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41章 遭遇

李國英親率后隊,就把前軍的指揮權交給了老資格、經驗豐富的張勇。大家都知道朝廷的正式任命很快就會下達,因此就是從官銜上來說,張勇也是甘陝綠營的第一人,理所當然的前軍總指揮。
「全軍披甲!」逃回自己的軍中后,胡文科氣急敗壞地喊道。剛才他認出袁宗第后飛也似的逃走,總算是安全返回。
「國公,李賊是想攻擊萬縣嗎?」看到最新的情報,袁宗第的部將終於忍不住猜測道。
……
剛才胡文科的斥候看到的,就是向江邊方向前進,跟著斥候前去伏擊陣地的這批袁部戰兵。當袁宗第斥候的注意力被吸引向南方的時候,胡文科的部隊在袁部北方數裡外與明軍擦身而過,而胡文科更是湊巧從明軍的前軍與中軍的空隙間穿了過去。
「好漢!」聽說這個消息后,王明德當著胡文科豎起了大拇指,在背後連聲稱讚張勇英雄了得,接著又有些惋惜地說道:「還不如給我呢,聽說也有十幾張呢。」
但胡文科沒有找到那個斥候,剛才來報信的斥候向北跑來報告,為了追上胡文科又向東追出去了一段,繞過了兩個丘陵向南走了兩里路出去,胡文科既沒有見到另一個偵察兵也沒有發現那些可疑的賊兵。
萬縣城牆得到加固,碼頭周圍也有木石混合工事,袁宗第認為萬縣的防禦力量相當可觀,絕不認為這裡是幾千清軍就能夠撼動的——至此袁宗第依舊對清軍的進攻規模缺乏了解。袁宗第可不是青城派那種小軍頭,而是大昌曾經的統治者,跟著鄧名在湖北發過財。他把大寧的不少居民搬到萬縣,又接受了熊蘭、也就是譚弘的余部后,袁宗第手中有六千多敢戰的士兵,盔甲普及率超過百分之七十;三萬兩千多的壯丁,也可以在防禦戰中發揮出很大的作用。
「一開始小的們也認為是張提督的兵馬……」斥候報告說,一開始他們也沒有搭理那些士兵,繼續尋找著好走的道路,但擦肩而過的時候,看到對方好像打著紅旗。這個斥候跑回來報告的時候,他的同伴還在繼續觀察那些形跡可疑的軍人。
「大帥!」有一個傳令兵趕來向張勇報告,王明德在忠縣下船后,也顧不上休息,急急忙忙地帶著親兵營趕上來。
手下都能吃飽喝足,袁宗第也就能讓輔兵從事高強度勞作,這一年來除了沒怎麼種田,其他的工作一樣不落。除了保證船隻的維修外,袁宗第還把萬縣城牆徹底翻修了一遍,不但缺損盡數補上,原先一些薄弱的牆壁還被袁宗第拆了重修,四座城樓中有兩座更被加高了一丈——如果好日子繼續下去,袁宗第還雄心勃勃地打算把全城的城牆都加高、加厚,甚至有過擴建萬縣的設想。
這次出兵前,張勇已經從李國英那裡清楚地了解了萬縣的實力:袁宗第手下原來大概有幾千披甲,三年前攻打重慶時損失慘重,跟著鄧名去湖廣補充了一些。上次傾巢出動看上去又有三千戰兵,其中一半多有盔甲。
「呵呵,這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看到前線送回的報告后,袁宗第輕蔑地一笑:「萬縣有近四和_圖_書萬兵丁,李賊除非有十萬大軍,否則怎麼敢動一動萬縣的念頭?」
若是在開闊的平原上,騎兵斥候的情報網可以拉開十五里,保證大軍不遭到突襲。但在滿是茂密森林的丘陵地區,騎兵就是把馬累死也無法張開這麼大範圍的警戒圈。在行軍的時候,袁宗第保持了一個約兩里的警戒圈——維持這個範圍也需要大量的斥候。
除了五百披甲,胡文科還帶了一千多無甲兵,他估計自己手中的披甲實力大概是袁宗第的三到四分之一,不過袁宗第即使有一兩千盔甲齊全的戰兵,也肯定不敢出城逆襲;胡文科估計袁宗第會一邊等待情報,一邊堅守城池。胡文科只要第一個跑到萬縣城下,就能開始搶割袁宗第的莊稼,這怎麼也算立下了頭功吧?
隨著明清兩軍間的距離不斷拉近,袁宗第獲得的情報也越來越準確和及時,很快就得知忠縣的清軍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倒繼續向萬縣逼近過來,而且清軍的水師也在試圖和他們協同前進,為陸軍運輸士兵和輜重。
「李國英就是想充實忠縣,給我們造成更大的麻煩。他現在不過是虛張聲勢,意圖渾水摸魚,偵察一下周圍的變化,甚至摸一摸我們萬縣的虛實。」袁宗第自認為看穿了李國英的想法,冷笑一聲:「定要讓這廝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袁宗第比清軍強的是,他對兩軍之間的大概距離判斷得更準確,今天他早早就向岸邊方向派出搜索隊伍,並偵查到了張勇等人的大概位置。
三十六個時辰之前,嘉陵江的清軍水師解開鎖在江口的鐵鏈,開始駛入長江。近四十個時辰之後,靖國公袁宗第對清軍的攻勢依舊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船隻帶回 的報告就是清軍水師大舉出動;而袁宗第的斥候送回的頭幾批情報也是同樣的模糊不清,只知道忠縣的清軍實力突然大大增強,然後就發現有清軍水師開始在忠縣停靠,並卸下貨物——這進一步加強了袁宗第初始的判斷,那就是清軍全力補充忠縣。
「加速前進!」張勇大叫道。
「幾個人?」胡文科漫不經心地問道,出現在自己軍隊周圍的明軍只可能是敵人的斥候。此地距離萬縣還有幾十里,撞上明軍斥候的幾率非常之低,遇上超過三騎的斥候小分隊的概率就更低了。
這次一定要搶先趕到萬縣,用袁宗第的輔兵和莊稼補充一下自己!
前軍中有兩千戰兵,三千輔兵,萬縣還會進一步動員三千戰兵跟上來。現在袁宗第的戰兵數量雖然大增,但有過實戰經驗的士兵比例遠遠不如大寧時期——包括袁宗第在內,沒有一個將領能像鄧名那樣利用江南數省的資源進行高強度訓練,大部分將領只能讓士兵通過戰場認識戰場,所以此戰被袁宗第視為鍛煉軍隊的好機會,可以讓大批新兵感受一下實戰氣氛。
另外一個合理的解釋似乎就是李國英想以忠縣為基地,發起對萬縣的攻擊,但袁宗第也迅速排除了這個可能。由於鄧名的糧食源源不斷地湧入萬縣,袁宗第手下每個士兵的糧耗雖然還是沒有成都那麼豐和_圖_書富,但也持續提高,現在一個輔兵的糧食配額已經是每年八石,差不多是大寧時袁宗第麾下戰兵的兩倍。
「竟然被韃子繞到背後來了!」剛才發生遭遇的時候,袁宗第也嚇了一跳。昨天他並沒有強行軍而是保存將士們的體力,在船隻的配合下行進了三十余里就紮營休息。搬運盔甲的輔兵和戰兵一直銜接得很好,沒有發生脫節或是其他什麼意外。
「好像有好幾百……」清軍的斥候緊張地答道。
李國英對袁宗第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認為他只能養萬把兵丁。上次重慶之戰時袁宗第剛到萬縣,也沒有表現出超出李國英印象的實力。可袁宗第一年來從鄧名集團手裡拿了超過四十萬石的糧食,大批輜重、船隻,就在半個月前還又要到了五萬石的支援,他早就把以前的窘困拋到了九霄雲外;每天看著萬縣周圍的興旺景象,袁宗第信心不斷膨脹,完全沒有意識到別人還會把自己當成個大號山賊。
理論上沿著長江岸的路會更好走一些,但其實也差不多,因為忠縣到萬縣之間的路很多年都沒有人走,一般都是乘船,上次有大軍路過還是鄧名帶著的散兵游勇。因此無論是江邊還是內陸,到處都是植被塞路,胡文科雖然路線比較靠內,但在江邊平行前進的張勇的速度也不比他快。
沖在清軍最前的是張勇。作為資格最老的大將,李國英已經向朝廷保舉他提督陝西軍務,這種兼顧論資排輩和名氣戰功的保舉,就是趙良棟、王進寶都沒有絲毫怨言,反倒都認為李國英行事穩妥。
但如果被李國英加固了忠縣,那麼鄧名離開四川后袁宗第也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拔掉這個據點。在忠縣城下耽誤的每一天,都會讓重慶要塞晚陷落一天,要是拖到袁宗第自己沒糧或是鄧名回來了,那他就沒法順利地把重慶收入囊中了。
……
除了搶收一大批莊稼,胡文科還盼著抓一批袁宗第的俘虜來補充自己的實力。被鄧名殲滅過一次,除了損失兵力外,還不得不向李總督討要耕牛和農具把自己的親兵贖買回來;自那以後,胡文科自己都沒臉去找川陝總督要求更多的軍餉來擴充實力。幸好第二次被鄧名俘虜的時候靠優惠券頂過去了,不然經濟和形象損失就更大了。
這時一個斥候匆匆跑回,向胡文科報告道:「大人,從這往南,一里地不到兩裡外,大概隔著三個山頭的後頭,有一些人馬看上去像是賊兵。」
七月八日,胡文科帶著兵馬從昨晚的宿營地中走出來,天剛蒙蒙亮,但他顧不得多休息就繼續前進。
……
「就靠你練兵了。」張勇對想像中的袁宗第說道。他重建的親兵營又有了一千人,若是現在讓他去打鄧呂布,那就是借張勇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但用袁宗第這個軟柿子來練兵卻是再好不過。
早點返回重慶,萬一鄧提督趕來增援也與胡文科無關,不過為了保險,胡文科還是把鄧名給的優惠券都帶上了。不但帶了自己的那些,胡文科還從留守重慶的高明瞻那裡要他那十張——都是鄧名給高巡撫這個中介傭金時和圖書順手給的,反正高巡撫留守看家用不著這個。
出發后胡文科向王明德他們打聽了一下,結果發現重慶系的人個個都把過期優惠券帶在身上,連跟著出發的滿洲太君都向王明德他們討要了幾張當做護身符。只有張勇不但沒帶,反倒還把鄧名給的優惠券都扯了。
周圍的軍官紛紛點頭。在場的人都是袁宗第的心腹,所以他們也都知道靖國公對重慶是有些想法的——四川都府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重慶,如果袁宗第能夠把重慶納入自己囊中,那他就是川東最強大的諸侯,好好經營一番領地,將來實力不會比江陵的李來亨差了。
※※※
高明瞻倒是沒有拒絕胡文科的要求,不過指著優惠券上的日期對胡文科道:「都已經過期啦。」
在袁宗第看來,只要清廷的注意力被牽制在兩江和湖廣,那麼重慶雖然堅固,但也不是很難取得。只要萬縣和成都東、西對進,同時控制重慶西面的長江上游和嘉陵江上游,就可以完成對重慶半島的封鎖;從長江上游來的川西部隊只要登陸后再挺進到嘉陵江岸邊,就可以和萬縣的明軍會師,徹底切斷重慶的內外交通——如果李國英缺乏野戰部隊,那麼做到這點是可能的。
「啟稟大帥,胡將軍已經超過我們了。」一個傳令兵跑來報告。位於張勇側翼的是胡文科,另外一個曾經遭到過殲滅性打擊的清將。如果不是鄧名貪圖李國英的耕牛,胡文科本人都得被列入殲滅名單。
袁宗第並沒有特意向鄧名提出兩家合力攻打重慶的建議,但他的心腹們都知道,袁宗第在等待鄧名又一次離開四川去江南。若是那個時候聯合川西發起對重慶的攻勢,就會以萬縣的兵馬為主,到時候袁宗第以國公的身份移鎮重慶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袁宗第大概有一、兩千甲兵,料敵從寬算他兩千好了,怎麼也得在萬縣留下一半吧?」胡文科對袁宗第居然敢出來伏擊清軍趕到很吃驚,更難以相信對方居然敢把伏擊地點選在距離萬縣數十里的地方:「一千戰兵,主力肯定去江邊了,算他身邊還有三百人好了。我有五百披甲,一千多無甲,對付他身邊的人綽綽有餘。」
袁宗第下令萬縣總動員,出兵應戰清軍。雖然將近收穫季節,但萬縣城外只有兩千畝稻田,也就能收穫個四、五千石糧食。對袁宗第來說,收割這些糧食顯然屬於小事,隨便安排了一個部下負責,就急匆匆帶著五千兵馬出動。
沿著歸途走了一段路后,胡文科從一片小樹林后繞過去,不久前經過的一座小山頭赫然出現在眼前,但來時這裏還沒有人,此時卻有一對騎兵正悠閑地策馬上山,為首的一員大將金盔銀甲,正向身旁的衛士指點著江山。
「難道李國英想一口氣給忠縣運進半年的糧嗎?」這種大規模動員的耗費極大,如果李國英只是為了補充忠縣,那袁宗第覺得就有必要認真思考一下為何李國英會如此重視忠縣了:「難道李國英想在忠縣駐紮一支水師?他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吧?」
發現對方好像是個戰將后,袁宗第帶著衛士緊追和*圖*書不捨,同時還急忙傳令讓身後的中軍和后軍都轉向。由於有水師的不完整情報,袁宗第根本沒有想到背後還會有清軍冒出來,不過他認定這是一個帶著衛士出來偵查的清將,身邊最多也就是一個搜索分隊,不超過一百個手下。
袁宗第的騎兵更多也更靠近後勤基地,所以他很快就接到了報告,最前一批的八百戰兵已經批起了鎧甲,袁宗第有伏擊一下沿著江邊前進的這支清軍的打算。
胡文科估計自己距離長江的距離大概在七、八里的樣子,如果沿著岸邊走的張勇遇到了峭壁擋道,繞一圈的話,就可能遇到自己的斥候。再說路邊不是丘陵就是樹林,斥候看不清對方的旗幟和軍服很正常。
說完后胡文科就帶著幾個衛士騎著馬,讓那個斥候帶他去看一看——雖然胡文科有幾匹馬,但他肯定捨不得在這個時候浪費馬力,現在他距離萬縣還有好幾十里路,還位於比較安全的距離上。
昨天宿營前,胡文科估計自己已經走完了忠縣到萬縣之間三分之二的路途,距離目標大約還有七、八十里的樣子。胡文科又披荊斬棘地走了十多里路,他預計再有兩、三天就可以殺到萬縣城下。作為一個已經在四川駐紮多年,參与過重慶防守戰的將領,胡文科不需要李國英普及就知道袁宗第的實力。
因為袁宗第把後援調去圍剿逃跑的清將,所以他馬上讓人去通知前軍,讓頭裡的人保持隱蔽不要打草驚蛇——如果敵人只有百多人,袁宗第的一千兩百甲兵帶著幾千輔兵搜剿,很快就能把這支清軍分隊消滅。就算南面的清軍主力被驚動而趕過來,也肯定來不及了,到時候袁宗第還可以一個迴旋和前軍夾擊匆匆趕來的清軍。
「你們肯定是看錯了。」胡文科說完后又琢磨了一下,搖搖頭:「算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李賊遠道來襲,不懂得見好就收,反倒妄圖刺探我軍軍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很快又是一份新的情報傳來,從忠縣出來的清軍正在沿著江岸向萬縣防線疾行。袁宗第在這一帶已經開始設立驛站,整修道路,他當然不能看著清軍肆無忌憚地擴大搜索範圍,給他們從容破壞交通道路的時間。
上次重慶一戰後,張勇的親兵營遭到鄧名殲滅性地打擊,那時看著殘餘的那百來個人,張勇真是欲哭無淚——這些士兵都是他多年培養出來的,沒有幾年休想恢復元氣。幸好總督用耕牛從鄧名那裡換回來一些俘虜,這才讓張勇稍微好受了一些——當時鄧名還送回了一些優惠券,看明白上面寫的意思后,張提督當場就把它們撕得粉碎,真是欺人太甚!
袁宗第帶著衛隊一邊向預定的戰場進發,一邊給部下和傳令兵們部署著任務、交代著戰術意圖,結果就和撥馬回來的胡文科撞了個滿懷。
懷著對袁宗第的莊稼、牛羊和雞鴨的憧憬,胡文科繼續向著東方行軍,軍隊行走在川東的丘陵地區中,斥候不停地辨別著方向,偵察著可供軍隊通行的道路。
大將背後的紅旗一下子讓胡文科看傻了,他怔怔地盯著那兩丈多高的旗杆看了好久,才hetubook•com•com算反應過來。
七月六日凌晨,萬縣。
「袁宗第!」胡文科大叫一聲,對方紅旗上書寫著一個大大的「袁」字,讓胡文科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就能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又是一個曾經遭到鄧名殲滅性打擊,有一營新兵急需鍛煉的主。
「就說了你們看錯了。」胡文科嘆了口氣,不再繼續前進而是掉頭去追趕自己的大部隊。他並沒有苛責那個斥候,在這種緊張的行軍途中,斥候出現一些錯覺是非常正常的。根據胡文科的經驗,絕大多數情報都是混亂和錯誤的,這個時候就需要將領憑藉經驗和常理來進行判斷。
「沒事。」胡文科滿不在乎地說道:「鄧提督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么?」
聽胡文科這麼一說,高明瞻就給了他八張,自己還揣起來了兩張過期優惠券:「胡將軍說得不錯,鄧提督為人慷慨,本官得留兩張預備著,要是有個萬一,本官兩張當一張用,贖自個還不行嗎?」
「這廝!跑得好快,他也是想拿袁宗第練他的新兵吧?」張勇罵道。除了自己的親兵營,張勇還帶著不少其他部隊,所以沒法和撒開腿往前跑的胡文科相比。
胡文科暗暗下著決心,雖然李國英對於這種武裝大遊行頗有微詞,但胡文科和其他甘陝綠營還是比較願意的,畢竟出征就意味能拿到開拔費和更多的軍糧,對將領們來說也是一筆外快。再說這又不是去打鄧名,要是被鄧名殲滅了,那軍糧和開拔費也彌補不了親兵的損失;但袁宗第就完全不同了,不但能拿額外的津貼,收割袁宗第的莊稼,說不定還有立功的獎金。等割莊稼割累了,估計總督大人也該帶著後續兵馬趕到了,這個時候當然應該輪到還沒立功的其他人上了——胡文科順便又把攻打萬縣的力氣活躲開了,沒有傷兵拖累還能先行一步返回忠縣,早早乘船返回重慶——這就叫一步先、步步先。
「殺!」清軍披甲完畢,胡文科惡狠狠地一聲大喝,指揮部隊向南撲去捉拿袁宗第。
「李國英在重慶大約有五千披甲,他就算髮瘋了也要留下兩千守家吧?能夠抽調來忠縣的頂多隻有三千,忠縣再留守一些,沿途布置一些,能夠過來的最多能有兩千披甲。」袁宗第之所以敢於不等後面的三千人,就是因為他斷定自己帶來的第一批軍隊就能和清軍全軍打個旗鼓相當:「江船上報告,沿著江岸行軍的看上去就有兩千甲士上下。」
「重慶大約有五千甲兵,三、四萬壯丁,和我們的實力基本相當,水師還不如我們,所以長期以來忠縣岌岌可危。再說還有都府的威脅,李賊要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來防禦川西的攻勢,現在就是仗著堅城苟延殘喘而已。」袁宗第簡單分析了一下敵我兵力對比,在他看來,李國英這次的行動也屬於垂死掙扎:「本公剛剛想明白了,對李賊來說,忠縣只要還在他手中,萬縣的兵力就無法直達嘉陵江——而如果我軍出現在重慶對岸,嘉陵江為兩軍共有的話,他也就不得不夾著尾巴逃回保寧去了。」
「你們看錯了。」胡文科想也不想地說道:「你們看見的是張提督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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