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46章 戰備

「我看看!」鰲拜把將剛剛扔進紙堆里的那份奏章又扒了出來,急匆匆地翻開,認認真真地看起來。
鰲拜一下子愣住了。剛才索尼說第一遍的時候,鰲拜誤以為首席輔政大臣只是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但如果索尼重複后,鰲拜還沒有察覺那就大失水準了。
鰲拜對索尼的看法也完全贊同,蘇克薩哈和遏必隆資歷都沒法和他與索尼比,后兩者都是從努爾哈赤時代就跟誰皇太極的心腹,親身經歷了天啟中後期后金最危險的時期。雖然今天天下大定,但鰲拜還清楚地記得后金四面受敵,皇太極憂心忡忡、食不下咽的樣子,也記得那時自己朝不保夕的危機感,他深信索尼也一定還記得這些感覺。相比他們兩個,蘇克薩哈和遏必隆就顯得太順利了,沒有親眼見過皇太極和其他共同執政的貝勒如何反覆斟酌,在兩難中做出不得已的判斷,然後大伙兒一起找薩滿祈禱戰事能夠順利。
順治親政以後,斂財這一項做得還是相當不錯的,各省的藩庫都由中央派人去負責,結餘統統送往北京;每次有大規模戰事的時候,順治都以此為借口想方設法剋扣一些給王公的賞賜,誰要是不識抬舉,順治就毫不猶豫地廢了他,比如現任康親王的大伯。順治平時也常常拿洪承疇經營的五千里防線說事,逢年過節的賞賜一律從簡。
這樣短短几年,清廷的國庫里就積攢下了夠全國使用四、五年的積蓄。對於這個成績,輔佐順治的索尼、鰲拜也是很得意的。有了這筆積蓄就能讓清廷的內政更加靈活,進行必要的免稅以免激起大規模民變。即使是順治死後,輔政大臣依舊想延續由中央直轄各省藩庫的政策。根據原本的計劃,索尼和鰲拜準備在五、六年以後,為清廷積蓄下可以供全國十年正常開銷的積蓄來。
「你們先返回都府,在各亭張榜,宣布我將在三日後返回都府,補辦從緬甸凱旋的慶祝儀式,請議員、官吏、同秀才來觀禮閱兵。」想好了對策后,鄧名就讓衛士們回成都報信。以往他一向是很低調的,但這次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然後再揮師西向,有了這次的鍛煉和配合后,討伐鄧名的損失就會更小,戰果會變得更加豐碩。
看完了奏章后,鰲拜略一沉思,除了財政上的損失以外,隨著鄧名一次次東征,東南的輿論也有一些不利於朝廷的議論,通過辦理此案,正可以讓東南士人更清楚地意識到他們到底是在誰的統治下。
傑書的祖父代善雖然不在四大貝勒中以武勇聞名,但鰲拜記得老親王也是每日都披掛和手下白甲訓練的,鰲拜曾親眼看見一個正紅旗的白甲一撇子打腫了代善半張臉,而他完全沒有生氣而是在檢討自己的馬虎,知道如果在戰場上出了類似的失誤那就會被明軍砍下腦袋。現在康親王的演武和他先人比起來完全就是做樣子——雖然傑書自己還認為自己很刻苦,到但現在難道還有哪個不知死的奴才真敢把拳頭掄圓了往m.hetubook.com.com親王的腦袋上招呼么?
目前北京有一種看法很流行,那就是之所以鄧名逞凶四川,那是因為清廷沒有動員全力,沒有派出最精銳的軍隊,總之就是清廷沒有全力以赴,所以才給了四川明軍以耀武揚威的機會。至於高郵湖之戰,持這種觀點的人不是無視,就是輕描淡寫地稱先皇是被幾十倍於己的伏擊的。
增兵山東的決議就此有了雛形,等索尼和鰲拜聯手向太皇太后提出,並得到其他兩個輔政大臣的支持后,很快就會變成朝廷的正式決議。而此時遠在山東,還在期盼清廷招安的於七肯定沒有想到,前去進攻他的清廷大軍會急劇膨脹為數萬八旗,甚至還會由親王領軍——他絕對猜不到他居然會受到清廷這樣的重視。
索尼喝完茶水,起身回家。他歲數大了,不能像鰲拜這樣沒黑沒白地工作;在把首席輔政大臣送出門后,精力充沛的鰲拜又跑回桌邊繼續審案,很快他就對莊家的情況,此案牽連的人物,以及朝廷能夠從中得到的利益有了一個大概的估算。
看起來在征服四川反饋國庫前,是沒有什麼發橫財的機會了,索尼和鰲拜不得不承認失敗。兩個人議論了一下午腦袋也有些疼了,就開始喝茶,閑聊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休息一會兒。
現在這個良好的進程已經被打斷,轉折點不是高郵湖而是隨後的康熙一案。輔政大臣焦頭爛額,無力抵抗來自王公的壓力,倉促發動的第一次四川討伐戰不但花費巨大,而且一無所獲。看起來川西的損失卻是微乎其微,因為鄧名隨後就同時發動了第三次東征和緬甸之戰。
在鄧名的前世,鰲拜被康熙殺死的時候,已經為他的第三代主子存了差不多相當清廷十年開支的積蓄,這讓康熙可以腦袋一熱把吳三桂逼反而不用擔心後果。在轉眼失去三分之一的領土后,清廷仍能動員比吳三桂規模大得多的軍隊進行反撲。
「讓安親王也去吧。」索尼補充了一句,他覺得即使都是宗王,也不是沒有分而治之的方法,只要輔政大臣用心,總有將其分化的良機。
張榜是為了吸引同秀才來參觀凱旋式,為了這個儀式鄧名還準備了幾個項目,務求給同秀才留下深刻印象:「不是有人說征討緬甸是勞民傷財、窮兵黷武嗎?不是懷疑我沒有獲得大勝嗎?那好,我給你們看看大勝的證據吧。」
對於鄧名如此重視輿論,周開荒和他的衛士們多少都有些出乎意料,因為鄧名之前去江南的時候從來沒有拜訪過名士、大儒,從東南搜羅的士人也都是小地主和富農子弟,與其說是鄧名想獲得士大夫階層的好感,還不如說是出於教育的實用目的。而平時鄧名也沒有什麼禮賢下士的舉動,即使是對書院祭酒陳佐才這樣重要的人物,鄧名也沒有去噓寒問暖。上次帶頭給陳佐才鼓掌后,一度有不少教授以為鄧名這是拉攏陳佐才行動的開始,但遲遲見不到後續動作,現在hetubook.com.com很多人都認為鄧名鼓掌或許是因為他根本無視士人階層,輕視輿論的作用和力量。
勝利讓人心情愉快,讓所有人都得到讚譽,而到時輔政大臣們就可以站在太皇太後身旁分享榮光。無論是索尼還是鰲拜,都覺得這樣一場勝利實在是太有必要了,這樣他們就可以徹底擺脫康熙一案來的陰影。
「這幫無法無天的漢人,有幾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鰲拜很想收拾一下這個不懂得敬畏滿洲人的漢人,也讓江南的文人知道朝廷的厲害。不過連縣令都說話了居然還沒有定案,自然其中有原因:「湖州的知府、浙江的學政,嗯,還有杭州駐防八旗的將軍都替這個人擔保說他沒有造反。咦,擔保人裡頭還有江南提督梁化鳳。」
大部分參与遠征緬甸的軍人都是成都人,鄧名派遊騎兵分頭去通知他們,讓他們穿上最好的衣服來參加凱旋式,可以攜帶家屬旁觀。而三堵牆的所有騎士也停止休假,鄧名需要他們跟自己再回一次成都——當然,為了佔用他們這一天假期,鄧明準備付三倍的薪水,而且同樣可以攜帶家屬參觀。
勝利總是能消除分歧、化解矛盾的,朝廷和戰士都得到大量的繳獲收入、足夠不少人誇耀一輩子的戰功、向天下人展示了宗王和輔政大臣的團結,和這些好處一比,為先皇報仇的好處好像都是此次四川討伐戰的添頭了。
很多年來,京師的滿漢八旗都不願意出征,因為他們可以坐享東南的供應,而西北據說都是窮鄉僻壤,就是打贏了敵軍也搶不到什麼好東西。而這次八旗上至王公,下到旗丁都壓倒性地贊同出征,因為四川據說非常富庶,很多漢人都稱四川自古就有天府之國的稱呼,食物精美、充足,出征完全不用擔心吃飯問題,又盛產珠寶,要是卷一包瑪瑙、翡翠、寶石或是象牙回來,那就連子孫的家產都掙出來了。因為充滿了對橫財的渴望,大家頓時都記起了君父之仇,一個個都咬牙切齒地要替先皇報仇——鰲拜倒是認為這是個好現象,八旗有這樣的鬥志總比整天想著在京師享福好。
「浙江有樁案子。」鰲拜在奏章中翻揀著,隨手拿出一份看了看,是關於一個地方上土財主的案子。事情不大,估計刑部的主官都不會有興趣認真複核,也許會隨便交給哪個吏員處理:「喔,這幫漢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寫反書。」
就沖李國英還敢進攻,索尼覺得他就比湖廣和兩江的總督強,至於四川巡撫高明瞻,在索尼心中不過是一個善於溜須拍馬的臣子罷了,此人給索尼的禮物不少,幫宗王們準備的元旦禮物也相當不錯。索尼不討厭高明瞻,不過真要在四川作戰,他知道高明瞻肯定遠遠比不上李國英。
「當年的親王們確實都是十幾歲就能上陣,不說親王,就是你我,不也都是十幾歲就給太宗皇帝當白甲了嗎?」鰲拜對索尼說道,不過這時的親王他可不敢指望他們能有關外時那些親和_圖_書王的表現。多爾袞等人都是從小就浸在軍事氛圍中,他們的父兄的日常生活就是戰爭,平日的話題就是討論征戰的得失,戰鬥的心得。而那時的八旗貴族,相比旗丁的優勢就是有更多的時間騎馬,有更多的弓箭練習機會,有更好的武技陪練。而現在雖然才入關二十年,但風氣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的駐防八旗討論的已經不是戰爭,就是索尼和鰲拜也都有很多年沒有隨軍出戰了——在有大批漢人願意為清廷賣命的時候,他們只要指揮綠營去拚命就可以了;地位顯赫的王公們不再擺弄弓箭,而是賞玩各地孝敬來的奇珍異寶。
「李國英這個人還是有真本事的,雖然對鄧名打得不太好,不過就要進攻成都,也要讓他輔佐主帥。」索尼完全不能同意這種言論,在他看來東南完全就是任由鄧名洗劫,等對方搶夠了自己回師。兩江的兵力就是據守城池,不讓鄧名在東南腹心取得立足之地而已,和清軍入關前的山東有些相似;而湖廣也是同樣,根據張長庚的報告,整個湖北沿江地區都快被他建成築壘地區了,索尼還記得自己當初對山西宣大防線的看法:堡壘林立,到處都是窮當兵的,沒有值得搶的,還不如繞開深入河北、山東。現在索尼估計鄧名對湖北也是這種看法,既然張長庚完全沒有阻礙他機動的能力,還一地的堡壘,那鄧名自然也沒有那麼好胃口去咬張長庚。
鰲拜覺得有這麼多官員作保,沒必要不給他們面子。鰲拜和索尼都很明白,這本書不可能是真的反書,要是罪無可赦這些官員也不敢收受賄賂、出面保人。
……
「什麼反書?」索尼一邊喝茶,一邊問道。
因此厭戰言論出現是很正常的,但鄧名不希望川西就此認為戰爭是有害無益的。
大規模的兵力就意味著大量的花費,親王出征的儀仗、排場非同小可,再說這幾萬八旗兵的開拔費、事後的賞賜也不是一筆小數——山東沒有什麼東西可搶,於七自己積蓄起來的家產即使再多,肯定也滿足不了親王加上幾萬滿漢八旗人的胃口。
即將開始的山東之戰眼看花銷又要大大超過預算,這讓鰲拜感到有些心疼,不過這都是無法節省的花費。讓親王去山東領軍,兩個親王簡單討論了幾句就達成了一致意見,緊跟著兩個人就花費了十倍的時間研究經濟問題,想從某處搞些錢出來,但卻沒找到什麼良策。
「我怎麼會不重視言論?」對於部下的疑惑,鄧名感到有些驚訝,也許是這些年來他致力於提高軍人的地位,努力讓民眾體會到戰爭的勝負和每一個人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
在鰲拜反應過來以前,索尼用波瀾不驚的口氣繼續問下去:「這個案子牽連的人多嗎?也都是有錢的人嗎?」
現在攻擊四川的呼聲越來越響,等到山東於七亂事平定后多半就會整體提出向四川用兵,如果攻打四川的富庶能夠不用朝廷長期轉運糧草、收益還能夠彌補朝廷的支出的話,索尼和m.hetubook.com.com鰲拜甚至找不出來理由說服自己不同意這個為君父報仇、一勞永逸解決長江流域危機的計劃。
北京,索尼和鰲拜正湊在一起商議國政。過年後,朝中的風氣為之一變,那就是向川西發起大規模的攻勢的呼聲佔了上風,無論是王公還是朝臣,都對四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大伙兒對李國英的觀感卻是越來越糟糕,不利於李國英的言論越來越多,好多人都指出張長庚、蔣國柱等人雖然面對擁有水師的鄧名也很吃力,但至少沒有像李國英那樣一次次慘敗,喪師十余萬。
「也不是真造反。」鰲拜翻了翻奏章,就扔到了一邊,他和索尼現在是為了稍微休息一下才看看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會勞神費心去認真研究:「只有知縣和另外一個人告他。」
再加上軍費、給士兵的獎金、各種優惠待遇,這場前後耗時近一年的進攻作戰,不但沒有撈到錢反倒賠進去十幾億元,川西官府暫時是沒興趣再來一場類似的移民戰爭了;而之前支持戰爭的老闆們,在這場戰爭好不容易結束后,也希望休養生息一段時間,起碼讓他們擴大生產,把這一年的投資拿回來再說。
索尼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和鰲拜一樣,那種「鄧名之所以能夠猖狂,就是因為八旗沒有認真地對付他」的言論同樣被索尼所贊同,因為這關係到八旗的驕傲和尊嚴,也是他和鰲拜都深信不疑的真理。不過作為皇太極創業時代起的一批人,索尼和鰲拜多了一層遏必隆和蘇克薩哈沒有的謹慎,這也是鰲拜提出要傑書先去山東鍛煉一圈的原因。
「讓李國英也去。」索尼又加了一句,雖然李國英是川陝總督,不過既然他在北京,那讓他臨時去給親王當個參謀還是可以的,除了讓他們彼此熟悉一下外,索尼也打算近距離考察一下李國英的真實水平:這次軍中朝廷眼線密布,要是李國英真的不堪重任,索尼也不會無條件地支持他。
「輿論是戰備的一部分,想要輿論如我所願有好幾種辦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除掉一切說話不符合我們心意的人。我可以讓三堵牆和遊騎兵出動,砸了陳祭酒的書院,禁止所有人讀書和說話,把所有的教授和學生都趕去種地。不過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再暴虐的帝王,只要是漢人,就不會為了一己之私摧毀漢人的文化和知識的傳承——我不是帝王,就算是也不敢這樣做。」鄧名對衛士們解釋道:「如果大家因為恐懼而不敢說出不同的看法,一天到晚嚷嚷『川西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來就是好』,這有說服力嗎?我希望說我們川西好的同秀才們,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
親王們無疑都這麼看,他們的祖先都是十幾歲、二十幾歲就上陣打仗,所以認為自己也理所應當地沒問題。王工們都認為只要出動足夠的八旗兵馬監督綠營,有親王級別的人坐鎮,並由熟悉四川地理的人比如高明瞻這樣的充當嚮導,就可以以泰山壓卵之勢摧毀成都的明軍基地。蘇和*圖*書克薩哈和遏必隆也支持這種看法,他們還記得高郵湖戰後,鄧名以最快地速度逃回江邊,圍攻御營的十萬明軍如此行動,顯然是畏懼他們手中的一萬多八旗至極,知道堂堂正正一戰肯定不是對手。
當然這事不能明目張胆,現在既然王公們有意修復和太皇天後、輔政大臣們的關係,而太皇太后也私下裡表示要做出積極反應,那就用要利用好這次的四川討伐戰。索尼已經決心支持讓康親王或是安親王出任下次四川討伐戰的主帥,那麼讓他們都事先鍛煉一下,熟悉下軍務的實際操作最好,到時候朝廷也可以通過他們二人在山東的表現來確定具體的人選。
「看來確實很有錢啊。」索尼又重複了一遍,還在慢悠悠地喝茶。湖州府的一個縉紳,找到湖州知府為他作保也就可以了,居然還能攀附上杭州駐防八旗的滿洲將領,甚至還有臨省的一省綠營提督,估計是個非常有錢的人。
鰲拜吩咐幕僚把這兩年有關東南縉紳案件的記錄都給他找來:「嗯,這個案子怎麼判倒是個簡單的事,不過什麼時候處決人犯呢?如果在朝廷討平四川后,會有最好的效果吧?那麼就讓這幾個猖狂的漢人再多活幾個月。」
此時鄧名已經距離成都市區不遠,他一路上琢磨的就是如何少花錢、多辦事,最後還真挖空心思地想出了幾條辦法:「人是感性的動物,與其讓他們把分紅的錢存起來,然後淡忘這件事,還不如給他們一個印象深刻的夜晚。」
清廷畢竟是以小族臨大國,索尼、鰲拜這兩個從努爾哈赤時代掙扎過來的輔政大臣都有很重的危機意識,在竭力分化瓦解漢族的團結,對吳三桂等合作者恩寵有加的同時,他們仍擔心會爆發一場全國性的漢族抵抗。這一筆積蓄能夠讓清廷在驟然失去大片領土的情況下,依舊有足夠的財力進行鎮壓,能夠保證繼續收買綠營將領的忠誠。如果萬一關內局勢不可為,他們也能帶著一大筆錢財退出關外。
不過川軍這次兩路出擊,導致川西出現了一股厭戰情緒。緬甸之戰受益者少,收入的大部分還被鄧名用在特殊的項目上;而討伐浙江的收益完全被規模空前的移民行動消耗,為了保證移民的食宿,把川西在崇明獲得的那一份海貿收益、剿鄧總理的分成都填進去了,就連賣船的收入也統統用來給移民交了食宿費。
「讓康親王統帥大軍出征山東如何?」鰲拜提出了一個建議。雖然鰲拜很懷疑討論戲曲和娛樂超過戰爭的新一代王公、八旗能和他與索尼相比,即使是討論戰爭,鰲拜也懷疑新一代滿漢八旗想象中的戰爭與真刀實槍的戰爭有多大的相似度。不過即使是鰲拜,內心裡也贊同對鄧名的主流看法,那就是只要北京全力以赴,不惜成本地攻擊,那四川的明軍也只有逃竄一條路。
「家裡應該挺有錢吧。」索尼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茶。一般來說首告的人能分到家產,連知縣都告他造反,卻沒有定案——索尼感到自己好像嗅到了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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