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事後(2)

T恤是阿螢沒穿衣服穿過的。
蔣西池特別害怕從她嘴裏蹦出一些比「睡了」不文明多的陳述,提前一步低頭把她嘴堵住。
留給方螢一個鎮定自若的背影。
最後的時候,她手指扣在蔣西池背上,難以忍受地求他「快一點」,「再重一點」。
「……早啊。」
「以後……跟你住在一起,我們根本沒法好好學習。」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空調運作的聲音, 蓋過了窗外面的雨聲,室內溫暖且明亮。
蔣西池清一清嗓,「好。」
等猛的發現自己又起了反應的時候,才發覺也沒想別的,就兩個念頭反覆交織:
「阿池,我們是不是,正式同居了?」
尷尬,而後是混合了甜蜜的羞赧。
蔣西池嚴肅承諾:「我會克制的。」
「你困了?」
內褲是阿螢幫我洗的。
方螢頓住腳步,轉頭一看,閔嘉笙從隔壁宿舍探出頭來。
到了門口,閔嘉笙卻無論如何不肯進去。
「……早。」
「……嗯。」
方螢哈哈大笑。
方螢自然而然地坐上後座,自然而然地摟住蔣西池的腰。
蔣西池嘴唇碰了碰她的,要退開時,她卻把手臂攀上來加深了這個吻。
方螢謙讓,「你先走。」
方螢點頭,「晚安。」
他又覺得羞恥,又沒法克制,立在那兒食髓知味地回味了一下。
「你好文明哦。」
方螢挽留不過,「那你知道路吧?要不要我送你。」
「以後,」方螢摸了摸鼻子,「以後早上不能跟你一起去上課了,不過中飯我可能在學校吃的多。」
m.hetubook.com.com方螢把箱子打開收拾東西,「撇下她一個人,心裏有點愧疚。」
而後朝著浴室里喊了一聲:「我下去買點東西。」
「昨天騎過來了。」
昨晚那些糾纏的畫面,頃刻間紛紛湧進腦海之中,兩人幾乎同時移開了目光。
那裡槍戟似的抵著大腿,方螢避也避不開,「……你,還, 還要嗎?」
蔣西池不為所動,伸手去推她,「睡覺,很晚了。」
夜已經悄沒聲息地過了十二點。再去簡單沖個澡,回到沙發上躺下。
「蔣西池,租了房子,所以……」
閔嘉笙離開后沒多久,蔣西池也回來了,兩隻行李箱,都是死沉。
閔嘉笙主動提議過來幫忙,方螢看她小身板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只讓她幫忙提著拉杆箱,再拎一個筆記本。
「早。」
蔣西池在穿衣服的時候,發了會兒呆。
「不用,這麼近我不至於迷路的。」
在這種時候,幾乎很難停下。
蔣西池笑出聲,「我沒照辦?」
他剛剛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這會兒一被撩.撥,下方就漲得難受,也沒克制, 一手扶著方螢的腰,一手伸進衣服裏面,輕輕摩挲著她光滑的皮膚。
宿雨已歇,天空湛藍無雲。
等再出門的時候,終於沒再那樣尷尬了。
漫長,細緻,而溫柔。
方螢嚴肅道:「那我先回趟宿舍。」
一起走到門口,換鞋。
蔣西池把她腦袋按進懷裡,很有點兒英勇就義的氣勢,「……睡了。」
蔣西池牽著她的手,兩和-圖-書個人走到了路口處,各自分開。
兩個人,沉默地注視著。
老這麼尷尬著,也不是回事。
坐了起來, 蔣西池頭埋在方螢胸前。
「阿螢。」
兩人草草收拾了一下,準備吃中飯。
許久,退開些許。
像兩個交代接頭任務的革.命同志。
閔嘉笙立在門外,視線一點也不往裡去,笑說:「等你們收拾好了我再過來吧,我跟室友約了一起吃中飯,我先回去了。」
「完蛋了。」方螢側躺著,拿手臂擋住臉。
「嗯。」
方螢回想了一下,似乎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只是一霎,蔣西池把鑰匙往口袋裡一揣,擭住方螢手臂,就往門板上一按,低頭便去吻她。
方螢緊挨著沙發靠背,腿斜橫在蔣西池身上。蔣西池也沒抱著她了,筆直地仰躺著。
小區在兩所學校之間,離C大近點兒,離A大遠一點兒,但總體而言都不算遠。
蔣西池起身,撈起鑰匙,「出去逛一逛吧,看看附近有什麼吃的。」
方螢踢他,「你管我說了什麼,你照辦不就行了!」
一磴,車子溜出去。
方螢臉發燙,緩了好半會兒才好。起身走去晾衣架那兒,把自己已經被空調吹乾的內褲拿下來,瞅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飛快地套上。
吃過早飯,兩個人公事公辦地這樣計劃完畢,蔣西池大門和房門的鑰匙都分給了方螢,準備分頭行動。
蔣西池先醒的,把方螢擱在自己身上的腿輕輕往裡推。
方螢笑著說:「你能抵禦誘惑,六根清凈嗎,小師傅?」
天光大亮的和*圖*書時候,人的羞恥心便全部回籠。
那時候下了晚自習, 方螢也還是會去蔣西池房間里賴一會兒, 雖然很快就會被巡查督導的丁雨蓮給喊出來。
兩個人你看天上我看地下地僵持一會兒,蔣西池從沙發上爬起來,「我先去洗漱。」
她頭髮已經過肩了,軟而柔順。
「阿池,我們……」
到樓下,方螢問蔣西池,「你自行車呢,在學校嗎?」
蔣西池在一旁忍俊不禁,「你們女生的友情真是微妙。」
微涼的風略過耳畔,聲音一下就被吹遠了。
蔣西池正色:「我在陳述事實。」
「好呀。」
他驟然響起那年除夕,她拿著一把剪刀絞斷了頭髮,說長發被人揪住了也疼。
擁在一起,迎接於他們而言,極有意義的一天之後的日出。
「坐好了——」
秒硬。
蔣西池搖頭, 「不。跟你說會兒話。」
「沒,嘉笙幫了一下忙。」
蔣西池:「你先走。」
「騎車吧,載我。」
方螢腳纏著他的腿,「睡不著。你給我講一講物理?」
蔣西池:「……」
兩個人一邊吃早餐,一邊你說一句「今天天氣不錯」,我說一句「作業還沒寫完」,然後又忍不住去偷瞄對方。
方螢手指輕撫著他的髮根,微顫著聲音喊他「阿池」,像是個很難拒絕的邀請。
「我有一點。」
「晚安。」
方螢把日常要穿的衣服和日用品,零零碎碎地收拾進了一個行李箱,加上電腦、課本……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人搬過去還有點困難。
蔣西池洗漱出來,看到就是方和圖書螢一副已經穿戴整齊的模樣。
當然,當務之急,是買床上四件套。
側頭看著她,伸手抓了一縷她的頭髮,捏在指間。
她抬頭看了看蔣西池,「你們那個隊長,羅錦程有女朋友了嗎?」
獃滯片刻,目光方才緩緩聚焦。
方螢鼻腔里「嗯」了一聲,眼皮一動,皺了皺臉,緩緩地睜開眼睛,打了個呵欠。
於是,再一次的。
一時間心緒複雜,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那一幕仍然會讓他心臟緊縮不已。
蔣西池更嚴肅:「我也回宿舍,中午在這兒匯合。」
又依次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看她似乎要醒,立時停下動作。
方螢正要說是的兩個人好久沒見了, 蔣西池一句話把她堵回去:「……以後機會多的是。」
方螢洗漱完畢,蔣西池已經把早餐買回來了。
「喝杯水再走啊。」
……說不清楚是睡到什麼變換了睡姿。
讓他大白天的說這樣的話,比讓他考第二名還要難。
蔣西池:「……」
和蔣西池的視線對上。
——她穿著自己衣服這件事,始終強烈地刺|激著他。
閔嘉笙沉默一霎,又笑起來,「你們疙瘩解開了?太好了。」
「可我做不到啊。」
「房子收拾好了,請你去吃飯。」
「聶學姐喜歡他,你看不出來?」
「哦……我以後注意。」方螢頓了一下,還是覺得有必要跟閔嘉笙坦誠自己是個重色輕友的混蛋,「那個,嘉笙……我以後不在學校住了。」
「怎麼?」
閔嘉笙將她打量一眼,臉上仍是帶著笑意,「以後你不回宿舍的話,跟你和*圖*書室友說一聲呀,免得她們擔心。」

方螢:「……」
方螢微微踮腳勾住他脖子,激烈地回應著。
發覺對方視線要轉過來時,又趕緊移開。
「管你說什麼,我照辦就行了。」
方螢頓時從臉頰紅到脖子根, 「……你好流氓。」
她把手拿開,湊過去,妖里妖氣地舔了一下蔣西池的唇角。
「想吃什麼?」
好在方螢根本不好意思往他身上瞟,說了句「那我去洗」,就悶著頭往浴室去了。
方螢:「……你變了,蔣西池。」
「笑什麼。」
——就剩下他一個人尷尬了。
蔣西池:「……」
方螢回到宿舍。
他往客廳里看一眼,「……你一人搬過來的?」
「阿池,我覺得好像回到了高中。」
兩人計劃著,先各自回宿舍收拾一下基本常用的東西,搬過來再籌備往房子里添置。
「沒關係,」閔嘉笙笑了笑,「你跟蔣西池不要吵架,就比什麼都好了。」
方螢「哼」一聲,不說話,臉卻燒起來。
片刻,又自己搖頭把這個念頭給否決了,「嘉笙的性格,肯定不喜歡別人對她的事情指手畫腳。算了,我只能愧對她了——請她吃大餐彌補吧。」
閔嘉笙笑說:「早啊。」
蔣西池把她爪子抓過來合進懷裡,「睡吧。」
方螢瞪大眼睛,「……你真準備講啊?」
這回,輪到蔣西池逗方螢了,「……你最後說了什麼?」
大眼瞪小眼,都被這個亘古不變的難題給難住了。
然而日出之後,相依相擁的場景,已然是另外一番場景。
閔嘉笙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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