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50章 債券

幾個輔政大臣都把心提起來了,難道是又發生了一場廈門之戰等級的慘敗?現在朝廷可沒有餘力再給福建增兵了。
只是本金依舊有問題。這次的借款會用來立刻購買各式各樣的工具,有了這些器械后,江油應該能迅速發展,但怎麼看也不太可能在三年內通過賦稅把本金都收回來。而在場的人都很清楚,就算江油發展速度遠超預期,鄧名也不可能採用重稅來榨回建設債券的本金來。
「如果發生兵災,那就不賠付了?」于佑明馬上追問道。
「分配什麼?讓都府和敘州分擔嗎?」鄧名反問道,看到秦修采居然點了點頭,就笑道:「在債券到期前再借一筆錢,用來償還本金。年利才百分之三!這筆錢我們先用著好了,江油、綿竹那麼大片的地方,現在五千萬對它們來說算是一筆錢,幾十年後還算得了什麼?這種款子要是能多借幾筆,連嘉定州的生產我們都能立刻恢復了。」
「如果不數案齊舉,那就是到今年底也別想進剿四川。」鰲拜正竭力向索尼說明在江南發動大獄的經濟好處,至於政治上的好處則完全不用提。索尼和鰲拜一樣痛恨這些不老實的漢族士人,也不信任他們——明朝雖然給了士人極大的特權,但他們依然不肯為保衛明朝奮戰到底,既然如此,清廷為何要給他們同樣的待遇呢?他們既然不肯報效明朝,又怎麼能指望他們為清朝死戰?
這次鄧名要求發行五千萬元的國債,理論上摺合白銀五十萬兩。鄧名保證這筆建設國債的每一分錢,都會用於移民工作的需要。同時鄧名還要求帝國議會專門成立一個委員會,對這筆建設經費的使用情況進行監督。
鄧名說完后,很快就有議員提問:「國公剛才說的我有好幾處不解,第一就是白銀購買是什麼意思?現在帝國境內不是不流通白銀嗎?」很多人已經把鄧名控制區等同於帝國境內,這個議員也是其中一個。對於鄧名連續兩次強調給同秀才擔保一事,這個議員也有他的理解:「是不是如果遭到兵災、天災,權如同秀才和如同秀才購買的債券就無效了?」
把文書又看了兩遍,鄧名再次輕嘆一聲:「這樣的話,移民還是會過得很苦啊,如果他們現在手裡多一些錢,生活就能很快好起來。如果只想著現在省一點,可能就要拖慢他們好幾年的步子。」
見索尼大笑不止,其他三個人就知道必定是好消息,不過都在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好消息能讓索尼如此興奮。可惜首席輔政大臣並沒有立刻給他們解惑,而是在笑完之後伸出手,把剛剛被他推到邊上去的那份鰲拜的計劃取了回來:「送去江寧,問問蔣國柱覺得如何,現在是不是收拾江南士人的好時機?」
「我早說過,你們稍微給儲戶一點利息不好嗎?他們對四川的建設也有很大貢獻,理應分享繁榮的紅利,這麼簡單的事還用得著我說?此事不用再提,建設國債是一定會支付利錢的。再說就是債券不付利錢,就算和你們一樣,你們以為同秀才會買債券還是把錢擱你們手裡?」鄧名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花費太多時間,他繼續說道:「今天主要還不是為了這個,是為了讓你們掙一點錢。」
成都一大群商業銀行的掌柜等候在知府衙門裡,他們早就接到消息,說是保國公要接待他們。結束了在帝國議會的發言后,鄧名馬不停蹄地趕回知府衙門,將hetubook.com.com這些金融人士請到會客室里,並很快地把債券的事重複敘述了一遍。
大規模印刷欠條的後果難以預料,鄧名沒有學過經濟,只是定性地知道增加發行貨幣會引起通貨膨脹,至於如何定量地控制發行數額就完全不懂了。手下的其他人,比如熊行長對此也一竅不通。
「哦,我這裏犯了一個錯,如同秀才和權如同秀才也是得到帝國政府全額擔保的。」鄧名連忙彌補了自己的失誤:「先生請坐,我來解釋一下這個問題。我們這個債券,也計劃向境外發行的……」
在鄧名絞盡腦汁地籌集資金的同時,輔政大臣們也在反覆商議如何挖掘出更多的財源來。康親王已經帶著李國英去了山東,對於七的包圍圈正在收緊。再有一個月也就是到了三月中旬,最遲不超過三月底,大部分平叛軍就可以各就各位,發起對於七的攻擊。不過直到此時此刻,山東巡撫衙門依舊沒有向於七露出猙獰的真實面目,而是繼續麻痹對方,以避免對方垂死一搏或是大舉流竄。
「國公你賣債券就不辛苦!九五折!」
「如果用新開發地區的稅收做抵押,如何?」鄧名沉吟了片刻,詢問周圍官員的意見。這些土地開發出來后,肯定會有新的賦稅——鄧名不但不覺得他們制定的移民計劃奢侈,而且還想撥給移民更多的補助:「再說他們購買更多的貨物,對成都的工業不也是刺|激嗎?我好像聽說有不少人抱怨,說一下子來了幾十萬壯男、壯婦,工作不如以前好找了。」
……
「聽說鄭家父子不和。」遏必隆見鰲拜已經啞口無言,就低聲幫了一下腔。
看到幾個人眼中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鄧名就開始翻開自己的手中的牌:「凡是銷往境外的債券,我給你們九八折。」
清軍動作遲緩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輔政大臣們感到軍費的開支浩大,既然能夠用詭計把於七穩住,那北京寧可用更省錢的方式慢慢集結部隊。山東之戰不會有什麼懸念,但這一仗結束后,徵發四川就會進入日程,到時候若是軍費不足可是要誤事的。
索尼一般不固執己見,不過既然首席輔政大臣發話了,那此事就到此為止,包括鰲拜在內都低頭應是。
一個侍衛把一份南方的急報送到輔政大臣的面前。
轉眼之間,就有好多人開始訴苦,稱他們對四川的發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他們手裡的錢很多都拿去放貸了,要是儲戶突然都來提錢那隻好關門。
不過秦修采還有疑問,這筆借款的利息並不是大問題,它並不算很高,而且就算新開發區的賦稅一時半刻收不上來,鄧名也已經答應用他控制的「私房錢」來墊付,不會給成都或敘州的財政增加額外負擔。在川西集團官員的眼中,現在鄧名的珠寶收入被視為類似皇帝內帑一樣的東西,只不過秦修采他們還沒有明朝文官的那種勇氣,沒敢主動要求鄧名貢獻內帑。現在鄧名既然自己提出來了,那麼利息肯定不是問題。
「或許可以讓蔣國柱自行斟酌,讓他給朝廷回奏現在是不是合適的辦案時機。」蘇克薩哈謹慎地提出了一個建議:「如果他覺得有把握守住……」
「到時償還本金,又該如何分配呢?」秦修采覺得這筆負擔遲早還要落在成都和敘州的頭上。當初發展敘州時,成都幾乎承擔了全部的建設經費,不過敘州依仗鹽和圖書業和水運,賦稅急劇增加。而江油、綿竹恐怕沒有那麼優良的條件,鄧名也沒有保證在必要時用他的珠寶利潤來填補窟窿。
「你們只要打著我的旗號,是武昌還是南昌敢殺你們?掙錢有不辛苦的么?九六折。」
「還有什麼問題?以後我不在成都的時候,如果你們需要一筆錢渡過難關,就可以照此辦理。但是債券的發行一定要由帝國議會批准,而且要讓帝國議會來查賬。」
「嗯,我會給你們幾封我寫的親筆信,希望湖廣和兩江認購四川的建設債券作為我們之間友誼的象徵。作為友誼的回報,我會如期付給他們利息——如果高明瞻和李國英不成心去江油搗亂蓄意離間我們友誼的話。」
送走了這些金融家后,鄧名轉頭看著熊蘭、劉晉戈等人,整個談判過程他們全程旁觀。
看到這些案件卷宗后,蘇克薩哈和遏必隆都立刻同意了鰲拜的主張,願意和他聯名向太皇太后請求發起大獄。尤其是遏必隆,他已經被定為這次陪同康親王出征的輔政大臣代表,因此他對軍費、軍備也就特別地上心。
雖然其他人都把土地視為永曆或是鄧名的,但是鄧名既不認為國土屬於皇上也不認為屬於自己,因此毫無心理負擔地送給了願意移居的退伍軍人。不過除了不花錢的土地,還有很多需要花錢的東西。比如給移民的糧食、種子、各種工具以及車輛、牲口,這些都要花費成都的財力。
「明白。」劉晉戈回答得很乾脆。
看到大家都豎起了耳朵,鄧名就重複了一遍他在議會裡提到過的風險問題。不過這次他沒有說錯話,一開始就說明同秀才、如同秀才和權如同秀才都享受全額的擔保。
和那個議員的疑惑一樣,鄧名立刻就為他們釋疑了:「我們的債券不僅僅限於境內發行,我知道你們和重慶的高巡撫、武昌的張總督都有來往,有幾位還往南昌和南京跑過,我希望你們幫我賣給他們一些債券。他們的銀子與其放在地下發霉,還不如買些債券嘛,只要不發生兵災,我也會付利錢的。這隻是第一批債券,以後我們可能還會發行,你們幫助代售可以得到好處費。」
鄧名周圍的人都沒有搭腔。印刷欠條和製造錢幣一樣,如果官府努力保持信用,那錢息就是官府提供信用貨幣的服務費;如果官府放任貨幣貶值就是搶劫。比如明末的鑄錢,就和搶劫沒有什麼分別,以致富商們一聽說皇上又鑄錢了,就爭先恐後地逃出京城。
但索尼仍是遲疑不決:「鄧名是個流寇,對金錢、貨物的愛好遠超過土地,而且中間隔著湖廣,倒是不用太擔心;但鄭成功呢?大海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阻礙而是通途。如果這幾個案子一發,鄭成功自海上而來,江南的漢人豈不是要一夜皆反?」
而需要的移民經費看上去相當不少,讓鄧名有點觸目驚心之感,在吐出那句「不是問題」的豪言壯語后,他拿著文書愣神了良久,再也沒有之前的底氣了。
……
作為工業銀行的大股東之一,于佑明也在其中,聽到這個債券居然支付百分之三的年息后,他立刻從中嗅到了危險的氣味。雖然以前鄧名多次提到過銀行收取存款去放貸,卻不付給儲戶利息是不合理的,但大家都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因為儲戶沒提出要求,鄧名也從來不會把刀子架在自家人脖子上,所以包括于佑明的工業銀行在內,對於這個提hetubook•com•com醒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對於金融問題,在場的人比議員們還要敏感,因此也有同樣的不解,同秀才是都府的普通百姓,如同秀才是軍人,權如同秀才就是剛來的移民,鄧名一個也沒漏,那為何不簡單說這就是個無風險債券呢?
鄧名把文書向後翻了兩頁,看到後面還有未來幾年的預算,不可知的因素很多,但以後的花費確實是大大下降了。這些花費中有一項是對商隊的補貼,移民搬過去了,不能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他們可以打獵,向成都提供皮毛等貨物,從商隊手中交換日用品——這種商隊很可能會賠本,但又不能沒有,所以成都政府就給他們作保,凡是賺的錢都屬於商人自己,如果賠了錢官府給補貼——現在成都官府不知道會賠多少,所以只能高估損失,統統列到預算中,等到商隊往來幾次后,官府才能有準確數字。
「就算我們不動手,他們也會造反,上次鄭成功來的時候他們不是都反了么?」鰲拜不服氣地說道。
在緊急召開的帝國議會上,保國公再次向全體帝國議員做報告,他要求帝國議會同意發行「大明四川建設債券」。這筆國債為期三年,每年支付百分之三的利息。在這個時代,存錢向錢莊支付保管費是正常的現象,因此大部分人寧可冒著被偷的風險挖個坑,把錢藏在自己住宅的地底下。
不過這幾年成都已經印了不少欠條了,現在移民剛到,賦稅沒有顯著的增長,而能變現的東西也都賣了不少了——比如賣給剿鄧總理衙門的那些漕船。
「萬事開頭難,我們需要為這些退伍軍人提供一切最初的生活必需品,實際上為了節約經費,我們已經能省則省了。」劉晉戈、熊蘭、秦修采等人看出鄧名的心虛,急忙解釋起來:「他們的口糧可以用軍隊統一運輸,給他們的農具、被子、帳篷也都可以由軍隊來運輸。不過即使如此,他們肯定要隨身攜帶一些行李、衣服、細軟,他們有家人,有些人可能還有孩子,離開成都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回來,肯定還會傾其所有購買生活必需品。」
索尼這一聲怒喝讓蘇克薩哈默不作聲了。
「上萬個退伍士兵,以後每年再過去幾千移民,什麼時候才能還上這麼一大筆補貼?」秦修采反問道,他現在是稅務方面的行家:「沒有十年、十幾年根本不可能。」
「成交!」
「能花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鄧名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如果放在三年前這絕對是一件發愁的事,不過現在川西的馬行、鐵匠鋪都源源不斷地開始產出。隨著大量移民湧入成都,非農業人口的比例急劇上升,連勞動力都不是大困難。供應退伍軍人所需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如果不是有這樣的生產能力,川西集團也不會考慮重新佔領綿竹、江油等地,以前成都自顧不暇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挪到城裡來才好。
受這個傳統的影響,現在四川各個銀行就算不收保管費,利息也都非常低或是根本沒有利息,而且不少存錢的百姓還認為蠻合算的——避免了被盜、被老鼠咬的危險,讓別人負責保管還不用花錢。
「哈哈。」索尼罕見地放聲大笑起來,聲音極盡歡暢:「皇上洪福!」
但如果帝國政府發行的債券支付利息,可想而知儲戶肯定會從銀行提錢去買債券,債券不但收益大,而且信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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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辛苦錢啊,冒著殺頭的風險啊。國公,至少九三折吧,你剛剛還逼著我們的銀行都得開始付利錢。」
「那湖廣和兩江呢?」
軍方也參与到這次的討論中,他們在上次的浙江大移民中積累了很多寶貴經驗,在此次的移民行動中也算是用上了。如果是軍屯就簡單了,但這些人是成都的同秀才,而且川西不允許強制移民,他們都有完整的公民權,如果只為了省錢,結果造成移民活不下去打算遷徙回來,那川西這次就賠本了。
「什麼是債券?」
如果沒有鄭成功的威脅,索尼知道大興文字獄后,驚恐的江南士人只會噤若寒蟬。但如果鄭成功趁機入侵,士人就會因為恐懼清廷而全力支援明軍:「要是為了查這些案子結果搞得江南大亂,給了鄭成功可乘之機,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你們推銷給高巡撫的時候可以問他,他不買是不是因為他有偷襲江油的想法?如果他矢口否認,當然就應該多買些。」鄧名不但提供債券,還提供推銷策略。
「還不用說加上舟山的張煌言和那個鄧名,鄧名下江南就跟去親戚家串門似的容易。」說完索尼就把鰲拜的建議書重重地合上,推到了邊上:「現在不是時候,以後再說!」
穆譚指出,:「正如劉知府說的,萬事開頭難,因為道路完全荒廢了,沿途的損耗會非常驚人,還有大筆的修路開支;但以後人來人往,道路不斷修補,明年的花費肯定不會有這麼多了。」
不過很快鄧名就發現其實有很大的問題,上次去浙江,川西集團根本沒有掙到錢反倒貼進了一大筆,而鄧名也沒有上繳緬甸的戰利品給國庫,而是拿去建設五十一亭了,所以川西集團有很嚴重的財政困難。成都和敘州都有大量的移民需要安置,而軍費不能砍、教育經費鄧名不同意砍,算來算去,好像除了開動印鈔機加班加點地印鈔票也沒有其他什麼辦法了。
「那就需要印更多的欠條。」熊蘭低聲說道。從一開始發行欠條的時候,四川銀行就致力於讓印刷量和稅收持平。不過這個目標越來越遙不可及,成都不斷膨脹的經濟規模也需要更多的通貨來維持。依靠貿易收入和不斷進入四川的移民,雖然欠條的流通量越來越大,但欠條並沒有貶值。不過若是每次都要靠增印欠條來給「揮金如土」的鄧名改善民生的話,那通貨膨脹就是不可避免的,這點不需要太多的經濟知識就能明白。
索尼打開信函,緩緩地看了一遍。
到此鄧名的主要工作都已經完成,剩下的完全可以靠各個衙門去進行。離開知府衙門后,鄧名想起這些天由於這些事一直沒有時間去書院看看。自惠世揚去世那天後,他就再沒有抽出時間去拜訪鞏焴——現在鄧名對鞏焴的印象改善了不少,因為這些天來劉晉戈一直在他耳邊說此人的好話,得知鞏焴在甘陝堅持不懈地打游擊后,鄧名對他也不禁生出敬佩之意。
「對,但是鄭成功一敗他們就都反回來了。僅僅三天,叛降海賊的四府就都反正回來了。他們倒是去見過鄭成功和張煌言,但沒有一個士人散財組織義勇投奔鄭成功,為什麼?就是他們不想為任何一邊拚命。鄭勝就助鄭、我勝就助我,一文錢也不花,一點險也不想冒。」索尼指了一下鰲拜的計劃:「但這麼多案子一起來,你要殺幾百個士人,還要黜落一萬三千人的功名,鄭成功此和*圖*書時再來,他們可不會來回搖擺了,而是會帶著所有的家丁、錢財去投奔鄭成功了,還會鼓動每一個親朋和他們同去。」
「不少了,這隻是第一批,以後還會有的。再說你們會倒騰白銀掙差價的,你們這裡是一兩算一百元,但好多地方欠條八十元就能換一兩銀子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九七折吧。」
這個風氣鄧名雖然認為不對,但他也不打算用行政手段來扭轉。不過等國債出現后,大概那些商業銀行就得改改了——以後沒本生意沒那麼好做了。
「儲蓄貶值就等於是其他人在幫助移民,如果要他們稍微承擔一點倒也不是完全不合理。這些移民會讓都府周圍變得更安全。不過我們還是應該儘力補償。」鄧名又考慮了一會兒,終於下定了決心:「發行債券吧。」
不過這話鄧名也就是嘴上說說,同時支持幾處的建設還是現在的成都做不到的。為了重建成都北方的諸縣,官府除了需要大量的工具、車輛外,還差不多要收購騾馬行所有的牲口。為了湊齊重建工作的物資,常備軍的擴編和裝備換代都需要向後排。
「這批債券可以用欠條等額購買,或是用白銀購買,按照庫平銀一兩摺合一百元的比例換算。這五千萬元是用來支付前期的道路維修、提供生活必需品和移民補貼的。將來兩地的賦稅將首先用來支付利息,然後才可以供官府使用。如果江油、綿竹兩地遭遇戰火,或是有天災,或是開墾失敗同秀才紛紛返回都府,帝國政府也保證購買債券的同秀才不會遭受損失,凡是購買了建設國債的同秀才,帝國政府提供全額擔保……」
鄧名仔細檢查了一遍文書,覺得確實如部下所說,裏面全是必須的花費,而且還秉承了鄧名的一貫思路,就是官府和軍隊儘快地從運輸工作中抽身,把補給移民的工作交給商人去完成。鄧名認為商人很清楚什麼東西是最受移民歡迎的,也知道那邊什麼出產是成都需要的,更會認真地計算成本。在這個過程中,官府只扮演一個查賬和監督的工作,以免又衍生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腐敗問題來,或是僵硬地讓移民生產什麼土特產,然後花一大筆錢把這些成都官老爺拍腦門想出來的貨物運回成都積壓起來。
「福建來的。」急報送到了首席輔政大臣手邊,索尼低頭看了一眼,隨口說道:「還是耿繼茂、李率泰聯署。」
「糊塗!」索尼斥責道:「你覺得蔣國柱能擋得住鄭成功嗎?」
北京,索尼位於正中,其餘三個輔政大臣分列兩邊,鰲拜佔了左邊,對面坐著蘇克薩哈和遏必隆。
「嗯,就是說在這十幾年裡,這筆負擔要由沒走的同秀才來背。」鄧名很明白,一下子印刷這麼一大筆欠條,就是透支了未來很多年這些新開發地的稅收:「物價上漲就等於是掠奪我們治下百姓的儲蓄。他們的儲蓄並不多,大部分人還欠著巨額的債務,每一點儲蓄都是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于佑明等人都在心裏飛快地盤算了一下賄賂的成本,以及該如何說服清廷的高官。
「不錯,好像是為了個奶媽還是什麼小妾的。」索尼也聽說駐金廈的鄭經好像舉起了叛旗,對抗他的父親:「就算鄭成功失去了一半的軍隊,也還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再說,鄭經就算是個逆子,鄭成功攻打江南的時候,他會斷他父親的後路嗎?」
「太少了,五千萬都賣掉才一百萬賺頭,國公也忒小氣,九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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