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怎麼都不明白，米靜你什麼時候學過跳舞？居然還跳那麼好。」霍懌傑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不說這些了，你不知道，剛才你有多麼令人驚艷。」
節奏開始加快，隨著我的舞蹈，像在夢的顛峰搖擺。
這一切都是謊言，一定是的。
突然有些後悔剛才對霍懌傑的唐突，即使這個擁抱只是感謝。
「不知道您哪位朋友能令您至今念念不忘？」
心口湧出大片的痛，將我所有偽裝衝進無形的沼澤。
他已經老了，儘管神情中還帶著一個跨國公司董事長的威嚴與驕傲，可他畢竟是老了。
季惟軒看了看我，那眼神似乎在徵求我的意見。
我低下眼眸，刻意岔開話題：「明天就是周日了，我該什麼時候去Lady呢？」
「我送你。」霍懌傑看著我。
我低下頭，走向門口。
我低下頭，淡淡地說：「董事長，我並非出自名門，也沒有百萬家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在您心裏我配不上他，在我心裏他也不適合我。您想要的是這個答案，我便給您這個答案，難道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好吧。」既然目的已達成，我就沒必要再耗費時間了，我轉向霍懌傑，淡淡地說，「霍懌傑，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曾經我的母親，是不是有過同樣深刻的心痛。
「你聽掌聲就知道了，」霍懌傑自顧自地說著，「看不出來，你和季惟軒那麼有默契，慢慢地把我們帶到一片哀傷與絕望之中。那個時候，我真的想抱住你，不想看到你難過的樣子。」
我扭頭，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孩眨著眼睛問我。
「季惟軒，我剛才有看你的演出，你演得真好。」
台下不斷有人舉起橫幅揮動著熒光棒喊著宋薇兒的名字。
我若無其事地轉過身，準備離開。
彷彿又倒退回了以前波瀾不驚的平淡生活。
手有些微微顫抖，幾乎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的話像一條瞬間燃起的導火索。
「聽說是因為一夥社會青年去祀言敲詐，米靜才會去阻止，至於你說的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只是那伙團體給你施壓，逼你開除她，你才找的借口，我說得沒錯吧。」系主任反問道。
是的，他不愛她，他只愛他的權勢。
我心頭一緊，霍宇，呵，為了虛偽的金錢與地位，他連姓都改了，那麼，曾經他傷害過的人，他一定是不記得了。
起初的舞步是優雅的，彷彿古時輕柔的女子，在如水的夢境中漾起淺淺的漣漪。
轉過身，我穿過無數注視的目光，走向門外。
她的頭髮高高束起，明媚的臉龐張揚著青春的活力。
霍懌傑的聲音不大，卻深深刺入我的心海。
Lady是霍氏下屬的一家模特公司。
在一旁收拾道具的安雅興奮地說：「也許因為這次的話劇，你會有很多機會出名呢。」
我本就應該是沒有溫度的公主，我受的傷害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不能忘記。
「你別得意，誰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糾結一幫學生跟前跟後，打架鬥毆，只有你們創宜才會看重這種垃圾。」
「也是懌傑的女朋友，是嗎？」他的聲音略微提高了。
霍宇定定地望著我，眼神里某種哀傷的色彩無止盡地流淌開來。
「今天要舉辦慶功宴。」季惟軒的聲音永遠是那麼輕輕淡淡，像天空中飄浮的游雲。
我打斷他的話，一字一句地說：「但是，希望您明白，我不愛他，如果不想他受到傷害，就hｔｔps://ｗww.ｈｅｔ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阻止我們在一起。」
她們就像一群善良可愛的小動物，讓我冰冷的心驀然煥發出一絲溫暖。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演得真精彩啊。」戲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我淡淡笑了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隻手覆蓋上我的手，輕輕拉開插銷。
而愛情，已在觸目驚心的現實中失去了原有的芬芳。
回憶像瘟疫般瞬間侵襲了我整個世界。
我點點頭，心裏已經猜到了宋薇兒會說什麼。
但我要的不是這些。
「米靜，新來的舞蹈老師，對吧。」他的聲音略有些蒼老，不復往日。
霍懌傑愣了片刻，表情有些不自然。宋薇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著不再說話。
宋薇兒也聽到了我的聲音，她停在了原地，表情有些迷惑。
「你的樣子，真像我一個朋友，一樣的氣質，一樣的倔犟。」
那個場面，靜靜地，像穿越了千百年的傳說。
我綻開微笑，像飄忽不定的落花，帶著某種逝去的憂傷，卻無比誘惑。
「今天晚上有時間嗎？」夏詩期待地看季惟軒。
我仰起臉，淡淡地說：「謝謝，但我對跳舞沒什麼興趣。」
「你覺得我的舞……」她沒有說完，但我了解她的疑惑。
「你在舞台上折射出的光輝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我想你讓我知道了舞蹈的含義，謝謝你，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做我的搭檔。」
「你們是看我們創宜贏定了你們，不甘心吧。」
「太好了，」夏詩一臉的欣喜，「米靜姐，你是不是也一起來。」
霍懌傑猛然扭頭看我，一臉的震驚。
我仰起頭，神情淡漠：「那霍太太一定很幸福了。」
「幾年前偶爾接觸過。」我輕描淡寫地說。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我好像沒有說我要去。」
我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我微微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只是你們的代課老師，僅此而已。」
我若無其事地說：「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臨時代課老師，我叫米靜。」
我冷漠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像砸在觀眾席中的一枚炸彈，瞬間在安靜的空氣中激起點點火花。
我靜靜地望著他，面無表情。
「沒想到被我們學校開除的問題學生在你們創宜還成了點氣候，真是不簡單。」
我的表情有些僵硬。
「其實，我只是不習慣那樣的場面。」我藏起心痛，不想讓霍懌傑為我擔心。
光潔的木製地板，一些女孩在明亮的鏡子前練舞，看見我進來，都暫停了動作。
每當霍懌傑為我付出，我都會深深鄙視自己。
命運的齒輪在轉動中顛覆了原本註定的結局。
鏡子中還是那個將心痛藏在遙遠回憶中的女子，天使般素白的面孔，卻只是冰冷的魔鬼。
我還能不能心如止水面對他們的付出？我還能不能冷漠地裝作高高在上的公主，若無其事地將真愛輕輕吹散在風中？
他看著我，眼神飄忽不定，我看不透，唯能肯定的是，那裡面有著對霍懌傑滿滿的關切。
那一瞬，心裏突然掠過母親的樣子，她在舞台上神話般舞蹈，那個場景永恆地拓印在我心裏。
音樂還在繼續，憂傷的音符在空氣中蔓延，彷彿是悲傷的愛情的味道。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理智，我寧願永遠不了解關於她的一切，我也不可能去傷害她。」
「你去的話我們就不去。」霍懌傑搶在我之前說道。
台下觀眾手中舉起熒光棒，開ｍ.hｅtｕbｏoｋ•cｏm.com始有節奏地揮舞，像一幅整齊的閃動著的畫。
「走吧，你還要換衣服呢。」霍懌傑淡淡地說道。
「嗯，人該走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我的背脊僵直，心臟像失去了血液般，乾涸且生痛。
周日的早上，我來到Lady。
這聲音在靜默的空氣中格外刺耳。
「米靜，剛才你怎麼走了，身體不舒服嗎？」系主任看見我，關切地問道。
我略點點頭，跟在她身後，走出排練大廳的剎那，我看到鏡子里映出我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彷彿所有不願面對的恐懼都即將釋放出來，我深吸一口氣，刻意讓心偽裝似冰一般堅硬。
出名。
心有些微微地痛。
晚上接到了霍懌傑的電話，讓我第二天去Lady。
我停在原地，轉身看她。
我的猶豫，我的矛盾，都那麼真實地刺入我身體，像利箭穿心的劇痛。
霍懌傑剛準備說什麼，季惟軒的聲音打斷了他。
我回過身，走上舞台，靜靜站在中央。
「我曾經對不起過她，這愧疚始終壓在我心裏讓我喘不過氣，即使她已走了很多年，但每當我想起她心裏都會揪心的痛。我能明白懌傑對你的感情，我不阻止他，只是不想他留下遺憾。」
「米靜小姐，董事長請您去他的辦公室。」
這些年齡與我相仿的女孩對我甜甜地微笑，齊聲說：「歡迎老師。」
我閉上眼睛，絕望感深深淹沒我。
「要知道，我霍宇的兒子，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他用居高臨下的目光逼視著我。
定了定，他獨自走向門口，他的背影像落寞的王子，揪起我陣陣心痛。
唯美的音樂奏出絲綢質感的華麗音符，我輕輕旋轉，恍如舞蹈在暗夜裡的精靈，打碎一池幻影。
「看你狀態不好，還是別去了吧。」霍懌傑小聲對我說。
「對啊，我也聽說了。」
音樂聲伴隨著宋薇兒飛揚的裙角，如燃燒在黑夜裡的絢爛煙花，遠遠地，只能看到無比奪目的影像，卻觸摸不到她星辰般亮眼的光芒。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猛然轉身看季惟軒。
心底隱隱的哀傷。
宋薇兒開始排練了，全場靜了下來。
只是，好不容易到這一步，我又怎麼會拒絕？
永恆地停留在時空里。
霍懌傑握緊拳頭，我連忙上前拉住霍懌傑，怕他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而已，我可以為他付出一切，但唯有愛情，不行。」
我甩甩頭髮，將所有的記憶清除出我腦海。
我愣在原地，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米靜雖然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卻始終憂傷得讓人心疼。」
「你這個傢伙……」
議論聲更大了，可是誰也不會知道，這看似出乎意料的發展，卻是完全在我掌握之中。
霍宇的眼神有些迷離：「是我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我走進更衣室，隨意地換上T恤，洗掉臉上的妝，露出乾淨清透的皮膚。
我的聲音彷彿乾涸的河流，毫無生氣。微微的痛梗在我喉嚨里，湧出憂傷的回憶。
「宋薇兒這次去參賽，那誰來代替她做Lady的舞蹈老師啊？」
我跟在他身後，默默無語。
他的財富是出賣愛情，拋家棄子換來的，即使富可敵國，在我眼裡也不過是被金錢操縱的傀儡。
霍宇的表情剎那間僵硬起來，沉默了片刻，他低聲說：「不是她。」
我扭頭，看到幾個工作人員在小聲議論。
仇恨已讓我疲憊不堪，還有什麼名利和-圖-書值得我計較。
這個不堪一擊的公主，將所有脆弱掩飾在高不可攀的外表下，誰又能看清楚她心底的痛楚。
我若無其事地仰起頭，漠視那些瘋狂的尖叫。
毋庸置疑，她在舞台上能夠爆發出無法言語的強烈震撼力，只不過遺憾的是，透過華麗的舞台，卻看不到舞蹈本身的靈魂。
宋薇兒對我甜甜微笑起來。
我看著系主任，眼睛有些濕潤。
她們歡呼雀躍著四散開來，認真地開始練習。
霍懌傑點點頭，卻沒有掙脫開我的擁抱。
我說：「謝謝。」
他的話像破碎的玻璃扎進我心臟，血液彷彿一下子流干，痛得無法自抑。
甜美的聲音在耳邊蕩漾，我轉身，看見一臉微笑的夏詩。
我將目光移向窗外。
他說的是我母親嗎？
不，不可能。
我眯起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
季惟軒的眼神漠然，像遙遠的時空，看不透方向。
現實里的宋薇兒和屏幕里不太一樣，沒有化妝，少了一絲嫵媚，多了一份純真。
我搖頭：「不用了，謝謝。」
「除了宋薇兒還有誰有能力勝任啊，你也知道董事一向嚴厲，對宋薇兒卻很是喜歡，一般人他可不會輕易批准，看來只能等她回來了。」
突然有人牽住我的手，溫暖的觸感，讓我剎那失去了不安感。
音樂如行雲流水般幽柔流淌，帶著綿長的哀傷。
因為我知道，下一刻，他們便會心服口服。
沒有人看到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像輕蔑的魔鬼，在地獄里撒滿邪惡的罌粟。
「做朋友固然可以，只不過我還是個學生，所以不能做你的搭檔。」我淡淡解釋道。
「不是。」我的聲音始終是沒有一絲溫度。
可是，我又有什麼權利干涉他的感情。
那一瞬間，彷彿唯一的希望都沒有了。
我心口突然抽痛起來。
「沒關係，難得大家開心，一起去吧。」
「這還用你說嗎？」
他一時之間有些啞然，沉默片刻，他說：「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我並不反對你們交往。」
我的動作一下子停滯了，手指冰冷，在他掌心的溫度下驀然刺痛。
我搖搖頭，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沒什麼，只是不習慣而已。」
為了祭奠我所失去的一切而註定的使命。
之前我還幻想會是我的母親，聽到他的話，我頓時嘲笑起自己。
「霍懌傑，我想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看一場平淡無奇的表演。」
門外突然靜了片刻，又響起霍懌傑的聲音。
回過頭，看到季惟軒攔住記者，正解釋著什麼。
「好！」同學們歡呼起來。
我沒有說話，將目光移向朝我走來的宋薇兒。
「可以，但是你們首先要練習好基本的動作，等過幾天我檢查合格以後，再教給你們。」
音樂高潮迭起，撼動著每一個人細膩的心，我的身體輕盈得彷彿是雲端一片霧氣，舞出若有若無的魅惑。
我說可以。
我將長發隨意地綰成一個髻，準備走下台。
我聳聳肩，神情慵懶：「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沒有融入音樂，所以它沒有靈魂。」
我挑挑眼角，細細思量起來。
台下不屑的嘲笑聲更大了，這聲音將我的耳膜聒得生痛。
「那小子那麼堅定地說要娶你，難道你連他的女朋友都不是？」
這是父親的眼神，是我一直沒有機會感受到的父愛，也是傷害了兩個女人後唯一留下的值得我同情的東西。
和這些單純的女孩在一起很輕鬆，沒有壓力，這是我嚮往的生活，可是我知ｈetubｏok•cｏm•cｏｍ道我不能沉溺其中。
宋薇兒退到一旁看著我，台下鴉雀無聲。
夏詩委屈地咬住嘴唇，楚楚可憐。
他很為我進入Lady欣喜，而我卻有著自己的目的。
教導主任臉色鐵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走掉。
「米靜老師，我昨天在宋老師的排練中見過你，你的舞跳得太漂亮了，可以教給我們嗎？」
宋薇兒看著我，似乎很擔心我會拒絕。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
我別開臉，裝作毫不在意。
暴風驟雨過後，音樂漸漸平緩下來，台下片刻的沉寂過後，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既然她不想說，你就沒必要問，我告訴你，在她面前你最好別提起這話，如果你觸痛她，我可不會對你客氣。」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
額頭的汗水沾染到我的長發，我好像記不得過去，看不到未來，在這完美的海市蜃樓中享受短暫的快意。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系主任不慌不忙地說。
「你知道嗎，我很少能遇到對手，可是你剛才的表演卻讓我震撼，你不但把舞蹈領悟得如此透徹，更是輕而易舉將所有人帶入一個遐想的世界，我不否認我被你的舞蹈所折服，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我們能夠做朋友。」宋薇兒的目光很真誠，完全沒有任何架子，這讓我對她生出些好感。
是的，我還有自己的使命。
我走向門口，剛準備扭開金屬把手，突然聽見小聲的談話聲。
「有時候我會想要知道她的過去。」
「我不會問你的過去，所以，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隱藏真實的自己，可以嗎？」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並沒有顧到他的感受。
「那麼，」宋薇兒略一思考，又問我，「每個周日你有時間嗎？」
「少爺，她就是你常提起的米靜嗎？」宋薇兒疑惑地問。
「是。」經歷了那麼多傷痛，我已是心如止水。
穿過走廊，我徑直走進寬敞的排練大廳。
霍懌傑也許已經意識到了，他的聲音突兀地停在空氣里，孤獨無比。
人群有些騷動，但還是漸漸讓出一條路來，霍懌傑拉著我，穿過刺眼的閃光燈，從竊竊私語的人群中走出。我跟在他身後，心裏一陣感動。
他給她帶來的是揮之不去的噩夢，刻骨銘心的傷痛。
我抬起頭，看見霍懌傑凝視著我。
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只是，霍懌傑興奮的聲音卻讓我心痛不已。
「你能不能代替我做Lady的舞蹈老師，只是臨時的，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請等一等。」宋薇兒清甜的聲音透過話筒，回蕩在整個場館。
霍宇輕嘆口氣，說道：
周六沒有課，我去了TSB唱片公司，因為TSB新簽約的藝人宋薇兒要代表霍氏參加一個國際舞蹈比賽，所以霍氏最近忙著做她的宣傳。就連她排練的參觀票也是千金難買。
他僵直在原地，我鬆開手，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別在乎他說的那些，這個老狐狸，還自以為誰都不知道他那點兒伎倆。」系主任一臉的嘲弄，隨即又將頭轉向我，微笑道，「今天晚上我們來開個慶功宴怎麼樣？」
季惟軒沒有說話，只是略微點點頭。
我驚訝地扭頭，看到霍懌傑，燈光照耀在他的頭髮上，光芒星辰般掠過他濃黑的睫毛，從他倨傲的鼻樑瀉落，鼻翼的鑽石微微閃亮，所有人彷彿被他的出現而震撼了，鴉雀無聲。
我甩甩頭髮，開始融入自己的世界。
「就是，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霍懌傑將我護在懷裡，冷冷地hｔtps://m.ｈeｔuboｏk•coｍ.ｃom說：「請讓開一下。」
電梯停在十七樓，走廊上鋪著紅色的柔軟的地毯，盡頭是董事長辦公室。
舞檯燈光閃爍，如夏夜繁星點點的星空，在雍容的底色中拓上璀璨的非凡色彩。
我不值得任何人用心來愛我，因為我不是天使。
我轉身，看了看霍懌傑，他的目光流露出對宋薇兒的讚賞，另一位歌手站在霍懌傑身旁，眼神望向宋薇兒，手中的麥克風卻還舉在半空。呵，幸好，她忘記了關掉麥克風。
我站起身，輕輕地抱住霍懌傑。
如果做了Lady的舞蹈老師，應該會有很多機會接觸到卓宇吧。
我搖搖頭：「我並不想出名，這樣就夠了。」
音樂似點滴的絢麗噴泉，灑向整個舞台，全場氤氳著謎一般幻魅的氣氛。
我愣了一下，又點點頭。
他怎會深愛我的母親。
「霍懌傑，別這樣。」我有些不忍。
我站在舞台一側，看著霍懌傑和宋薇兒說話。
我望向霍宇，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霍懌傑黯然的眼神如失去光明的天堂，沒有一絲快樂的痕迹。
霍懌傑看看我，信或不信，他終究是沒有再追問。
「我看到剛才你無助的樣子，不知怎麼很心痛。」
霍懌傑拉著我，拐進空無一人的實驗室，他插上門，若無其事地說：「剛才，你演得很好。」
我擠出一個微笑，儘管這微笑看起來有些勉強。
周圍同學紛紛為我抱不平。
我停在原地，沒有回頭。
遲疑了片刻，我推開門，走出更衣室，霍懌傑和季惟軒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我。
是的，我從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如果不是因為霍懌傑，我也沒有興趣來這裏。
Monica幫我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我走進去，看見了我的父親，確切地說，是我曾經的父親。
霍懌傑愣在原地。
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感謝他。
「請問，你有興趣做我的搭檔嗎？」宋薇兒的話引得所有人議論紛紛。
「米靜。」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竟會這樣回答他，有些愣神。
這聲音帶著嘲笑，讓我的心不由一顫，我轉過頭，看到祀言的教導主任站在門口。
燈光變幻著瑰麗的顏色，剎那間是潮濕的雨季，轉瞬，又幻化成火熱的仲夏。我的舞步彷彿穿透時空，配合音樂，完美無瑕的搭配。
我坐在椅子上，微微笑道：「我演得是不是很好？」
「如果你方便的話，明天就來吧，我一會兒徵求下董事的意見。」
無數雙眼睛帶著戲謔的目光看著我，我卻毫不在意。
「對啊，我差點忘了，以前米靜是祀言的學生，那真是感謝你開除了她，讓我們創宜撿到一個寶。」
夏詩見季惟軒沒有回答，又問系主任：「老師，我可以去嗎？」
「那我可以去嗎？」夏詩的笑容像櫻花綻開，清純美麗。
抑或，比我的還要刻骨。
心微微地揪痛了。
我的心突然停跳了片刻。
下課的時候，董事長助理來找我。這個叫Monica的文雅的年輕女子，有著與我母親相似的氣質，一時之間我有些恍惚。
「你要照顧好她。」
正指揮同學收拾著道具的系主任漫不經心地說道：「可以。」
時間像沙漏一點一滴地流失。
四周鴉雀無聲，我聽見有人小聲地說：「公主。」
「謝謝。」我低著眼眸，語氣有些生疏。
霍懌傑望著我，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目光中滿是震驚。
我走下台，站在霍懌傑身邊，神情淡漠。
「我就是看不慣她做作的樣子。」霍懌傑冷冷地瞥了一眼夏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