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和神林小姐的約會，那個……」
源清素看向北海道巫女，問她：「你去嗎？」
「……姐姐，放過我吧。」
源清素瞥了她一眼，繼續看著姬宮十六夜。
說完，白子又忙補充一句：「是分開出去的！」
「素素，你也替我告訴她——如果不是我被騙了，根本沒你的機會。」
姬宮十六夜買了一條和服用的腰帶，黑色的，印有火焰色花紋。
「你也偶遇？」姬宮十六夜打趣中帶著幾分嗤笑。
姬宮十六夜以己度人，不相信六齣花是真的單純，和雪一樣，看著白，一旦融化，就是黑乎乎一團泥。
「迪士尼。」源清素回答。
「買禮物。」
「馬上吃午飯了！」
就像聽見這聲音一樣，神林御子有些羞澀地抽回手，開始享用簡餐。
等姬宮十六夜看過去，她端起咖啡杯，什麼都沒發生的看向窗外。
源清素邊說, 邊用勺柄輕敲餐盤。
姬宮十六夜冷笑一聲，取出扇子，啪的一聲打開，對著對面兩人使勁一扇。
「我問的不是這個。」
「為什麼要一起？」神林御子一本正經地反問。
「在想什麼？」源清素低頭問。
他和神林御子，被擠到窗邊，衣服都蹭到了玻璃上。
「服務員！」源清素手像彈簧絲的豎了起來，沒去按桌上的餐鈴。
「來這一招？」姬宮十六夜一愣，隨後笑道，「六齣花，我允許你和我們在一起了。」
白子精緻的小臉，不是很精緻地抖了一下。
姬宮十六夜低聲而嚴厲地命令：「放上來。」
「用我的錢給我買？」神林御子反問。
「清素。」她正沉思著，又聽見北海道巫女的聲音。
「其實沒事，咳。」源清素不是很自信。
「給綾子阿姨買禮物。」
「你要是給我錢, 我也給你買。」他笑著說。
她的勢力範圍只有白山神社-東京大學，了不起再加一個上野公園。
港區青山，一家北歐風的咖啡餐吧。
「情人旅館？」六齣花歪頭問。
收拾完她們兩個，姬宮十六夜又瞥向源清素，源清素正襟危坐，面無表情，不苟言笑。
諮詢玉姬這位阿姨, 她推薦羊腿袖的宮廷裙——那家店裡，全是十幾歲的少女，還有裝作十幾歲的二十來歲女青年。
神林御子看向源清素：「清素，你替我轉告她——就是一個人
hetubook.com.com，然後偶遇了。」
白子活了很多很多年，見過很多很多世面，但被她看著，小心臟依然忍不住亂跳。
北海道巫女恰好走進來，看了眼姬宮十六夜的背影，又看了眼眼巴巴的白子。
「咳咳！」
「他們在說什麼？」北海道巫女不解地問神林御子。
「說話。」
『這是非禮！』
「我不是想和你們在一起，我想在一起的是清素。」六齣花說。
「沒邀請我呢。」
「你們怎麼來了？」他問。
這和正妻有什麼關係？難道真讓他娶兩個？
「御子, 我喜歡你。」
六齣花買了一件浴衣，同時也給自己買了一件，都是白色的，帶有淺淺的淡藍色雪花花紋。
姬宮十六夜在『一個人』和『偶遇』上加重語氣。
「去迪士尼怎麼樣？」他注意全放在她漂亮的臉蛋上, 「那裡有雙層小火車，還有滿是小禮物的世界集市，據說一旦進去，就出不來。」
「怎麼了？」
冬日的陽光里，看他稍稍湊過身，柔聲細語，娓娓而談，暖意從心底油然而生，讓人想一隻聽下去。
「這次回去，我是不是可以把你介紹給我母親了？」源清素笑著說。
「沒有。」源清素想了想, 答道。
今天天氣很好，冬日溫暖的陽光，穿過青梅樹的枯枝，照在神社客廳的榻榻米上。
白子深吸一口氣，打了一個寒顫。
「她能來，我不能來？」姬宮十六夜把玩著叉有牛排的刀叉，盈盈欲笑地打量神林御子。
「什麼介紹？」她若無其事地問。
「……」
姬宮十六夜邊笑，邊用摺扇輕敲源清素的肩膀。
「當時的情況，你們知道啊。」源清素回答。
「為什麼不喊我一起呢？」姬宮十六夜好奇地問。
「這樣啊。」姬宮十六夜合攏扇子，「我出去一趟。」
走的時候，還悄悄回頭，好像他們隨時會打起來。
「這個嘛。」源清素稍一猶豫，說，「我已經決定了，要娶她做正妻。」
「我們是偶遇。」神林御子從六齣花屁股下面，抽出被壓住的外套。
「一直是永遠，二十歲，我有十九年不認識你，哪來的一直？」
他又扭頭看向神林御子。
餐盤上浮現出的地方，神林御子也一個都沒去過。
十一點，姬宮十六夜結束修行，懶懶散散去了神社，準備午飯前找源清素或者神林御子聊會兒天。
「挺快活嘛。」
「說啊。」神林御子淡淡地看著他。
「還是沒邀請我呢。」
「是偶遇嗎？」姬宮十六夜側過臉，笑吟吟地問源清素。
「不是，我拒絕了！在心裏，真的！只是太驚訝，沒說出口！信我！」源清素慌忙解釋。
「想你。」
「你們不是在說偶遇的事嗎？」北海道巫女疑惑道。
最後，兩人決定去迪士尼待一下午，然後欣賞晚上的聖誕煙花。
「原來是專程來找我的。」北海道巫女喝了口熱咖啡，很滿意地點了下頭。
「怎麼了？」姬宮十六夜奇怪地問她。
「等我一下。」神林御子放下托著下巴的手，走進和服店。
「我和清素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偶遇，在北海道富良野的花海。」
但是，神林御子要是同意三個人一起，不在乎是不是正妻，到時候該怎麼辦？
於此同時，頭髮變成黑色的北海道巫女，坐在他對面，也就是神林御子身邊，端起他的咖啡就喝。
「人呢？」她問正在擺放碗筷的白子。
「你說服十六夜做小了？」
姬宮十六夜哼了一聲，看在他剛才單獨和神林御子在一起，依舊說要娶她做正妻的份上，饒了他。
漂亮如人偶的六齣花，再次抿了一口冷咖啡，覺得不太行的搖搖頭。
「她買的什麼？」姬宮十六夜看著她的背影，好奇地問源清素。
周圍人來人往，有些不好意思，這麼親昵的行為，得假裝喝醉才行。
「啊？」
「待會兒準備和你的神林小姐去哪兒？」她的語氣挑逗又略帶質問。
「我都做了……」白子站在神社入口，看著姬宮十六夜大冬天拿了把扇子，悠悠哉哉地下了山。
神林御子用刀叉吃沙拉的動作一頓，大概一秒后，她將紫蘇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姬宮十六夜放下刀叉，雙臂交疊在桌邊，問六齣花：「你怎麼在這兒？」
「啪」的一聲，姬宮十六夜打開扇子。
被看著的神林御子，面無表情一會兒, 撇開臉，也笑起來。
「詭辯，你明白我說的『一直』是什麼意思。這一年來，哪次外出購物不是我們一起？怎麼今天就一個人了？還恰好讓你們偶遇了。」https://m.hetubook.com.com
「看、看我幹嘛？」
「清素，給我點杯熱咖啡。」六齣花開口。
有比較中意的，就讓源清素進一步說明, 同時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沙拉、牛排、薯條, 喝著咖啡。
神林御子饒有興緻地選著，源清素饒有興緻地看她選。
源清素瞳孔緩緩放大——要我說？
「啊！」
源清素敢保證, 綾子絕對不會喜歡。
正在挑選和服腰帶的神林御子，朝這邊看了一眼，源清素把手拿開。
「算你有良心。」姬宮十六夜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坐在源清素身邊，奪過他的刀叉，叉起一塊剛上的牛排，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口。
「嗯——」她發出意味深長地身影，隨後說，「沒邀請我呢。」
神林御子看都沒看她一眼，對源清素說：「我也為你犧牲了自己，是不是正妻歸我？」
神林御子抬眸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去過？
六齣花抬頭，看了看三人——源清素一臉『別看我』地研究窗外的常青樹，好奇它為什麼不落葉。
客廳沒人，靠牆的三層書架，也沒翻動過的痕迹。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真不在乎什麼正妻不正妻，只想和她們兩個在一起。
「什麼為什麼？我們不是一直一起嗎？」
「清少爺，」姬宮十六夜視線看過來，笑吟吟地說，「你替我告訴他，誰是正妻。」
神林御子也閉上眼睛，臉被冷風吹得呼吸都不流暢了。
一陣寒意從源清素尾椎爬上來，不好的預感。
轉念又一想，她放鬆下來，就跟以前一樣，假裝答應，讓神林御子折騰去，把她襯托成好女人。
源清素扭頭看向身邊的姬宮十六夜，陽光照在姬宮十六夜臉上，她手拿閃著光的刀叉，燦爛一笑。
「啊。」神林御子喝著咖啡，沉靜地回答。
「不行。」
兩人沉默一會兒，神林御子瞥了眼源清素, 問他：「你和十六夜約會過嗎？」
姬宮十六夜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
「還行。」
神林御子緩緩扭頭，看向源清素。
源清素看著她, 不說話, 只是笑。
白子精緻的小臉上，精緻的眉毛，精緻地眨了一下：「豬仔不知道，御子大人在修行。」
陽光照在兩人握住一起的手上, 十分溫暖。
「迪士尼樂園！」
「以女友的身份，未婚妻更好，現在去登記結婚最好。和_圖_書」
「去幹嘛？」白子連忙追上來。
不等神林御子做出回應，他解釋：
對，還有這個六齣花。
姬宮十六夜扭頭看她，這時，神林御子笑起來，而且輕輕笑出了聲。
「有多喜歡？」神林御子好奇地問他，臉上帶著笑意。
大概兩秒后，姬宮十六夜笑得軟倒在他懷裡，源清素下意識伸手摟住她的細腰。
「人呢？」
北海道巫女覺得這世界太難懂了。
源清素看了她一眼, 咖啡的暖意一直涌到心裏。
「是偶遇嗎？」姬宮十六夜盯著源清素。
「我不想騙你，也不想糾結、為難，她為我付出很多，我也向她承諾過。」
白子收起所有表情，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
「怎麼了？」她問。
「你那是什麼表情？害怕？」姬宮十六夜好笑道，從他懷裡站起身。
兩人同時笑起來。
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將店內照耀得閃閃發亮, 像是浸泡在光海里。
源清素的右手，穿過咖啡杯、餐碟、放了鬱金香的極簡花瓶，握住她的左手。
神林御子清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源清素。
在這過程中，她發現一件事，源清素的聲音很好聽。
下一刻，她忽然反應過來。
「給綾子阿姨買禮物。」
「他、他們說，出去給綾子買禮物。」
神林御子忽然笑起來，說：「那我允許糸見姐妹好了，兩個人。」
源清素：「……」
「讓她來吧。」重新買好禮物的神林御子，走了過來。
「啊？」
消滅了珊瑚魔蛾，神林御子的修行速度，在短時間會有很大提升，自然更勤奮。
出其不意，源清素愣在哪兒。
神林御子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聲, 視線瞥向窗外, 常青樹鬱鬱蔥蔥。
「嗯？」
「吃完飯去哪兒？澀谷天空？迪士尼樂園？還是去遊戲廳、卡拉OK之類的地方？」
源清素和神林御子坐在窗邊, 點了拿鐵、沙拉、胡蘿蔔蛋糕，還有小吃拼盤, 給綾子買的禮物放在腳邊。
神林御子買的是價格在一百萬円以上的皮毛大衣, 據說很受一些貴太太喜歡，在這個冬季很暢銷。
原本沒什麼的六齣花，瞅著她的表情看了一會兒, 輕飄飄向姬宮十六夜飄去, 每一根白髮都閃著光。
喝完咖啡，結了賬，源清素和神林御子陪著另外兩人，挑選給綾子的禮物。
源清素難以置ｈttｐs://m•hｅtｕｂoｏｋ•cｏｍ.ｃｏm信，驚訝地看著她。
「不是。」源清素雙手捧著咖啡杯，試圖取暖。
「不愧是神巫，器量就是大。」姬宮十六夜撫掌笑道。
「偶遇？」她歪頭，徵求意見似的說。
「我在外面吃。」
「好。」神林御子點頭，「這樣只會讓他撿便宜，不過正妻的事……」
「沒什麼。」
「七十六萬的戒指。」神林御子咬了口沙拉里的番茄，雙眸看著他。
除了六齣花，還有糸見這對姐妹花，男人很難抗拒她們的誘惑。
「買禮物？」
「清素，沒事吧？」六齣花輕拍源清素的背，臉上是為了擔心而擔心的表情——也就是根本一點都不擔心。
「啊。」
買了皮毛大衣的神林御子，手托下巴，沉吟起來。
「答非所問。」神林御子端起自己的咖啡，輕啜一口。
源清素解釋完，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第一次約會, 去哪裡都很新鮮。」
「偶遇？」
「我也要抱。」
一分鐘后，她回來了，笑意盈盈地看著白子。
「主要是心意。」源清素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說清楚啊，你不說清楚，我不知道你想問什麼。」
神林御子和姬宮十六夜同時看向北海道巫女。
「還挺有詩意。」姬宮十六夜點評。
餐盤上浮現出迪士尼樂園的過山車、澀谷天空的觀景天台、遊戲廳大紅大紫的燈光。
◇
「什麼人？」
「我們別再互相威脅了。」姬宮十六夜對神林御子說，「就像我說過的：流血是能避免的。」
「不知道她喜不喜歡。」神林御子用刀叉吃著沙拉。
反正十分鐘內不能說話, 她也不急, 慢慢選。
她離開客廳，朝源清素的卧室走去，經過外廊，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冷了。」北海道巫女放下咖啡。
「嗯！冷！」北海道巫女下意識後仰。
「嘶——」源清素深吸一口氣，很像白子那口氣。
女服務員上來，端來四杯咖啡，對四人的外表驚訝，對一直盯著源清素看的姬宮十六夜有些好奇。
「不然呢？」神林御子給出肯定的回答。
姬宮十六夜沒搭理六齣花，她指著源清素，對神林御子說：「他沒拒絕，有這個心思。」
「至少今天，我想兩個人……」
「皮毛大衣。」源清素湊到她耳邊，低聲而快速地說。
「那個啊。」源清素笑起來, 「那時候我根本不喜歡她, 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