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眼

楚昭昭慢慢抬頭,伸手抱住了穆際雲。
那一刻,楚昭昭突然按住了心裏的想法。
「不知道啊!」聊到這種八卦,張可特別興奮,「聽說大三就在一起了,我們都沒看出來啊!」
她感覺到穆際雲愣了一下,然後一雙熾熱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中。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楚昭昭如渾身過電,身體顫抖了起來,慢慢升溫。
但漸漸地,穆際雲還是拉回了主動權,越發纏綿。
穆際雲坐了起來,連帶把她給抱起來,轉到她身後,將她的內衣扣上,並繫上了裙子系帶。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 祁紅看到裏面的人, 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這個陌生的男人叫勵亭,長得乾淨,說話也溫和,是一個非常容易招女生好感的男人,所以當甘甜一一介紹后,張可悄悄說:「我就覺得這個男的比之前那個男朋友好多了,你們覺得呢?」
前台小姐看著楚昭昭,於是,穆際雲說:「你帶身份證了嗎?」
他拿出身份證,「開一間房。」
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所以走向那棟紅房子時就像完成任務一樣。
被人發現后,楚昭昭立馬放下了酒杯,開始吃東西,大家這才放心下來。

隨後,穆際雲從背後攬住她的腰,對大家說:「她喝多了,我先帶她走了。」
穆際雲說:「你咬我幹嘛?」
一切就跟幾天前穆際雲送楚昭昭來動車站一樣,似乎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下車時,穆際雲說:「你明天有事嗎?」
穆際雲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來,什麼都沒說,一踩油門離開了這裏。
氣氛一下子被這幾個男生帶得熱鬧了起來,同時,秦舒月和張可也過來了,她們走近一看,發現三個人都默契地穿著白色連衣裙,不由得相視一笑。
三個女生朝宴會廳中央看去,甘甜果然穿著一條白色長裙,只是裙擺上墜了亮片,遠遠看去,十分耀眼。
「可是……」楚昭昭說,「他家裡人不喜歡我。」
沒幾分鐘,便有同桌的人帶著那個女生走了,剛好這時候甘甜來這一桌敬酒,看到了這一幕,卻只是撇撇嘴,沒說什麼。
「可、可是什麼?」張可問。
楚昭昭的臉一下紅得能滴血,雙手絞著手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卻盯著酒杯,一字一句地說:「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他,可是……」
穆際雲起身朝她m.hetubook.com.com走去,楚昭昭卻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張可忍不住問:「怎麼回事啊?」
耳邊頓時清凈了,楚昭昭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感覺天旋地轉。
系好了帶子,他站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楚昭昭還是不說話,胸口卻劇烈起伏著。
收齊了兩張身份證,前台小姐卻沒有立即開房,而是盯著他們看。
倏地一下,楚昭昭就站起來了。
女生們畢竟敏感,張可和秦舒月都頻頻回頭去看。
只是當甘甜走了,張可才注意到旁邊楚昭昭的異樣,見她又在倒酒,便說:「你喝這麼多幹嘛?」
許久的沉默后,穆際雲繼續說道:「所謂的門當戶對,是因為兩方家庭在這個婚姻中牽扯了太多的籌碼,一榮俱榮,但如今的我,脫離開我的原生家庭,也有足夠的能力選擇我喜歡的女人,明白嗎?」
楚昭昭平靜地開口,說:「沒有,我們家親戚都生的男孩。」
他昂著下巴,一字一句道:「楚昭昭,過來,證明給我看。」
「我……」楚昭昭埋在他的頸窩裡,低聲說,「我證明給你看啊。」
祁紅又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
到高鐵站后,楚媽媽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突然說:「昭昭,我來給你拿包吧,你別拿著這些東西,不好看。」
張可接嘴道:「該不會是……穆老師吧?」
楚媽媽看到來電顯示,別開頭看窗外。
楚昭昭嚶嚀一聲,緊緊抓住了他的襯衣。
楚昭昭點點頭,拿著手機去了車廂與車廂之間的連接處,撥通電話后,手機里傳來穆際雲的聲音。
楚昭昭:「……」
穆際雲說:「因為他現在在體制內做個小公務員,非常輕鬆,但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根本供不起他的高消費。」
楚昭昭還站在門口,局促地說:「說、說什麼?」
這一次,她主動地驚人,唇舌交纏間竟一直佔著主動權,交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什麼?!結婚?」何貿然說,「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但楚昭昭卻愣著沒有動,直到穆際雲俯身對她說:「走不動嗎?要我抱你嗎?」
楚昭昭被他看得有些不知如何自處,便說:「穆老師,你回去吧。」
甘甜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來,說:「勵亭的前女友。」
楚昭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已經表達了一切。https://m.hetubook.com.com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黑了,而祁紅額頭卻出了細汗, 她抬手擦了下,光影照在她臉上顯得特別憔悴。
楚昭昭轉身關門,靠在牆上,望著地面出神,直到楚媽媽在廚房叫她才回去。
此時這戶人家正散發著炊米香, 隱隱有炒菜的聲音傳來,祁紅敲了敲院子大門, 許久后, 便傳來了腳步聲。
祁紅點點頭,沿著小路離開了這裏。
「今天我們看到甘甜未婚夫的前女友了,他們從高中就在一起了,卻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被迫分手……我覺得……」
穆際雲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這件事,他說:「你是今天晚上七點到站是嗎?我來接你。」
瞬間,桌上的人連眼睛都不眨了。
穆際雲抬眼看她,目光灼灼:「說你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我。」
隨後,她不知是自己沒有力氣了,還是穆際雲將她壓倒,身上承載著他的重量,越發滾燙。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我倒成了接盤俠,厲害不?」
穆際雲停下,說道:「為什麼你嘴裏說著喜歡我,卻總是要後退?」
所以當穆際雲來接她的時候,楚媽媽見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也就默不作聲。
「就這樣?」
楚昭昭打開門, 卻站在門正中間,說道:「阿姨,有什麼事嗎?」
幾秒后,一雙溫熱的手摸上了楚昭昭的脖子。
楚昭昭沒有回頭,眨了眨眼睛,看見的全是同學們獃滯的臉龐。
楚昭昭突然閉上了眼,睫毛卻在顫動。
穆際雲坐到沙發上,順手摸了煙盒出來,打火機都拿出來了,卻頓了下,又把煙放下。
「我也有個秘密。」暈乎乎的楚昭昭突然插嘴,但聲音太小,大家都沒注意到她,她便自說自話,「我喜歡上了老師。」
楚昭昭到金格酒店時,遇到了幾個大學同班男生。
「我想找個地方,聽你把話說清楚。」
穆際雲起身,站到她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 「你知道勵亭為什麼會被迫和前女友分手嗎?」
「證明你喜歡我。」
楚昭昭看著她,沒有說話。
幾秒后,電梯門開,穆際雲帶著楚昭昭走到了酒店前台。
這一桌子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楚昭昭回答。
楚昭昭:「好。」
他的動作很慢,並伴隨著她溫柔的聲音:「我也不想在酒店這種一次性的地方對你做什麼。」
面對大https://m•hetubook•com.com家詫異的眼神,甘甜聳聳肩,「我前幾天還見過她,挺好的一個女孩兒,只是家裡不同意,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是她提的分手,主動結束了這段關係。」
女人揮了揮手, 「曉不得。」
楚昭昭沒有立刻回答,看著他,片刻后,搖了搖頭。
剛要關門,他又對楚昭昭說:「戴上耳機看電影,給我點時間,我自己解決一下。」
甘甜在那邊朝她們招手,隨後挽著一個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原本大家也無心聽旁邊那桌的對話,只是偶然間看到一個女生低低地啜泣了起來,在這喜樂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突然。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內衣扣子解開了,肩帶滑了下來,緊接著胸前一熱,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時,穆際雲卻停了下來。
張可突然想到了什麼,瞪大了雙眼盯著楚昭昭,而秦舒月臉上則是浮動著八卦的光芒,說:「哪、哪個老師?」
楚昭昭愣了一下,緩緩抬頭。
這是,見過家人的節奏?
楚昭昭執拗著不願意讓媽媽幫她拿包,「說什麼呢,有什麼好看不好看得。」
穆際雲按了三樓,說:「這場訂婚宴,你以為只有你是賓客嗎?」
她緊緊閉著雙眼,大腦里嗡嗡作響,天氣都在旋轉。
楚昭昭酒量不好,這桌上的一瓶酒卻不知不覺被她吞了一小半,緋紅已經從臉頰爬上了脖子。
這裏要是沒有消息,她就放棄這個子嶺縣了。
何貿然在一旁打趣兒說:「哎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一個寢室的嗎?今天女主角也穿了白色禮服。」
她站了這麼久,已經是醉酒後的極限了,此時慢慢往床邊挪過去,慢吞吞地坐下來,說道:「穆老師,我這幾天想了一下,我們的家庭不合適,一點都不合適。」
說完,她悄悄看了穆際雲一眼,見他臉色無異。
祁紅看著她,愣了許久, 缺什麼都沒說就打算轉身。
不就是剛剛說的原因嗎?
她愣怔地回頭,看著穆際雲,而穆際雲只是牽著她,對眾人點點頭后,帶著她走了。
她不想再訴苦,把一切東西丟給穆際雲,加深他和祁紅之間的不愉快。
楚昭昭慢慢垂下頭,趴在桌子上,聲音漸漸微弱,「很喜歡他……」
剛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問:「你們家……有沒有什麼親戚收養過一個女孩?」
穆際雲打斷她:「你覺得我會hetubook.com.com是勵亭?」
此話一出,桌上其他幾個人都愣住了,甘甜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高中就在一起了,前幾個月才分的手。」
只有楚昭昭還在狀況外,她看著穆際雲,說:「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楚昭昭盯著屏幕看了許久,直到亮光滅掉也沒有接聽。
穆際雲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蹭著他的脖子咬了兩口。
楚昭昭翁聲翁氣地說:「可是你媽媽還是不喜歡我,你跟我在一起,會讓她難過。」
楚昭昭抬頭與他對視,「證明……什麼?」
而她們隔壁桌是男方親友,看樣子應該也是大學同學,和楚昭昭她們年紀一般大,都有說有笑的,偶爾還能聽到他們說大學怎麼怎麼樣。
楚昭昭還處於脫線狀態,點了點頭,穆際雲便直接從她包里拿出身份證遞給了前台小姐。
他在看到勵婧弟弟訂婚的請帖時,就知道楚昭昭一定也在受邀之列。只是沒想到楚昭昭還是對他隱瞞了這些事,到底是不願意帶他出席,還是在隱瞞什麼,穆際雲想不通,也不想去想,只能將一槍煩躁化作車速。
楚昭昭是個習慣收斂自己情緒的人,即便是面對自己的父母,她也總是自己消化情緒。
穆際雲無奈地摟著楚昭昭,「情侶,看不出來嗎?」
最後一句話出來,大家都配合地笑了起來,甘甜又把話題扯開,跟這桌人聊了許久才去了其他桌。
這一場訂婚宴辦得十分盛大,現場足足有五十桌,比許多人家的正式婚禮還隆重。也因為客人多的原因,甘甜和她的未婚夫周旋于各桌客人之間,難以照顧到她們這一桌大學同學,所以她們便把這場訂婚宴當作小型同學會,吃吃喝喝聊得十分開心。
楚昭昭捂著紅紅的臉笑了笑,「我說,我喜歡上了老師。」
楚昭昭沒有說話,默認了這一切。
秦舒月和楚昭昭笑了笑,沒說什麼,拉著張可坐下。
「我還以為二班的團支書跟……等等……」何貿然突然頓住,看向楚昭昭,「你說什麼?」
腦袋裡有煙花轟然炸開,而穆際雲的眼神卻越發冷靜。
穆際雲嘆了口氣,蹲下來柔聲說道:「因為他連自己都養不活,仰仗著爸媽的錢才能過日子,當然要對父母唯命是從。而我早已經濟獨立,代表著我的人格獨立,你別看我媽平時對我管東管西,其實卻從來沒有左右過我的任何決定,她知道手裡沒有任何籌碼能控制和-圖-書我。」
穆際雲在她耳邊說:「要和我做|愛嗎?」
但幾分鐘過去, 腳步聲停下了,門卻沒打開。
楚昭昭笑了笑,走過去,正要打招呼時,一旁幾個男生也開始起鬨,「嗨喲!我們都快認不出來了!」
楚媽媽這時低聲說:「昭昭,有事別憋在心裏,給人回個電話吧。」
第二天一早,楚昭昭和楚媽媽拎著大包小包踏上回程,親戚一家把她們母女倆送上了大巴車才離開。
空氣是燥熱的,身體卻是柔軟的,穆際雲的吻也慢慢從她的雙唇移到了她的胸前。
穆際雲接過房卡,帶著楚昭昭找房間,刷卡進門,開燈,脫外套,一氣呵成。
「哦哦。」前台小姐臉一紅,立馬低頭開房,幾分鐘后,遞了一張房卡出來。
他捏了捏楚昭昭的下巴,「你懂我意思嗎?」
恍惚之間,楚昭昭扭動著腰,本能般扯開了後背的系帶。
於是,她說:「穆老師,剛剛我沒接到電話。」
長達八個小時的高鐵,楚昭昭幾乎昏睡了大半時間,快到的時候,穆際雲的電話在預料之中打來了。
說著,她大步跨進了候車大廳。
何貿然一眼看見她,雙眼頓時亮了,「楚昭昭!這才幾個月不見,怎麼變這麼漂亮了?!」
等了許久,穆際雲卻只是吻了吻她的額頭,「你喝多了,別一會兒酒醒了怪我。」
楚昭昭停下動作,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后,她抬起頭,舔了舔他的唇角,然後學著他的方式探入口中。
穆際雲:「你繼續說。」
直到進了電梯,楚昭昭才反應過來,「穆老師,你怎麼來了?」
她煩躁地拿出一本書強迫自己去看,但一個多小時過去,她一頁都沒有翻過。
楚昭昭睜眼,她的眸子里閃動著迷醉的光芒,雙頰緋紅,呼吸紊亂。
楚昭昭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穆際雲摸著她的頭髮,輕言細語道:「她是我媽沒錯,但我因她而來,卻不為她而活。」
穆際雲卻依然緊緊盯著她。
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祁紅輕聲道謝后, 朝著她說的紅房子走了去,腳步慢慢變得沉重了起來。
這家女人不忍,便指著北方的一座紅房子說:「這家老主人的親戚住那裡,你可以去問問咯。」
祁紅整理衣冠, 靜靜地等著來人開門。
張可又繼續跟大家聊了起來,「你們知道嗎?二班的班長跟團支書結婚了誒!上個月辦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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