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神魔和凡人都在燈火闌珊處
第434章 雷馬原上雷馬城

昨天她瞧見巨蛋升到天頂,金焰燒灼樹網生出不妙的感覺,又趕緊下了命令。讓所有人繼續後撤,撤到後面山脊,躲到山脊後面看不到巨蛋的地方。還沒來得及爬上山脊的人,也讓他們就近找洞穴或者山坡躲避。
飛船爆炸之後,他拎著納納木飛下,正好看到天幕上無數殘魂啃噬黑魔王的景象。黑魔王是很強,不過再強也擋不住百萬千萬樹人殘魂滿含仇恨的報復,就像是海加爾山的小精靈。
一時「小姐」、「紫綃小姐」、「經歷大人」、「執事大人」的招呼不絕,昨天巨蛋爆炸后,紫綃就自天而降,交代了烏露洛白月等人善後,就鑽到為她臨時準備的帳篷里大睡,看起來是勞累過度。
高德直奔主題:「仙洲人遺存是艘飛船,我想長老們都清楚。我雖然沒有奪到手裡,但至少破壞了黑豆芽和魔教侵蝕飛船據為己有的計劃,現在我需要聖山兌現諾言。」
後面那聲是「紫綃」一腳踹開了他……
「接住我。」「紫綃」再對白月說:「抱我回去,讓我好好休息。」
這些枝條巨柱沒有維持原狀,而是一直被金焰焚燒著,由上到下緩慢但卻堅決的焚燒,徹夜不休。天空也因此燃燒整夜,晚霞與朝霞混在了一起。
還好惡魔艦隊……也就是泰倫還在不緊不慢的放魔魚之潮,同時混搭各種魔物,延續之前給他們這邊緩慢放血的策略,節奏慢得高德有了空余時間到這邊來看看情況。
烏露洛隨口問:「這座城市該叫什麼名字呢?」
「紫綃」點頭:「這裏地盤夠大,有水有礦,正好合適。」
「這裡是雷馬原,就叫雷馬城吧。」這時候哪有功夫琢磨名字,高德吩咐下去,雷馬城就這麼成了。
不管怎麼說,既然有水有礦產了,地上還有這麼多飛船碎片,母澤那邊肯定還有黑豆芽殘餘,就算沒有城市也得弄個出來。
回到麗德號艦橋,高德吐了口長氣,事情總算有了轉機。
巨蛋炸碎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彷彿連整個雷馬原都炸碎了,余漾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才大致消停。
「辦成了?」
等巨柱被燒得只剩數百米,如巨獸肋骨並排著從母澤越過西山,伸展到雷馬原上時,金焰也終於不再燒了。只是這些編織成巨柱的樹枝也不再有黯綠木色,而是變成類似骨骸的灰白色。
白月說:「就叫王爺城!」
高德剛才那聲「希望如此」也是心虛,雖然摧毀飛船是顧全大局逼不得已,不然讓黑魔王和魔教奪了去,還不知是什麼下場。但飛船爆炸製造還是製造了大量傷亡,只希望西嶺的異族真如白月所說,生命力強韌得很,最終的數目能少一些吧。
「你不留下來?」白月很是不舍:「要去哪裡呢?」
「你這膽子真是,」遠坂愛頗為無奈:「我也只能替你爭取,不要抱太大希望。」
這些動靜固然是令人震撼,可跟雷馬原遭受的創傷比起來,就算不得什麼了。
別看雷馬原現在坑坑窪窪的亂得不行,地面和兩側山脊都是現成的石材,到時候直接鑿石鋪路砌牆建樓,免了絕大部分城市輸送材料之苦。營寨雖然被摧毀了,但防線可以直接推到西山上,再重建營寨,原本守在這裏的武士們也習慣了。
此時煙塵已散了大半,原本鬱鬱蔥蔥的雷馬原已經成了月球表面,布滿了大大小小如隕石坑的孔洞。與孔洞混在一起的是樹網的殘枝和飛船的碎片,被掀飛了泥土的岩床處處可見。除了尋常的石灰岩花崗岩外,還有白玉岩大理石岩,間或混雜著煤石和各類礦石,有些礦石帶還延伸到了東西兩面的山脊上。
他點了將:「白月、羅小四、烏露洛,你們留在這裏。白月為首,代行……我的執事之職,烏露洛和羅小四為副。你們在這裏待到要塞建成,形勢穩定。」
現在戰事告一段落,這些人何去何從,可是讓首領們異常頭痛的事情。放任和*圖*書不管吧,名義上說不過去。管的話,難道歡迎他們回家,成為自己難以掌控的另一股勢力?
包括白月在內,眾人紛紛說好。原本聚在這裏的部族武士有上百萬之眾,都已脫離原有部族成了獨立勢力。之前為了編組他們,各部族首領還跟他們矛盾重重,靠著這邊的朝廷名分才勉強壓下。
到第二天午後,烏露洛才有了自己跟大家終於可以活下來了的慶幸。其他人如釋重負的同時,也紛紛感激涕零的向她道謝。
到現在已經睡了一天,小姑娘依舊臉色蒼白沒什麼血色,不管目光如炬,精神倒很好。
至少成了西嶺的史詩級景觀,可惜那艘仙洲人飛船了。
「一天行不行?」高德討價還價:「明天日出的時候?」
說完眼一閉就倒,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納納木,不過白月一胳膊肘撞開他,抱起了紫綃。
昨天正是靠著他的最後一縷魂火,終於讓仙洲人飛船過載。爆炸前高德操縱紫綃躍出飛船逃離,順手撈走了他。於是這傢伙並不知道這場爆炸是「紫綃」引發的,還成了紫綃的忠狗。
高德接著說的正中各部首領下懷:「我看就讓原本聚在這裏的部族武士們安頓下來,以他們為核心在這裏建起要塞,依託要塞,城市自然也建起來了。」
高德退出了紫綃身體,在絕魂宮呼叫遠坂愛。
他從指揮席上站起,拎起了雙手大鎚:「我還能打!」
她強自笑道:「不必過分自責了,你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而且咱們西嶺異族皮糙肉厚骨頭硬,卷到天上落下來也不過是輕傷,未必會有那麼多傷亡。」
想著水,水就來了!
「黑豆芽暫時不足懼。」這一點高德很自信,「黑魔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還另有要事,應該是去支援……王爺。」「紫綃」勉強笑道:「納納木、黑十九須,你們去整頓部隊,確保明天日出之前,能有至少一萬魂獸騎士和十萬精銳武士待命。」
「小姐——!」和-圖-書
已經升到雲層中的樹網並沒有被爆炸馬上摧毀,而是變作若干零散枝條編織成的巨柱,自母澤升起,蜿蜒扭曲著伸展到雷馬原上空,像是被壓垮了的擎天巨柱。
黑十九須說:「我覺得可以叫化魂城。」
「西嶺的變化長老都知道了。」遠坂愛說:「他們也決定兌現承諾,只是一直在做準備,還需要兩天時間。」
一抹銀白帶著魁梧身軀,猛然撲到紫綃身前,狼頭搖晃得像哈巴狗一樣,急切的問:「小姐還好吧?小姐沒問題嗎?」
「唔……」
「希望如此吧。」說這話的不是烏露洛,而是紫綃,她掀開帳門出來,身上還是那套傀儡戰甲,卻處處崩裂破損嚴重。
高德當然是先關心小麗,遠坂愛損了他一句,搖頭道:「女皇沒站起來,麗就不會離開戰場,現在女皇還坐在社稷之座上。」
原來之前在飛船上的那道魂火就是納納木,這傢伙之前有自己的魂火,進血怒原野逛了一圈,被小楚點撥了一下,就轉了提燈人的魂火。
命令發布後半個多時辰,巨蛋就炸了,雷馬原自然變成了泥土與血肉的攪拌機,東山這邊也很慘烈。朝著雷馬原那一面的山脊被沖刷得泥土全無,露出綿延岩脊,當時怕不有接近十萬人被卷上了天空。
紫綃……不,高德看了看他,記憶回溯,才想起這位功臣。
緊接著是無數碎片激射而下,像是一整支……不,無數支艦隊用最大口徑的主炮猛烈轟擊大地。砸起的煙塵在一段時間里幾乎遮蔽了巨樹枝條。
就是這水,怎麼看怎麼像是母澤那邊被魂火凈化沼澤之水的產物啊。
那麼唯一還牽動混沌的,就是扶桑的惡魔艦隊了。
「這裏雖然是由原有部族武士駐守,但對面黑豆芽和魔教的情況不還明。」他接著布置:「我們也得在這裏留一半人守著,就由……」
巨蛋爆炸的時候,先是含著白光與金焰的衝擊波將雷馬原掀了一番,別說草木植被,連土都被掀了若干和*圖*書米。好些地方都露出了嶙峋石層,不少竟然都是煤石或者礦石。
某個模糊的念頭在高德腦子裡升起,不過這時候想這個應該是想多了。
這次遠坂愛來得快,來了就問:「姚婆婆說聖山已經探測到昨天在西嶺的變化,像是仙洲人遺存炸掉了的動靜。小姐……虧你還有良心,不過為啥不先問女皇陛下?」
可以說只要把飼料模械之類的食物運過來,這裏建城是萬事俱備。
「不過他們的殘餘值得提防,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必須在這裏駐紮足夠強大的部隊。」
狼頭人跟蜥人昂首挺胸,凜然應喏。
此時雷馬原又被重重濃霧籠罩,不過不再是黑霧,而是灰霧並且漸漸轉白。這霧氣不僅是由巨柱升騰而起,還來自母澤。無數被金焰燒灼的枝條落在沼澤里,金焰並沒有熄滅,連著沼澤一起焚燒。
「還是太遲了。」烏露洛擺著手,異常內疚:「早點發布警告的話,應該能救下更多人。」
喲,真是處寶地啊,可惜沒水。
納納木:「應該叫紫綃城!哎喲!」
指指雷馬原上散落四處的巨樹枝條,強調道:「記得首先清除那些東西,讓魂獸騎士用魂火燒,其他人不要去碰。」
高德再思忖了會,大略完善了方案,召集核心人員現場開會。
烏露洛想得全面:「可這裏正好挨著母澤,那幫黑豆芽還有魔教餘孽,他們哪會讓咱們在眼皮子底下建城?」
到了第二天,金焰將巨柱燒了一大半,還沒有停息。淅淅瀝瀝的灰雨灑下,還混雜了點點金黃火星,落到雷馬原乃至母澤中。
高德剛才想的是,如果有水的話,這裏就能聳立起一座城市了,而且是規模很大的城市。再加上這些礦產,以及作為扼住母澤,制御西嶺之西莽荒叢林的戰略位置,這裏必然能發展起來,甚至成為西嶺最大的城市。畢竟這裡是雷馬原,等亂象過去恢復之後,這裏仍然是整個西嶺唯一的廣闊平原。
這時候紫綃還在沉睡,是高德在完全控和圖書制紫綃。顧不得紫綃的身體還沒恢復,他急沖沖往山脊上走,納納木、烏露洛、白月等一大群人趕緊跟上。
白月下意識的抵觸,她以為神跡山就是化魂衛的基地,也是西嶺衛的中心駐地,更是整個西嶺的中心。
汩汩溪流正自西山流淌而下,在雷馬原上蜿蜒浸透。不知道這水是西山那邊的地下水脈,還是自母澤而來的。這水異常澄凈,還冒著冉冉熱氣,像是蒸餾過一般。
「化魂衛的西嶺基地?」
再看彎曲如肋骨的巨柱,高德只覺異常遺憾,如果世界最終安定下來了,這裏也不過是處風景勝地而已。
這是納納木,最初在神跡山出現的那個萬獸王,曾經在西嶺攪起風雲的狼頭人首領,如今乖巧甚至諂媚得成了忠狗。
旁邊白月是驚魂未定,她倒是幸好乘著巨鷹撤了,她的族人腿腳也快。即便那時候是斷後,也早早撤到了東山,然後照著命令又撤到山脊另一面。
不僅僅是雷馬原,西山東山,甚至母澤在那一刻都成了沸騰的油鍋。而之前在天空沸騰的黑氣之鍋,在瞬間就如肥皂泡般破滅。
利益所向,人心便齊。有了紫綃這話,大家就積極起來了,你一言我一語,甚至對著雷馬原指指點點做規劃。
「走,去看看情況怎麼樣。」
目光順著巨柱下移,高德頓時愕然。
饒是如此,爆炸那一刻,也生出了天地顛倒的錯覺。她在混亂中翻滾不止,快要朝著無盡的天際墜落,宛如墜入深淵。
高德在趕時間,實際上他比紫綃更累。昨天操縱紫綃拎著納納木逃離后,紫綃是休息了,他又轉到扶桑那邊,繼續廝殺。
「又有了什麼新花樣?」
現在好了,紫綃代表王爺說話,這意思就是由朝廷支持,在雷馬原建城。這些人就脫離了原有部族,直接歸於朝廷統屬。要知道這個地方直接毗鄰西嶺之西黑豆芽的地盤,朝廷整合這些人與黑豆芽對峙,也確保了西嶺的安全。
「神跡山那裡地方太小,擺個研究所就夠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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