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乖乖遇見大灰狼

我嗔怪他:「人家哪裡有演戲?」
說完,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要回酒吧,許薇卻把我拽得死死的,空著的那隻手還掏出手機給安洛打電話要安洛來接我,無論我怎麼掙扎也不放手。
「你怎麼知道我跟他來這裏呢?」我並不買賬。
黃昏的陽光是玫瑰色的,面前的花朵也片片粉紅金黃,美好得有些不像話。老頭老太太們都帶著自己的小孫子出來做運動,伸伸胳膊伸伸腿,一心一意地享受著屬於他們的天倫之樂。
但是,當他走進酒吧,回頭示意我進去的時候,我還是嚇了一跳。我眨眨眼睛,看看上面的招牌,跟著他走了進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就讓他吃吧,呵呵。」我知道,我那一刻的表情是多麼的純潔無辜而令人有保護的慾望。
阿汐拿起桌子上的啤酒,要和我乾杯:「來,小狐狸精,為你高超的演技乾杯。」
而他一語中的:
我猛地想起,那條小街上有許薇最愛吃的天蠶土豆。
她居然甩了阿汐一耳光,然後抓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拽,我回頭看阿汐,他捂著半邊臉微笑著向我揮手作別。
然後,我穿過街,坐在他銀藍坐駕的前蓋上,晃動著我穿著白色襪子旅遊鞋的腿,繼續等。
一口一個小白兔、安洛,到底還把不把我當人哪?!因為安洛給了我一顆大白兔我就成了他的小白兔,因為她咬了安洛一口她就成了善良的史努比小狗,因為安洛喜歡吃大白兔我們就要hetubook.com.com叫他大白兔?多麼弱智的遊戲,好像我們不是人生十六七歲而是人生五六七歲。
她居然打了他,而他一點兒也不生氣,還饒有興趣地目送我們離去。
「為什麼?」
「說嘛,你們什麼關係!」
「難不成是我惹她?」我挑釁地看向他。
我愣愣地看著她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腦袋裡盤繞著她給阿汐的那一巴掌以及阿汐的微笑。他居然愛她這麼深,深到她當著這麼多人打他他也不在意,或者說他引以為榮。
阿汐很快回來了,手上拎著天蠶土豆。
他笑得更張狂了:「狐狸精那一套你學得這麼足,還想否認?」
「死許薇!你這麼做根本不是為了我好,而是因為你喜歡安洛!」
我舔著手裡的冰淇淋,目光不敢有絲毫鬆懈地注視著對面的那兩個人。
歆姐和阿汐好像很熟,放下果盤轉身走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叮囑阿汐:「不要欺負人家小姑娘哦。」語氣是甜膩膩的寵溺。
「再問為什麼就打死!」他拉開車門,「走吧,小妖精,我帶你去個妖精真正該去的地方。」
「薇薇,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小白兔,我也累!我想要跳出籠子,我想要看看草地上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你明白嗎?」
而阿汐只是搖搖頭:「你其實是只妖精,可惜的是,許薇和安洛一直被你的演技給矇騙了。」
我就端了果酒坐到他身邊去,一字一句地喊出來:「你大概沒聽許薇和-圖-書說過吧,小時候她給我做過一隻花冠,把我比作蘇妲己了。」
這麼多年來,我安心地守在安洛身邊,與其說是離不開他的照顧,不如說我是無法忍受長時間不見她媽媽。不過,她媽媽最終離開了。她的離開,安洛並沒有告訴我,我在事後才狠狠地哭了一場。
「什麼地方?」
「你……」許薇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霍莎,我想我跟安洛都該好好地檢討一番,是不是我們把你寵壞了。」
「你們把我寵壞了?」我朝著許薇咆哮,「你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想要的溫暖,你們從來都沒有給過我!」
酒吧有個很奇怪的名字,「愛錯」。
「你有病是不是,居然跟他來這種地方?」許薇氣急敗壞,她狠狠地說話的樣子,像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似的。
「小姑娘,你真的不怕我?」
她淡淡地笑:「隨你怎麼理解,小姑娘。你覺得愛情是錯的,那它就是錯的;你覺得你愛錯了人,那就是愛錯了人。」
阿汐剛剛送許薇回來,兩個人在門口站了很久,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從他們的動作可以明白個二三分,阿汐好像惹許薇不高興了。然後,許薇回家,阿汐卻沒有駕車離開,而是快速地跑過街角。
許薇看我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難以名狀,說不清是憤怒還是痛苦。她像是拿我沒辦法了,說:「你要是覺得這樣想你才安心你才得意,那你就這麼想吧,但你要記住,我絕對m.hetubook•com•com不允許你背棄安洛,我也絕對不允許你去招惹阿汐。」
一直以來,我想要做的,就是這樣的女人。就像安洛的母親,就像面前的歆姐。她們的眼神很美好而一臉清冷,就像武俠小說裏面若桃花冷若冰霜的女殺手。笑起來的時候,你會從她們的眼睛里讀到安慰,而一旦閉上眼或者遮住,就會有凜冽的氣息直逼心臟,防不勝防。
「是嗎?」我戲謔地問她,「很累很累?不是我想要的,他累死了又能怎麼樣?」
「不怕!」我斬釘截鐵地說,「你對許薇那麼好,又怎麼可能單單對我使壞?」
「阿汐,你是個渾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阿汐迅速坐直身子,我抬眼,看見許薇通紅的臉。
「那你為什麼沒有被騙了?」
「也是,那個傻傻地以為蘇妲己只是在完成女媧交給的任務,一心盼望著和蘇妲己一起去做神仙的傻妹妹!」
我嘴硬地回敬他:「哪有?」但神色慌張。
「怎麼,你就鐵定我是個壞女人?」我問他。
「小狐狸精,其實你十分清楚你在玩什麼遊戲,對不對?」
「是么?」他旋轉著手上的啤酒瓶,「你是蘇妲己,那許薇算什麼呢?」
許薇抱著我,她說:「霍莎,或許,我真的不是很明白安洛在想些什麼。但我十分清楚一點,那就是,他喜歡你,他把你當他最愛的小白兔,一心一意給你一份安好,想要你無憂無慮。你要原諒安洛,他為了這份使命,已經很累和_圖_書很累了。」
我歡快地從車前蓋上跳下來,坐進他的車裡,心裏向上帝禱告著:對不起哦,許薇,我的確是故意的!原諒我吧,阿門!
「好啊——」
我跳起來,仰著臉跟她吵。
「不要問我為什麼。」
看見我,他停住腳,一副請我解釋的表情。我朝他勾手,示意他過來,搶了他手上的土豆就開吃,邊吃邊含混不清地問他:「是你惹許薇生氣了?怪不得她不肯見我了。」
我蹲下來,抱著膝蓋嗚嗚地哭,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而他忽然湊過來,咬住了我的唇。有濃烈的酒味隨著他的唇舌滑進我的嘴裏,我就覺得醉了,四肢軟軟的醉了。
「你奶奶的許薇!別總把我想得那麼單純,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靠,我有的時候看你和安洛就像看馬戲團的猴子,你知不知道?總把我想得那麼幼稚無知,卻不知道真正幼稚無知的人是你們!」
下一秒,她做了一件讓我傻眼的事情。
呵呵,果不其然。
我羡慕地看著阿汐:「她對你這麼好?」

話說得繞來繞去有些不著邊際,但我很喜歡她端莊溫和的笑,可以讓所有人卸下戒備地信任,但永遠抓不住她的底。
他玩味地注視著我,我突然覺得害怕,想要躲開他的視線,傻瓜也知道那笑容壞壞的充滿意味,可我現在坐在轉角處,根本無處可逃。
我坐在對面小區的健身椅上等著。
「也說不定哦,小白兔。」他笑起來很好看,嘴角輕輕地旋出一個酒窩hetubook.com.com,我就陷了進去,久久爬不出來。
「你問問你自己,是不是有了阿汐,你就給我冷屁股看?哦,不對,是冷背影!課桌太多,課桌上的書碼得太高,隔著那些千山萬水,我看不見你翹翹的小屁股。你問問安洛,我撇下臉要他跟我說句喜歡,他是怎麼對我的?在他眼裡,永遠是形象比較重要,永遠是學習第一!而且,這麼多年,許薇,你告訴我,你知道他在想什麼?你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麼?我們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吵,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阿汐,不喜歡你就讓給我!我要!」
走出酒吧,許薇就摔開了我的手。
我得意地轉身,卻看見安洛正從計程車上下來,像個警察來抓犯人一樣神威無比地站在我面前。
「哈——」阿汐沒有回答我話里的問題。
「草地上的生活?」許薇呼出的氣都是嘲諷,「剛剛在酒吧里的生活,你嘗試過了?怎麼樣?喜歡嗎?你奶奶的霍莎!我警告你,別再做那些無知的妄想,那艱難不是單純的你可以想象到的!」
「她是蘇妲己的妹妹啊!」我接過話,並未深想。
「去了就知道了。」
「愛錯,愛情是錯的,還是說自己愛錯了人?」我問面前這個被阿汐叫做歆姐的女人。阿汐說她是這裏的老闆。
「是嗎?」他好笑地看著我。
「小白兔,小心大灰狼把你吃了哦!」
「你奶奶的許薇,我要跟你斷交,從此,我們就當誰也不認識誰!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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