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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時候,手機響個不停可不是個好事兒,我浴室跑到卧室,看了一眼,是西哥。西哥粗聲粗氣道:「白天打過我電話,找老子什麼事?」聽到西哥的聲音我有點失望,因為我心裏期望是蕭然的電話。我對西哥道:「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還有空給我電話?」西哥不屑道:「現在才凌晨一點,某人要睡覺是吧?」我嘿嘿笑道:「西哥,你白天在幹嗎呢,怎麼電話也不接了?」西哥神秘地道:「你真要聽?我怕你聽了嫉妒。」我對西哥道:「得了得了,你有屁就放,知道你也憋不住,自己就一土地公公,還裝如來佛往自己臉上貼金。」西哥嘿嘿地道:「昨晚我打車到了小區門口,正準備下車回去睡覺,突然發現有一個手裡擰著小瓶喜力的少婦在小區門口車站等車。於是我走到她的身邊,盯著貴妃醉酒般的她直勾勾地看,一下就來電了。」我笑著問:「那又如何?」西哥道:「她也醉眼朦朧地看著我,而且,她曖昧的眼神告訴我,今晚她要上我!」我哈喇子流到下巴了,興奮地問:「後來呢?」西哥哈哈大笑:「還能怎麼樣,論持久戰唄!苦了老子了,三十女人如狼似虎,直到現在我腰還在疼。」
我趕到蕭然的住處,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正巧碰到瘋子和浩浩出門一起上班。浩浩見了我,驚訝道:「天啊,你這是怎麼啦,眼圈黑得這麼厲害?」瘋子呵呵地道:「還能怎麼,肯定昨晚鬼混唄!」我對瘋子和浩浩苦笑道:「昨晚喝多了,後來睡著了。」瘋子道:「正好,小珍和蕭然現在都不住這裏了,你一個人可以安穩地睡個好覺。對了,冰箱里有麵包和豆漿,你要餓了就隨便吃點,我這邊趕時間,和浩浩得先走了。」
其實,男人的一輩子一直被兩個問題所困擾,那就是事業和女人。如果把男人看作是一塊晶元,那麼晶元的主頻就將男人劃分為N多等份。優秀男人,其實他們的CPU全是同一個主頻,雖然他們在其他硬體方面可以有很多不同的配置,但共同點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可以給女人安定、激|情和快樂。很多女人就好比是超大型應用軟體,她們總是對晶元的款式和功能有太多的要求,不然就會讓晶元沸騰直到爆機。最痛苦的莫過於軟體技術的升級遠遠快于硬體技術的升級,而且軟體的更新大多數就是原有程序的加加減減,不容易動太多的構架,但硬體就不一樣了,很容易隨著軟體的飛速升級而淘汰出局。所以,優秀男人會一直保持更新,而且絕不會因為一個老軟體去刻意升級,他們只會為了未來可用的更多新軟體而更新。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立刻打給電話蕭然道:「蕭然,我想見你,就現在,馬上!」蕭然道:「幹嗎?」我回答道:「做|愛做的事。」蕭然語氣有些冷,對我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心頭一緊,問道:「哦?誤會什麼?」蕭然道:「說真的,我很開心因為你選擇了我,但是,並不代表我答應了你。」我心跳到嗓子眼,手心出汗,問道:「什麼意思?」蕭然道:「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小珍?她才是真正喜歡你的人。」我要瘋狂了,追問道:「難道你……你就不是真正喜歡我?」蕭然沉默,片刻之後,鎮定地答道:「你這個人就是過度自信。」
蕭然又哪點比小珍好呢?我說不出來,但她的身影在我的心底卻從來揮之不去,讓我始終處於一種著魔的迷幻狀態不願醒來。即使蕭然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也不會捨得讓她因為自責而難過,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眼裡,她天生就是那種讓人心疼的女生。可蕭然她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點,她可以我行我素,可以讓人琢磨不透,可以總是高昂著頭,甚至可以不屑一切地輕視周圍對她的寵愛。仔細回想起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真正走進蕭然的心裏,始終只是處於一種若即若離的臨界狀態,當然,這是我的感受,而且也並不是因為她和我沒有突破身體的最後一道防線。
https://www.hetubook.com.com珍到衛生間打開熱水器,放了一些熱水,將乾淨的毛巾在裏面泡了一會兒,然後拿著一支牙膏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下意識往床裡邊挪了挪身體,瞪大眼睛問小珍道:「你,你不會現在要給我刷牙吧?」小珍呵呵一樂道:「笨蛋,唉,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笨蛋?我是用熱毛巾給你熱敷一下,這樣你會舒服些。」我問道:「那幹嗎拿牙膏啊?」小珍道:「但是毛巾很燙啊,怕燙到你,所以先給你額頭上塗一些薄荷牙膏,這樣你就不會被燙傷了。」
清晨冰冷的街頭,我一個人獨自呆坐在路沿台階上,眼前依稀浮現著和蕭然在一起的幸福片斷。一幕一幕,如同一張陳舊的老照片,在我腦海中閃過,不禁讓我淚眼迷離。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久,就算有再多的誤會,還有什麼不能釋然的呢?我永遠不會承認蕭然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我,絕不可能。我一邊在維持自己牽強的自尊,一邊心裏也開心疑惑,是否真如蕭然所說,我從來就沒有懂過她?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廚房有響聲,莫非這麼早瘋子和浩浩就下班了?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大聲叫道:「瘋子?浩浩?你們回來了?」一個身影出現在卧室門口,穿著一件圓領的黑色T恤,和一條我熟悉的黑色短裙。
推|油的時候,我在想,小珍和蕭然,我是有必要好好地考慮考慮了。人的一生中總有很多重要的選擇一定要有個結果,無所謂對錯,關鍵在於自己是否真誠地去面對。愛情是一場遊戲,我卻並沒有扮演一位成功的玩家,一直只是以一個小丑的角色出現,將一個本來精彩的遊戲攪和成了一場鬧劇。好想真正地談一回戀愛,無需轟轟烈烈,只求平淡真實。現在開始應該還來得及,希望能有機會重新認真開始。
短消息發了出去,內容仍然顯示在手機屏幕上。我看著這句煽情的話,突然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笑過之後,再冷靜下來,一臉嚴肅,仔細想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好笑,卻想不出個理由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絕不是在輕視自己對她們的情感。
我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消息給蕭然:「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如果你是天邊最後一片五彩的雲,我願意用生命的真誠將它感化為雨滴,來滋潤屬於我們的愛情!」
小珍將飯菜端到床頭柜上,雖說只有一個葷菜,但對於飢腸轆轆的我來說,還真是豐盛極了!我轉了轉眼珠,壞笑道:「小珍,你喂我吃,好不好?」小珍一臉生氣的樣,看著我道:「喂你個大頭鬼呢,你不吃,我自己就把它吃光了!對了,我是偷偷來看你的,可別告訴浩浩說我來過哦。」小珍說完,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剛剛還說是幫浩浩的忙來著,現在又讓我不要告訴浩浩,所以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嘿嘿一樂,對小珍道:「看看你,又對我撒謊。」小珍小臉一紅,尷尬地笑笑道:「那人家是擔心你嘛,浩浩說你發燒得厲害,而且一天沒吃東西,怪可憐的,我都對浩浩說再也不理你了,唉,要是讓浩浩知道我來看你,要被她笑死了。」
我放開西哥,耷拉著腦袋,小聲道:「我的確不配。」西哥道:「明白就好。」我又問:「那你後來在小珍回來的時候怎麼又把裙子給她了?」西哥道:「那是因為小珍又回來了,我以為你會和蕭然來個快刀斬亂麻,所以自作主張地告訴了小珍裙子的事情。然後小珍就拿回了裙子,我本以為這條裙子會成為你們之間舊情復燃的導火線,哪裡想到小珍又是一廂情願,你還是徘徊在她和蕭然之間,整天渾渾噩噩不知道腦子裡想些什麼狗屎!」
「酒,再來一瓶!」西哥沖服務員喊道。這下我不發話不行了,立馬對服務員喊道:「別!夠了,再上酒我不買單了!」西哥又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桌上碗碟哐當響,大聲叫道:「他不買和-圖-書單老子買,快點!」服務員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一看這個陣勢,左右為難,一副哀求的眼神看著我。我朝她揮了揮手,緩緩搖頭道:「還是上吧,喝死他,等下順便問問附近醫院的太平間需不需要提前預訂。」酒到了桌上,西哥胡亂擰開,對著酒瓶口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然後瓶口唾沫也不擦一把,直接給我加了滿滿一杯,一邊加的時候還一邊對我說:「阿抗,爽,好久沒這麼痛快喝酒了吧?」我點點頭道:「那確實,西哥,不過你知道我酒量的,我真不行了,實在不行了……」西哥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噴著一口酒氣對我道:「阿抗,記住!男人不能說不行!知道不?」我對西哥道:「西哥,隨便吧,我真是喝不下了。」西哥要翻臉的樣子看著我道:「你不喝是吧?信不信我揍你?」我鎮定道:「你要揍就揍吧。」西哥的手指頭立刻戳在我腦門兒上,大聲道:「你就是一砣屎,做事女人一樣猶豫不決也算了,現在喝酒也女人一樣,太不痛快了!」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望著西哥道:「西哥,我忍很久了。」西哥道:「那又咋啦?有種你打我啊!」
剛在包間坐下,西哥就指著我不停地搖頭:「抗總,你啊,不是老子要教訓你,真不是個東西!」我疑惑道:「我怎麼啦我?你硬要沒事兒找事兒是吧?」西哥喝了一口酒,粗著脖子,靠著椅背,盯著我道:「蕭然、小珍、還有你那個什麼小娟,還有洋子,你是不是都要了才甘心?你以為你是舊社會的黃世仁啊,還三妻四妾的?對了,就你那小珍,我怎麼看怎麼像扎了紅頭繩的……哎喲,叫什麼來著,到嘴邊的名字一下想不起來了……」我一旁沉默,讓西哥一個人唱獨角戲。西哥獨自想了會兒,然後抬頭猛一拍大腿醒悟道:「喜兒!哈哈哈,就是喜兒,我還真不信想不起來呢!」
我正準備損一下西哥,突然電話那頭隱約出現了一個似乎熟悉的聲音:「西哥,哪支牙刷是乾淨的?」因為聽得不是很清楚,而且聲音很輕,所以一下還不能確定是誰。那個聲音還沒有完全消失,就聽到西哥咳嗽得厲害,很顯然,西哥是乾咳。我問西哥道:「你旁邊有人?」西哥道:「有個毛的人啊,在放電視呢!」既然西哥不願意說,我也就不戳穿他,但是西哥兩個字的發音我還是聽得懂,如果電視裏面也有個人叫西哥,那就巧過頭了。
有些女人,值得男人去欣賞,但記住,只能是欣賞,遠遠的,不要對她們奢求太多,她們是思想比身體更有深度的女人,所以非一般功力的男人,只要對著她們運氣調動荷爾蒙,就會很自然地走火入魔,我就是典型的例子。對付她們這種女人,只有一種男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可以將希望無限壓縮,情感期望值極限為零的男人,因為沒有希望,也就不存在失望。能做到這點的男人,就會——寵辱不驚,看天上雲捲雲舒;成敗不論,望庭前花開花落。這就是極品男人,而且真正能夠做到的全世界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上帝。上帝屬性陽,所以我們不能否認他不是男人。
西哥這個比喻讓我感到很揪心,這讓我又想起了當初非禮小珍那晚時她無助的眼神。我衝到西哥面前,抓住他的襯衣領子,將他抵到牆角,就是狠狠一拳。西哥並沒還手,繼續喘氣道:「傷你痛處啦?你要真那麼在意她,你還理個屁的蕭然啊……」我又是一拳,這下打得西哥嘴角流血。西哥仍然沒還手,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小珍第二次回香港的時候,我趕上了,在機場見到了她,本來準備把裙子送給她的,可你知道小珍對我說什麼嗎?」我青筋暴起道:「說什麼?」西哥輕蔑地看了看我道:「打我啊,繼續打我啊!」我如同雄獅一樣憤怒,又一個凌厲的勾拳打在西哥腮幫子上。西哥頭稍稍偏了下,然後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繼續道:「小珍對我說,西哥,我的心可能真的碎成一塊一塊的了,和_圖_書好疼,真希望等下飛機會從天上掉下來……」我對西哥怒吼道:「為什麼不給她?你為什麼不給她!」西哥又呸了一口血水,對我道:「你配嗎?老子寧願鎖在自己衣櫃的抽屜里!」頓時,兩滴清淚從我眼角流下。
打過了,哭過了,累過了,所以回到自己家裡,爬上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早上起床,我習慣性地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吃驚不小,不知什麼時候手機已經關機了!看來水貨還是少買的好,比行貨少幾個錢,它就硬是要自動多關幾次機。重新開機后,手機立馬震動起來,一看,才知道有三條新消息。第一條是天氣預報,第二條是西哥的,就三個字:「對不起。」第三條,是蕭然的:「那天晚上在酒吧里,我已經替你挨了小珍一耳光,現在看到你的消息覺得值了。」看到蕭然的短消息,我異常亢奮,感覺自己像一根衝天炮,忒想往上躥,實在忍不住,拚命往上跳啊跳,落地的時候感到腳跟生疼。這人啊,激動得無法控制的時候,總會出現那麼一些不尋常的舉動,別說我這大老爺們了,就說那嬰兒吧,在餓的時候看到碩大一個奶瓶在自己嘴邊晃悠時,還不是一樣興奮得四肢蹬啊蹬伸啊伸的。
烈酒燒心,我已經沒有太多感覺了,聽完西哥一番酒話,讓我感慨萬千,不過我還是對西哥道:「你不懂我。」西哥道:「不懂你?你就是一砣屎,我早就懂了。」我一臉嚴肅地對西哥道:「你知道小珍在哪裡吧?」西哥搖搖頭道:「鬼知道。」我詭異地笑笑,指著西哥道:「你一定知道!」西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我問:「還要我打你?」西哥道:「孫子,別打得我酒醒,有你好受的。」
我也知道小珍是真心喜歡我,但我對她的喜歡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出於什麼。我對她永遠只是奪取,奪取她的身體,奪取她純真的心,對她沒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付出。我一直擔心她受到傷害,但卻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也許我只是不願承認,我不願意放棄小珍只是出於自己看似善良的人性,只是不忍心做出那麼殘忍的選擇。其實,這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個致命的錯誤,是我親手挖了一個陷阱,讓小珍往裡面跳,然後想救她出來的時候,卻每次只拉到一半又放手。
送走洋子后,我和西哥一起就近找了個小餐館吃晚飯,兩個人開了一瓶小糊塗仙,談了很多關於洋子的事情,把從認識洋子開始到後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完完整整地回顧了一番。也許是酒喝多了,我突然問西哥:「西哥,你會不會娶洋子當老婆?」西哥愣了一下,拿著手中的酒杯轉了轉,抬頭苦笑道:「也許吧。」我微微笑了笑,繼續追問道:「是也許會,還是也許不會?」西哥苦笑道:「應該吧。」我又問他:「是應該會娶,還是應該不會娶?」西哥可能被我問得煩了,將酒杯用力往桌子上一磕,翻著白眼道:「你煩不煩啊,怎麼老盯著我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我眼珠轉了轉道:「我不就隨便問問嘛!」西哥道:「那我問你好了,蕭然和小珍,你願意娶哪一個?」我舉起手中酒杯,對西哥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些,幹了!」
西哥話音未落,我一個直勾拳打在西哥左臉頰上,同時憤怒地道:「老子就打你又怎麼啦?」西哥下意識地往後退,要不是抓了一把旁邊的椅子,肯定是人仰馬翻。這下西哥愣了,上下打量我,伸出大拇指道:「喲,阿抗,孫子你有種啊!」飯店服務員急了,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兒了。西哥將他們攔住,指著我對他們道:「沒事兒,他是我好兄弟,別說打我一拳,就是拿刀砍我,我今兒個也認了!」服務員怕在大廳影響其他顧客,所以特意給我和西哥換到了一個小包間。
吃完小珍做的愛心晚餐,人頓時精神了許多。正要和小珍多磨蹭下,小珍卻起身要走,說浩浩和瘋子快要下班了,她要走了。我要送她,和她一起外面走走,可小珍堅持讓我繼續躺和圖書著,不然她就要生氣了。看著小珍認真的樣子,我只好聽她的話,一動不動地繼續躺在床上。眼看小珍就要走,我依依不捨地望著小珍懇求道:「不親一下就走嗎?」小珍含笑看著我,不說話,突然俯下身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口,然後含羞笑著轉身走出了房門,臨走時朝我擺擺手,示意我不要動,好好休息。我心裏暗道,還是小珍好!
我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西哥勾肩搭背走出飯館的時候,周圍都是奇怪的目光。西哥對我道:「好多話窩在心裏不爽,今天多喝了點,終於一吐而快,爽了!」我微微笑了笑,沒說話。西哥道:「老抗?」我說:「嗯?」西哥揉了揉自己脖子,對我道:「很酸啊,一起去推|油放鬆下,順便醒醒酒,有沒有好的地方?」我看了一下手機,一頓飯吃了三個多小時,確實有些悶,放鬆一下也好,於是對西哥道:「地方是有,不過是正規的,只推人體95%的面積。」西哥一臉不屑道:「那剩下的5%沒有推到豈不是不完美?」我嘿嘿一笑道:「事情哪裡有100%完美的,要想完美你自己回家努力吧。」西哥道:「今天我挨你打了,你得買單。」
不知不覺,洋子實習期也滿了,她要回日本,不過她說她會回來的,雖然大家都很是捨不得,但終有一別。送洋子上飛機的時候,我看到西哥居然偷偷低頭抹了兩次眼睛,眼圈也有些泛紅。西哥看到我帶著笑意盯著他,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霉到家了,眼睛里吹進個什麼東西,難受死了。」洋子一下抱住了西哥,梨花帶雨,哭成了淚人。我一把拉開洋子,勸道:「洋子,乖,別哭了,這氣氛搞得太悲了,又不是永別,何苦呢?」說完,我順勢也抱了一把洋子,在她背上輕輕拍啊拍。西哥一把將我拉開,瞪著眼睛道:「你這孫子就知道佔便宜!」
我還沉浸在幸福之中,一會兒就收到了小珍的簡訊。小珍道:「既然做不成戀人,那我就做你的好妹妹,你好好休息,不準瞎想。」這個短消息無疑是一盆涼水,將我一下澆醒,關鍵是妹妹那兩個字特別扎眼,讓我一下想到了小珍來之前我對自己的許諾。我開始責怪自己,剛才自己是怎麼啦,小珍來之前,自己已經下定決心把小珍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可小珍一來,又把自己堅定的決心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真的要感謝小珍這個消息提醒我,既然決定了,就應該意志堅定,以後再見到小珍,我一定要注意收斂自己的言行。我是一個情感非常脆弱的人,經受不住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擾,所以經常會因為一些很小的事情莫明地感動,這種情緒也會輕易左右我當時的想法。
小珍笑吟吟地看著我,走到我的身邊,關切地問:「阿抗,浩浩說你一天沒吃飯了?」我飽含熱淚使勁點了點頭。小珍嗔怒道:「你又騙我,哼,你早上明明喝了豆漿吃了麵包,冰箱里都不見了。」我一臉委屈地看著小珍道:「麵包本來就不是飯啊,學名叫灰面發酵體,不叫米飯。」小珍一把捏住我的鼻子,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看你還貧嘴,就知道貧嘴,你學名叫麻煩,俗名還是叫麻煩。」我幸福地笑笑。小珍抿嘴一笑,輕聲對我道:「我是幫浩浩的忙,怕你在她家裡當個餓死鬼呢,不然打死我也不會做飯給你。」我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問道:「晚上有什麼好吃的?」小珍歪著腦袋如數家珍,掰著小手指頭道:「空心菜,西洋芹,小青菜……」我瞪大眼睛問:「不會吧?全素?我是肉食動物呢!我……」小珍嘿嘿地笑道:「當然還有你最喜歡的紅燒豬手啦!」
渾身血液沸騰得快要燃燒起來的我,被蕭然這句話一下甩進了黑黑的冰窟窿。我原本沉浸在甜蜜愛情的氛圍當中,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鄭重其事地打這個電話給蕭然的,沒想到,蕭然居然說出這麼傷人自尊的話。
我對西哥道:「西哥,你打我吧。」西哥苦笑:「老子打你,你背不住,髒了我和-圖-書的手。」我沉默,雙手撐著牆,面壁思過。西哥坐回飯桌邊,喝了一口酒,嘆道:「唉,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真正愛過小珍,也沒有真正愛過蕭然,只是你自己心裏不願意承認罷了。我勸你還是自行了斷,別這樣扯著,大家都累,何必呢?你就當行行好積點德,饒了她們,也饒了你自己吧。」我問西哥:「什麼意思?」西哥道:「沒啥意思。」
我懷疑西哥是不是喝多了發酒瘋,因為這瓶白酒快見底了,可我最多就喝了三兩左右。說來都怪我不好,沒事兒問什麼娶不娶洋子的傻問題,這下好了,西哥疑似要發飈的樣子,還真不像裝的。我嘆了一口氣,對西哥道:「西哥,我不是什麼腳踏兩隻船,我也沒有那個本事。」西哥問:「那你說是什麼?」我給西哥倒完最後一點酒,失落地道:「我只是有些舉棋不定吧,而且她們兩個現在,可能也並沒有把我當回事兒,不然怎麼一直都不聯繫我呢?」西哥突然用力拍了拍桌子,紅著眼睛對我吼:「你還敢說你不是?」我看了看西哥,埋怨道:「怎麼啦?要發酒瘋回家去發,在這兒不是丟人現眼嗎?」西哥劇烈地喘氣,朝自己胸口捫了兩拳,然後指著我鼻子道:「你就是一砣屎!」我愣了,沒說話。西哥又加了句:「而且是一大坨!一大坨!Understand?」看來西哥真的喝高了,情急之下說話都中西結合了。我懶得和西哥爭辯,於是點點頭,迎合他道:「對,西哥,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一砣屎,行了吧?」西哥把手中香煙一扔,問道:「你不服氣?」我點點頭道:「西哥,我服氣,真服了你!」西哥道:「不,你眼睛告訴我你沒服,孫子你沒誠意!你心裏不承認,對不?」其實我心裏也不好受,也想和西哥一樣找個對象宣洩,可西哥先找了我。看到西哥這個抓狂的模樣,我乾脆屁都不放一個,就管自己悶頭抽煙。
我一再要求見蕭然,哪怕就一分鐘也好,可蕭然怎麼都不答應。最後我丟掉了男人的自尊,開口求她,求她給我一個機會,可蕭然最後說的一句話終於讓我心冷到極點。蕭然說:「別這樣,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小珍走後,我沒有在瘋子和浩浩家逗留,稍微休息片刻,便有些失落地回到了自己家裡。我既不服輸,也不相信,更不願意承認蕭然對我沒有動過心。
我一把握住小珍的小手,無限深情地道:「小珍,你不怪我了?」小珍笑笑道:「怪你幹嗎,我怪你什麼呢?嗯,不過上次我是蠻氣的,你居然當著我的面和蕭然一起……」說到這裏,小珍撅著嘴,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看著我。我心裏暗暗叫苦,其實那次酒吧里和蕭然的法式深吻不是我主動的啊,我是被逼的啊。我對小珍誠懇地道:「那次你也知道的,事情發生得比較突然,我也沒心理準備。」小珍嘆了一口氣:「唉,算了算了,都過去了,我也不想了,本來都發過誓,要再理你我就是小狗的,可還是心軟了。」我用故作讚許的目光望著小珍道:「我就知道小珍你最善良了!」小珍抿嘴含羞一笑,接著道:「前兩天看到你送我的這條裙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特別特別想你,唉,唉,唉,你說我是不是好傻啊?」聽小珍這麼說,我心頭一熱,一把抱住她,嗚咽道:「小珍,不是你傻,是我太傻了……」
西哥這孫子還挺「記仇」,並沒這麼輕易放過我,放下手中的空酒杯,獨自點燃一根香煙吸了一口,然後抬頭對我道:「你以後別在我面前裝正經!我娶不娶洋子關你屁事兒啊?你自己腳踏兩隻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我呵呵地道:「西哥,喝多了?」西哥道:「垃圾,你就是一垃圾,凡當自己是情聖的都是垃圾,我自己也是垃圾!」我附和道:「那確實,我倆能碰到一起,那就是蒼蠅碰到屎,這吸引力絕對是天生的!」沒想到西哥還是那個不領情的死樣,眯著眼睛輕蔑地望著我道:「你說誰呢?誰是蒼蠅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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