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護自己嗓子的人，竟然還沾染了煙那玩意兒。
葉盛還沒說話，邢意北就走進廚房，換下了姜思思。
畢業典禮結束后，關月華又在這座城市玩了幾天，正好趕上周宛珍出差結束，兩人便一同去了機場。
林小圓點點頭。
邢意北點頭：「嗯，大二上學期。」
姜思思忍不住笑著給他們倒酒。
張世燦和葉盛都說好，姜思思起身往卧室走去。
葉盛也舉杯，臉上通紅，「北哥，我祝福你和學姐，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你們倆吃的，全都是我做的。」
姜思思還沒說什麼，梁婉就尷尬地咳了一下，「你們也在機場啊？」
梁婉把林小圓送到安檢口，看著她過了安檢，朝她揮手。
一時腦熱說的一句話，像蝴蝶效應一般，將她原本應該平淡美滿的大學生活變得黯然無光。
「常聯繫啊！」
「嗯。」姜思思說，「來送人。」
邢意北指著桌上一盤清蒸魚：「這個是……」
張世燦和葉盛落座，各自常了一口，紛紛誇讚姜思思的手藝。
「我們趕時間哈。」梁婉拉著林小圓往前走，「先走了，拜拜。」
「那時候老子排位賽你知道嗎？」張世燦說起就來氣，忍不住跟葉盛吐槽，「他倒好，氣得老子當時就舉報了他的號。」
張世燦嘆了口氣，「再難過，還不是過來了。」
姜思思合上了相冊，放進書櫃里，走到邢意北面前，問道：「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沒告訴我的？」
大學三年，梁婉從來沒見林小圓提起過生日的事情，還以為她的生日是寒暑假，所以不在學校過。
十幾分鐘后，邢意北從廚房出來，招呼客廳里的兩個人。
「其實你不算幸運。」睡著前，姜思思說了最後一句話，「我是為你才復讀考允和的。」
葉盛用手肘撞了張世燦一下。
姜思思沒有立刻回復，梁婉又發了一條過去。
姜思思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可是我想聽嘛。」
等她看到梁婉發來的消息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機票已經列印出來了，林小圓點點頭，收回了自己身份證。
葉盛似懂非懂和*圖*書地點點頭，喝就完事了。
姜思思朝邢意北走去。
三個人都喝了不少，頭有點暈，於是轉場去了沙發。
「原來這個是我啊。」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張世燦和葉盛又拆了三瓶酒。
邢意北看著房間的方向，微眯著眼睛。
「噓，小點聲，姜姜在午睡。」
梁婉點頭，帶上耳機離去。
［梁婉］：哎，大家天南地北的，說不定剛剛就是我們三個最後一次見面了。
「為什麼鴨？」葉盛說，「發生什麼了？」
林小圓收回目光，走到自助服務台前辦理值機。
經過衛生間，姜思思感覺有些不舒服，於是去上個了廁所。
是夜，月亮升起又落下，偷聽走了這一對男女一整夜的竊竊私語。
張世燦也問：「對啊，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
邢意北怔了一下，大步走過去。
張世燦突然抬頭看向邢意北，「她就是那時候走的？」
看著別人歡歡喜喜地畢業，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溫熱的眼淚和嗚咽聲同時從指縫裡留出來。
「她冬天永遠都是那副打扮啊。」
他雖然比邢意北他們小，但入學以來就跟這些學長的關係比較好，平時吃喝玩樂都在一起，現在學長們畢業了，到讓他也生出許多別離的哀愁來。
張世燦無語地看了邢意北一眼，「哪個女生冬天不是一個帽子一條圍巾一副手套？」
至始至終，沒有任何一個人回頭。
梁婉說道一半，頓住。
「然後呢？」葉盛問，「你們後來在一起了嗎？」
兩人往出口走去。
兩個人寶貴的青春竟然就這麼折騰掉了兩年。
葉盛插嘴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她站在廁所門口張望了一下，發現邢意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去自動售賣機買飲料了。
「喝酒吧，今天難得休假。」
與此同時，梁婉和拉著行李箱的林小圓迎面走來，和姜思思邢意北打了個照面。
張世燦：「……」
幾分鐘后，他走了回來，順便撿起了地上的酒瓶。
梁婉轉身的那一刻，林小圓捂住臉蹲了下來。
張世燦仔細回ｈｔｔｐs://m.ｈｅtｕｂook.coｍ.ｃｏｍ憶了一下，「大概是……大二那會兒？」
「學姐真是心靈手巧，這木耳炒得太香了吧！」
說話間，門從里打開，邢意北穿著家居服，踩著拖鞋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啊，可是我就是覺得是她。」
張世燦：「怎麼？一個雪人說明什麼？」
「過來吃飯。」
機場每天要見證無數群分別的人，最愛掛在嘴邊的就是「常聯繫」，不論真心還是客套，對方都會給以回應。
葉盛酒量最差，直接歪在沙發上，樂呵呵地說：「北哥，講講你跟學姐的事情唄。」
明明三杯酒就倒下的人，慢慢也能千杯不醉了。
果然。
三個人又碰了一杯。
在姜思思的花季里，邢意北是唯一點亮她的燈。
「怎麼了？」張世燦問。
邢意北敲了敲門，裏面沒動靜，推開門一看，發現姜思思正坐在書桌前，手裡翻著一本相冊。
「來啦？！」
「那我更幸運了。」
好笑又無奈。
嗚咽聲時不時傳來，但經過的行人不少，但是大家在機場見過太多眼淚，早已見怪不怪。
葉盛：「……」
剛得知姜思思去日本那會兒，邢意北像變了個人似的。
張世燦：「不知道？」
「你怎麼不說啊……」
邢意北彎腰取了一瓶奶茶出來遞給姜思思，熱的。
「你在幹嘛？」
「是啊。」邢意北說，「我運氣還是不錯的。」
邢意北：「……」
隨著兩個人慢慢走遠，姜思思對邢意北說了什麼，只見邢意北好像也沒有在認真聽，隨手拿過姜思思手裡的奶茶，給她擰開了蓋子再還給她。
「沒什麼，風把陽台的花盆吹倒了。」邢意北說，「我以為她找我。」
張世燦：「so？」
邢意北低聲問：「誰啊？」
張世燦：「……行吧。」
枕著的男人愣了片刻，閉上眼，輕輕「嗯」了一聲。
沒想到他還帶了個拖油瓶。
「嗯。」邢意北酒勁上來，話也比平時多了，「高三寒假，回老家過了個年。北方冬天滿天飛雪，我堆了個雪人，完了才發現自己給雪人戴了一頂紅色的帽子和黃色圍和*圖*書巾，脖子上掛了一個手套。我拍下那張雪人照片的時候，大概感覺到自己完了。」
姜思思在車上不愛看手機，容易暈。
那時候懊惱得睡不好覺，以為姜思思是發覺了他的小心思，覺得尷尬所以不搭理他了。
「老子這一輩子都記得你去接她電話害我們團滅那一次，你這個狗貨。那表情，就跟剛剛一模一樣。」
邢意北：「什麼？」
「你們聊吧，我去睡個午覺。」
［梁婉］：小圓她身體不好，休學一年，等她再回學校，我們都畢業了。
張世燦常常夜裡迷迷糊糊睡醒，還看見邢意北站在陽台盯著月亮。
「知道。」邢意北從葉盛手裡接過啤酒，經過廚房時，姜思思探頭出來打招呼。
「她殺的。」
張世燦笑得誇張，葉盛害怕被廚房裡兩個人發現，便把他拖到了客廳里。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藏在心底最深處，仔細守護那微弱的光亮。
邢意北偏了偏頭，「不記得了。」
話未說完，葉盛已經夾了一塊兒魚肉進嘴，放彩虹屁的姿勢都擺好了。
「沒什麼。」邢意北搖搖頭，「總之就是我做得不夠好，都是我自找的。」
「你跟思思同一天生日啊？」
「我以為她只把我當朋友，如果她被我嚇跑了，連朋友都沒得做。」邢意北沉吟片刻，「不能想象沒有她，我該怎麼過。」
她目光掃過林小圓，問道：「這麼早回家了？」
林小圓恍惚一陣，重新拿了身份證出來。
「學姐……」葉盛頓了頓，「殺得真好，太新鮮了這魚。」
桌上，屬葉盛喝得最多。
邢意北聞言笑了起來。
「走吧。」邢意北說，「下午又要下雨。」
張世燦那時候笑邢意北矯情，邢意北也不否認，任由嘲笑。
女廁里排著隊，姜思思等了幾分鐘，進去一看，原來不是經期到了，大概是早上喝的冰豆漿所以導致肚子不舒服。
「講完了嗎？」姜思思迷迷糊糊地問。
機場人來人往，神色匆匆。
「那學姐做的什麼菜？」葉盛說，「我來嘗嘗看。」
「有什麼好說的。」邢意北說，「就那麼一回事。」
「我不愛過和_圖_書生日。」
說起舊事，彷彿還是昨天發生的一樣，然而已經過去三年了。
張世燦和葉盛走後，邢意北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客廳廚房打掃乾淨。
我愛她，她愛我。
「其實我也很好奇。」張世燦舉著酒被子跟邢意北碰杯，「你什麼時候喜歡她的？高中？大學？」
「嗯。」邢意北說，「以後要是還有想起來的再告訴你。」
邢意北的聲音很小，她聽不見，但看嘴型便知道他在問什麼。
而林小圓只是長嘆一口氣，對著梁婉笑了笑。
「是出國交換。」張世燦說，「不過卻是不辭而別，音信全無，再沒跟你北哥聯繫過。」
邢意北笑了笑。
「沒什麼。」張世燦擠進屋子，對邢意北說，「早上跟你說了，這小子也要來。」
「不錯啊，看不出來咱們這一輩人還有這麼會做飯的。」
邢意北：「她不能分心。」
姜思思只陪著喝了幾杯，但她酒量不好，飯後就上了臉，加上午後易困，她聽著桌上的人聊天，自己撐著下巴打起了瞌睡。
思來想去，就是沒想到兩個人的想法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
林小圓一回頭，就看見了這麼一幕。
她回復了一個「嗯」，收起了手機。
姜思思走出衛生間時卻沒看到邢意北。
「哦哦。」葉盛放下杯子，誇張地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為什麼一直叫她姜姜？」
「北哥該不會不歡迎我吧？」
邢意北摩擦著杯壁，柔聲道：「希望她知道，她在我這裡是特別的。」
三個人在飯桌上談天說地，桌上狼藉一片，說話間，啤酒易拉罐從桌上掉落砸得一聲脆響都沒人去管。
邢意北想起那天晚上姜思思在操場上對他說的話。
邢意北一副「你拿我怎麼樣」的表情讓張世燦說不出話。
「你快回學校吧。」
「那你現在回去。」張世燦按了門鈴，「是你自己要跟來，現在又慫了，怎麼情場失意，酒場也要失意？」
「什麼酒場失意？」
「什麼啊？」葉盛迷迷糊糊地問，「學姐不是出國交換嗎？怎麼搞得跟離家出走似的。」
「那你們真的很有緣分了。」葉盛感慨，「難怪啊，現ｈttｐs://ｗww.ｈetｕbook•cｏm•cｏｍ在能在同一所大學讀書的能有多少。」
「她復讀了。」邢意北說，「她平時上課注意力就不集中，寫作業的時候也常常走神。」
姜思思和邢意北把她們送進了安檢口才返回。
兩個人在廚房裡交換圍裙，張世燦低聲說：「看吧，我說你就是上杆子來吃狗糧。」
「好吧，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張世燦再次舉杯，「以後你們好好的，別再搞些幺蛾子出來了，我他媽都看得難受。」
葉盛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兩打啤酒，表情怪異地看著張世燦。
就那麼一回事。
倒是卧室里一陣響動，邢意北立刻起身走了過去。
邢意北又薅了薅頭髮，「也不是沒想過跟她說，那時候不是想帶她看演唱會嘛，高中她天天在我耳朵邊上念叨要去聽周杰倫的演唱會，結果我給她送了票，她卻走了。」
梁婉走出機場，等車的時候，回望機場，嘆了口氣，給姜思思發消息。
邢意北點頭。
「來，我幫你。」梁婉從林小圓手裡拿過身份證，放在感應台上，「小圓，你回家以後要好好休息，晚上別熬夜，有空多運動，然後……」
抬眼一看時鐘，已經五點了。
後來又覺得不對，他什麼都沒說，她能發覺什麼。
邢意北跟在她身後，看著她上床，把房間里的燈關了才出來。
葉盛：「那大學了可以談戀愛了吧？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卻不知道，那盞燈早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為她閃閃發光。
姜思思指著老照片里那個雪人，笑吟吟地抬頭看他。
遙不可望的他，被自己傷害過的室友，都會慢慢將她從記憶抹去。
「那些關於我們的。」姜思思說，「點點滴滴，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邢意北抿了一口酒，搖頭。
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了。
「你拿錯了。」梁婉說，「身份證，你怎麼拿成校園卡了。」
「那你以後別跟我打遊戲了。」
「我以前把北哥當偶像，現在當他CP粉不行嗎？」
邢意北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姜思思笑著沒說話，邢意北在一旁黑了臉。
中午，姜思思和邢意北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來做客的張世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