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有。
他堂堂一總監，未來一總裁, 能要點臉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柏揚快要原地入定時，傅明予才隨意滑過其他照片。
阮思嫻：「……」
傅明予見她這麼急切，就又回憶了一下那些照片。
傅明予解開領帶睡了一會兒，在即將抵達名臣公寓時自然而然睜開了眼。
傅明予如何聽不出她的意思。
傅明予就坐在車裡，看著她大步走進大廳，直到人消失在電梯里。
直到幾秒后，一個大媽拎著垃圾桶經過她身邊，回了店內。
阮思嫻面無表情地說：「哦，我在想儘快去考個駕照。」
有這麼香的花甲粉絲，自己還做什麼飯啊。
瞧那架勢, 她今天要是不上車, 他大概能一路跟著她走到家。
夜色濃稠，燈火萬家，車窗緊閉，車內安靜而涼爽。
把自己憋了半天，對方屁都不放一個，阮思嫻選擇閉嘴。
然而就在阮思嫻以為她明顯敷衍的回答已經讓這個話題過去了時，卻聽見他輕飄飄地說：「哦，所以你怕你動心？」
「好。」
［傅明予］：我在你後面。
考個駕照，自己開車，免得他再用這種理由強行纏著她。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鄭幼安每每想到這句話還是不舒服。
可是阮思嫻怎麼就這麼不信他的話呢？
傅明予拿著外套起身，準備回家，同時給鄭幼安簡單回了兩個字。
［阮思嫻］：不用了，我吃過了。
傅明予閉了閉眼，「名臣公寓。」
阮思嫻莫名地看著他，「你突然提他幹什麼？」
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
「不急。」傅明予朝自己辦公室走去，「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不用給他彙報。」
柏揚跟在身後，說道：「剛剛傅董打電話來詢問今天的會議情況和*圖*書，現在回電話嗎？」
他冷冷笑了一聲。
「明予哥？」
這句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幸好阮思嫻臨時剎了個車。
你們世航絕對沒有出現過這麼有藝術氣息的宣傳照。
「傅總，您隨便看看吧，提提意見也行［微笑］」
六個小時前。
累了，真的累了。
她為什麼會說不出來他和宴安到底哪裡不一樣。
傅明予呈放鬆的姿態坐在沙發上，握著遙控器，翻了幾張還不見想看的的照片，便直接跳到目錄，直接選中阮思嫻的照片。
真想告訴鄭小姐，把阮思嫻的照片發過來就得了，反正他們日理萬機的傅總也沒有精力看其他人的。
他的名字一出現，又勾起了上午在車裡的情形。
阮思嫻現在回想，都還會覺得不對勁。
這種感覺太令人煩躁，她一點都不想再去感受那種氛圍。
他上前一步，說：「需要我把這幾張照片發到您手機上嗎？」
而她成績也不俗，十三歲的時候家裡就為她開了攝影展，十五歲出國留學，七年時間拍了不少作品，其中獲獎不少，她的爸爸也以她為傲，逢人就要把她的成績拿出來說一說，而朋友們也時常請她為自己拍照，眼裡全是崇拜的光芒。
傅明予淡淡地「哦」了一聲。
「您看了嗎？覺得怎麼樣？」
車座前沒有熏香，後視鏡上也什麼東西都沒有, 擋旁邊的置物櫃也沒放東西。
身邊的好好像又到了忍耐的極限，再戳一下就要炸了。
那當然不一樣。
柏揚頓時清醒了，什麼困意都沒有了。
鄭幼安發來的照片很大，柏揚花了很長的時間解壓。
車內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清冽香味。
桌上放著剛剛起草的《飛行數據負面應和_圖_書用清單》，這是他最近最重要的工作。
第一次召開關於改革飛行品質監控的會議，底下坐的股東代表都是持反對意見而來。
此時傅明予剛剛回到世航。
「……」
收到這個消息后，鄭幼安便把自己關進了暗房。
她打開一看，竟然是傅明予發來的消息。
「柏揚，今天鄭小姐是不是發來了新的照片？」
正好停在一個紅燈口，傅明予停下車，直勾勾地看著阮思嫻，等著她說出下文。
沒有回頭看，阮思嫻直接低頭打字。
阮思嫻下車的時候都沒有跟傅明予道謝，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是他非要送她回家的。
傅明予回：好。
總結來說，就是一組非常細膩的人像作品，但作為宣傳片來說，卻是本末倒置了。
然而下一秒，卻聽傅明予說了一個字。
阮思嫻扯著嘴角道:「你比他帥，舒服了吧？」
傅明予走出會議室時，天色已經黑了。
自小養成的自信讓她對自己的作品越發嚴苛，即便這次只是拍招募宣傳片，她也當做是一次藝術片來拍。
兩個小時前。
可是哪裡不一樣呢？
她開始回想自己為什麼坐在了他的副駕駛。
「怎麼你能心平氣和跟他說話，能讓他開車送你，我就不行？」
但精緻有餘，瞬間氣氛不足。
甚至在傅明予說「你害怕你動心？」時，她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害怕了。
阮思嫻的照片嗎？
［阮思嫻］：我後面是養豬場。
鄭幼安忍不住又發了一條消息問：明予哥，您看了嗎？
看到鄭幼安的消息后，傅明予回了個「稍等，在忙」，便去了會議室。
往那邊走了走，香味勾人。
雖然現在膠片相機已經陸續停產，但鄭幼安依然認可膠片相機對色彩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還原和圖像清晰度，所以暗房依然是她心裏聖地一樣的存在。
十分鐘后，車緩緩停在樓下。
充斥在腦子裡的各種爭吵聲慢慢散去后，傅明予揉了揉眉骨，突然想起了什麼。
「傅總？您看了嗎？」
阮思嫻：「……」
他其實很不想問這種問題。
目光一對上, 她又別開臉, 冷漠地看著前方。
「今天我可不是因為你生氣。」阮思嫻悶了許久, 決定主動開口解釋最關鍵的問題，不然傅明予又要多想, 「天氣太熱了, 我煩躁, 誰來我都這個脾氣。」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要再是開口，指不定又被他帶進坑裡。
反正就是不一樣。
傅明予目光一抬，直戳戳地盯著柏揚。
等照片洗出來，她獨自欣賞了很久。
傅明予眯了一下眼睛。
「阮思嫻，我比宴安到底差在哪裡？」
免得總是因為沒車的原因被人拽上副駕駛。
車內沉默了半晌，傅明予突然問：「你在想什麼？」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傅明予看了一眼，是鄭幼安發來的消息，問他要不要看看今天拍的照片。
「確實不太好。」
他轉頭看著阮思嫻，「我和他哪裡不一樣？」
阮思嫻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隊伍最後面。
傅明予又沒什麼反應，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前頭綠燈亮了，他踩下油門。
柏揚點頭道：「早就發過來了，現在要看嗎？」
十分鐘前。
然而過去了半個小時，對方還沒回應。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就那麼喜歡別人對他生氣嗎？
回了消息后，阮思嫻呼了一口氣。
阮思嫻摸了摸肚子，開始思考要不算了，再等下去她就餓死了。
汽車飆出去，眼前的景物飛速倒退，車內和*圖*書又恢復了安靜。
四個小時前。
阮思嫻安靜地坐在副駕上，飄遠的神思被這香味吸引, 她輕輕嗅了嗅，有點好奇這個味道哪裡來的。
她洗了個澡出門，慢悠悠地走過來，但人還沒進超市，就看到一家花甲粉絲店門口排了很長的隊伍。
她排了快二十分鐘了，隊伍才挪動了不到兩米，墊著腳尖看了看，店家又在準備外賣了。
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能心平氣和地跟傅明予說話。
阮思嫻搬過來幾個月，卻一直沒有好好了解這附近的環境，直到今天晚上想自己做做飯了，打開地圖找超市，才發現附近兩三公里的地方有一條步行街。
這條消息石沉大海，鄭幼安沒再回復。
把掃描出來的高清照片發到柏揚郵箱后，鄭幼安安靜地等著傅明予的評價。
上車時，司機問傅明予回哪裡。
但是同樣都被拒絕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知道她會生氣，但是傅明予聽到她的反應，心裏卻溢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
「還行。」
她對攝影的要求高，好在家裡條件優渥，經得起她隨便造，家裡鏡頭堆得跟山似的。
就連老師也幾乎沒有批評過她的作品。
阮思嫻皺眉看他：「真的。」
傅明予：「嗯。」
我說我自己拍得不太好是謙虛，你說我拍得不太好那就是眼瞎。
他大致瀏覽了一遍，不重要的自動忽略，而看到鄭幼安連著給他發了好幾條時卻有些好奇。
傅明予沒有走過來，但他的消息卻過來了。
？
可是傅明予卻說什麼？
［傅明予］：一起吃個晚飯？
柏揚在一旁面無表情地想：果然。
二十分鐘后，柏揚在辦公室里的顯示屏里放出了鄭幼安發來的照片。
一定是被太陽曬暈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被傅明予氣暈了。
坐到辦公室后，傅明予脫了外套，手臂搭在靠背上，懶懶地看向落地窗外的霓虹燈。
但幾秒后，他又翻回了阮思嫻的照片。
柏揚想下班了。
這個男人太不要臉，把她堵在世航門口, 大中午的人來人往，她不上車，他也不走, 就眼睜睜讓來往的員工看著。
［傅明予］：最近可不是想養豬了嘛。
她的目光漸漸搜尋至駕駛座，傅明予正好停在紅燈前，朝她看過來。
阮思嫻憋著氣鼓著眼睛看他，他卻沒什麼反應。
阮思嫻呼吸陡然一緊，後背瞬間崩直。
傅明予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波動，「嗯，我知道了。」
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拿自己跟宴安比較。
這次不知道又要看多久。
也不知道她上宴安的車時，有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
但她始終沒有回頭看。
於此同時，傅明予打開了手機，幾十條消息瞬間涌了進來。
她越想越不服氣，暗房裡舒緩的音樂也不能緩解她的心情。
照片選取的畫面、拍攝角度、畫面結構都很有特點，用光也很巧妙。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下。
這種時候的感知特別靈敏，阮思嫻感覺自己身後有人正在向她靠近。
不過這也不重要，招生宣傳而已，拿去給鄭幼安練練手也無所謂。
但緊接著，他的消息又來了。
傅明予一定會追問她，但是她在心裏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一輛輛飛速行駛的汽車在高架橋上揚起灰塵, 從車窗折射進來的太陽格外刺眼。
「傅！明！予！」
他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不再說話。
等待的時候，他拖著下巴看進度條，眼睛似闔未闔。
這場會議一開就是七個小時。
他微微側頭，看向窗外時，突然說道：「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