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方便說話，」王筱媽媽沉吟片刻說，「等這裏事情結束，你明天到我家來一趟吧，有些事可以弄清楚。」
表哥對航啟航使個眼色，帶著三人離開。路上還表揚韓啟航，「你剛才說的還不錯，回頭等來我們公司面試，我再提兩句，十拿九穩。」
前者的機會就在後天，王筱葬禮的那天。後者就比較困難，嚴昱澤這樣的大明星，出行都是有保鏢隨行，哪能隨隨便便讓人近身。阮棠想來想去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先去關注他的微博，然後找他的後援粉絲團，申請加入，一般核心的粉絲都會有愛豆的行程單。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說起來靈堂雖然人多的嚇人，但棺材的周圍卻空蕩的很，只有哭得傷心的中年女人和周圍那群親戚。
整個過程不像是哀悼，倒像領導接見。
她很快擦掉眼淚，走到中年女人面前，看著她和王筱有幾分相似的五官，禮貌地打招呼：「您好，阿姨，我是王筱的大學同學，我叫阮棠。」
阮棠知道前幾天班級里有不少人響應想來參加葬禮，王筱在系裡人氣一向很高，年紀輕輕突然病故，讓大家都覺得悲傷惋惜的，最後是韓啟航出面，說王家身份不一般，葬禮要收到邀請才出席，最後就變成出三個人代表班級同學參加。
阮棠一個頭有兩個大，剛才還在思考生死謎題，現在就被考試的恐懼所支配，滿腦子充斥著嚴昱澤的雞毛蒜皮事。
韓啟航聲音低沉地wｗw.ｈetubook.ｃoｍ•ｃｏｍ
說，「王筱一直是我們班最優秀的女孩，我們班所有人都感到很傷心。您一定要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王筱媽媽卻點頭，「好，我們到那邊去說。」
阮棠看他一眼，感覺他在談起王筱她爸的時候態度特別積極。
韓啟航對著人群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招手，對阮棠和副班說：「那就是我表哥，咱們快點過去。今天來的人太多，沒我表哥去打招呼，咱們都跟王筱她爸說不上話。」
工作人員很快來找親屬，表示遺體告別時間到了，要進行儀式。
「王總好，我們是王筱的大學同學。」
前一撥人還在和王總說話，他們就等在後面。
阮棠微微失望，王筱預定兩個飯局位子的關鍵人物，一定會知道更多的情況，只可惜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阮棠是成長於紅旗下的孩子，遇到大事第一反應就是找警察，等拿起手機，按號碼的一瞬間，她又猶豫起來。
「你要說什麼？」
果然是王筱的媽媽，阮棠實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打擾這位痛失愛女的女人，可是除了現在，她沒有其他還能接觸的機會。
如果說剛才對飯局和生病只是一種懷疑，現在她幾乎已經百分百確定兩者之間的關聯。
阮棠鼻尖一酸。
素不相識的六個人，聚在一起吃飯，為的是長生不老，結果回去后先後病逝——她該怎麼和警察說明情況。沒有任何證據，光憑她現在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的信息，說出來也不一定會有人相信，甚至還會懷疑她腦子出了問題。
阮棠馬上又否定這個猜測，他這樣的大明星，不可能死的悄無聲息。
表哥上前先和王總說了兩句，隨後王總點點頭。韓啟航立刻帶頭走過去。
阮棠又問，「除了這個，她還有什麼其他不一樣的地方？我記得她說過，原先約好去飯局的人不是我，阿姨您知道那人是誰嗎？」
「哥哥19年代言了哪些品牌？（此題為多選題）。」
副班聽見了，看看他們兩，轉頭又來看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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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坐在電腦前，把前幾日網上有病逝的新聞全搜索一遍。只有文字的消息，她再去找生前照片。
以長生不老為名義的一頓飯，最後卻要了所有人的命。
阮棠目光直愣地看著電腦，大腦和身體都有瞬間的停擺。
當天飯局一共六人，已知兩人死訊，嚴昱澤情況不明，剩下兩人阮棠不知道姓名身份，但王筱說過，能參加飯局的人身份絕對不會普通。
阮棠和王筱做了告別，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中年女人剛才哭得厲害，眼睛紅腫，在周圍一群人勸說下也沒有任何緩解，她含淚看著阮棠，好一會兒才點點頭，「筱筱提過你……」
韓啟航說：「出門有點堵，快到了。」
「王筱生病之前，的確跟她爸還有我這裏要了一大筆錢，前幾天整理她的東西，我發現她還偷偷賣了一套名下的房hｅtubｏok.cｏｍ•ｃoｍ子，加在一起小一千萬，的確有些不對勁，」她緩緩地說。
韓啟航聲音有些緊張，「到我們了。」
阮棠來到棺材跟前。
靈堂內亂糟糟的人群根據指使各就各位有序地排列起來，阮棠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韓啟航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說話，無非都是些懷念惋惜的話。
對著遺體三鞠躬的時候，她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背後的人群中似乎有視線投注在她的身上。
王筱媽媽搖頭，「王筱她很獨立，很多事都是自己拿主意，我沒聽她提過。」
「阿姨，我有話想和您單獨說，您看方便嗎？」她有些緊張地開口。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阮棠忍不住回頭，卻沒有發現什麼。
阮棠不願摻和到他們這些別有意圖的事里，對三人說，「我先去看一下王筱。」說著獨自往水晶棺材方向走。
在眾人奇怪的眼神里，阮棠和王筱媽媽走到靈堂角落，旁邊擺放的全是花圈花籃。
誰知道加入粉絲團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嚴昱澤粉絲團隊龐大，管理嚴格，為了防範黑子混入，設立一個題庫，在申請入會的時候隨機做題二十道，還有限時。這可苦了阮棠，半夜一邊查資料一邊答題，答錯幾次，超時幾次，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還在泡在答題頁面里。
阮棠胸口酸澀，眼睛濕潤。
跟著指示牌來到王家舉辦葬禮的告別廳前，三人同時一怔。王家包下的是殯儀館最大的一個廳作為靈堂，足夠容納百人，可眼前ｈttps://ｍ.ｈetuboｏｋ•com.ｃｏｍ來的人明顯已經超過百人，把偌大一個靈堂擠得水泄不通。
表哥領著三人往裡走，靈堂最裡面擺放著棺材，周圍一層層鮮花圍繞，莊重而肅穆。一個頭戴白花的中年女人在棺木旁哭泣，旁邊老老少少圍著不少人在勸。另一頭則站著個中年男人，身著西裝，身形筆挺，有股久居上位的氣質，身後還跟著助理模樣的人。在他面前的人更多，大部分就上前勸說兩句「節哀順變」之類的話，然後和中年人握手，有時候還要附帶介紹自己。
周圍一些王家親戚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阮棠，有個年長的女人批評說，「年紀輕輕的怎麼不懂事，這個時候添亂。」
她決定先去見一見王筱的家人，試著找到其他更詳細的線索，另外一個，就是儘快知道嚴昱澤是不是還在世，最好想辦法和他聯繫上。
諸如，「哥哥喜歡吃甜豆花還是咸豆花？」
「哥哥在《致甜蜜》里角色名？」
王總神色嚴肅，目光裡帶著一絲傷痛，說：「謝謝你們來送筱筱最後一程，她如果泉下知道，也會高興的。」
「副班呢？」阮棠問。
阮棠說：「上周我和王筱一起吃飯，吃完回去發燒好幾天，醒來以後就聽說王筱的事，我懷疑她的病和那頓飯有關係。」她開門見山，沒繞半個圈子，把來龍去秒簡潔地說了一遍。
你的死因，我一定會拼盡全力查清楚。她默默對著棺材里躺著的人立誓。
「那就是王總。」表哥說。
這樣一圈忙碌，還真讓她找
m.hetubook.com.com到了兩人的信息，那個長相儒雅的中年男人是國內著名生物學專家，胖的那位則是很低調的富豪。兩人病逝的消息都有新聞報道，在各自的領域引發哀悼和議論。
王總微點兩下頭，這時助理湊過來輕聲說了兩句什麼，王總皺起眉頭。
副班沒意見，點頭說好呀好呀。三人就從人群中穿過去，韓啟航的表哥長相精明，和三人打過招呼，提醒說：「今天來的人太多了，王總一家都忙不過來，你們等會兒別說太多，留個好印象就成。」最後一句是特意對韓啟航說的。
王筱葬禮那天，阮棠來到殯儀館。韓啟航站在門口等她，「糖……阮棠，你來了。」
就像之前她懷疑王筱被騙一樣。
阮棠沉默沒說話。
王筱媽媽陷入沉默，她轉頭看一眼棺材的方向，眉頭漸漸擰起。
阮棠成了倖存者，可能還有一個嚴昱澤。
阮棠轉頭看向棺材，在鮮花居中的位置擺放著王筱的照片，她巧笑嫣然，即使只有黑白的色彩也掩不住明艷的姿態。
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筱的樣貌和生前沒有區別，不知是不是入殮師化妝的原因，她的面色紅潤，皮膚也有光澤，看起來只像是睡著了。
阮棠點頭，她看王筱媽媽若有所思的樣子，可能有些話還沒完全說出來。
正說著，副班坐著計程車就到了。三人集合之後往裡走，副班路上感慨，「你們說王筱怎麼就突然生那麼重的病，大學的時候看著挺健康的，說沒就沒了。」
掙扎很長時間，阮棠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