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49章 擴張

緬甸的戰利品和賠償都是與昆明、建昌分享的,不過昆明對糧食的需求極大,幾乎所有黃金都被昆明用來購買糧食和其他物資,如果不是路途實在太糟糕,鄧名很想賣給李定國更多的布匹和生鐵。建昌也從川西這裏購買了不少商品,食鹽、布匹、糖、絲綢,從生活必需品到奢侈品建昌幾乎就沒有能自產的,少量能生產的也做不到自給自足。這次出兵緬甸發財后,建昌對肉類和其他奢侈品的需求量也一下子高漲起來,緬甸的黃金正不斷從建昌和昆明流入成都;至於翡翠、象牙、寶石這些東西,昆明或許還能走私去貴州一點,而建昌則沒有任何銷售對象,除了將領自己保存一點外,根本不會和鄧名搶生意。
「目前我們最不需要輸入的物資還是糧食。」劉晉戈在川西集團的內部會議上再次重申這一點,雖然有大量的人口流入,以及上次大規模動員帶來的減產和支持夔東軍發起重慶戰役的消耗,但不過川西的糧食儲量仍在安全線以上,而產量依然是消耗的兩倍以上:「多餘的糧食出售給了昆明,或是用來養豬了。」
北京。
雖然暫時沒有糧食問題,但開荒正陷入停頓,這有好幾方面的原因。第一,就是根據帝國議會的法令,免費授田活動已經中止,以後任何荒地都要花錢向官府購買;第二,就是新移民沒有開荒的能力,他們現在沒有完整的公民權,沒有積蓄也沒有能夠用來獲得貸款的抵押物;第三,就是成都周圍的荒地已經被開發得差不多了。
鄧名覺得熊蘭提出的問題確實需要思考,雖然退伍老兵不是都像熊蘭這樣精於算計,不過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有了先例,以後的退伍工作就不好做了。
不過農業是金磚的第一條邊,更不用說向江油的移民還會有重要的軍事意義,當這些移民點形成后,川西集團的軍事力量也就能更容易地跟過去,駐紮的成本也能下降很多。
「成都周圍沒有田地安置他們了。」劉晉戈對把一批人移去江油這件事很熱心,這也是成都議會的願望,隨著成都越來越繁榮,他們對安全也就越來越重視;而且成都確實安置不下更多的農業人口了,現在務農的人還在不斷減少中,因為這裏的農業稅雖然不高,但做工明顯比務農的收入可觀,有不少人甚至出售了他們的土地進城居住。
……
因此,攻打福建是一件成本高、收益小的軍事活動。雖然可以指望金廈的鄭軍協助,但戰利品勢必也要和他們分享,這會進一步降低出兵的收益——而鄧名已經向帝國議會的議員保證,不經帝國議會批准,他不會發起任何需要川西父老貼錢的軍事行動。
夔東的情況和建昌差不多,而且因為劉晉戈、周開荒他們的關係,成都哪怕是和建昌打起來都不可能和夔東發生武力衝突。
雖然不精通歷史,也不知道「庄氏明史」案以外的文字獄各大案的名稱,就是唯一知道名字的這個文字獄和-圖-書,鄧名也不知道爆發的時間。但他覺得滿清肯定要大肆迫害江南文人,而這是鄧名一定會出手干涉的,就算不是為了發動戰爭,他也不能坐視清廷如此為非作歹。
「還是要讓退伍軍人先過去,不過確實需要給他們更多的補償,否則他們就是寧可放棄給他們的土地也要留在成都這裏。」鄧名思考了一下,對參加會議的人說道:「二百畝怎麼樣?如果他們肯去綿竹,就發給十倍的土地。如果肯去江油,就發給三百畝的土地。」
如果拒絕退伍補償的老兵很多,官府也會非常頭疼,因為沒有居民就會讓川西集團重返江油變得代價高昂,更擔心他們的抗議和不滿會影響同秀才的參軍熱情。但若是只有幾個人的話,官府就完全不害怕了:幾個人不接受補償就不接受好了,他們的影響力有限,而且退伍的士兵是一批接著一批,而空閑的土地只會越來越少。就算沒有這幾個人,川西集團一樣能在江油等地駐紮軍隊,從當地居民那裡獲得生活物資和必要的幫助。
「十年……」有幾個與會者面露遲疑之色,因為他們都覺得這麼長的時間里不一定會出什麼事,如果定下了最惠條款,那官府在未來就只可能吃虧卻不可能佔便宜。
既然鄧名這個主人都不在乎代價,而是認為時間更重要,熊蘭他們這些管家也不會固執己見,退伍補償的修改方案就此確定。
因此官府就打算把退役軍人安置去那些地方,但也遭到了激烈抗議,因為那些地方的荒地價值顯然不能和成都周圍的土地相比;退役軍人紛紛聚集在知府衙門前,聲稱他們不能接受那裡的二十畝地作為服役的補償,那些地方沒有人煙,退伍軍人想購買種子和農具都很成問題,而且還沒有駐軍的保護,他們還要自備武器防備野獸和可能突然出現的清軍。
眾人等人議論了一番,覺得如果這樣應該可以吸引一批退伍軍人前去,但熊蘭還有一個問題:「如果願意去的人不夠,是不是還可以繼續提高授田數量?」
現在通訊和交通技術都很原始,如果沒有議會,鄧名對民情的了解渠道一點兒不比順治多,速度也快不了,同樣,如果沒有這個機構,民眾對鄧名的想法也不會有直觀的了解,川西的官府和清廷一樣:他們希望同秀才是如何理解鄧名的,就會告訴他們鄧名是什麼樣的人。現在鄧名就希望通過這個渠道讓川西的同秀才都明白官府的策略是為他們服務的,會優先滿足他們最急迫的需求。就算四川已經擁有超過百萬的人口,和整個清廷控制區相比依舊是極度的弱小,所以民眾的支持程度非常重要。不過反過來說,在無線電、電話、鐵路問世前,龐大的國土對專制國家的國力提升是極為有限的,雖然川西的人口只有清廷的幾十分之一,可只要民眾不對戰爭持漠不關心的態度,那誰強誰弱其實很難說。
不過即使還沒有設立溫州剿總,打趙國祚似https://m.hetubook.com.com乎還需要尋找借口。因為上次任堂、周開荒他們收贖城費時,許下了三年不來的諾言。而趙國祚幫助明軍收羅工匠等,也做得讓人無可挑剔。如果毫無理由地攻打他,同樣可能會激起剿鄧總理衙門的驚恐不安,有損川軍言出必行的聲譽。
隨後的幾天,鄧名私下與一些參議院和帝國議員會面。雖然鄧名一直沒有干涉院會的行動,不過他始終在觀察哪些成員是其中的積極分子,這次回到成都后他與這些人分別會面,希望他們支持自己的行動。對於參議員,鄧名並不需要講太多,這些參議員都是鄧名任命的,而且還有領導人:劉曜是成都這邊的掌門人,而楊有才在敘州的參議員中一言九鼎,這次鄧名讓他返回成都就是需要他在敘州的參議院中施加影響。
建昌是同盟,而且還不斷受到吸引,越來越迅速地向成都靠攏。很多建昌將領都開始到成都遊玩,類似劉曜、楊有才他們之前的表現。
這個總理衙門的建立,讓鄧名辦事方便了很多,只要和周培公打好招呼,貨物從武昌到南京一路暢通無阻,不用像之前那樣和武昌、南昌、南京三個地方談判。而且成都的貨物也只需要向總理衙門繳納一份賦稅就可以了,而不是之前那樣,明軍的貨船每到一處,都要向當地的清廷地方官府納稅。
哀悼儀式上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而且鞏焴紅著眼睛看上去沒有什麼攀談的興緻,因此鄧名只是簡單勸解了幾句,就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城內的狂歡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去世而中止,鄧名肯定不會下令讓全城為惠世揚哀悼,所以他能做的只是收斂自己的行為,也沒有按原計劃組織院會和成都官府的狂歡活動。
「不能讓率先響應官府移民號召的士兵吃虧。」略一思索后,鄧名就拿定了注意:「所有簽字退伍的士兵可以自動享受十年的最惠待遇。什麼叫最惠待遇呢?就是無論以後的十年裡有人談出什麼優惠條件,他的待遇都會自動提高,與最好、最新的條件看齊。比如一個士兵簽字退伍時,定下的條件是補償給他二百畝,後面有人談出了五百畝,那他也自動獲得三百畝的增益;再比如一開始說的是十畝山林折算一畝耕地,後面有人的折算是二十比一了,那他也要獲得同樣比例的補償。而且這個只是向上看齊,而不會向下,將來的補償條件若是不如他們的,官府也無權收回已經授給他們的土地。」
接下來就是南昌。這裏倒是有瓷器,不過要是搶江西的話還不如搶江南,反正都走了那麼遠了,江南遠比江西的物產要豐富得多,蔣國柱能掏出來的賠償也要比張朝拿得出來的多得多。不過這兩地都存在一個借口問題,剿鄧總理衙門目前似乎越來越紅火,張長庚申請朝廷同意后,在武昌也設立了一個分部,周培公已經掛著四省布政使的銜了。
在向同秀才代表努力介紹了自己的戰略思路后,hetubook•com.com鄧名就與官府和軍方商議具體的戰爭策略。
「這個自然,願意移居的人數量一定要夠多才好。」鄧名答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審查,鰲拜已經發現了好幾起大案。比如去年吳縣有十幾名秀才哭孔廟,控告知縣貪贓。在鄧名的前世,蔣國柱因為鎮江之敗被免職,由朱國治接任,吳縣縣令屬於他的親信,因此將十八名秀才一起抓起來,最後全部處死。可這次蔣國柱採取的是懷柔態度,接受了秀才的狀子,把那個屬於朱國治派的吳縣縣令撤職下獄,最後以貪贓罪處死。
雖然鄧名嘴上說他已經做好了無理由撕毀協議的準備,但其實他完全不打算這麼干。之所以讓手下準備進攻浙江和江南的預案,是因為鄧名覺得他隨時可能會與南京、杭州進入交戰狀態,這個原因就是「文字獄」。
「或者乾脆去打福建。」終於有人提出了這個建議。福建比浙江要窮,路途更遠;閩督李率泰的水平比較高,而且作為海防重地,駐紮在福建的清軍質量和數量都要高於浙江。更有耿繼茂這個藩王,藩王的私人軍隊戰鬥力比駐防部隊還要可觀。
「那就可能會有精明的人不急著接受條件,而是獃著觀望。」熊蘭馬上指出了鄧名政策中的漏洞:「看到官府給的條件越來越好后,觀望的人就更不願意走了,都覺得以後的條件會更好,想再等等簽字接受更好的退役補償。結果很可能是我們不斷提高條件,但去的人越來越少,而是都在這裏等下去。」
隨著實力的不斷擴張,川西集團已經開始想把綿竹、江油,甚至保寧府的梓潼、劍閣都納入自己的控制,以保證成都北方的安全。不過成都周邊比那些地區繁榮得太多,有能力、有錢去開荒的同秀才都不願意去,現在他們寧可在成都、敘州經營生意也不願意遠離長江水道去開荒。
「寧可對外食言,也不能對內食言,還是先以浙江為假想目標制定計劃吧。」鄧名指示軍方先以此為基礎準備作戰方案,計算一下再次進攻浙江可以獲得的收益:「再把江南也算一算,如果一定要食言,那路過南京的時候勒索一筆也是好的。」
「沒有必要和我們的同秀才斤斤計較。」鄧名搖搖頭,他從來沒有把國家的土地視為自己的私有財產,而移民工作更是需要爭分奪秒地進行,越多的人願意在第一時刻前往江油等地,川西集團就能更早、更多的收益。
接下來就是討論短期戰爭的進攻方向問題,現在成都周圍完全沒有可進攻的目標。
「就是新田的開墾有些麻煩。」
這些議員是溝通統治階層和普通公民的橋樑,如果不是因為帝國議會的表現,鄧名甚至不會察覺到延展情緒的出現,不會知道民心是如何起伏搖擺,也不會意識到有舉辦這次凱旋狂歡的必要。上次戰爭獲得了數十萬人口,這對川西的生產無疑會有長遠的好處,不過這個長遠利益在短期內是顯現不出來的。
「只是三年的最惠待和*圖*書遇就差不多了。」熊蘭提出了一個修改意見,在他看來十年是太過慷慨的條件。這些土地雖然現在還在永曆天子的名下,不過很多川西集團的官員都認為這遲早是鄧名的私人所有;所以現在太慷慨,就等於是在揮霍自己未來的財產:「一年或許稍微有點短,可能有些人會想著先在都府找份工乾著,看看風向再說;但是三年就足夠打消大部分人的觀望心思了。」
再距離遠一些的是湖廣,湖南盛產稻米,屬於川西目前最不需要的貨物,武昌留作銷售渠道的益處比強搶到手要好,因此張長庚也被排除在四川的攻擊名單外。
還有一些產量則是重慶消耗的,在珠寶交易中,重慶掙了不少加工費和中間價。那些珠寶的銷售到內地獲得的是白銀,其中六成屬於鄧名所有。可重慶的奢侈品都是川西這邊提供的,隨著重慶的將領手裡越來越有錢,他們的奢華程度也越來越高——廢品早就賣得差不多了,重慶清軍正在用他們掙到的那份白銀付賬。根據熊蘭的估算,現在重慶拿到的那部分珠寶利潤,也有五、六成轉移到了川西手中,最近兩個月各種珠寶加工刀具正受到重慶清軍的青睞,四川巡撫高明瞻已經花一大筆錢向川西訂購了一批帶金剛頭的刀具。
在和這些議員的談話中,鄧名表示川西以人口為目的的大規模進攻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所有的戰爭都會圍繞著如何擴大和保證貿易來進行,或是為川西獲得更多的資金。鄧名向這些議員們說明,戰爭不是一種模式,如果官府和軍方以短期利益為目的,那戰爭就不需要大規模的動員,不會嚴重影響川西的生產,這種小規模的戰爭會有利於川西更迅速地從增加的人口獲得好處——鄧名向這些議員保證,接下來在發動的所有進攻,都不會是賠本買賣,都會增加官府和民眾的收入,直到帝國再次感到對人力的饑渴超過了對資金的渴望,川西官府才會再次改變方針。
任堂等人都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大,現在還沒有發生只是因為福建總督李率泰堅決主剿,所以趙國祚還在遲疑不決,怕露出破綻被福建的主戰派發現,反倒給自己惹罪。川西集團都認為,若是等周培公就任浙江布政使,那攻打浙江就會變得和攻打南京一樣投鼠忌器,所以要打趁早;現在去痛打趙國祚一頓,還不至於引起長江中下游督撫們的激烈反應。
最讓鰲拜關注的是,朱國治之前還炮製了一份奏銷計劃,計劃以欠明朝的稅為理由,黜落一萬到一萬五千名東南進士、舉人和秀才。對清廷來說,這無疑是立威的好手段,而且還能帶來巨額的財政收益。不過在朱國治的奏章進入朝廷討論前,就爆發了高郵湖之戰,隨後朱國治也因為出賣先帝的罪行被處死,這個奏銷案也就中止了。
「嗯。」鄧名點點頭,成都正變得越來越擁擠,由於它過於迅速的繁榮,讓正常的人口擴散現象處於停滯狀態,整條長江的貿易利潤都湧入這裏,周圍的www.hetubook.com.com同秀才寧可繼續向城裡擠,也不願意去江油那邊和荒地打交道。
免去一萬多人的功名,並罰銀追繳,鰲拜當然明白這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如果朱國治的計劃成功,除了巨大的財政收益,還能震懾地方豪強,讓他們對清廷心懷畏懼。不過鰲拜也知道,處理不當就可能帶來嚴重後果。就算鰲拜下定決心,在鄧名和鄭成功還嚴重威脅著東南安全的時候,蔣國柱敢不敢執行朝廷的命令也很難說。
而重慶沒有值得勒索、搶劫的財物,最值錢的恐怕就是各式寶石加工刀具,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川西剛賣給他們的,就是搶回來也沒有地方可賣。再說四川還要指望這條銷售渠道把廉價的緬甸特產出售到清廷控制區。
預先做計劃就是為了避免明軍到時候措手不及,不要在臨近行動的時候才發現完全沒有準備。可是鄧名至今仍沒有見到任何文字獄爆發的跡象,這讓鄧名也不禁有些懷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影響,使得清廷對漢人言論方面的容忍變得要比他前世強了。
「國公這個辦法好!」熊蘭又是第一個表示支持的,他拍手叫道:「這真是釜底抽薪,大部分人沒有了後顧之憂,就會先行一步去綿竹、江油等地圈地;那些留下來和官府精打細算的人肯定都能明白,他辛苦一場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大家待遇都一樣;而且靠近縣城的地和遠離縣城的地肯定不是一個價,在他和官府討價還價的時候,最好的地都被先去的人圈得一乾二淨了。」
因此,看起來似乎只能打浙江。浙江總督趙國祚(因為鄧名的影響趙國祚一直沒有調任山西)上次向福建總督李率泰借兵抵抗,但最終還是一敗塗地,繳納了贖城費送走了川軍。聽說最近他一直在和蔣國柱私下聯絡,說不定過些時候也會奏請朝廷批准建立溫州剿總,讓周培公兼領浙江布政使。
「那就給五百畝,如果還沒有人願意去的話,可以給更多,如果耕地不夠就給山林、給湖泊,兩倍、三倍地折算都可以。我也不用他們開墾成耕地、暫時不用他們納土地稅,只要他們肯在那邊定居就可以,只要定居滿十年土地就是他們私人的了。」
不過帝國議員就大不相同了,其中很多人選都是參議院幕後交易的產物,但鄧名一直對此裝不知道,口口聲聲稱他們為同秀才的代表。其中也確實有一些是因為在同秀才中的威望而成為帝國議員的,對於這些人鄧名也表現得特別尊重,與他們會面時不但留他們吃飯,向他們詢問工作和民間的輿論情況,還認真地給他們解釋自己的戰略構思。
「綿竹還稍微好一些,跑個幾天路就能回都府這裏買些物什,而江油那裡太遠了,水利、土地完全荒廢了。」
但壞處就是讓東南的清廷督撫變得團結起來,現在不會再出現以前那種競相坑害鄰居的行為了。如果鄧名沒有任何借口就去攻打蔣國柱的話,武昌和南昌的二張也不會像幾年前那樣幸災樂禍,而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