,都不管招待客人。」
蔣西池低頭看她,「嗯?」
方螢不吭聲。
蔣西池按著她的背,有些疲累,卻覺得心滿意足,「……以後不用跑來跑去了。」
到了C大,回宿舍的路上,方螢又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有點太「作」了。
方螢心裏有事,學習也受到了一些影響,成績不太如意,心情就更煩悶了。
雨霧彌散,天色灰白。
這讓她心裏極度得不舒服。
平時再怎麼洒脫,可她畢竟也是女生。
閔嘉笙也跟著跑了過去,在跑道旁邊把傘撐了起來,「……阿螢!你別跑了!淋濕了會感冒!」
然而,整整一周,已經回了學校的蔣西池,還是忙得不見人影。
「不了吧……」
蔣西池有點兒避著她的目光,「……沒事,讓阿姨開門就行了。」
方螢已對物院熟門熟路,去了就直接去學生自主實驗室找人。
雨水噼里啪啦敲打著窗戶,夜色之中樹影婆娑,狂搖不止。
白光傾瀉而下。
「這是你租的?」
最後,一咬牙轉身朝門口走去了。
正要離開出去發消息,忽瞥見斜前方那張桌子那兒,蘇怡悅正趴著睡覺——披著一件很眼熟的外套。
氣氛凝滯了一霎。
方螢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怎麼?」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蔣西池和方螢先把顧雨羅送回D大,再把閔嘉笙送回宿舍,兩個人去了宿舍旁邊的操場。
方螢悄聲問蔣西池:「聶雪松學姐今天怎麼沒來啊?」
方螢已經有點不敢去問他在忙什麼了,他說忙,她就讓他先忙,不用擔心。
包廂里,蔣西池的同學圍著圓桌已經坐下,正好剩下了三個位置。除了上次建模大賽的隊長羅錦程, 還有幾個當時同去的隊員,細聲細氣的學姐聶雪松不在,多了另外一個生面孔。
外面雨聲漸大,敲打著玻璃窗。
方螢發了會兒呆。
「……王八蛋。」她罵完一句,不解氣,抬頭就去咬他的唇。
蔣西池比賽回來了,他們團隊得了一等獎,還上了報紙。那項大賽規格很高,具體的方螢也不清楚。她抽空?了一眼人人網上轉載的照片,蔣西池站在隊伍最旁邊,作為隊長明明應該站在正中的蘇怡悅卻挨著蔣西池站著。
蔣西池本來還安排了活動,也不再有心思,吃了個蛋糕也就準備散了——他原本就只想跟方螢一起過,不知道怎麼生日被泄露出去了,室友還有社團的朋友非得一起湊熱鬧,推辭不過。
「她好像請假了,病假。」
蔣西池把她手一牽,退開一些和-圖-書,提上裝禮物的袋子,「走吧。」
蔣西池笑了笑,語氣很淡:「我們從初中就坐一起,一直是這樣,習慣了。」
蘇怡悅妝發精緻,是所有女生裏面穿著最入時的。
方螢難掩失望,「……我上去了。」
方螢腳步很快,還是那句話,「我信他。」
「……沒有門嗎?」

隨堂考試慘敗,接下來一周,方螢不得不把前一陣分神的時間給補回來。
蔣西池頓了頓,「嗯。」
「嗯,我室友跟我提過。」
蔣西池還是會過來,然而見上一面,說不上幾句話就走。
蘇怡悅笑了笑,「怎麼能麻煩你,蔣西池豈不是要心疼啦——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們也多參与大家的話題嘛。」
春季多雨,下得悄沒徵兆。
到此刻,所有的小情緒都不復存在了。她相信蔣西池,絕不會做任何讓她不開心的事。
蘇怡悅笑了笑,「不說這個了,怎麼一個兩個還都較真起來了,不是開玩笑的嘛。」
心裏一種忐忑的預感。
蘇怡悅笑說:「倒不是說有什麼問題,只是現在不是講男女平等嗎,為什麼一定得是男方付出,尤其熬通宵這麼累,是不是略有點不體貼了……」
蔣西池臉上現出幾分尷尬的神色,低聲說:「一會兒跟你說。」
方螢恍若未聞,大步朝樓梯口走去,又踩著樓梯,噔噔噔地下了樓。
閔嘉笙一愣,「外面在下雨啊!」
「阿池……」
「覺得很特別,」方螢踮腳,去摸他的耳垂,「你戴耳釘肯定好看。」
方螢沉默片刻,輕輕掙開了蔣西池的手,「……好吧,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到了發消息告訴我。」
有人打個哈哈,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吃菜吃菜——這干鍋的火怎麼滅了,誰喊一下服務員。」
方螢心裏愧疚,第二天就會主動過去找蔣西池。

「然後呢?」
方螢把耳釘拿出來,指著莫比烏斯環,「沒有起點,沒有終點……」
下一秒,就被蔣西池帶進懷中。
「有什麼問題嗎?」埋頭吃菜的閔嘉笙忽然開口。
方螢挨著顧雨羅和蔣西池坐著,吃會兒菜,左邊聊兩句,右邊聊兩句。
按捺幾次,最後還是靜悄悄地離開了實驗室,徑直往一樓走去。下樓很快,踩得整棟樓似乎都在咚咚作響。
蔣西池笑了笑。
明明不冷,方螢卻在他手指碰上的一瞬間,輕顫了一下。
「……我不怕累的,只是怕你累。」
他們把初見初識,相知相愛……這些年的珍惜與渴望,一次性引爆。
「宿舍快關門了。」
蔣西池沉默了一霎,「……你不想讓我去?」
這之後,方螢仍是如往常一樣去找蔣西池。
靜靜抱了一會兒,方螢踮腳,主動去吻他。
這讓方螢格外的無所適從,又不知道怎麼去改變。
「我那兒還有熱水,你要嗎?」
上次蘇怡悅的話,到底是讓方螢有些不舒服,回想了一下,也覺得自己似乎不夠體貼,因此,這段時間蔣西池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她也就不讓他過來了,自己騎車過去找他。
方螢終於停了下來,到她跟前,直接把外套脫了,擦了擦臉和_圖_書上的汗。
「沒事,我信他。」
大家目光紛紛轉過去。
不說話,伸手緊摟住他後頸。
七拐八拐,進了一棟居民樓電梯。
生日一過,蔣西池他們要參加的比賽,進入到了更加緊張的備戰狀態。
閔嘉笙笑了笑,「女朋友就是用來疼的呀。」
「嗯?」
方螢摸不准她這似真若假的笑容是什麼意思,只是本能地覺得不舒服, 淡淡說道:「你好。」
樹影沉沉,春雨瀟瀟聲,她被他牽著,心裏有一種久違的平靜。
在一種微妙的沉默之中,蔣西池伸手,碰了碰方螢的臉頰。
圖書館要關門了,方螢方才離開,一出門便是雨水兜頭。
「……你回去,你們宿舍肯定已經關門了。」
那時候的承諾,漸漸居然有了一點你來我往還債般的負擔感。
方螢背靠著走廊盡頭的窗戶,「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夠體貼。」
蔣西池呼吸急促,把好像生氣得要吃掉他一樣的方螢稍微扯開一些,喘了口氣,「還有……」
她提著外套,往出口去。
蔣西池喊了一聲「阿螢」,低下頭去,碰了碰她的唇。
方螢一愣。
他把傘遞給方螢,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抬手按開了門邊的開關。
方螢眼前有霧氣層層泛起,「……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這一聲的尾音彷彿帶著一個小小的鉤子,讓蔣西池的思緒徹底亂了。
「沒有。」
很久,方螢退開,把頭埋進蔣西池胸膛,聲音里裹著很細微的顫抖,「阿池……」
大家都是同齡人,最初的拘謹之後就聊開了。閔嘉笙和蘇怡悅還是單身,自然沒少成為話題的焦點。
在走廊上,方螢和閔嘉笙迎頭碰上。
蔣西池沉吟片刻,「好,路上注意安全。」
她看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蔣西池。
蔣西池笑了,「好好好,你說了算。」
電梯停在九樓,方螢被蔣西池牽著走出去,停在902門口。
方螢搖頭。
手機震動起來,蔣西池打來的。
「……好娘。」
方螢瞪他,「這是偏見。」
方螢手肘輕輕碰了碰蔣西池,「你那個學姐看我幹嗎?看上我了?」
他大約跑得很急,肩上淋濕了一片,身上微微的熱氣混合了雨水的潮濕。
「沒,」方螢語氣沒繃住,「今天不來了,有事。」
閔嘉笙不放心,趕緊跟上去。
沒讓蔣西池多說什麼,她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方螢彷彿有氣,把這段時間鬱結的心情都發泄出來,拼了命地去糾纏。
裏面格外安靜,難得一次沒有碰上小組討論。
蔣西池一直看著她進了宿舍才轉過身去,嘆了口氣。
抄到操場邊緣,從後門處上了觀眾席。
方螢悶著頭吃了會兒菜,一抬頭,忽發現對面蘇怡悅正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看吧。」
方螢快聽不見自己聲音,胸膛里潮水上涌一般的,又疼又漲。
四月下旬,刑法總論做了一次隨堂測驗。
「那個學姐,」閔嘉笙仍有些猶豫,觀察著方螢的神情,「……就是上次生日會上那個蘇怡悅。」
方螢上完最後一節課,戴上口罩, 和閔嘉笙一起在校門口和D大趕過來的顧雨羅匯合和-圖-書, 三人坐了輛計程車, 趕到了蔣西池定好的餐館。
「去年剛開學,蔣西池就被一個社團的學姐告白這件事,你知道嗎?」
方螢這才把給禮物給蔣西池。
「生病了?」
閔嘉笙忙說:「你問問蔣西池,我覺他應該不是故意要請蘇怡悅的,他肯定不是這種人。」
「具體不清楚,似乎是什麼慢性疾病,聽說她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請假一次——她是張之敬教授的研究生。」
「有件事,我要解釋一下,」蔣西池看著她的眼睛,沉聲說道,「那次,去鄰市比賽那次,在酒店,真的是臨時起意。我生日那天,不是故意的……我考慮了很久,不想……不想讓你以後回想起來,我們第一次是在賓館……」
「嗯。那個比賽有獎金,很高,我們每人分了一點……」
顫慄的渴求與好奇之中,誠惶誠恐地探索著,又索求著。
「嘶……」蔣西池推她腦袋,「真咬啊。」
方螢莫名窩火,卻是笑看著蘇怡悅,「學姐有什麼需要招待的?我幫你?我看你飲料杯空了,要給你再添點兒嗎?」
閔嘉笙瞅她一眼,「和蔣西池吵架了?」
「嗯。」
好在閔嘉笙綿里藏針。
方螢走得飛快,真是往操場去的。卻見她從那個護欄網的洞里鑽進去,把外套帽子拉起來,往頭上一蓋,便衝進了細雨之中。
「是你自己堅持要來的。」
「沒事……你先忙吧,我事忙完了聯繫你。」方螢直接把電話掛了。
「……阿螢。」
胸膛處,她呼吸帶起細微的熱意。
誰也沒說話。
方螢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如果不是為了蔣西池的面子,在蘇怡悅開口的時候就要發作了。
也沒回頭。
「你這周就是在……」
方螢放輕腳步,踮腳在實驗室里環視一圈,卻是沒看見蔣西池。
「和你住在一起才覺得安心。」
方螢往臉上澆了捧水,洗了把臉,聲音沉悶地道了聲謝。
閔嘉笙仍然微笑著,「你怎麼知道阿螢沒有付出?你知道他們交往的全部細節嗎?再說啦,蔣西池也沒說什麼呢,怎麼外人倒替他操心起來了。沒有哪個女生,不希望自己男朋友時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吧?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錯——最後會陪著蔣西池一輩子的,生老病死不離不棄的,也只有阿螢啊。」
方螢下午沒課,吃過中飯以後給蔣西池打了個電話,說過去找他。
心裏卻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個疙瘩,阻止她把這個疙瘩坦誠講出來的主要原因,是蔣西池生日那天假意不懂她的暗示,拒絕她這件事,始終像根刺扎在她心裏——既然去年去鄰市,他就有這個想法了,為什麼這次卻故意拒絕了?
蔣西池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方螢的手,安撫似的用了一下力,「我和阿螢奔著結婚去的,我對她好理所應當。隨便外人怎麼說,虛名面子不重要。」
閔嘉笙在洗手間洗衣服,瞧見方螢過來了,分外驚訝,「你……你回來睡了呀?」
周五晚上,方螢在圖書館自習。
「到了就知道。」
大家從初中過來的,知根知底,玩起來更盡興,方螢不愉快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裏面是一枚耳和-圖-書釘,莫比烏斯環的形狀。
方螢撲過去抱住他,「……我以為……」
「跑步。」
蔣西池把拖鞋遞給她,「進來吧。」
「啊……」閔嘉笙笑看著蘇怡悅,「我比較笨,不太容易聽出來玩笑和真話的區別,以為有誰對蔣西池和阿螢感情好這件事,有什麼不滿呢。」
她沒接,怕自己口不擇言,會賭氣說出什麼讓彼此產生誤會的話,直接去了條簡訊,說自己已經睡了。
聲音貼著她耳朵,「我也喜歡你。」
四目相投。
「嗯?」
那邊沉默一霎,「怎麼了?」
「什麼都不告訴我……」
蔣西池笑了笑。
一來二去,和他們參賽隊伍的人都混熟了。
方螢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帶著哭腔罵道:「……王八蛋。」
很快開席。
「嗯……」
「別耍帥。」
方螢愣住。
……直到融為一體。
頃刻如被冰雪,卻又怒火直衝。
方螢情緒很淡地應了一聲。
面子上掛不住。
晚上方螢給蔣西池打電話,聽見那端蘇怡悅誇張的笑聲,心裏越發像是扎了一根刺。
「找房看房。」
蔣西池無奈笑了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副院長。」
到近前,蔣西池喘了口氣,把傘傾斜過去,「明天有課嗎?」
蔣西池:「……」
方螢嘻嘻一笑,忽然有點想捉弄他,但話沒說出口,自己卻有點不好意思了,低聲,幾不可聞地問道:「……內褲也幫你挑嗎?」
「阿螢……」
真的是她送給蔣西池的生日禮物。
「你說。」
暗示得已經足夠了,再明白的話,她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
蔣西池把盒子往口袋裡一揣,兩手摟住方螢的腰。
「哦,我都忘了……」蔣西池將她手臂一抓,「帶你去個地方。」
「阿螢!」
方螢幫他拉拉鏈,「還蠻合身的。」
「哦,向你遞橄欖枝的那個。」
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挺晚了,今天別過來了。
方螢又在原地立了片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麼。
蔣西池把外套抖開,起身,穿上身試了試。
有人附和:「就是,進門就開始了。」
遠處不知道有誰在吹陶笛,輕快悠遠的節奏,一聲聲散入夜風之中。
閔嘉笙正要去自習,急忙停住腳步,「阿螢,有件事你知道嗎?」
方螢兩手揣進兜里,忽然轉身。
方螢已經有點兒跟不上了,「……你等一下。」
這天天陰,雲壓得很低,似乎要下雨。
走廊里空空蕩蕩的,隱約從兩側的宿舍里傳來笑聲。
最後,又回到了客廳,蔣西池指著沙發和茶几向她繼續介紹:「面積不大,但是我們兩個人住應該夠了,傢具是房東留下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換……」
剛過九點,時間還早。
「……蔣西池沒跟你交代?」
蔣西池把收起來的傘一捏,按了一個「9」。
坐上地鐵的時候,接到蔣西池的電話,問她到了沒有。
「蔣西池,問你一個問題。」她自己都沒覺察到,自己連名帶姓地叫了他名字。
「以為什麼?」
她正要給閔嘉笙打個電話,忽瞧見黑暗裡一道人影,踏著地上的積水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方螢愣住了。
「能現在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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