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03章 壓力

「重慶終究是心腹大患。」鄧名現在對重慶的戰略價值有了新的評價,認為清軍對長江航運的威脅遠在之前的想象之上:「我們先退兵吧,別把趙良棟的大軍等來了。不過等我們消化完了這次的戰果,一定要再來重慶。」
李嗣業憋著一肚子的氣,對他父親抗議道:「上次是內閣攛掇皇上遙封魯王為監國,任憑父王怎麼反對也沒用,聽說延平郡王一見到聖旨就把魯王送去澎湖了,算是和張尚書掰了。這一回內閣不攪和了,皇上又來了,這封聖旨一下,任誰都看出來皇上又是在搞制衡。」
「當初我相信安家,第一是因為手中的兵力吃緊,以為安家參与奢安之亂,能在烏蒙山區抗拒王師十年,抵抗吳三桂問題不大;其次也是因為安家剛剛投奔我,背棄了對他們很好的孫可望,我想孫可望對他們那麼好,提什麼要求都答應,可是安家還會支持我們,可見他們還是有忠義之心的……」李定國嘆了口氣:「我也是糊塗了,孫可望待安家那麼好,他們都能背叛,又怎麼可能忠於朝廷呢?」
「嗯。」鄧名低沉地應了一聲,無言以對。敘州本來有兩萬七千青年男子,五千青年女子;完成俘虜安置后就會有五萬多青年男子,而女子數量不變。這種男女比例無疑是極其危險的,足以引發巨大的社會問題。而成都也就是看起來稍好,比例不這麼懸殊,但找不到配偶的青年男子其實比敘州還要多得多。
可是天子拒絕修改旨意。通過走這一趟,晉王府的使者也看明白了,關鍵還是天子,內閣告訴使者這完全是皇上的意思,閣老們完全贊同晉王的意見。而經過一番琢磨,李定國和晉王府的人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皇上這個聖旨並不是小氣或是看不起鄧名,而是隱隱有懷疑晉王李定國的意思啊。
「正是,我們有一些軍官也已經成親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這些軍官們遲早寧可退役也不肯隨軍了。」趙天霸補充道:「幸好提督沒有成親,大家怨氣還小些。提督定下規矩不許納妾,這樣也不至於民怨沸騰。」
在李定國的堅持下,雲南明軍雖然十分困難,但也開始整頓兵馬,準備兵發貴州,就算不能和安水西會師,也要幫助安家牽制一部分清軍實力。
「皇上遇險。」李定國匆匆對眾將解釋道,緬甸和流亡朝廷發生了劇烈衝突,這封信是一個御林軍軍官寫的,稱御林軍已經覆滅,皇上、皇子還有閣老們生死不知,這個軍官已經逃回中緬邊境地區。
鄧名輕輕地嘆了口氣,對面王進寶的先頭部隊看起來並不多,可能只有三、四千披甲兵,鄧名面對李國英的大軍都毫無畏懼,現在卻被這麼少的敵軍牽制得難以迴旋,實在是有些不甘心:「李國英的主力都被輕易地打垮了,要是能拿下王進寶和趙良棟,這重慶就是我們的囊中物了。」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賀九義問道:「大王還要去增hetubook.com.com援安家嗎?」
「提督明白就好了。」趙天霸聽完故事就一直在笑:「這次李國英動員十幾萬大軍,別說甘肅、陝西,即使山西恐怕也是元氣大傷,他得好好養一陣傷了。」
「賊子爾敢!」李定國大喝一聲,重重地把信紙拍在了桌面上。
雖然晉王嚴禁手下議論朝廷和內閣,但晉王府里的人對流亡朝廷的不滿還是愈演愈烈。
「上次吳賊從烏蒙山通過,突襲貴州,就是因為有安家這群賊在前面引路!」白文選恨恨地說道。不管在鄧名的前世安家如何自我標榜,滿清朝廷表示如何感動,但在明軍眼裡他們絕對是可惡的叛徒。
雖然屢屢催促,任堂那邊也全力配合,但派來的三千援兵剛剛在江口附近開始下船,完成收攏也需要一些時間。
「提督太貪心了。」趙天霸笑起來。
「孫思克和趙良棟手下大約有一萬五千披甲兵,其中半數都是新兵,最精銳的部分是趙良棟的親兵和他們帶來的邊兵。現在趙良棟還沒有到,孫思克身邊兵馬的戰鬥力應該較差。」鄧名從俘虜口中已經了解到李國英此次出兵的全部情況,現在既然見到了孫思克,那鄧名就明白重慶城裡前些日子確實很空虛,明軍錯失了攻打重慶的機會:「現在如果渡過嘉陵江去打重慶,就可能在屯兵城下的時候背後遭到王進寶的攻擊,太危險了。嗯,如果我們能搶在趙良棟趕到以前先打垮了王進寶,然後再去打重慶的話,或許還有機會。」
「什麼笑話?」周開荒立刻來了精神。
晉世子走了不到半個月,又有急報送到,說是貴州的吳三桂有異常舉動,全貴州的清軍都在秋收后突然行動起來。現在雲南的明軍實力較差,所以昆明一直全力提防著貴州,在和鄧名達成協議后,後顧無憂的李定國更是把全部偵查力量都轉向東面,吳三桂那裡才一有動作,昆明就得到了消息。
在鄧名的前世,安家就是被吳三桂用一模一樣的理由剿滅的,而逃走的安家遺孤因為在三藩之亂時站在清廷那邊,所以得到了赦免。安家後人宣稱吳三桂說得沒錯,他們安家是因為忠義和不忘李定國的恩德所以才起兵抗清,清廷也對他們的這種忠義表示了理解和讚賞——這樣忠義的前朝孤臣現在轉而支持滿清,也是天命發生轉移的確鑿證據之一。
「現在他們也是咎由自取。」馬寶高興得哈哈大笑。當初他就是被李定國派去增援貴州的三萬雲南援兵之一,當時安家的背叛和秦系舊將的投降讓明軍轉眼間陷入重圍,馬寶也在絕境中向清軍投降了。既然內心裡認定了自己當初投降是不得已的,那馬寶對秦系西營和安家就更是恨之入骨,認為全是他們作惡才導致自己的名節受損。
「哦,為什麼?」周開荒興緻勃勃地問道:「那個帽子怎麼辦?」
李定國撕開信函才看了兩眼,就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晉王和圖書府眾將都看到晉王臉色大變,握著信紙的手也抖動起來,顯然是又急又氣。
孫思克帶著部隊撤退向保寧,沿途拋棄了所有不必要的裝備,付出了丟棄全部牲口和殘餘無甲漢兵的代價,總算是把八旗兵基本完好地保住了。遇到王進寶乘船而來的部隊后,孫思克的漢八旗得到了補給和修養的機會。孫思克讓袁佳文弼帶上幾百個狀態尚可的八旗兵作為監軍,跟在返回重慶的前鋒部隊後面,如果王進寶能立功的話,孫思克和袁佳文弼也可以分一份功勞。
「嗯,我感覺趙少校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以我的飯量,一個饅頭不在話下,可是現在已經兩桶麵條下肚了,只能踢著帽子回家了。」在趙天霸的勸說下,鄧名放棄了繼續作戰的念頭,他自嘲地說道:「王進寶就是那個丸子,我們就算含得進嘴,也咽不下去了。」
「這點提督完全可以放心,我們恢復得肯定要比李國英快得多,我們安置好俘虜就能再次出兵,可是他想再湊十萬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周開荒信心十足地說道。
鄧名的見解並沒有得到趙天霸和周開荒的附和,他們兩個人都表情嚴肅,聽完鄧名的話後趙天霸甚至微微搖頭。
三王之亂后,洪承疇動員了清廷全部主力發起對雲貴的攻擊,走重慶、婁山關這條路的吳三桂兵強馬壯、實力雄厚。但李定國仔細分析后認為吳三桂的北路清軍看似強大,其實並不具有很大的威脅,因為吳三桂選擇的是一條人煙稀少、地形崎嶇的通道,這條路的地理情況就抵消了吳三桂的大部分兵力。
鄧名返回四川不久,晉王府就收到了永曆朝廷的敕令。見到給鄧名的爵位后整個晉王府都震動了,覺得這是對功臣的極大怠慢,李定國更擔憂鄧名會勃然大怒——如果鄧名真的不是宗室的話;而更大的危險是讓李定國的一番苦心白費了,已經接受了協議的鄧名因為朝廷的慳吝而不受任何束縛,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聖旨一出,李定國感覺自己搖搖欲墜的假黃鉞權威又被繼續削弱。若是讓世子拿著這份聖旨去成都,估計暗地裡還會受到對方的譏笑——不過若是考慮到天子背後的用意,那聖旨還是起到了他應有的作用,成功地讓昆明和成都互相牽制。
「還能怎麼辦?這傢伙只好一路踢著帽子回家了。」鄧名答道:「第二天他就質問他的朋友為什麼不幫他把帽子撿起來,他朋友說:『你彎不下腰,我也一樣啊。』這人又問,為什麼當時不告訴他,朋友回答說:『我嘴裏含了個丸子吶。』說不了話啊。」
上次鄧名去江南的時候趙天霸留守,和李星漢兩人辛苦練兵。他一直記得上次被趙良棟包圍的恥辱,所以這次出征前後多次對鄧名說,若是趙良棟不來便罷,若是來了一定要讓他親手報這一箭之仇。
以明軍目前的狀態,就算王進寶的援軍不到,只要重慶認真防守,明軍的攻勢也會相當和圖書乏力。
事後分析,顯然安家不是因為忠義,而是因為他們斷定孫可望打不過李定國和劉文秀的聯軍,所以就拋棄了孫可望;而吳三桂抵達時安家就更不需要考慮了,他們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李定國。
「事事憂人啊。」鄧名想起成都的糧價、行走在鋼絲繩上的工業和金融業,忍不住輕聲嘆道:「憑著敘州這種男女比例,我要是有老婆的人,我絕對不願意服兵役,不會跟著遠征,就呆在家裡好好看著婆娘,免得被人偷走了,就是每天離家久一些都不放心。」
七千明軍戰兵,加上一千多水手和一萬余民夫,這就是鄧名手頭的全部實力。這兩萬人沿著嘉陵江鋪開,並沒有攥成拳頭。今天討論下一步的戰略,但負責后軍的李星漢卻無法及時趕來,必須要守在江口確保明軍的退路。
只是現在,晉王府知道倒霉的是安家后,出現了一陣幸災樂禍之聲。控制烏蒙大片領土的安氏水西是貴州的地頭蛇,早在萬曆年間,安家和另外一個地頭蛇奢家就舉兵翻盤,製造了震動西南數省、戰火延綿十年的奢安之亂。
「肉丸子吧?」周開荒點點頭:「換我也不吐。」
為了保衛西南的百姓,抵抗安家的搶掠,萬曆向雲貴投入大兵十幾萬,軍費數百萬兩。安家的叛亂無疑呼應了努爾哈赤在東北的叛亂,讓明朝雪上加霜——如果只看萬曆、天啟兩朝戰火波及的範圍、受災百姓的人數以及朝廷投入的兵力、軍費,似乎奢安之亂才是霜雪中的那個雪。
因此,李定國沒有立刻把聖旨送往奉節和成都,他的兒子李嗣業也沒有立刻啟程前往川西,而是速派使者去緬甸懇請天子和朝廷收回成命。李定國計劃等朝廷改變了主意后,再讓晉世子帶著朝廷新的恩旨去一趟川西,鞏固兩家的關係。
「我們根本沒有想到會一下子獲得這麼多的俘虜。我軍本來的設想是保障兩萬左右軍隊的機動,因為戰事緊急,一下子動員了五萬人,再加上七萬多俘虜。我們的船隻如果是供兩萬人快速移動,支援作戰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現在是十二萬人,自然行動起來就和蝸牛一樣了,何況還要不停地從後方運輸糧食。幸好我們在敘州存了一些糧食,要是全都要從成都運來的話,現在船就更不夠用了,大軍肯定會被釘在地上一動都動不了。」趙天霸知道鄧名有些不甘心,也隱隱覺得要不是他前日過分小心,說不定還能在重慶城下撈到好處。現在鄧名因為不甘心而挖空心思地琢磨補救辦法——而這個辦法趙天霸認為是不存在的,他不希望看見鄧名因為後悔之前的失誤而冒險:「到處都是船隻緊張,部隊動不起來只能和清軍一樣走山路,現在渡江去和王進寶打太勉強了。就算他肯出來交戰,就算能擊退他,到時候能不能及時退回去攻下重慶呢?要是趙良棟也馬上到了怎麼辦?」
最後李定國就讓兒子帶著這個聖旨去奉節找文安之,讓文安hetubook.com•com之代傳一下,省得自家丟臉,再順便觀察一下那個委員會的運作。
「無妨,我這麼年輕,有的是機會。不過提督真的打算安置好俘虜后就再來重慶嗎?」趙天霸又提出一個疑問:「重慶沒有一年時間是別想再發起大規模進攻了,可是重慶終歸是塊硬骨頭,不圍攻個一年半載,恐怕也很難打下吧?而敘州在這次戰後又多了三、四萬個光棍。」
既然李定國堅持,李嗣業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上路了。
將近九月,鄧名才無可奈何地承認李國英在重慶附近根本沒有什麼軍屯。這時明軍前鋒發現了沿江而下的清軍援軍,為首的正是王進寶。見到明軍的部隊后,清軍迅速下船轉為步行,從嘉陵江的另一側向著重慶進發。僅僅一天之後,明軍就發現清軍後方還出現了五顏六色的軍旗,顯然是漢八旗的監軍部隊。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過要是不去湖廣買些……不,招募些姑娘回來,再怎麼不許納妾也沒用,沒法均得了。」鄧名越想越是頭疼。在男丁問題上,成都需要更多的勞動力,可男丁需要成家;官府需要糧食、所以鼓勵墾荒,而工廠也需要人手;戰略上,重慶如鯁在喉,可是拿下它對解決川西愈演愈烈的各種矛盾卻沒有什麼幫助。商人、工人和農民都更希望向富庶的東南進攻:「趕快把這仗結束了吧,回敘州的路上我們好好想想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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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的運力不足、兵力不夠,隨著大批的俘虜被運回敘州,明軍也必須從前線調回大批民夫,以防聚集在敘州的俘虜出現騷動。為此鄧名還下令成都再緊急動員一批部隊,不是奔赴前線而是到敘州鎮守以防萬一,同時接受那部分給成都的人力。大量的俘虜和民夫都要乘船逆流而上,而且時間還很緊,這幾乎佔用了明軍全部的運力,剩下的一些運力還要用來維持鄧名所部的補給,所以明軍的機動能力大大下降了。
李定國聞訊下令全省戒備,昆明戒嚴。又過了幾天隨著更多的消息傳來,晉王府終於斷定吳三桂此次的打擊目標是水西安家,而借口是安家決定響應李定國,以明皇室和晉王的名義起兵抗清。
「有兩個朋友去別人家吃請,其中一個吃得實在太多了,晚上回家的時候只能挺著肚子走。迎面一陣風吹來,把他的帽子吹掉了。這人試了半天,怎麼也彎不下腰去,幸好這時他朋友跟上來了,他就招呼朋友幫他撿一下帽子;而他的朋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昂首而去。」
敘州無論是工人還是農民,他們在有了一些積蓄或是自己的土地后,就會急著建立家庭,擁有孩子和繼承人。和鄧名前世不同,前世的人有更多的精神寄託,而且人均壽命長,三十多歲未婚未嫁的人有的是。但明末完全不同,百姓對自己的預期壽命要短得多,他們在有了養家的能力后迫切地想成家。而這種想法也是官府鼓勵的,擁有穩定家庭和財產的國民才是國家堅和_圖_書強的支柱。
「制衡大臣,本來就是正道,為父這個假黃鉞確實有些太重了,制衡為父也是把為父當成大臣看嘛。」李定國倒是很看得開:「我們以前還當過賊呢。」
「不錯,他們是自作自受。這次和奢安之亂不同,那次是他們先動手,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而這次是吳三桂先動手。吳三桂肯定事先已經安排好細作,收買了不少土司和安家的附屬,糧草也準備妥當。」李定國雖然沒有看到全部的情報,但一下子就能猜出吳三桂的大概手段:「如果我們不增援安家的話,他頂不了幾個月。」
晉王府本來就有很多人對天子不滿,當想通了緣由的人提醒了那些還沒有明白過來的人,幾天之內就是群情激憤,而這時李定國的禁令也發了下來,不許任何人再討論或是猜測皇上聖旨里的意思,才算是把流言控制住,沒有進一步引發更大的騷動。
「不錯。」李定國點點頭,認真地看了這個秦系大將一眼:「雖然安家出賣過我們,但現在他既然和韃子打仗,那就是我們該去幫一把的人;別說是安水西,就是我義兄(孫可望),若知道回頭是岸,再次起兵和虜廷爭鋒,我也願意負荊請罪,重敘當年的兄弟之情。」
「嗯,你說得對。」鄧名想了想,也微笑起來:「讓我想起一個笑話。」
而位於吳三桂進攻路線上的安家,曾經信誓旦旦地向李定國保證,他們一定能夠拒清軍于境外,掩護好貴陽明軍的側翼。當時南明剛剛發生內訌,李定國能夠動用的部 隊有限,可靠的部隊更是稀少,所以就相信了安家的保證,集中精力于湖南、廣西方向。結果吳三桂在安家的引導下,從容通過了陌生的烏蒙山區,沿途有安家負責補給更是輕鬆愉快,軍隊保持了很好的戰鬥力,迅速出現在貴州明軍的側后,引發了明軍潰敗、倒戈、投降的連鎖反應——三王內訌是南明貴州保衛戰慘敗的主因,不過安家的背叛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半個月前,昆明。
差不多在鄧名決定從重慶城下退兵的時候,李定國已經做好了出征的準備工作,就在明軍即將出發的時候,突然又有一封急信從緬甸送來。
此戰由於孫思克的胡亂指揮,使得李國英空有大軍卻完全發揮不出力量來,川西明軍在戰場上的傷亡都加起來也就只有二百而已,卻取得了重大的勝利。僅就青壯勞動力來說,以前兩次下江南,用時將近兩年,獲得的人口都沒有這次不到一個月內獲得的多。
「這次就是讓趙兄失望了。」鄧名帶著些歉意對趙天霸說道:「眼看趙良棟就要來了,卻沒有機會讓趙兄報仇。」
袁崇煥縱敵入關后,明廷自感再也無法多線作戰,通過議和招撫了西南的安家。之前奢家已經被明軍消滅了主力和地盤,沒有受到赦免,但實力仍在的安家不但沒有受到追究,朝廷還默許他們保留之前從四川、雲南等地掠奪的漢人百姓,并吞並了老戰友奢家的殘餘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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