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里德爾的消失

老人深深地凝視哈利。
伏地魔的反擊來得既快又兇狠,這一下猝不及防。
「不了,」羅恩含糊地說,「我有點累。」他拖著腳步朝宿舍走去,安靜幾秒鐘,身後又傳來金妮催促的聲音,哈利應了一聲開始出牌,隨後代表他的小人兒發出一聲慘叫,被金妮和納威的聯手打死。
「告訴我,鄧布利多!」里德爾的質問還在房間里回蕩。
滾滾黑煙從指尖縫隙冒了出來,凝聚成一張年輕、英俊、邪惡的臉。它遲疑著,只有近乎本能的意識,它感覺到本體向它發出指令,讓它回到身體里。
伏地魔依然受到限制,但他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對於像他這樣的大法師來說,只要給他時間,任何禁制都不是完美無缺,總有辦法破解和繞開限制。尤其是他還接觸到了一部分里德爾對守護神的研究成果,這是逃生的天賜良機,為此他甚至放棄直接泯滅那段在他看來完全是虛假的記憶。
自己……只是一段記憶?里德爾覺得這太荒謬了。
「鄧布利多?不,你是菲利克斯·海普。」從他的口中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但轉眼就被一個陰沉、沙啞,瘋狂的聲音覆蓋。
伏地魔在銜尾蛇中瘋狂咆哮,拚命掙扎,但聲音卻越來越低,逐漸低不可聞。
她時不時瞥向桌子,看著另外三人玩巫師牌,哈利面前的魔法小人兒有氣無力地坐在空氣里,兩名戰士虎視眈眈,似乎隨時有可能撲上來。
哈利周圍的籠子最先亮了起來,接著是銜尾蛇守護神,菲利克斯和鄧布利多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m.hetubook.com.com現。菲利克斯一隻手攤開,兩件魂器懸在半空,伏地魔立刻感應到了,他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掛墜盒和金杯。
「海普,鄧布利多,你們休想!我絕不會如你們的願!」
哈利還是得到了赫敏的提醒,他回過頭驚訝地說:「羅恩?」他語氣很假地說:「你快幫我看看這牌該怎麼輸,我是說……怎麼出。」
「里德爾教授!」有學生驚慌地喊道。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菲利克斯的聲音從黑霧中傳出,「你是我教過的最特別的學生,也是我親手培養並推向戰場的戰士。」
菲利克斯說完,將一道想法傳遞出去:奪取魂器力量,在自己和鄧布利多的幫助下將伏地魔反向融合,鳩佔鵲巢。而里德爾『多年來』研究的守護神知識對伏地魔來說就是誘餌,讓他不會立刻痛下殺手。
「里德爾,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
赫奇帕奇金杯湧出的黑氣一股腦朝伏地魔飛去。
羅恩遲疑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放在桌上。「海普教授讓我給你的,你最好看看……我,我幫你問了,應該沒危險。」
「別想著作弊。」金妮兇巴巴地說。
「阿不思——」菲利克斯說道,他張開思維小屋,這個魔法對伏地魔的靈魂完全沒用,但卻對記憶管用,另一邊鄧布利多操控銜尾蛇將伏地魔吞下。
從哈利額頭上湧出的黑霧眨眼間回到哈利的身體里,「有本事就殺了他,殺了那個男孩!」伏地魔蛇一樣的臉扭曲嘶吼,「他是最後一個,最後一個!鄧布和_圖_書利多,海普,你們得狠得下心來,像我一樣!」
哈利拿過紙條,掃了一眼,微微一怔。「教授找你什麼事,哈利?」赫敏問,她覺得羅恩的態度不大對勁。
「時間差不多了,我出去看看。」菲利克斯說,果然在門外找到了東張西望的哈利,他顯然以為教授和校長只會在走廊兩側出現,完全沒留意身後那扇關著的門,當菲利克斯從裏面探頭叫他時哈利還頗感意外。
下一秒,就連天空都被分割成兩半,滲人的猩紅光芒從裂縫中湧進來,里德爾看清是一張醜陋猙獰的蛇臉,紅光就是從這人的眼睛里射出來的。他也隨之聽到了一個無比忿恨的聲音,「菲利克斯·海普!」
因為伏地魔有意同化新生人格攜帶的守護神的知識,再加上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所以伏地魔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里德爾面前,那裡充斥著肆無忌憚的殺戮,殘忍血腥的實驗和扭曲變態的折磨欲與統治欲。
菲利克斯閉著眼睛,他的面前出現大量拖曳著銀芒的星星點點,並朝著一個方向匯聚,半晌,他伸出手將它們收攏起來。當他睜開眼睛時,看到鄧布利多正仔細觀察哈利的情況。
「沒什麼,是關於守護神的。」哈利給了她一個『晚點再說』的眼神,他不想讓金妮知道。他將紙條揣進兜里,「嗯——謝謝你,羅恩,不如——」
哈利緊張得快要失聲,攥緊拳頭不知道要做什麼。在他眼中,海普教授只是看了伏地魔一眼,然後伏地魔從沉睡中醒來,即便在銜尾蛇守護神的束縛下,https://m.hetubook.com.com也爆發出強大的邪惡魔力。
在銜尾蛇下方不遠,有一塊被魔法籠罩的區域,看起來就像是個發光的籠子,這就是他們的成果。
「年輕真好,總是不擔心缺少勇氣。」鄧布利多感慨地說了一句。接著,他肅容道,「不太妙,靈魂碎片還在,伏地魔太果斷了,哪怕他再猶豫一小會兒,都有可能成功。現在的問題是,那片靈魂還處在活躍狀態,必須儘快處理……先去校醫院。」
「這是對你的保護。」菲利克斯指著鳥籠模樣的魔法建築說,哈利不太舒服地站在裏面,他抬眼望著一道道從頭頂上方垂下來的弧形魔力,感覺自己和海德薇一個待遇。
在他的影響(或者說威脅)下,里德爾從未大段時間地離開學校,日常除了偶爾構思策劃他認為的『邪惡的統治計劃』外,剩下大部分時間里都在教導學生和跟魔法部傲羅打交道中度過。不管他內心怎麼想,但那些殘酷的念頭終究沒有付諸實踐過,此刻他覺得自己置身鬼蜮,一種發自內心的情感不受控制地產生。
「不——我不後悔——絕不——」
某種程度上,菲利克斯的計劃奏效了。
他親手抹殺掉了自己的兩片靈魂碎片。
鄧布利多彷彿被帶回到十幾年前,眼前這一幕和海格將襁褓中的嬰兒遞給他的記憶重疊在一起。
他額頭上的傷疤劇烈疼痛起來,彷彿自己身體里的某個生靈活了過來,開始舒展手腳,腦子被攪成一團,這種感覺太痛苦了,哈利使勁兒敲著頭骨,他感覺那個生靈要掀開他的顱骨,滾滾黑煙順著額頭上的https://m•hetubook•com•com傷疤、口鼻湧現。
黑霧如海浪般翻湧。
「你在說什麼蠢話?哈利怎麼可能有危險?」金妮不滿地瞪著他。
里德爾被『另一個自己』的邪惡過往駭住了,這就是原本軌跡下正常發展的自己嗎?
這串魔文其實沒有實際效果,赫敏僅僅是把它們湊到一起,用來消遣的。
「他還有救?」鄧布利多一邊檢查一邊輕聲問。他指的是里德爾。
菲利克斯笑了笑,「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準備好承擔一切後果……哈利的情況怎麼樣?」
菲利克斯和鄧布利多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施法。
菲利克斯的手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金杯被他捏得變形,這是純粹的物理力量,對魂器沒有半點傷害,哪怕碾成粉末都沒用,但他的做法無疑喚醒了裏面沉睡的靈魂碎片。
「有時候,我們就是別無選擇。」鄧布利多說。
鄧布利多舉著老魔杖,念出複雜的咒語,菲利克斯也用記憶魔法幫助孱弱的里德爾,在兩人合力下,伏地魔的意志被短暫壓制,里德爾暫時取得了上風,但他沒有感覺到開心。
「鄧布利多,這一切都是假的嗎?」他惡狠狠地質問菲利克斯。
巨大的銜尾蛇緩緩活動起來,蛇口大張,伏地魔浮現,他的樣子沒有多少變化,依然是那副邪惡的半死不活的樣子。
哈利沒有預兆地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羅恩從休息室外進來,他看了一眼熟悉的方向,哈利、赫敏、金妮和納威都在。他走過去,赫敏正擺弄她的魔文之書,一串長長的古代魔文像掛墜繩一樣纏在手腕上。
隔天,菲利克斯和和-圖-書鄧布利多早早來到七號教室,兩人聯手完成準備工作。
哈利已經完全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了,掛墜盒的靈魂先一步回到伏地魔體內,但就在這時,一直被壓抑的伏地魔在絕境之中選擇孤注一擲。
「我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一件趁手的工具?」他又喊道,聲音更清晰了一些,顯然從魂器的靈魂碎片中獲得了一部分力量,掛墜盒魂器也受到影響,湧出大量黑氣。
他想起海普教授曾說過如果伏地魔知道了估計不會高興,現在哈利認為,這句話太輕描淡寫了,伏地魔簡直要氣瘋了。可能他這輩子都沒遭受這麼大的羞辱。
伏地魔的嘴巴發出「嗬嗬」的痛苦嚎叫。
「肅靜。」里德爾故作鎮定地說,儘管他心中已經驚駭欲絕,連思維都慢了半拍。他抬起頭,從四樓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室里看到了湛藍的天空——霍格沃茨城堡從中間裂開了。
從菲利克斯眼睛里射出兩道亮芒,伏地魔猛地睜開猩紅的雙眼,用滿是憎恨的聲音大叫,「菲利克斯·海普——」與此同時,在他記憶深處,里德爾感覺到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世界開始崩塌。
那是誰?里德爾愣了一下。接著海量的信息涌了進來,他幾乎是瞬間知曉了一切。
周圍被腐蝕毒化,伸手不見五指,宛如深夜。
菲利克斯搖了搖頭。
這時,他待著的鳥籠一樣的空間庇護了他,在魔力交匯處,一枚黑寶石戒指熠熠生光。
菲利克斯一言不發。
哈利額頭上依然滲出絲絲縷縷的黑氣,那道閃電狀傷疤殷紅如血。
羅恩站在邊上,金妮看到了他,但她理也不理,反而催促哈利趕快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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