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
瞿其容搖頭：「他我們反正管不了，我和湯怡早就商量好了，誰能治得了他我們就把他送誰家。」
「想吃什麼？」旁邊，瞿北辰低聲問她，「排骨要麼，我們家阿姨做得可好吃了。」
瞿琳：「什麼不急，你都多大了。」
話沒說完，他腦袋上被瞿北辰扔的花生擊中。
閣樓不大不小，看著挺整潔舒適，斜斜的屋頂上有個天窗，夏曦抬頭瞅了瞅，晚上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瞿琳：「哎呀你們真是，見面就鬧，吃水果吃水果……」
就算夏曦是個半懂的外行，看著鐲子的色澤，也知道那一定價值不菲。
兩人的臉上都露出訝色。
「這跟我沒關係。」瞿北辰冷冷道，「如果您覺得你這麼做是為了我考慮，我會感恩戴德，那麼您就錯了。」
夏曦原本擔心他們會看不上，但似乎並非如此。
「我去去就來。」他對夏曦道。
「好不容易上來了，回去吃什麼水果。」龍少眨眨眼睛，一臉神秘，「你想不想聽辰辰和他爸在說什麼？」
湯怡和瞿琳都說好看。
瞿其昌四下里看了看，少頃，看向瞿北辰。
「現在下樓吃水果么？」她問。
「對。」龍少打開燈，一邊走進去一邊說，「他就喜歡這裏，別的地方不要。」
龍少想了想：「大概是初中吧，我大舅和大舅媽的關係開始破裂，有一次，吵得很厲害，他就搬到這兒來了。」
也有一些是課本，夏曦看到上面的各種筆記，還有塗鴉，在人物肖像上加幾筆，變成鬼臉。
眾人的目光瞬間轉向瞿北海。
夏曦頷首，走進去。
夏曦回神，點點頭。
「夏曦，多謝你了。」他聲音和緩。
「我也喜歡聽大提琴，你們S交的演出我還去過幾次。」
「挺長吧。」
夏曦笑了笑。
「珂珂，學學你表哥，你看你，回來給你媽夾過菜么？」瞿琳轉頭對龍少道。
桌子底下和*圖*書
的手被握了握，夏曦抬眼，瞿北辰在旁邊看著他。
龍少湊過來，瞅一眼，意味深長，「是不是覺得辰辰也是個多愁善感小公主？」
夏曦登時臊起來。
張奶奶接過，把小盒子打開，只見裏面放著一個翡翠手鐲。
龍少笑眯眯，也夾起一塊排骨放她碗里，「舅媽吃排骨。」
「原來你媽媽是大學老師啊？」瞿琳道，「教什麼的？」
龍少：「……」
瞿其昌看著領帶，頷首。
夏曦走過去看了看，有些書已經顏色泛黃，差不多都是數學的。比較新的看上去也已經有些年頭，夏曦隨手抽出一本翻了翻，是考古的。
湯怡道：「夏曦啊，你以後也別見外，瞿北辰要是不在家，你覺得無聊就上我們這兒來。嬸嬸家什麼都有，北辰以前的房間都還在呢。」
「不用。」她連忙推辭，「奶奶，您太客氣了！」
夏曦雖然沒說上什麼話，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心情也放鬆下來。
眾人又聊了一陣，瞿北辰拿出了夏曦買的東西，道，「奶奶，爸，這是夏曦給你們買的禮物。」
這時，張奶奶看了看湯怡，後者會意，起身走開。沒多久，又走回來，手上拿著一個小盒子。
夏曦瞅他一眼，把手上的書塞回去。
湯的味道很好，嘗得出熬了很久。夏曦小口小口地喝了，無意中瞥見對面，陳舒之柔聲細語地問瞿其昌還要不要再來一點。她伸手盛湯，手很好看，細膩柔美。
「那當然，北辰都多大了。」湯怡揶揄，「到底是有媳婦的人了。」
「你們啊，老愛拿北辰打趣，北辰現在都研究生畢業了。」張奶奶笑道。
湯怡：「別提他了，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學得下去才怪。」
瞿琳瞪他一眼：「吃水果呢，看什麼房間。」
「這就對了。」張奶奶笑著，把玉鐲套在她的手腕上。
這時，陳舒之拿起一片橙子遞給夏曦，笑笑，「夏曦，再吃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水果。」
龍少看著她們弄完了，道，「曦曦，走，我帶你上樓去看看辰辰的房間。」
龍少瞪眼。
湯怡：「那不是因為北辰好么。」
張奶奶笑笑，又問夏曦，「你拉的是大提琴？」
剩下的人有片刻安靜。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他說。
瞿北辰看著他，片刻，把領帶放回去。
龍少立刻轉向張奶奶；「外婆，你看辰辰！」
龍建國：「你們也別說北辰討媳婦了，這桌上還有比北辰大幾歲的呢？」
「您想對我說的就是這些？」他淡淡道。
「誰？你小姨？」瞿其昌緩緩道，「你知道，這麼多年都是她陪著我過來的。」
張奶奶笑笑：「去看看也好，夏曦，等會記得下來，吃的還多著呢。」
瞿其昌面色無波無瀾。
龍建國：「我們家還沒出過搞音樂的，就北海好像練過長笛。」
瞿北辰似在猶豫，片刻，也起身。
夏曦大窘，正要再說，陳舒之在一旁笑道：「夏曦，我們這邊風俗就是這樣，奶奶也喜歡你，你就收下吧。」
張奶奶在他手上拍一下：「夏曦是第一次來，你也第一次？」
心裏緩了一下，她微笑，也回握了一下。
「那跟入職也沒什麼區別了。」瞿琳道。
「看完了？走吧。」過了會，龍少道。
夏曦偷眼瞅向瞿其昌，他正喝著湯，臉頰邊上的線條看上去有了些弧度。
「其實他外公那邊想讓他過去，但辰辰不願意，你懂的。」說著，他的眼神示意了一下樓下。
瞿其昌頷首。
「姑姑嬸嬸辛苦了。」他恭恭敬敬地把排骨分別放到瞿琳和湯怡碗里，嘴裏念著，「姑姑嬸嬸吃排骨。」
房子挺大，夏曦跟著龍少，一直往上走，走到閣樓。
「你來就來了，剛工作，買什麼禮物。」張奶奶笑眼彎彎，說著，卻地拆開盒子，把披肩拿出來看了看，自顧在身上擺起來，問旁人，「怎麼和*圖*書樣？好看吧？」
夏曦看著張奶奶，知道再拒絕不禮貌，道，「那……謝謝奶奶。」
「對。」他說。
夏曦知道他指的是陳舒之。
夏曦若有所思，把目光看向室內。
一家人說說笑笑，氣氛活躍起來。
湯怡目光一閃，立刻接道，「對啊，樓上書房就有鏡子。那個，北辰，你陪你爸去一趟。」
夏曦訝然：「閣樓？」
吃過飯，保姆收拾碗筷，眾人回到客廳里，看電視的看電視，吃水果的吃水果。
「就是，北辰多懂事啊。」陳舒之莞爾。
旁人見狀，笑起來，瞿琳和湯怡樂得合不攏嘴。
夏曦：「是的奶奶。」
夏曦謝了，接過。
但陳舒之卻似毫不介意，看了看瞿其昌的領帶，道，「老瞿，你那條藍色的領帶，上星期不是說舊了么。夏曦送這條就挺好的，正好合適。」
「他沒跟你說過？」
「我和夏曦還沒討論到這個。」
瞿其昌看著他，片刻，一笑，嘆口氣，「你啊，還是那麼幼稚。」
龍少癟癟嘴。
「他在這裏挺了很長時間？」
「早點結婚也好，安定下來，也好讓你奶奶放心。」
「這麼說，你現在是S交的演員了？」湯怡切了個火龍果，笑吟吟地拿起一片遞給她。
瞿北辰沒接話。
夏曦道謝接過，說，「還不算是，沒有正式入職。S交年底的音樂會缺人，讓我過來幫忙。」
她看著，忍俊不禁。
瞿琳在對面瞅著，忍不住笑起來，感慨道，「北辰也會照顧人了。」
陳舒之一直不大說話，此時也莞爾道，「媽，您的膚色本來就白，這個花色襯得很提您的氣色。」
瞿北辰面無表情，把盒子放在桌面上，打開，拿出那條領帶。
瞿北辰把轉盤撥過來，夾了一塊，放在她碗里。
傢具並不多，除了床以外，就是衣櫃、書桌、椅子和電腦，還有一個小洗手間，看得出是後面改建的。
「沒有。」
「再等會兒。」夏曦說著，四下里看了https://m.hetubook.com.com看，「城市獵人和黃玉郎呢？」
「她……」夏曦猶豫了一下，問，「算是你的新大舅媽么？」
「就是。」龍少走過來道，「曦曦，你不要我要了。」說著，伸手去拿。
張奶奶頷首：「試一試好，北辰，你爸自己打不好領帶，你幫幫他。」
夏曦和氣道：「好的，謝謝奶奶。」
龍少：「我覺得不是，他們沒結婚。不過這兩年我大舅把她帶過來吃飯，我外婆他們也不說什麼了。」
「辰辰跟他爸的矛盾，也跟這有關？」
再看向別的地方，她發現一排書的中間，夾著一本相冊。翻開，全都是瞿北辰的照片，有他單人的，也有和父母的合影，似乎都是出去玩的照片，三個人都笑得開心。夏曦慢慢翻著，發現它們是按時間排列的，其中，有一頁空著。她翻翻前後，估摸著年代，很快就明白了那張照片在哪裡。
瞿北辰沒有客氣：「她為什麼在這裏？」
瞿其容頷首：「不錯不錯，文化人。」
夏曦看了瞿北辰一眼。
書房裡的書都是瞿其容的，攢了滿滿一屋子。他喜歡在書房裡起居，角落裡擺著鏡子和衣架。
厚實的木門打開，瞿其昌走進去，打開燈。
瞿北海無奈：「這桌上的光棍又不止我一個，怎麼不說小龍？」
見她欣然接受，夏曦放下心來。
龍少把門打開，道，「辰辰房間就在這。」
夏曦看著，心裏長嘆，自己好像欠了一個很大的人情……
「那我不知道。」龍少道，「反正他倆公開在一起之前，辰辰和他爸已經掰了。」
瞿北海正和瞿其昌坐在另一邊沙發上說這事，聽到這話，無奈地瞥過來。
一面牆裝修成書架，上面擺滿了書。
張奶奶嗔怪地看著她：「這叫什麼客氣，不喜歡？」
「姑父您說我呢？」他一臉淡定，咬一口紅燒獅子頭，「我不急。」
「你比上次見面黑了很多，在埃及曬的？」他問。
「夏曦，」張奶奶笑眯和*圖*書眯地把手鐲拿起來，拉過夏曦的手，「你第一次來，奶奶也沒什麼東西好給你，這就算是個見面禮吧。」
眾人寒暄了一陣，湯怡招呼大家到飯廳入座。
夏曦笑笑：「北辰和我一起挑的，您喜歡就太好了。」
她說著，心裏其實有些尷尬。瞿北辰沒有提過陳舒之，夏曦沒準備她的禮物。
瞿其昌卻似乎完全沒有要戴上的意思，在沙發上坐下。
夏曦作為客人，理所當然地又成了問候對象。
「在那邊還有多久？兩個月？」
眾人皆笑。
「嗯。」
「我哪兒知道？」他一臉無謂，「他收走了唄。」
龍少：「二舅媽都說了讓曦曦別見外。」
張奶奶神色滿足，拉著夏曦的手道，「謝謝夏曦，你有心了。」
張奶奶心情很好，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讓大家開吃，又對夏曦道，「夏曦快坐下，到了奶奶這裏就別客氣，聽說你前陣子生病了？多吃些，把菜都吃完。」
夏曦窘了一下。
夏曦道：「教中文。」
他停了停，道，「北辰，我和你小姨不打算結婚，只想互相做個伴。」
瞿北辰、瞿北海和龍少給桌上的長輩盛湯，夏曦看著，連忙也站起身，幫著把湯端到眾人面前。
瞿其昌看了瞿北辰一眼，道，「也好。」說著，起身。
湯怡：「小龍還小嘛。」
龍少插嘴：「就是亂了點，都是書，什麼城市獵人啦黃玉郎啦……」
夏曦忙道：「伯伯您別客氣。」
瞿北辰訝然，目光凝住。
「回來怎麼打算？結婚么？」
廳里已經擺好了大圓桌，菜碟碗筷也都已經擺好。夏曦坐在瞿北辰身邊，看著周圍的一大家子人，不禁備感拘束，自己果然成了第一次上門的小媳婦。
陳舒之在一旁看著，忽而道，「老瞿，要不你去試一試？」
瞿北辰卻微笑，起身，又夾起排骨。
瞿北海剛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到碗里，聞言抬眼。
夏曦莞爾，看著他們往樓上走去，心裏不禁捏一把汗。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