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妮又點點頭。
菲利克斯這幾年攫取名望，就是為了有一天，當他正式提出這個嚴峻的問題時，所有人——包括國外巫師——都必須慎重對待，不會把這番話當做痴人說夢的囈語。
「我們在討論嚴肅的話題，對吧？」溫妮確認般地看著菲利克斯，他點了點頭，她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用公司來做比喻就顯得很不恰當。據我觀察，魔法界各種制度還停留在幾個世紀之前，可能有《保密法》的原因，但你無法否認，巫師們無法像真正的公司那樣：目標明確，行動統一。」
他不是推辭，而是越鑽研魔法，越能明白一件事：任何一位魔法大師，都是潛在的發明家。
「距離復活節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假期結束你們會接受就業諮詢，但其實那個時候可能有點晚了。」
「距離限制的問題已經在改善了。」菲利克斯說。「其實有現成的方法替代，比如雙向鏡，但是它的製造過程有些複雜，不適合批量生產。我們考慮用魔法照片替代。」
「也不用你來操心。」
「所以才需要提前制定預案？」溫妮多少理解了菲利克斯的想法，這件事確實很有必要。她只是沒想到自己有機會參与到這種大事中，但是想想海普先生在魔法界的地位，她又有些釋然了。
「動動腦筋，瓦倫汀小姐。你接受過完整而全面的高等教育，啞炮中和你有相似經歷的人少之又少，你是難得的人才，背靠一整個完整的社會體系呢。對了，你和不少公司打過交道吧？」
「那你叫我做什麼？」溫妮氣呼呼地看著他。
學生們梗著脖子盯著那架紙飛機從窗外飛出去。
「我想不出來——你來告訴我。」
溫妮腦袋暈沉沉的，她現在感覺很矛盾。一方面，她知道魔法界在很多地方落後于現實世界，甚至可以說滯後幾個世紀；但另一方面，魔法界卻近乎預言了未來的科技走向。
「那就是了。」菲利克斯頷首道，揮了揮手上的小勺子。「給你個建議：你可以把魔法界看作是一家正在積極謀求轉型的大型公司，剛好找到了你。」
「成績不是問題，興趣才是關鍵。」
學生們聚精會神地傾聽教授的解釋。
他沒繼續說下和圖書去，但溫妮順著他的思路想到：更何況不可能所有國家都願意配合，只要中間某一環出現意外，談崩了……結果都是整個秘密被破壞。
「你可以理解為一種方案儲備，對未來的一種預案。」
溫妮點點頭。
同一時間，菲利克斯也收到了最高巫師法庭——威森加摩的信件。
菲利克斯擺擺手，「我可不敢這麼承認。」
「眼下沒有大型戰爭，但人類放棄開發武器了嗎？魔法界暫時沒有修改保密法的打算，但從長遠看，改變是必須的……你知道手機吧？」
3月12日，一封信件引起菲利克斯的注意。隨信附寄過來的是一份國外報紙的剪報，上面提到伏地魔闖進了國外的一家拍賣行，搶走一件珍貴的魔法斗篷。
「我可以讓你們進入思維教室，一堂課學會上百個翻譯性魔文，於是順理成章的，你們每個人都能在O.W.Ls考試上拿到優秀……」菲利克斯平靜地說：「是的，我可以做到這點。」
她試圖把這個現象歸類為魔法的特殊性上，但道理說不通，她又盯著菲利克斯，心裏恍然大悟。
「工作內容倒是不麻煩，就是有些瑣碎，需要花時間到處跑。」溫妮的上司低聲說：「我會定期檢查你的工作進度。」
「內憂外患？自然有人會去解決；結構鬆散？也不需要你考慮。」菲利克斯輕聲說：「我要你做的，是從你本人的視角出發，思考魔法界有哪些東西足夠有吸引力，能形成新的產業？簡單來說，如果我想把巫師界嵌入麻瓜社會，就像一枚齒輪那樣，有哪些可以聯結的點？林、工、農、牧、漁、科……」
說到一半，菲利克斯卡了殼，學生們盯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呃，讓我看看，接下來是O.W.Ls考試的重要性和意義，還有複習計劃……這些東西可真讓人頭疼。」
「那你見過把這兩者合在一起的產品嗎？」
就連英國本土也顯得十分消極，報紙上的版面似乎都被伏地魔一個人佔據了，不少老人被迫回憶起十幾年前那場恐怖的戰爭，緊張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復活節前。
不止這一件產品，未來世界公司的很多產品都隱隱有著類hetubook.com.com似的影子。
情人節過後，菲利克斯回到學校照常上課。
在此期間，一支由多個國家的傲羅組建的追緝隊伍成立。
溫妮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一個普通人發現了巫師，隨手拿出手機拍照，然後向電視台爆料……面對這種情況，巫師確實難以完全封鎖消息，到時候很有可能像海普先生說的那樣，巫師必須做出妥協，藉助人手更加充足的政府機關。
「完全沒見過。」
溫妮不解地望著他。
我打算花幾年時間梳理出清晰的脈絡，但不管如何，提高班會以實用魔文的教學為主，這點毫無疑問。」
另一個例子是純血家族，他們寧願抱著先祖的魔法筆記，任由它們爛掉、失傳，也不甘心讓這些知識流傳到外界。
更何況還有互聯網。但菲利克斯沒提這碼事。
「你認為巫師會暴露在公眾視野中？」溫妮忍不住問。她心裏有些驚悚。
古代魔文課堂上——
魔法部終於敲定並對外公布了黑巫師的審判時間。
如果韋斯萊雙胞胎能製作出情侶鏡，那鄧布利多會做不出來嗎？
「在提高班上，我對你們的要求會隨著古代魔文學科的不斷完善變得越來越高，教學內容也會因人而異。你們會花費大量時間進行比較前沿的探索，如果不是真的感興趣，這個過程會非常折磨人。」
他不想單打獨鬥靠一個人把所有活兒幹完，即便現在有『未來世界』，但這份力量還是太小了。
……
「相機呢？」
「你才是這個時代最出色的發明家，海普先生。魔法界有太多老古董了。」
「好了，以上就是我在教學會議里記錄的東西，只是單純想讓你們感受一下我當時有多無聊……」菲利克斯大步走回講台，對底下瞠目結舌的學生說，「我們來談點實際的。」
傍晚回到學校的時候，菲利克斯的心情非常不錯。
但她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
菲利克斯揮了揮手，他照片里的形象也跟著揮了揮手。
「金融——」
整個三月份，學生們都在忙忙碌碌中度過。
「為什麼要這麼做？」溫妮屏住呼吸說道，「你知道什麼內幕消息嗎，魔法界打算改革……」
但據現場守hｔtps://ｍ•ｈｅｔｕbooｋ•coｍ•ｃoｍ衛說，他拿到后只說了句「垃圾」，然後就消失了。
「只是概率和時間問題。隨著科技發展，魔法部每年處理的意外泄密事件逐年增加。他們正面臨新的考驗。」菲利克斯說：「我判斷未來有兩種可能：要麼魔法部疲於奔命，不得不和麻瓜政府展開更緊密的合作，讓更多的人——至少是部分政府工作人員知道巫師的存在。」
他乾脆利落地丟掉小紙片，在它掉到地上之前把它變成一架紙飛機。
「歡迎回來，同學們，」菲利克斯在教室里走來走去，不疾不徐地說：「我相信你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末，是啊，帕笛芙夫人茶館的情人節套餐很划算，郊外崩塌的山峰也足夠吸引眼球，甚至……我聽說到豬頭酒吧逛一圈也成為了新的流行風尚？」
溫妮盯著他，對這個比喻感到新奇，但她持有不同的意見。
眼下他們正在律師事務所樓下的咖啡廳，菲利克斯用小金屬勺子挖著冰淇淋，瓦倫更偏愛草莓味的，它大搖大擺地坐在靠窗的餐桌上，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個發現它。
3月25日，伏地魔闖進巴西一座正在發掘中的古代巫師遺迹，他撬開一口棺材，裏面的陪葬品被他扔垃圾似的丟到地上，原本栩栩如生的古代巫師屍體迅速腐朽了。
溫妮一口氣說完，心情莫名地暢快，她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誰讓魔法界當年拋棄了她！菲利克斯朝她笑了笑，「你這麼想我也管不著，但眼下這家沒有前途的公司雇傭了你，你得拿出解決辦法。」
但校園之外、或者說英國之外，國際魔法界的秩序被伏地魔一個人攪得翻天覆地。
關於這兩者的差別溫妮簡直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但菲利克斯否定了她提出的剖析角度。
菲利克斯動動手指，咖啡館里兩朵應景的玫瑰花跳下來變形成兩張照片，溫妮盯著照片上自己的臉，又看看另一張照片上的菲利克斯·海普，心裏嘖嘖稱奇。
「首先，課程內容並不固定。目前這門學科日新月異，不斷有新東西被提出來。如果感興趣可以從頭到尾翻看一遍《魔文新解》這本雜誌，裏面有很多或是前沿、或是有趣的文章，不少還是你們自己寫出來和*圖*書發表在上面的……
這天下午他和溫妮來到她工作的律師事務所，以朋友身份辦理了一份法律諮詢業務。溫妮的上司——一位四十齣頭的中年男人在得知諮詢費不會打折扣后，爽快地同意將這件事交給還是實習助理的溫妮。
「不需要你管，幾萬人的小社會，沒必要面面俱到。」
鄧布利多的做法其實很能代表歷史上那些傑出的巫師。
「所以仔細想想清楚：這門課程對你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也許你們今天的思考會促成新的學科交叉領域的誕生……」
溫妮先是點頭，接著飛快搖頭。
「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五年級，尤其是就業諮詢之後，你們必須要慎重考慮自己的未來。」
溫妮拿著勺子的手僵住了，她煩躁地甩了甩馬尾辮。
「明白。」溫妮緊張地繃著臉說。
溫妮輕聲問：「巫師界一直在關注科技進展？我知道傳音鏡，還看人使用過，當時只覺得魔法很神奇，但現在想想，它簡直是未來手機的方向：小巧便捷，除了通話還能傳遞畫面，就是有距離限制。」
她知道上司是擔心她找朋友幫忙，工作會隨便糊弄過去。但事實上他完全想岔了——自己的工作比擺在明面上的多得多。除了幾家金銀手飾店的法律問題，她身上還肩負一項秘密課題：用現代社會體系的視角解析巫師社會。
但保障整個魔法世界不被發現本來就是魔法部的責任。
3月17日，他出現在法國古靈閣分行地下金庫，帶走了一把相當有名的妖精寶劍。
這些人腦子裡確實沒多少商業思維，被巫師傳統觀念束縛著，但他們本來也不缺錢，因此只要滿足自己和身邊人的需求就夠了。
「但我希望你們收收心。」
「你在報紙上看到過會動的照片，對此不算陌生……魔法界還存在一種更高級的魔法畫像，不但能和人對話，還保留了畫像主人生前的部分智慧，具體要看你給了它多少記憶。我說的靈感由此而來。」
一時間，萬馬齊喑，無人敢發聲。
「能具體說說嗎？」溫妮很感興趣地問，這些知識她平時完全接觸不到。
這也是他希望戰爭儘快結束的原因之一：魔法部現在光是維持正常運轉就很困難了，要是還讓他們分心其它h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om事，尤其還是關乎魔法界未來命運的大事，博恩斯女士怕是會氣得爆炸。
隔天伏地魔闖入該國魔法部，屠殺了超過五十名巫師。隨後他又出現在那支東拼西湊的追緝隊伍的駐地，將這段時間跟在屁股後頭的蒼蠅殺得潰不成軍。
「可能你也意識到了，世界上不止一個魔法部，也不止一個麻瓜政府，真到了必須要兩個社會共同合作才能保守秘密的一天，出現紕漏才正常。」菲利克斯自顧自地說，「更何況……」
「那你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了，估計要不了幾年就會有類似的產品誕生。」菲利克斯說：「試著想象一下，如果未來人人手裡都有一部能拍照的手機，巫師還會像現在這樣隱藏得很好嗎？」
「都是事務所接的案子，」溫妮底氣不足地說，「我負責搜集資料，有時候也會按照要求撰寫一份看得過去的報告。」
他們奉命抓捕伏地魔，結果大半個月下來一無所獲。報紙上鋪天蓋地地報道，一個小國的魔法部部長公開發表宣言，揚言伏地魔是跳樑小丑，只會東躲西藏。
從情人節過後到三月初的這段時間里，菲利克斯和盧修斯見了幾次面，發現伏地魔似乎完全銷聲匿跡了，菲利克斯只能認為他在準備和鄧布利多的決鬥。
「這種方法比較簡單，但也需要定製，目前也只有傳音鏡的前身——情侶鏡的發明者，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接受這種服務，專門為情侶量身打造。」
「……如果非要比作公司，那也是一家結構鬆散、充滿內憂外患的公司，完全沒有前途。」
「如果想要看到對方，最簡單的方法並不是傳遞實時的影像，而是互相持有對方的照片，通過魔法將你現在的動作複製在你本人的照片上。就像這樣。」
「如果你們進入六年級，那麼在古代魔文這門課的提高班會講些什麼東西？」
「法律——」
據他所知，鄧布利多年輕時候就能和尼克·勒梅交流鍊金術，他自己也製作過一些實用的魔法工具，但鄧布利多從來沒想過開公司，也沒想過把他的智慧轉換成金錢。
但事實證明，伏地魔很難安分下來。
「沒錯。」菲利克斯簡短地說。
學生們一陣擠眉弄眼，哈利看到赫敏悄悄做著口型：胡扯。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