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02章 軟硬

「好,我告辭了。」面對赤|裸裸的威脅,王明德立刻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他一邊向帳篷口退去,一邊還在進行著最後的抗議:「將來我要找鄧提督評評理。」
本來就忙得不可開交,但任堂唯恐王明德那裡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清軍使者一求見就立刻接待。
這些天來任堂和穆譚的工作很重,他們二人負責運輸數萬人的工作,而且鄧名還催得很緊。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些人並不是自願跟著明軍一起走的。除了運輸外,還要監視清軍,統籌安排民夫的工作,幾天前叫苦不迭的二人已經向鄧名提出要求提高工資,以便雇傭幕僚——無論明、清的文官還是武將,雇傭幕僚都要自己討腰包,正常情況下這筆經費是靠貪污、吃空餉之類的方法獲得。而川西明軍採用常備軍和徵召兵模式后,任堂和穆譚沒法吃空餉,就向鄧名提出要求:先給他們兩個人漲個十幾倍薪水再說,如果不夠用還要再加。而在拿到薪水之前,這兩個人只能一個人干好幾個人的活兒,還要從軍官團里「拉壯丁」,讓他們幫忙做事。
「二!」任堂見王明德停下腳步又開始分辨,就又是一聲大喝。
「嗯,就是這個意思。」在工廠做工的人不生產糧食,但現在積極進廠的除了女同秀才——這是出於減免聘金的目的,就是大批剛到成都的新移民。新移民抵達成都時有可能已經誤了農時,身無長物也買不起任何生產工具,所以他們就先在廠子里做工,同時偵查周圍的土地、河流,暗暗琢磨好自己要在哪裡安家,等到了合適的月份就辭工,傾其所有購置農具去開荒。
當天晚上任堂就拿到了簡要的報告,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些叛逃的清軍士兵都是惦著要去成都種地,所以混進明軍這邊來的;得知明軍不招兵后,這些叛逃者都大失所望,但他們又不敢回去,聽說俘虜被運去敘州、成都以後就是自由人了,他們就紛紛表示願意被當做俘虜運走。
「你是要把人買回去?」邊上的穆譚插嘴問道。
而大量自耕農的出現,就導致糧食儲備急劇增加,去年成都自生加上鄧名從江南運回來的大量物質,就讓官府和大部分農戶都有了兩年的存糧。今天麥收后,大批單身漢都發現他們二十畝的出產夠他們敞開胃口自己吃上幾年的,官府也沒有收購太多糧食的慾望。不過那時距離鄧名規定納農稅的時間(九月)還遠,所以農民就都把糧食儲存起來,如果有不太離譜的收購價,他們也會酌情出售一些。
清軍老老實實地呆在營里,嚴格執行各項封鎖制度,逃亡來明軍這邊的人數量不斷下降;而任堂和穆譚也可以繼續他們的運輸大業,全心全意地把更多男丁送上船。現在明軍完全控制的江面,已經不需要再考慮安全問題,因此任堂就把俘虜都編隊排號,一旦有船隻返回立刻登船,滿員就駛離,讓效率達到最高。
「為什麼是山東?」
王明德仍在喋喋不休地爭辯,任堂懶得廢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王明https://www•hetubook.com.com德!你我乃是敵軍,鄧提督和你客氣那是因為鄧提督是個好人,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滅了。」
「現在可能是好一些,不過說不定是飲毒藥止渴啊。」穆譚卻有不同的看法。
「提督打重慶有什麼好處?這種大勝仗固然暫緩了危機,但是今年每有一個男人進入成都,我們明年就需要四個,我認為我們應該去打山東。」穆譚認真地說出了他的看法。
不等清軍使者再分辨,任堂就伸手向著那個清軍一指:「拿下,重重打二十棍,然後丟出營去!」
「正是。」王明德連忙點頭。
成都大片的無主荒地使得百姓只要想擁有一片土地就可以,除了少量的老闆和特別精通手藝的人外,大部分工人即使在商行打工也只是農閑時的副業,或是為了攢錢儲備種子和農具以便去開荒——至少現在成都的觀念還沒有多大改變,幾乎每個人都盼望能有一塊屬於他自己,將來可以留給子孫們的土地。如果不是鄧名不允許囤積荒地並在去年規定了註冊但是繼續拋荒土地的罰款規則,有不好商人都想在經商的同時儲備一些荒地——反正以前是十畝一百元,他們完全承擔得起;除了這些商人外,完全沒有心思去當農民的就是那些商行里的頂樑柱,這些師傅手藝好、薪水高,所以沒興趣去干土裡刨食的工作。
「遵命。」
王明德的眉毛豎起來,開始爭辯,先是指出明軍收藏逃人類似窩贓,是對清軍將領們的私人財產的侵害;然後王明德又退了一步,表示願意用東西來交換——根據王明德的印象,鄧名領導的川西軍見錢眼開。
以任堂想來,這批俘虜送回成都和敘州后,肯定需要消耗大量的糧食,等於是雇傭他們的老闆出錢收購農民手中的糧食,緩解一下成都的糧價壓力。
「領走?多費事啊,我手下的人已經甄別過了,總不能白辛苦一場吧?這次是我失察了,你沒說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你可以回去了,以後管好你的營地,也不用親自來道歉了。」任堂搖了搖頭,告訴王明德人是不會返還的,以後要是還有人跑過來,那明軍還是不會還。
穆譚並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任堂同樣不知道,傳統上應該勸農桑,但現在成都的情況相當反常,穆譚覺得可能就和劉晉戈說的一樣,只有等成都擁有了幾百萬勞力糧價才能穩定下來而不會想現在這樣大起大落——也就是等一波波移民把所有更低都佔滿了,才能趨向穩定,隨著人口增加就會再次回歸傳統的精耕細作——而那怎麼也是幾十、上百年以後了,而川西政府則會繼續在這糧價的顛簸中上下起伏。
「當然,我們是帝國軍隊。」任堂理直氣壯地答道。他對帝國的解釋得到了絕大部分軍官的贊同,其中也包括穆譚,只有鄧名仍然死不承認「帝國」和「強盜」是同義詞:「只有我們帝國軍官去警告別人不要撕毀條約,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警告帝國軍官了?」
和_圖_書名對清軍將領一直很客氣,穆譚和任堂都知道這是為了從清軍將領身上撈好處,而剛才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如果歸還逃人就會導致清軍不敢叛逃,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情況;別看鄧名和清軍將領客客氣氣的,但是穆譚和任堂都認為,鄧名絕對不會同意把向他請求庇護的人送還給清軍處罰——退一步說,就算鄧名肯,那將來再還也不是不行,但穆譚和任堂絕對不能去主動損害鄧名的名聲。
「說得不錯。」穆譚讚許地點點頭:「王明德他們這是給臉不要臉,提督只是為了下一步打仗的需要,所以不隨手滅了他,他還以為我們怕了他了;尤其是現在,我們要是好言好語的,說不定他們真以為我們是怕了他們了,說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不安分的心思來。」
不過鄧名不同意,因為一旦恢復實物收稅,欠條的信用就會收影響,他寧可到時候頭痛醫痛地想辦法,也不願意承受發生貨幣危機的風險。鄧名覺得現在成都農民生活水平還不錯,就散糧價低也不必擔心吃不飽,完稅後大概依然是糧食多得一個單身漢發愁如何吃光的問題,而且過慣了苦日子的農民肯定會有儲備餘糧的行動,不會發生集體拋售糧食的狀況;而且鄧名還指出,如果農民覺得出售糧食太賠,他們可以先去打份零工,通過類似預支工資的手段來籌集九月的保護費。
「多謝任將軍。」王明德已經發覺任堂和鄧名的待人態度完全不同:「那末將這就可以把人領走了?」
「昨天我說『絕無此事』,這句話我說錯了。」任堂大大咧咧地說道,臉上毫無愧色:「嗯,是有些人跑過來了,你沒說謊,嗯,你們自己注意吧,我沒工夫替你們操這份閑心。」
「別把他打死了,要是打斷了腿,就給他的同伴一副擔架抬走。」任堂小聲對一個衛士吩咐道。等這個人領命而出后,任堂又向另外一個手下交代:「去問問看,是不是真有人在煽動王明德他們的戰士逃跑。」
任堂轉過頭去看穆譚:「提督沒朝你吼過嗎?」
鄧名對這個經濟模型不以為然,雖然他不懂如何去建立一個合理的模型,不過即使用鄧名現代美術生的眼光,也覺得這個等比例的秦修采模型實在是太簡陋了。不過考慮到這是第一個含有數學理論的經濟模型——再簡單的數學也是數學嘛,鄧名還是極力稱讚了熊、秦二人一番,而這個模型也就成為了成都官僚和知識分子的共識,上個月書院的陳祭酒意識到糧價的危險性后,甚至開始在小學生的算術課上傳授熊蘭——秦修采模型,隨著這個模型深入人心,其後解決經濟危機的辦法也一起印入了成都官僚和知識分子集團(現在又加上了陳校長的小學生們)的腦海中:那就是加速掠奪人口,保證至少一半甚至更多的女性人口輸入,但男性也必不可少,因為需要他們填補工廠空缺,而這些新來者正好可以生產更多的農具和武器,前者賣給離開工廠去開墾的工人掙錢提供軍費、後者用來武裝軍隊去和圖書進行明年的人口掠奪戰爭——依舊是非常簡陋而且僵硬的模型。
「飲鴆止渴。」任堂糾正道。
中午休息的時候,穆譚跑來任堂的營帳里和他一起吃午飯。
「可是鄧提督不是剛剛和末將做過買賣嗎?」王明德驚奇至極,忍不住反駁道:「五個人抵一頭牛……」
看著王明德帶著衛兵跌跌撞撞地跑遠了,任堂鄙視地評價道:「欺軟怕硬。」
回憶了一下鄧名的做事風格,任堂喚來一個衛士,讓他給清軍的營地送一批釋放券過去,反正這都是紙張而已:「他不是委屈嗎?把優惠券還給他。」
任堂隨口就說起了今天早上王明德使者來鬧事的事情,並詢問穆譚是否派人去煽動清軍叛逃,穆譚表示他絕對沒有干過這種事:「你當我還有這份閑工夫?多叛逃過來一個我就得多一份活兒啊。」
昨天使者回去后王明德一問,猜想準是使者言語太激烈惹惱明軍將領了。因為鄧名的態度一直很和藹,所以清軍的脾氣被慣出來了,現在任堂突然換了張面孔,清軍一下子還有點不適應,吃了虧之後才想起來鄧名已經不在此地了。
聞言穆譚哈哈大笑,朝著即將離開帳篷的王明德笑道:「你們這些敗軍之將,提督明明一個手指頭就能碾死你們,只不過對你們好好說話,不打不罵。你以為提督會為了你朝我們吼嗎?你真有這樣的想法嗎?」
好不容易等到任堂和穆譚吃完飯過來了,王明德滿臉賠笑地說道:「任將軍、穆將軍,昨天那個狗才不會說話,末將又狠狠地把他打了一頓,真是給兩位將軍添麻煩了。」
王明德瞪圓了眼睛,盯著任堂的臉認真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竭力分辨對方話中的真偽。
「因為我聽那些山東人說過——就是投奔你們舟山的山東人說的,山東的姑娘長的十分高大,飯量能是浙江姑娘的兩倍,吃苦耐勞、能生能養……吃飯多、能幹活、善於生龍鳳胎,這是多好的姑娘啊,不正是我們需要的嗎?」全盤接受熊蘭、秦修采理論的穆譚,很自然地也採信了他們給出的解決辦法:「而且山東有很長的沿海地區,距離蘇松也不太遠,山東的官員也沒有和提督議和過。」
「不行,提督說過,我們不做人口買賣,川西什麼都可以賣,但就是不許把人當做奴隸賣掉。」穆譚大言不慚地說道,好像完全忘記了鄧名拿俘虜和建昌換人的事,不過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一年前鄧名賣人並不影響他半年前宣布不可以做人口買賣。
這個理論模式中央銀行行長熊蘭和稅務局局長秦修採去年聯合提出的,模型非常簡單,就是假設每年新到的男性人口都在第二年去開闢新田,而每個男性二十畝地即使是粗放經營,產出大概也能至少夠八個人吃的,即使大量養豬也無法降低到四個人以下。因此也就是說每年成都新增人口都是男性的話必須是去年的四倍,然後下一年又得再增長四倍,直到把所有能開墾的荒地都填平了才算度過危機,為了避免欠條體系的崩潰必須在佔滿成都所有耕地前一直保持這和*圖*書樣的移民加速度。大批農民能夠納稅,商人手裡的欠條也就不至於盡數變成廢紙,而熊蘭、秦修采和他們的幕僚團還進一步指出,若是新增人口中有大量女性,那就能減緩新田開闢速度——女性在秦修采模型中被設定為單純吃飯的人口,隨著時間增加還可以生產更多不出產光吃飯的成都居民——比如若是新增的移民中有一半是女性的話,那第二年的移民壓力就不是前述的四倍而是兩倍。
這話讓王明德嚇了一跳,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冷笑了一聲:「我和鄧提督是有協議的。」
「為了消耗糧食,我們就需要更多的工人,要給光棍們說親讓他們家裡多張嘴吃飯。」現在成都和敘州的普遍看法就是如果不恢復實物納稅、不拋棄欠條制度的話(也不能考慮用銀子替代,那個可能更糟,甚至無法靠大量印刷來緩解危機),那必須要以越來越快的頻率發動戰爭,以推遲糧價崩潰,農民無法承擔賦稅的那一刻的到來。
「全軍第一貪,你還沒錢雇傭幕僚,說出去誰信啊?」任堂開玩笑道。他和穆譚的關係不錯,兩個人都是東南同盟出身,如果擱在以前說不定還會互相看不上眼,但現在既然身在四川,那兩人就覺得關係不同一般了,象徵著張舉人和鄭監生的傳統友誼。
聽到清軍使者的話后,任堂臉色一沉:「絕無此事!」
「今年是混過去了,但是明年就會有更多的土地,更多賣不出的糧食;今年這批人就又會離開,然後去開墾出更多的土地來。」
第二天中午,穆譚和任堂吃午飯的時候,衛兵報告王總兵親自來了。
「我是付了優惠券的!」王明德委屈地嚷道:「那些逃跑的人,末將也都付過優惠劵了……」
「你還說不定把王明德的使者打斷了一條腿?」
現在距離九月越來越近,任堂、穆譚這種有見識的高級官員,都可以猜到收稻后的糧價波動,又是大批新糧入庫,而大家又急需欠條來納稅,傳統的穀賤傷農問題就又會出現。其實早在五月的時候,熊蘭和劉晉戈就和鄧名說過此事,因為鄧名已經不再要求熊蘭維持糧價,所以到底會跌倒什麼地步去誰心裏也沒有把握,而劉晉戈甚至詢問鄧名,若是糧價低迷得完全沒法看的話,是不是可以部分採用實物徵稅?
「原來如此。」任堂想了想,負責接受的明軍軍官已經執行了甄別工作,而且這些戰鬥兵的處理方式會和之前被俘的山西綠營的披甲兵一樣。任堂對此表示滿意,稱他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了。
「嗯,我想也是,我已經派人去查到底怎麼回事了,晚上應該就能搞清楚了。」穆譚的回答並不出乎任堂意料,忙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不可能生出這種無聊的閑心來。
「沒有啊。」穆譚不假思索地答道,又反問一聲:「朝你大喊大叫過嗎?」
「提督什麼時候給加俸祿啊。」穆譚進門后就仰天高呼:「實在是要累死了!」
清軍立刻達成一致意見,馬上把派去偵查明軍動靜的預警部隊調回來。固然鄧名標榜他為人公平,可萬一惹惱了和_圖_書任堂和穆譚,被他們發兵滅了又該去哪裡哭訴?替任堂送釋放券的使者到了之後,清軍將領拿出好酒好肉招待使者美美地吃了一頓,然後王明德、胡文科等人一起滿臉堆笑地把使者送到門口,目送他離去。
「不錯,如果你老老實實獃著就沒事,但提督交代過,如果你們不老實就滅了你們,省得你們給我們生事。」任堂還給對手一聲冷笑:「我數到三,要是你還不滾出我的帳篷,我就告訴提督,你今天來刺探軍情,想偷襲我,所以我不得不發兵滅了你們。」
周圍的衛士齊聲應是,衝上去把王明德的使者抓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拖去營外行刑。
※※※
「估計還是為了那件事,真是不讓人好好吃飯了。」任堂站起身本想出去接待,但轉念一想,又坐了下去繼續吃飯:「讓王明德等著,告訴他我正在吃飯。」
雖然任堂和穆譚的帶兵經驗比熊蘭和秦修采強得多,但這兩個人對經濟都一無所知,鄧名見過現代經濟模式對這種有免疫力,而他們兩個和陳佐才一樣,首次見到這種含有數學原理的模式后欽佩得五體投地,越看越覺得完美。尤其是穆譚,更是把這套「掠奪減緩危機—掠奪製造危機—加大掠奪減緩危機」的理論奉為金科玉律,認為整個經濟世界都因此而不再神秘。
「冤枉啊,我收的禮九成九都被提督抽稅拿走了啊,要是提督不抽稅、允許我吃空餉,我當然不會再要錢了。」穆譚一邊喊冤,一邊坐下吃飯,他們兩個在規定的午休時間里也要討論工作。
「一!」任堂見王明德居然還不走,就厲聲喝道。
「嗯,暴跳如雷。」任堂點點頭:「其實那次你也就是晚來了一小會兒。將來你也可以自己試一下,只要把提督的晚飯吃了,你就能看見了。」
……
看著又是滿滿一船人駛離明軍的碼頭,任堂對身邊的穆譚嘆道:「這幾萬人回去,應該對糧價有所幫助了吧。」
「說得不錯。」任堂贊同地點點頭,輕嘆一聲:「我們在重慶耽誤得時間太多了,提督應該趕快去江南,不要再和李國英窮耗了。」
「那是我們買你們手中的奴隸,可是我們不賣人。」穆譚不客氣地打斷了王明德的話:「如果你覺得你的兵很值錢,就自己看好了,到了我們這邊就是我們的人了,我們不會還的,王將軍不用白費唇舌了。」
以前無論是從湖廣來的,還是貴州人、雲南人,基本就是這個套路,而工廠里的工人空缺也總是由新來的人填補。在穆譚看來,這些陝西和山西人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去年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擁有一點技術的工人很快就會開始離開,新人填上他們的崗位,然後花一年的時間教給他們手藝,等到明年他們一樣還在秋收后趁著糧價便宜購買上半年的存糧和種子,開始經營他們的自己的土地。
回到營地后,王明德立刻把大家叫來議事。聽完今天事情的經過後,滿營的將領都臉色發白互相抱怨,不就是丟了幾個士兵么,為什麼要去招惹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強敵?最關鍵的是鄧名現在不在。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