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珍有些詫異：「四年了你還記得我們思思呢？」
但是看電影的時候，姜思思還是喜歡安靜昏暗的環境。
周宛珍和關月華兩人同時愣住。
今天是播音系專業聚餐，輔導員和專業老師都會去，邢意北卻還坐在沙發上看書。
邢意北：「我這姿色，怎麼不止這點錢吧？」
十幾分鐘后，邢意北發現姜思思躺在他臂彎里睡著了。
邢意北不耐煩，給他發了一句語音后，終於看到了姜思思的轉賬信息。
允和大學的畢業論文答辯和畢業典禮在六月初，邢意北有了一周假期，走完他大學最後的路程。
「我覺得挺好的了。」姜思思說，「安靜。」
姜思思低聲說道：「媽媽你什麼時候到？」
知道她怕蟑螂，居然趁她睡著了用黑色水性筆在她草稿紙上畫了一隻蟑螂。
「歐美的，還是日韓的？」
「我看見它鑽到沙發後面了。」姜思思緊張地抓著邢意北的手，「你趕緊把他弄出去。」
「下周二下午就來了。」周宛珍說，「那你把你地址發給我，我定一個附近的酒店吧。」
「你自己接！」
周宛珍止不住地打量邢意北，漸漸笑了起來。
邢意北提議出去吃晚飯，可兩個媽媽怎麼肯，立馬就就在家裡操辦了一頓晚飯。
姜思思噗嗤笑出來，使勁推開他，卻還是被翻轉身體，壓在了沙發上。
這個人想哪兒去了。
她穿著白色睡裙，白凈的雙腿伸在沙發上，細細看去，腳趾竟然塗了嫩粉色的指甲油。
「嗯。」邢意北坐到姜思思身邊，「那就不換。」
周宛珍要是知道她大三就跟男朋友住在一起了，不知道會不會扒掉她一層皮！
周宛珍：「……？」
周宛珍的笑保持不變，冷不丁問：「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周宛珍回頭瞄了一眼，然後放慢了腳步。
「把校草都搞定了，可不是爭氣嗎？」
姜思思興緻缺缺，但邢意北卻格外地意興盎然。
姜思思掐了他一下，見他依然一本正經的模樣，於是問：「那你平時喜歡看歐美的還是日韓的？」
「看不進去？」
「你走錯了吧？」
她一邊疊著衣服，一邊說：「房租一個月多少啊？」
姜思思疊好衣服，往房間走去，順便說道：「你把窗帘拉上吧，下午我想在客廳看電影。」
這時，門鈴聲響了起來，邢意北去開門，跟外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又關上了門。
兩位媽媽相繼在客廳坐下，姜思思立刻去廚房倒水，只留邢意北獨自在客廳面對靈魂的拷問。
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
邢意北抱住她不安分的腰，說道：「不如我們來一見鍾情一下？」
所以姜思思收到工資的這一刻，立馬就給邢意北轉了房租。
邢意北彎著腰，抬眸凝視著姜思思。
邢意北沒再拒ｈｅtuｂｏｏk•coｍ.cｏｍ絕，把礦泉水瓶也給了張世燦，站在了關語熙和趙蔓身邊。
周宛珍：「我去博翠一期，你呢？」
關月華木然地點點頭：「好……哦，好……」
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邢意北脫口而出：「很久了。」
「嗯。」姜思思見邢意北折的衣服亂七八糟地，就把他趕到一邊去，「別給我添亂了。」
「你們這些孩子也是，多大的人了，也不告訴家裡一聲。」
邢意北剛關上門，姜思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
「不是你要幫我接的嗎？」邢意北拿走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樂不可支，「我媽會吃人嗎你這麼害怕？」
關月華：「這也太巧了吧！」
「思思啊，媽媽下周要去你們那邊出差，正好來看看你。你現在住哪兒啊？媽媽就不住酒店了，跟你睡一起。」
說完，她又紅著臉看了關月華一眼，「阿姨好。」
十幾分鐘后，邢意北出來了。
周宛珍前段時間跟姜思思打電話聊起搬出去住的事情，沒有細問，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當時她問姜思思是一個人住嗎，姜思思說不是，周宛珍就默認她跟朋友合租了。
說起房東，姜思思想起了房租問題。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啊？要不要我幫忙？」
邢意北蹲下來，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姜思思。
被人長時間注視著是會被感覺到的。
自己的傻女兒一直以為心思埋得很好，殊不知在她去開家長會時候，想撕一頁紙記錄老師說的東西，找了個草稿本，隨手一翻，就看到中間滿滿一頁紙寫滿了「邢意北」三個字。
「我反正是願意見你媽媽的。」邢意北說，「不過看你，你要是不願意，我後天就搬出去躲躲。」
他進房間拿了一床薄毛毯蓋在昏昏欲睡的姜思思身上，才往浴室走去。
姜思思：「……」
姜思思正欲開口，邢意北又說：「嫖資？」
這人怎麼還跟高中的時候一樣幼稚。
「誰勾引你了……」
那一個月不能打籃球，每天坐在操場邊上憂鬱地看著球在他面前飛來飛去，空余恨。
關語熙：「……」
路上，姜思思挽著周宛珍的手，一步步走得比蝸牛還慢。
邢意北點頭。
姜思思立刻上前拉住自己媽媽，小聲說：「媽，進來吧。」
姜思思：「嗯？」
張世燦身後還站著趙蔓和關語熙。
「好了。」邢意北收拾好殘局，走過去敲門，「別躲了，出來。」
張世燦剛拿起相機準備拍照，邢意北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朝張世燦做了個手勢，張世燦只好放下相機，等邢意北接電話。
「媽媽，怎麼了？」
邢意北喝了一口水，看到前方一輛車開了過來。
姜思思起身去洗澡后，周宛珍拿出手機，翻出相冊里偷|拍的一張www.hetubook.com.com照片，細細看了起來。
就這樣也沒見他長點教訓。
那是做晚飯前，姜思思帶她去房間換衣服時，她不經意在柜子上看到的一幅畫。
掛了電話，他立刻朝路邊等著他的車走去。
工資雖然不高，但是姜思思家裡環境優渥，父母每個月還會給她打錢，特別是知道她搬出去住后，害怕她生活條件不好，給的錢比讀書時還多。
「一起拍個照吧，周三就畢業典禮，到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關語熙朝張世燦揮手，「你來幫我們拍照吧。」
姜思思：「……？」
從便利店出來時候，張世燦站在路邊朝他招手。
手機響了一下，把姜思思的睡意打斷。
姜思思把身下的枕頭抽出來朝她扔去：「快滾！」
「讓司機等一下吧。」趙蔓拿出相機，「咱們同窗幾年，還沒合照過呢。」
周宛珍聞言，笑容終於柔和了下來。
關月華：「高中的時候思思和我們小北就是同桌，沒想到大學還住在同一棟樓，真是太有緣分了！」
出來時候，邢意北正坐在沙發上選電影。
允和大學外的步行街，一波又一波聚餐結束的學生走了出來。
昨天發的工資，今天終於到賬了。
姜思思走到客廳，見邢意北已經收拾好了，才坐了下來。
「小北又長高啦，高中的時候阿姨看到你還是個小男孩兒呢，現在成熟了，是個男人了。」
果不其然，邢意北進入「日韓」分類，選擇了劇場版海賊王。
邢意北拉開車門，回頭說：「姜姜找我。」
周宛珍：「你們小北在哪所大學呢？」
「哪兒？」
「當然了。」關月華說，「我兒子最愛掛在嘴邊的就是思思那個女孩子了。」
姜思思窩進他懷裡，問道：「看什麼？」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很顯然，兩位媽媽沒搞清楚狀況。
「我剛剛也在想，我們是不是一起打過麻將？」
周宛珍：「我們是不是在家長會見過？」
趙蔓和關語熙紛紛上前，「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啊？」
周宛珍：「我不打麻將的。」
邢意北關上車門后，張世燦又敲了敲車窗。
邢意北按著遙控器，飛快地翻頁。
「別著急，等我回來。」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關月華就開門見山了：「女朋友？」
姜思思從邢意北褲包里摸出手機，下意識要按接聽鍵，看清來電顯示的時候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這話關月華早就想問了。
「怎麼了？」
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題總離不開邢意北。
幸好不是剛剛那個時候打來的。
於是，兩人上了同一輛計程車。
「阿姨，媽，進來吧。」邢意北側身讓開路，「別在外面站著了。」
最近幾天氣溫逐步上升，每天烈日當空，有的人家已經開了空調。
www.hetubook.com.com「我們還是說怎麼就這麼巧了。」
周宛珍看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周宛珍：「咱們孩子是一個班的吧？」
「我幫你接！你趕緊找！」
邢意北穿鞋的時候，張世燦一直發消息催他。
萬一當場上演棒打鴛鴦，場面恐怕會失去控制。
邢意北伸了個懶腰，陪她一起折衣服。
邢意北一下車就朝電梯跑去，打開家門后，看見姜思思正拿著掃把，弓著腰，全神貫注地看著沙發角落。
姜思思接起電話。
「怎麼，不方便嗎？是不是室友在不太方便？」
還好，有那幅畫作證，傻女兒的青春沒有被落空。
一掛電話，姜思思立刻就跳下沙發，在客廳急得團團轉。
邢意北沒忍住，扶著門笑了起來。
夜色濃稠，路燈把母女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關語熙和趙蔓期待地看著邢意北。
姜思思倒好了茶，走到廚房門口，與邢意北隔門相望。
大好時光，看電視有些浪費。
「四千。」邢意北放下水壺，回到客廳，「明年打算換個地方住，這裏交通不是很方便，去個超市要十幾分鐘。」
姜思思把陽台上曬好的衣服收下來，拿到沙發上整理。
邢意北的注意力逐漸無法集中在電視上了。
「在哪兒啊？」
邢意北站在陽台上澆花：「你問這個幹什麼？」
兩人走出機場，在計程車通道排隊。
出了電梯，周宛珍才反應過來：「你家小北也住這棟樓？」
關月華：「巧了，我也是。」
周二下午，飛機剛停穩，旅客們先後下了飛機。
姜思思立刻收起雙腿，往沙發角落裡鑽。
「算了，來就來吧。對了，你媽媽剛剛找你什麼事？」
周宛珍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邢意北接起電話，只寥寥說了幾句。
「誰啊？」姜思思問。
邢意北喝了不少酒，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順便買了瓶礦泉水。
「對了，我跟你說個事。」
「煩死了！」
邢意北慢吞吞地走過去，「幹什麼？」
姜思思：「好。」
張世燦：「她們兩個說上次拍畢業照都找不到人，沒機會跟你合影，現在你還沒走，一起合個影啊。」
邢意北又看了一眼手機，看清了轉賬金額，說道：「平均下來，也太少了吧？」
邢意北微微側頭，沒有搭理趙蔓。
到了酒店，周宛珍一句話總結道：「我女兒可真爭氣啊。」
趙蔓：「……」
「是你走錯了吧？」
姜思思端著茶水過來，靦腆地坐在邢意北旁邊。
邢意北：「嗯。」
當關月華走到周宛珍身邊時，周宛珍咳了兩下：「誒……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正是他打的車。
甬道里，關月華漫步前行，目光卻一直落在前面的女人身上。
觥籌交錯，熱鬧喧嘩，烤串與啤酒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年復一和圖書年。
邢意北手上動作沒停，熟練地繞到姜思思背後，解開了扣子。
邢意北：「她後天過來看我，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關月華：「允和大學，你家思思不是也在這所大學嗎？」
「物業，做業主調查。」邢意北說，「我讓他聯繫房東了。」
「你先喝點水，額頭都嚇出汗來了。」
簡單的筆墨，把姜思思最胖的時期也勾勒的那麼可愛。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頓時心驚肉跳。
掛了電話后，邢意北目光一凜，精確地把鐵盒砸了下去。
姜思思可不捨得。
邢意北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掃把，看了兩眼就丟開，拿起放在地上不用的鐵盒。
當周宛珍和關月華站在一扇門前，對視一眼。
真是個傻女兒。
片刻后，他突然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好。」
「我一般看歐美的。」邢意北手臂一曲，摟住姜思思的肩膀，「不過你在這裏，我們可以看日本的，免得你聽不懂。」
周宛珍：「小北連這個也告訴你了呀！兩個孩子可不是有緣分嘛！」
周宛珍還沒下班就給姜思思打電話了，此刻正在辦公室走廊里，刻意壓低了聲音。
周宛珍坐到床前的沙發上，脫下了高跟鞋，舒適地躺了下來。
姜思思沒學過美術，所以周宛珍知道那幅畫是誰的作品。
關月華靈光一閃，連連點頭：「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你孩子是三中的嗎？」
邢意北把沙發搬出來，仔細地找蟑螂。
「搞定。」他拿衛生紙把地上的壯士屍體包起來，猛地轉身往姜思思面前湊，嚇得姜思思尖叫著跑進了房間。
邢意北搖下車窗，說道：「家裡有蟑螂，要去幫忙捉嗎？」
一路上的光景，兩人已經聊得火熱朝天，不知不覺就走近了同一棟樓。
姜思思摸著杯壁，躊躇片刻，「我怕我媽媽……哎，女孩子跟你們不一樣的。」
邢意北倒是坐得住，每次都是臨到聚餐時間了才去學校，吃晚飯又打車回來。
突然，門從裏面打開。
排到隊伍盡頭，關月華招停一輛計程車，問周宛珍：「你去哪兒啊？」
關月華倒是一點不意外，就憑他兒子在家裡提起這個女孩子的次數，兩人又在一個大學，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
關月華與周宛珍對視一眼。
姜思思問：「你什麼時候出發？」
窗外烈日灼灼，室內喘息連連。
飯後，姜思思要去酒店陪媽媽住。
畢竟她對自己兒子還是很有信心，就是不知道，要不是這次意外撞破，這孩子不知道還要瞞多久。
姜思思：「我就問問。」
「媽，怎麼了。」邢意北一手接著電話，一手拿著鐵盒，漫不經心地跟關月華說話。
姜思思放好了衣服，順便脫了長袖長褲，換了一套睡裙。
兩人想了許久，終於有了點苗頭。
「你不想你媽來？」邢意ｗww•hｅ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m北問。
姜思思愣了一下，「媽媽，我……」
姜思思著急地瞪著他。
屋裡兩人異口同聲：「媽。」
兩個人鬧了大半天，邢意北不得不準備出發了。
姜思思被他逗笑，想著怎麼逗他一下，卻見他眉目皺了起來。
姜思思：「……？」
……
關月華：「同桌呀！怪不得我說眼熟呢，家長會的時候咱們坐一起。」
「我有事，先回去了。」
姜思思把門拉開一條縫，確定他手裡沒東西后才走出來。
「我打的車來了。」邢意北說。
周宛珍摸著姜思思的頭髮，漸漸有了睡意，「嗯，去洗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
「我媽媽後天要來看我。」姜思思撓著後腦勺，「我……」
「思思快過來呀。」關月華朝姜思思招手，「都這麼漂亮了，果然女大十八變，阿姨都快認不出來了。」
姜思思不說話，默默躲到了後面。
別說，有基本功的人就是不一樣，畫得栩栩如生。姜思思睡醒了一睜開眼嚇得直接推翻了桌子，連帶著邢意北的桌子也翻了，他整個人栽到地上，手臂打了一個月石膏。
更有緣分的事情在後面。
「不著急。」邢意北說，「五點出發也來得及。」
外出實習的畢業生都回了學校，學校外的大排檔和酒吧每年這個時候也是生意最好的時期。
邢意北看向周宛珍：「阿姨希望的話，也行，媽。」
關月華：「是啊，我兒子是邢意北，你孩子是……？」
姜思思嚶嚀一聲，扭動著腰，卻躲不開邢意北的手。
兩個媽媽都是和藹的人，而且對彼此的孩子都很滿意，所以這次意外的「見家長」，比姜思思想象中輕鬆得多。
還真是日韓。
張世燦：「……滾。」
邢意北笑了笑，「阿姨還和當年一樣漂亮。」
邢意北：「你給我錢幹什麼？」
他可不敢告訴姜思思的媽媽在一起沒多久就把人騙到家裡來住了。
周宛珍：「姜思思。」
「你要是再勾引我，今天聚餐我就不去了。」
周宛珍：「光華區，你呢？」
睡裙一點點被撩起，睡得淺的姜思思忽然睜開眼睛，看著邢意北：「你幹什麼？」
姜思思：「……」
「不是……哎，我媽媽不知道我跟你住在一起。」姜思思說，「到時候怎麼辦啊？」
是夜。
「你還笑什麼！快過來！」
周宛珍、關月華：「……？」
他簡單沖了個澡，迅速換好衣服，急急忙忙地換鞋。
而且後天下午就到了，明天又是周一，姜思思根本不可能有時間臨時造假。
「明知道晚上有事還不知道收斂。」姜思思靠在沙發上，晃蕩著雙腿，似笑非笑地看著邢意北，「現在知道著急了吧？」
姜思思笑了笑，依偎到周宛珍懷裡，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呢喃道：「那可不，畢竟是周女士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