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 雀躍

「你們此前耽誤了太多時間,隆巴頓先生,我建議你在這裏變形,有我和海普教授看著……你的魔葯還在吧?」
「啪嗒!」
「什麼?」
哈利和羅恩必須要拚命控制自己才能不叫出聲來。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不可思議。兩個學生一起迷路?但確實存在這種可能,麥格教授讓哈利幾人留在原地,她和菲利克斯前往禁林尋找。
「為了測試,我做了不少準備。」菲利克斯平靜地說:「除了豌豆,還有孔雀愛吃的昆蟲和梨子,松鼠喜歡的植物種子,當然啦,我沒準備納威那份,不過他的守護神是貓,我這裏恰好有腌制好的小魚乾。」
「哦——謝天謝地——教授,你們可算來了,漢娜、漢娜在這裏。」他向兩位教授展示安安靜靜躺在他懷裡的紅松鼠。
「你們可以開始了。」
「沒有這個必要。」
赫敏的魔杖掉下來,在濕漉漉的地面上骨碌碌轉了兩圈。
「真酷!」羅恩羡慕地說道。
赫敏顫抖著輕輕點了點頭,就在這時,變形開始了。
他們默默等待著,終於第一個人回來了。
一等他變回來,羅恩就立刻毫不留情地搶先嘲笑他短暫的失控行為,「這樣他就不會在我們面前炫耀了。」他很有先見之明地對哈利說道。
赫敏、漢娜和德拉科聽到聲音后踉踉蹌蹌跑進禁林,分散著朝不同方向跑去,眨眼間消失在狂風暴雨中。他們要拿到之前藏在禁林邊緣的水晶藥瓶。
當第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的剎那,麥格教授說道。在眾人頭頂,厚厚的黑色雲層上方,一隻體型巨大的魔文化的雷鳥振翅翱翔。
「隆巴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麥格教授喊道,她瞪著紅松鼠,「這是漢娜·艾博?她提前服用了魔葯?我不是告訴你們必須帶著魔葯返回,在教授的監督下服用嗎?」
「你——隆巴頓,你怎麼——」她語無倫次地說。
「我也不確定,」菲利克斯想了想說:「巫師的靈魂和一般人明顯不同,我懷疑魔力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一個證據是,即便是幽靈也是有魔力的,這讓它們具有輕微干涉現實物體的能力。那麼是什麼讓巫師的靈魂如此特殊,又是什麼充當著靈魂和身體的紐帶呢?」
「米勒娃,別太嚴厲,至少結果是好、好的——」菲利克斯結巴起來,他看到麥格教www•hetubook.com.com授臉上突然綻放笑容,她雀躍地說:「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菲利克斯!我一定要回去喝一杯。」
「哦,教授……」這時,漢娜在麥格教授的指導下成功恢復人形,她抽抽搭搭地說:「真抱歉,我、我迷了路……擔心自己趕不上,於是就決定、決定……」
他們見識過阿尼瑪格斯變形,但當這種事情發生在熟悉的朋友身上,他們才意識到有多麼怪異。赫敏渾身上下每一處都經歷著複雜的人體變形——遠比他們在課堂上接觸到的知識高深——濕漉漉的頭髮一點點縮短,頭和身體不斷縮小,像是中了教授的縮放咒,腦袋的輪廓逐漸朝著嚙齒動物的方向轉化,身上的衣服不斷收緊,融入皮膚,變成一種深褐色的毛髮,她的手和腳變成纖細的爪子……一隻海狸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突然轉向哈利和羅恩,嚴肅說道:「波特,韋斯萊,你們絕對不能放棄,完全值得一試……我得和弗吉爾和傑米琳商量,建議他們抽出時間學習守護神咒……」
赫敏深吸一口氣,將魔杖尖端指向心髒的位置,帶著顫音念出咒語:「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瑪格斯。」然後她一口喝下瓶子里的魔葯,閉上眼睛等待著。
禁林外,菲利克斯、麥格教授和幾名學生隔著厚厚的雨簾彼此對望,他們舉著魔杖,從杖尖延伸出細密的氣流,在頭頂形成模糊的傘形氣牆,將雨水擋在外面。
「我只是試試孔雀的味覺。」德拉科漲紅了臉反駁說,哈利和羅恩齊齊抱著胳膊,朝他露出冷笑,決定不管德拉科說什麼都不承認。
在魔力視角下,眼前的這個生物近乎沒有任何魔力波動,所有魔力收斂在身體最深處,近乎凝固,竟然和啞炮有些類似。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中途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著,他的頭髮很板正,衣服也是乾燥的,不緊不慢地朝他們走過來,手裡的紅色水晶瓶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艾博小姐,我和海普教授準備的課程可不是讓你拿來當做冒險的借口的。」麥格教授嚴厲地說。
「好吧。」麥格教授嘆了口氣,憐憫地從納威懷裡接過來紅松鼠,走到一旁小心安撫漢娜。
菲利克斯面帶微笑地輕輕抬起手,在赫敏前後左右,四面牆壁拔地而起,合圍起來形hetubook.com.com成一個連接在一起的空間。
「嗯——教授?你發現了什麼?」赫敏臉頰微微發紅地說,臉有些發燙。
「教、教授……是海狸——我的阿尼瑪格斯形態。」赫敏控制不住地說。
幾雙眼睛牢牢盯著她的動作。
菲利克斯眯起眼睛。
「你們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不要嘗試私底下變形,」麥格教授說,「明天上午到我的辦公室,我會利用周末這兩天時間讓你們儘快熟悉變形,還有——你們有一堆表格需要填寫。」
她用魔杖變出熱可可,監督他們喝完,就放他們回去了。
「那裡。」
兩個學生——準確地說,現場只有一個人,納威抱著一隻紅松鼠艱難地在泥地里跋涉,雨水順著頭髮流淌下來,當看到菲利克斯和麥格教授時,納威彷彿大鬆了口氣。
「他們不會迷路了吧?」麥格教授揚起了眉毛。
「變身後,口味會發生變化。」菲利克斯簡短地說,似乎是在給赫敏解釋,他的視線依然放在她身上,麥格教授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
是赫敏,她蓬鬆的頭髮此刻貼在臉上,褲腿上沾滿泥點兒,凍得渾身發抖,但她手裡攥著一隻小小的水晶藥瓶,瓶子里多種材料的混合物現在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的魔葯。
說話的這段工夫,赫敏終於找到竅門把自己變回來了,她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撿起魔杖時,還不解氣地瞪著菲利克斯。
海狸獃獃地看著菲利克斯手心裏的豌豆粒,一副被搞糊塗的表情。接著,它惱火地把手拍開,叫聲中充滿了憤怒的意味。
哈利和羅恩的嘴角耷拉下來。
「決定在無人的角落變形。」麥格教授語氣生硬地說。
搜尋了幾分鐘,菲利克斯的魔力視角立了功,他們在距離禁林邊緣大約兩公里的位置找到了納威和漢娜,這兩個學生竟然待在一起。
麥格教授驚訝地跳起來。
「嗖!」
一道閃電劃過,他似乎看到城堡陽台上站著一個模糊的剪影。
「很好,這符合我們的預期。」菲利克斯沉穩地說,語氣中蘊含著某種令人信服的力量,赫敏牙齒打顫,努力聽清他說的話。「你現在應該感受到劇痛和兩種激烈的心跳,你必須義無反顧地融入另一種,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你體驗過十幾次變形,每次都遊離在失控的邊緣,與之相比,阿尼瑪格斯帶來的野性衝擊不m.hetubook•com•com值一提。」
回去的路上氣氛十分輕鬆,羅恩不停追問納威和赫敏變身時的感覺,「和一般變形有什麼不一樣嗎?」等返回城堡時,漢娜已經開始有說有笑的了。
麥格教授怒氣沖沖地從空中降落,隨即驚訝地張大嘴巴,連雨水灌進裏面都沒發覺。
「格蘭傑小姐,你離成功只有一步。」
哈利拚命憋住,才沒讓自己跟著羅恩一起笑出來。
納威大口喘著粗氣,臉上、身上完全被雨水打濕了,渾身沾滿泥漿,似乎中途被絆了不止一跤。他氣喘吁吁地宣布:「我——成功——在今天日落的時候——我感受到——」
菲利克斯望向天空,烏雲完全將月亮遮蔽起來,黑色的雲層時不時被一道雪亮的閃電擊穿,在視網膜上留下凝固的光斑,雷聲隆隆。
於是當菲利克斯和麥格教授從禁林返回時,四個學生全都完成了阿尼瑪格斯變形。麥格教授沒在哈利幾人面前提起漢娜的失誤,只是簡單告訴他們,因為時間緊張,所以漢娜和納威兩個人在禁林里完成了變形。
海狸叫了兩聲,可惜語言不通。
「我們在這裏呢。」麥格教授尖聲說。
弗吉爾和傑米琳就是那兩個變形俱樂部的七年級學生,現在仍然要堅持每天日出日落念出咒語。
麥格教授沒理會這些人的幼稚行為,她走到菲利克斯面前,擔憂地望著黑黢黢的禁林。
「你認為是魔力?」赫敏輕聲問,一旁的哈利和羅恩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哈利和羅恩也出現在這裏,他們一開始找的借口是想旁觀阿尼瑪格斯變形過程,但被麥格教授嚴厲地拒絕了。
「沒、沒錯。」納威在雨水中說。
納威重重點頭,興奮地轉身朝著禁林跑去。麥格教授望著他的背影,小聲地驚嘆說:「真不可思議,算上隆巴頓,一共四個……他們全都掌握了守護神咒……這個發現一定會成為本世紀最具顛覆性的變形理論之一。」
「我們也猜出來了,但她為什麼違規服用魔葯?」
哈利和羅恩無聲點頭,感覺嘴裏的曼德拉草葉片又重要了一些。兩人默默交換一個眼神,打定主意,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是在特殊食堂用餐吧。
菲利克斯若無其事地把手收回來。
不過兩人打起了感情牌,「我們是赫敏最好的朋友,實在擔心——」出乎意料的是,麥格教授審視地看了他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會兒后,點頭同意了。哈利和羅恩心中暗呼走運。
「教授,你還專門準備了這個?」哈利目瞪口呆地問道。
「靈魂節點。」菲利克斯喃喃地說。
「你感受到了阿尼瑪格斯的悸動?」麥格教授幫他把話說完。
「你們倒是很有想法。」麥格教授哼了一聲說,她抬起頭望了一眼天空,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了,雲層開始變薄,雷鳥的身影若隱若現。
哈利也順著海普教授的視線看過去,接著驚訝地張大嘴巴,失聲驚叫道:「納威?」黑暗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朝他們飛奔而來,在狂亂的閃電中時隱時現。
麥格教授兩隻手緊緊握著魔杖,被風吹來的雨水打濕了她的頭髮,順著有些蒼白的臉頰流淌下來,她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攥緊而發白了。
幾分鐘后,他變形成一隻玳瑁貓,和他的守護神一模一樣。玳瑁貓喵喵叫了兩聲,麥格教授緊繃的臉露出一絲笑容,不過眨眼間就不見了。
在場的幾人盡量控制自己不去看海普教授,或是露出什麼古怪的表情。因為舉著魔杖的不是教授自己,而是一隻嗅嗅。瓦倫坐在菲利克斯肩膀上,目光在德拉科、漢娜、赫敏三名學生之間跳來跳去,大魔王說他們一會兒會變成小動物。
雨水在菲利克斯頭頂分開,他面無表情地靠在凸起的圍牆邊上。這時瓦倫已經拿著專屬魔杖在空氣中寫字了,海狸悲哀地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魔杖,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短手,嘴邊的鬍鬚翹了翹,露出一對兒大板牙。
瓦倫從菲利克斯的肩膀上跳下來,站在海狸面前,興奮地比比劃划。
「教授,我做到了,魔葯——」她激動地說。
「他們會沒事的。」她喃喃地說。
海狸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恍惚,它發出兩聲短促的叫聲。「嗤——」海狸責怪地瞥了一眼笑出聲的羅恩,羅恩一板正經地道歉說,「抱歉,赫敏。我在找你身上的巫師特徵,我想可能是那對大板牙。」
納威急忙點頭。
菲利克斯向著禁林深處遠眺,暴雨和黑暗並沒有遮住他的視線,在一片灰白的背景下,三個發光的輪廓不斷遠去,這時,菲利克斯突然回過頭,望向他們來時的城堡方向。
菲利克斯眼睛放著光,眨也不眨地盯著面前這隻生物,它約莫兩英尺長,和同屬的嚙齒動物相比,海狸的體型算是比較龐大了,但和其它和-圖-書生物比就顯得相形見絀。好在在場的人中沒人關心阿尼瑪格斯是什麼形態,魔法本身的意義才是最重要的。
「記得,變身前就要想好如何妥善安置自己的魔杖。」麥格教授在滂沱的大雨中警告道,哈利和羅恩唯唯諾諾地答應。
「菲利克斯……漢娜·艾博和納威·隆巴頓還沒回來。」
「我拿到魔葯后,打算往回走,結果看到了漢娜從遠處經過,那是通過禁林更深處的方向,我還以為看錯了……」「於是你決定跟上去確認。」菲利克斯說道。「是的,教授。」納威輕聲說:「漢娜跑得很快,雨天里視野太差了,幾次差點追丟,不過我大概猜出來她是迷路了。」
「你們待在這裏,我不想等把隆巴頓和艾博找回來,你們又不見了。」麥格教授說,菲利克斯把瓦倫留下,從戒指里拿出兩把飛天掃帚,麥格教授躍躍欲試地衝天而起,兩人在暴雨中滑翔。
一隻修長的手掌遞到它面前。
「唧!」瓦倫給她加油。
「只是一種猜測。」菲利克斯聳聳肩,雨點噼里啪啦打在樹葉上,過了片刻,他轉頭望向禁林,德拉科·馬爾福出現在森林邊緣,比赫敏慢了將近十分鐘。
得知赫敏已經完成了阿尼瑪格斯變形,德拉科稍稍感到意外,不過他並不介意多一個觀眾圍觀,片刻后,他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華麗漂亮的孔雀羽毛,甚至還品嘗了兩口海普教授提供的梨子。
「確實不應該,」菲利克斯也納悶地說:「我知道他們藏水晶瓶的大概位置,離這裏不算遠,就算因為暴雨路比較難走,現在也應該回來了。」
「是、是這樣,」漢娜哭著說:「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擔心自己幾個月的辛苦白費,於是腦子一熱,我、我在控制野性的課程上表現得不錯……」
「幹得漂亮,格蘭傑。看來你很容易就抵禦住身體里的野性,這很好,你可以嘗試變回來了。」
「那就儘快,現在還來得及。」菲利克斯說。
「教授,你可真是準備充分。」她氣呼呼地說,自己差一點兒就沒忍住誘惑嘗嘗豌豆的滋味了,真難為教授是怎麼想到的。
「麥格教授,」納威鼓起勇氣說:「漢娜其實自己恢復了理智,是我覺得,應該回到場地去——」
紅松鼠顫抖了起來。
納威則支支吾吾地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
「臭顯擺。」羅恩小聲嘀咕。哈利認為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