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56章 俘虜

「我們……他們……」莫懷忠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岸上的甘陝綠營,忍無可忍地大叫起來:「為什麼我們被俘了,他們反倒好端端的?」
「他們為什麼不能在岸上?」被問的明軍軍官顯得有些迷惑。
而東面的李國英沒有堅固的城牆可以依靠,糧草不足,怎麼看都是更容易的目標。既然孫思克把所有的船隻都收為己用,雖然不知道趙良棟到底什麼時候能到,但肯定快不了,這就會給鄧名更多時間來攻擊孤立無援的李國英。
「而且。」陪同明軍軍官緊跟著的這句話有火上澆油的嫌疑:「因為保寧的王副將在此戰對官兵的大力協助,提督命令,十五日內任何人都不得主動攻擊王副將的部隊,否則軍法處置。」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歡快的軍歌聲,莫懷忠側耳聽去,心裏不禁有些狐疑,軍歌裡帶著明顯的陝西腔,內容好像和他聽過的陝西綠營的軍歌一般無二。
無論是從山西還是陝西徵發來的無甲兵,被俘以後只能認命,去明軍的軍屯中種地。這些被徵發的民夫無法活著返回家鄉是正常的情況,其中最幸運的人也許會被某個軍官看重成為披甲兵,其餘的人如果能活下來,一般都是安排到某處軍屯去屯墾;披甲兵返回家鄉的可能性也極小,除了戰爭以外,疫病對披甲兵和無甲兵一視同仁。若是莫懷忠能活到戰後,大概會被改編為四川的屯駐綠營——既然沒有人認為戰爭會短期內結束,這些從山西抽調的綠營也就不太可能還鄉了,宣大那裡也不會長期為他們保留位置而是會招募新的官兵。
儘管明軍全力調整,力圖儘快東進向李國英發起攻擊,但明軍依舊一連兩天無法挪動一步:營寨需要加固,與袁宗第的聯繫和對李國英的偵察都在進行中,尤其是大批的俘虜需要關押、處理。明軍的行動相當迅速,但也在兩天後才開始將俘虜的一萬四千清軍分批後送。
「你們來得太晚了,我們都被俘了。」一瞬間,莫懷忠甚至想跳下船舷,賭上一條命看看能不能游回岸上,產生了尋找部隊的念頭。只要任勞任怨、作戰勇敢,莫懷忠認為自己還是有可能找到一個新的賞識自己的人,再次掛到大清忠誠鏈上的,無論如何這種前途總要比累死在軍屯裡強。
明軍軍官深深地看了看莫懷忠,轉過臉去又看了其他滿臉不解的被俘軍官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因為你們都被俘了,所以他們才好端端的。」
「都被俘虜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莫懷忠心裏一陣陣悲涼,他提醒自己,俘虜能夠保留一條命就不錯了。恩主沒有死,自己的命也還在,無論希望多麼渺茫,總算是還能去軍屯活下去,將來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奇遇。或是自己的恩主有什麼機緣得以在鄧名的忠誠鏈體系中找到一個位置,那時他肯定還會想起自己這樣的老部下的。
這條船上的上百俘虜都呆在甲板下,而莫懷忠和負責的明軍軍官呆在船首——和_圖_書作為軍官,明軍不但沒有把他綁起來,把他監視起來,反倒允許他呆在船甲板上觀看兩岸的風景散心,奉命登船監視俘虜的陪同明軍軍官甚至還會回答莫懷忠等人的問題,為他們講解周圍的地理以及成都、敘州的風土人情。
反應過來之後,莫懷忠感到自己的胸膛都要氣炸了,再也顧不得什麼炮灰、什麼替罪羊了,他一個箭步竄到明軍軍官面前,大喊起來:「官兵(指鄧名的軍隊)為什麼不去打殺岸上這些賊?小人願意充當先鋒!」
現在成都正受到勞工荒的折磨,而長江中下游地區則遇到了同樣嚴重的船荒。明軍返回四川后長江航運不但沒有恢復,反倒因為擁有大量船隻的明軍的離開而陷入更可怕的航運斷絕中,貨運的費用暴漲,比起兩年前也就是鄭成功第一次攻入長江前漲了二十餘倍。有南京或是南昌背景的商家還好,比如剿鄧總理衙門可以用崇明島的船隊來運輸貨物,而沒有背景的商行正開始大量的虧損和倒閉,商業萎縮之快,比鄧名前世清廷頒布禁海令后還要迅速。
吳越望領命退下,鄧名接下來又連續召見一批手下,向他們部署具體的任務,讓明軍儘快做好東進與袁宗第夾擊李國英的準備。在明軍進行準備的同時,更多的審訊報告送到鄧名面前,很快鄧名對此次李國英的總體規模就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有些被俘的山西軍官甚至對趙良棟南下也有所耳聞。
今天莫懷忠被押解上船送去敘州時,他的恩主還在岸邊,看到恩主安然無恙,他的軍官和親兵也放心不少,沒有鬧事反倒配合明軍指揮俘虜們上船——他們心中都清楚,如果鬧事會給恩主帶來麻煩,而且根據慣例和一般的邏輯,如果軍官和親兵公然表示不在乎老長官的死活,那將領也就沒有拉攏的價值了。正如清廷對馮雙禮的預想處置一樣,只有在他的部下表現恭順時,慶陽王才可能得到善待,這是一種雙方都心裡有數的交換。
莫懷忠心裏又生出新的疑問,正是這個疑問阻止了他學著那幾個動作最迅速的同僚一起跳進長江自殺:「為什麼援兵唱歌呢,歌聲還這麼歡快呢?」
另外,北京清廷開始推行禁海令,正在有系統地摧毀沿海地區的造船業,這給了長江船運業以最後的猛烈一擊。
「救人,快救人啊!」明軍軍官沒有下令放箭,而是大喊起來,放下小船去打撈那些在激流中掙扎的俘虜。
逆流而上的時候,不時有貨船與明軍艦隊擦身而過,在明軍恢復對江面的控制后,大量停滯在綦江的明軍商船急速南下,每條經過的商船上的水手都會向他們的商道保衛者發出大聲的歡呼聲,有一隊鹽商的鹽船經過時,押送的掌柜還親自在船幫邊擂鼓,而同行的帳房們則在邊上敲鑼。
看到這麼多商船后,莫懷忠和他的同僚們都感到非常震驚,因為他們從大同出發時被告知,成都的鄧名匪幫和虁東闖賊一樣,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過是一股流竄的山賊。山賊該是什麼樣,山西綠營還是心中有數的,可這次與明軍遭遇后,發現他們與山賊完全不同。而現在他們更是看到了遮蔽江面的如雲戰艦,還有連天接地的商船船隊。
除了戰爭外,還有自然損耗,而由於明軍把船工要走了,長江中下游的造船業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不少清朝地方官注意到船廠總是會引起明軍的注意和攻擊慾望,他們自發地摧毀了很多治下的船廠,以確保自己的轄區不遭到明軍的攻擊。
明軍確實沒有殺害他們,而將領們也都被明軍挑了出去。從遇到譚弘之後,鄧名就意識到將領或許在輔兵中沒有什麼威望,但對親兵和戰兵來說,這些恩主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所以鄧名請山西綠營的將領飽餐一頓,還允許他們保留自己的坐騎、佩劍和斗篷,這種姿態讓很多山西綠營將領滿心以為鄧名是要拉攏他們。
「難道是援軍來了?」莫懷忠斷定明軍不會使用清軍的軍歌,所以只能是重慶派來了新的援兵。
興高采烈地向著重慶方向前進的正是王欣誠的部隊。莫懷忠一直以為他們和自己一樣被俘虜了,被明軍先行運去敘州了,但現在他看到王欣誠的軍隊好端端地打著綠色的旗幟,唱著雄壯的軍歌,驕傲地行走在通向重慶的道路上。
直到此刻,鄧名仍對袁宗第和清軍之前的一戰一無所知,因此他對兩軍的實力估計是一萬名成都戰兵加上五千名萬縣的戰兵,對方是李國英身邊的八千甘陝綠營和七千山西綠營。清軍在無甲兵數量上有絕對優勢,如果發生混戰這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此外李國英還有內線作戰的優勢,有很大的機會各個擊破兩面的明軍。而鄧名和袁宗第的優勢在於水面,可以仔細觀察李國英的動靜,不給對方伏擊自己的機會,而為了防止被各個擊破,鄧名計劃建議袁宗第放少量部隊留守萬縣,然後率領主力乘船來和自己會合,然後再和李國英交戰。
「他們……他們……」莫懷忠整理了半天思路,但腦子裡還是一團亂麻,再三瞪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他不顧危險地大聲質問陪同的明軍軍官:「為什麼王副將會在岸上?」
「張勇、趙良棟、王進寶、孫思克。」眾部下散去后,鄧名獨自一人時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四個敵將的名字,輕輕搖搖頭:「我這是在大戰韋爵爺的義兄團嗎?」
西面的孫思克擁有大量的船隻,可以迅速地渡過嘉陵江返回重慶,三千漢八旗加上兩千川陝綠營,鄧名不認為自己有可能迅速拿下重慶。這座城堡建在山地上,有長江和嘉陵江為護城河,既難以強攻也難以實行爆破,而且就算能突破城牆也要靠巷戰將其拿下,成功率和所需的代價讓鄧名望而卻步。如果為了攻克重慶付出過於慘重的代價,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國英離開,而且明軍會在短期內失去出擊的能力。而萬一沒能迅速www•hetubook•com.com拿下,還可能遇到趙良棟和李國英的夾擊,那就會是更惡劣的局面。
而這時明軍的艦隊已經駛近那支唱歌的隊伍,出乎莫懷忠意料的是,他看到這隊清軍並不是東進而西行,當看清清軍的旗幟后,莫懷忠的眼睛更是直了:「這……這是……」
至於商船上水手的表現,更是大大出乎綠營的意料,他們在家鄉的時候,父老也很少會這樣熱烈地向他們發出歡呼聲。
這一百多支火銃都是繳獲的,成都暫時還沒有自行生產合格火銃的能力,而在今天的戰鬥中,吳越望指揮的士兵習慣成自然地把火銃向敵陣投擲出去然後拔匕首自衛。
因為對明軍的雄厚實力的驚奇,莫懷忠等人更多地向監視他們的官兵或者說陪同的明軍詢問成都的情況,他們得知自己會被首先送到敘州,然後再轉送成都。至於具體的安排,明軍軍官保證任何一個肯努力工作的人都會衣食無憂——明軍軍官的用詞是發財致富,但莫懷忠他們都不信,他們認為大部分俘虜如果能在明軍的軍屯中做一個屯丁,得到溫飽就算很走運了,所以自動地把明軍軍官的保證理解為他們可以獲得農奴的地位。
現在莫懷忠最痛恨的莫過於漢八旗,孫思克胡亂指揮,把山西綠營當炮灰,見勢不妙就率先逃走了;而讓莫懷忠他們感到安慰的是,倒霉的不僅他們一家,並肩作戰的甘陝綠營一樣沒能跑掉,當初替明軍勸降的那個甘陝綠營的軍官好像是王欣誠的親兵營游擊,他走進包圍圈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勸說山西綠營認清形勢投降的時候,游擊甚至還痛哭失聲。
……
「重慶的軍屯比我們想像的還可觀。」被抓到的山西兵供認此番清軍的攻勢規模在十萬人左右,不過他們在路過重慶時並沒有看到重慶西面有軍屯,鄧名的船隻從長江邊經過時也沒有看到,因此鄧名判斷李國英軍團放在嘉陵江北岸,以避免明軍的偵察,這也是李國英欺敵戰略的一部分:「殲滅了李國英的主力后,我們和靖國公會合,再加上都府的第二波動員,面對趙良棟、王進寶也有優勢;李國英的軍屯是為幾萬甚至十萬大軍預備的,他把人手都帶去萬縣了,這些莊稼就是給我們預備的了。」
現在擺在莫懷忠面前的問題不是該不該為明軍效力,而是如果恩主不被鄧名重用的話,他是不是應該在其他將領的手下為明軍效力。大部分莫懷忠的同僚都認為這是不可接受的,因為如果在其他將領的手下,他們不會得到信任,只會被當做炮灰和替罪羊使用。正如其他將領不會信任莫懷忠他們一樣,鄧名也很難無條件地信任他們的恩主,這樣根據忠誠鏈的規律,莫懷忠他們在理論上幾乎不可能進入頂端為鄧名的忠誠鏈系統。
一通騷亂后,返回的小船沒能帶回從這隻船跳下去的人——他們的命運取決於後續船隻的打撈隊,而是帶回了一個從前面船隻跳下的、自殺未遂的山西綠營軍官。
和-圖-書懷忠是一個山西綠營的把總,跟著將軍不辭辛苦地一路從大同趕到西安,然後又順江而下抵達重慶,沒來得及休息多久就參与了對萬縣的攻勢,被部署在後方防守。前天在孫思克的指揮下東跑西顛了幾十里山路,然後和體力飽滿的明軍交戰,友鄰部隊很快被擊潰,莫懷忠也和所屬部隊一起被包圍。一度莫懷忠還打算和兄弟們在絕境中戰鬥到死,但當甘陝綠營的軍官一臉悲戚地來替明軍勸降,並大聲替鄧名保證絕對不殺俘后,忍飢挨餓而且手腳乏力的山西綠營終於失去鬥志,懷著僥倖心理向敵軍投降,盼望敵人能遵守諾言給他們一條活路。
這些情報進一步支持了鄧名先攻擊李國英的決定。
吳越望的說法鄧名無法反駁,也很讚賞對方對步兵的看法:「說得不錯,步兵應該能夠參与肉搏,不過吳中尉一定知道那些火銃有多麼珍貴吧?」
明軍確實不像漢八旗說的那樣殺人不眨眼,莫懷忠和他的同僚、部下們沒有受到任何虐待,不但能吃飽還有營地住。上船后,明軍只派了一小隊監視分隊來,而讓俘虜們自行負責內部的管理——反正周圍都是明軍的戰艦,船上的俘虜也沒有武器,他們的將領也在明軍手中,如果聰明的話就不會生事。
當然莫懷忠不知道,現在整個長江流域的大部分江船都屬於鄧名所有,下游的船幾乎已經被鄧名和張煌言分光了。除了鄧名一些關係戶手裡的漕船外,長江兩岸的商家都加起來也沒有幾條船好用——清軍因為各種需要不斷地徵用民船,而船到了清軍手中,自然會被鄧名定義為敵軍的裝備而理直氣壯地搶走、用各種理由要走或是毀於戰火……清軍因為軍事和運輸的需要就繼續徵用民船,然後又被明軍搶走,最後就是清軍和百姓手裡都沒有什麼船了,船都到了明軍這邊了。
沿途見到的商船隊給山西俘虜的印象很深刻,像莫懷忠這種綠營軍官知道這意味著成都的明軍遠比漢八旗宣傳的要強大得多,至少從保寧到重慶的一路上,山西綠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船。上次李國英的水師從嘉陵江傾巢而出時,曾讓這些山西兵驚嘆過。但和成都水師一比,清軍水師顯然就算不上什麼了。
「你們這幫陝西佬!不像個漢子一般地戰鬥,所以只能像個婆娘般地哭泣!」當時莫懷忠非常鄙視那個眼淚橫飛的甘陝綠營軍官。因為自從戰鬥開始,甘陝綠營就一直躲在後面沒有上前衝殺,最後的命運當然只能是被俘,被送去軍屯裡當牛做馬累死為止——因為同病相憐,所以莫懷忠原諒了這些難兄難弟,但心裏還是覺得有些憤憤不平——山西綠營都是漢子,但也和陝西綠營一個下場,難逃被俘的厄運。
噗通、噗通,說時遲那時快,莫懷忠看到前後的船上都有人影躍下,跳到了滾滾的江水中,不過他們並沒有一個人能游上岸,而是迅速地被江水往下游捲走了。
雖然不清楚鄧名口中的參議員相當於總兵還是副將,但https://www.hetubook.com.com略一試探后,山西綠營立刻發現他們猜得沒有錯,參議院都是由鄧名手下的大將組成,就算不是曾經的成都總兵,也是劍閣、江油這些要害關隘的鎮守大將。雖然眼下幾個山西綠營的將領還沒有決定是否投降,不過他們都暗暗決定到成都再說,沒有必要立刻殺身成仁。
收割了重慶的莊稼,就能夠長圍重慶而不需要成都負擔太多的軍需,而且沒有了這些糧食,鄧名認為重慶根本無法長期堅持下去——收穫在即,鄧名估計重慶的倉庫也即將見底,只要沒有糧食入庫那趙良棟抵達后也要挨餓。
這個水性顯然沒法和王進寶相比的山西軍官,已經在江里喝了好幾口水,被拖上甲板后拍打了半天,才算是吐乾淨了肚子里的水。
「哦,你們想當兵嗎?現在還不行。」陪同的明軍軍官耐心地解釋道:「你們要先在成都呆上一年,然後繳納至少一百元的稅或保護費,等到成為同秀才后,你們就可以等待徵召了。」
「情報很混亂,好像李國英曾經下令趙良棟、王進寶增援重慶,他們還帶著一、兩萬披甲,不過有些輔兵供稱,孫思克把所有的船隻都用來供他自己使用了,而沒有看到有什麼船沿嘉陵江上行去接趙良棟——就算有數量也很少,被俘的輔兵有好幾千都是從重慶跟過來的,他們都證實了沒有船隻上行。」
幸好從滿八旗那裡又繳獲了一批火銃,簡單檢查后認為質量就算不如禁衛軍的,差距也是有限,可以用來裝備部隊,這才算是彌補上了裝備的損失。鄧名囑咐成都的李晉戈,如果火銃無法修復就送給鐵匠鋪研究,以求儘早讓成都能夠自產火器裝備。
其他山西綠營的軍官也紛紛請纓,賭咒發誓要把王欣誠揍成豬頭。這些軍官還歇斯底里地把情況通報給了甲板下面垂頭喪氣的士兵們,頓時整條船都騷動了,山西人先是震驚,然後就人人怒不可遏,誓要與王欣誠所部決一死戰。
納頭就拜還是殺身成仁,山西綠營的幾個將領都是天人交戰,不過鄧名並沒有逼他們立刻做出決定,而是表示會把他們請到成都做客。據鄧名說若是他們不棄的話,想請他們到成都的參議院工作——為了安撫被俘的兩千名山西綠營的披甲和親兵,鄧名認為有必要善待他們的恩主,若是俘虜了更多的陝西綠營也應該照此辦理。
「以前有不少弩機就是這麼被扔壞的,今天把火銃當做石頭投出去,還讓火銃兵在一線用短兵作戰,這是對我軍珍貴資源的雙重浪費,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下次一定要注意。」根據事後的報告,被扔出去的火銃有不少都被跟進的部隊踩壞了,鄧名已經下令把這些裝備都撿起來嘗試修復,不過估計和湖廣的單人弩機一樣,能修復的是少數,基本是壞一台少一台。
明軍艦隊彷彿根本沒有看到這隊清軍一樣,而甘陝綠營的表現也差不多,繼續唱著他們的軍歌前行,甚至還有士兵向身旁駛過的明軍戰艦揮手致意,就好像是在和老友打招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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