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的名字她早不記得,後來設法去找,還是一無所獲。可是她始終記得那支曲子的旋律,更記得那是一支漫長的舞曲,連同那一日的夕陽、檸檬樹和笑聲,永www•hetubook.com.com遠地定格在那裡。
那是夏日的黃昏,客人們聚在看得見海的花園裡,空氣中滿是檸檬結實的芳香,晚霞溫柔而絢麗地hetubook•com•com遠遠飄在天空的另一頭,投下的金光把每一個人的臉都點亮了。
那一天媽媽穿著玫瑰紅色的裙子,黑色的緞面鞋尖上,鑲著一朵白色的綢和_圖_書花。她拉著潘希年的手,彎下腰來帶著她慢慢跳:一步、兩步、三步,停;一步、兩步、三步,停。她的頭髮就這麼被海風送了幾縷拂到潘希年面上,因為癢潘希年笑了起來和*圖*書,而這個時候,父母換手,由父親帶著她繼續跳。父親很高,腰彎得更低,他笑著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他帶她轉出一個又一個花樣。
後來父母被叫開,只留下潘希年一個人在場邊m•hetubook•com.com,他們越走越遠,她一再地叫他們,可是誰也沒有回頭。這時一雙手伸到眼前,那聲音劈開輕柔的音樂和旁人的笑語,對她說:「我們接下去跳。」
潘希年始終記得八歲那年,她跳過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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