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55章 投機

見父親生氣地把報紙扔到一邊,索額圖躬身告退。
排名第三的是同秀才報,這份報紙和其他報紙一樣頭一版都是時政新聞來換政府的津貼,不過它也只有一版的新聞,剩下的就是鋪天蓋地的花邊新聞和書生遇狐女類的故事。因為描寫太露骨這份報紙被成都和敘州的書院先後宣布為不受歡迎的,校規里就禁止師生購買閱讀。年初這份報紙還另闢蹊徑,開了一專欄專門研究四川稅務局的細則,逐條分析應該如何合法避稅,從大宗利潤稅款,到小型店家的營業稅賦,乃至農民工人的所得稅,無所不包。該報因此聲名鵲起、銷量大增,成為第三份改為每周一刊的私營報紙。為此《同秀才報》還被稅務局長秦修采一紙狀子告去了提刑司,鄧名返回四川后不久,該官司也告一段落,首席提刑官賀道寧以「言者無罪」為名宣布這個教授如何避稅的專欄合理合法;宣判後秦修采先給全體稅務局的官吏每人定了一份同秀才報,以便在第一時間發現並彌補漏洞,一面指示朴煩收集家長簽名,打算告《同秀才報》一個有傷風化、毒害少年。
由於縉紳的這種傾向,使得最優秀的印刷師傅也都集中在雕版印刷行業,活字印刷是一種低級行業,師傅和工人的水平遠遠不能和雕版同行相比,報酬也少得可憐,這使得活字印刷品同雕版印刷品的質量差距難以彌補。
趁著天還沒黑,索額圖又出門和其他幾個輔政大臣家的晚輩子弟商議了一番,最近安慶王岳樂也開始對從政權交易市場上賺銀子生出興趣來。雖然對和四川人妥協深惡痛疾,不過岳樂認為那些利潤都該屬於大清,既然軟弱的輔政大臣們無法把銀子替皇上拿回來,那他安慶王就只好出手了,儘可能的替大清取一些銀子回來——就是取回安親王府,那也是肉爛在鍋里不是嗎?
在索尼看來,沒有任何一個官府會把這種東西泄露出來,而且還會允許官員以外的人發表看法(無論是院會還是報紙),那麼報紙的目的顯然只能是哄騙清廷——索尼認為這是四川故意運到天津,然後用來誤導清廷高層的計策。
一張報紙被索額圖從懷裡掏了出來,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給索尼:「這是那個馮子銘和其他幾個四川人沒事在看的東西,好像上面寫的都是川西的大事。」
輔政大臣的會議結束后,索尼騎馬回到了自己家裡,儘管現在生活好了,但是他還是不太習慣坐轎,總覺得那裡面拘束沒有騎馬自在。
眾人都一起搖頭,索額圖低聲說道:「就我所知,那圖還真不是阿瑪他們搞出來的,而是祖澤溥偷偷摸摸送上來的,好像還真是鄧名畫的。」
剛才因為老爹神色不好,索額圖沒敢當著索尼的面去取回自己的報紙,怕索尼看見了一生氣,讓包衣把他的寶貝都給扔火里去了。回家后索額圖等到天黑,估摸著索尼該睡覺后,索額圖才溜到父親的書房前,打算把他的報紙箱子搬走。
鄧名並不禁止川西的報紙流出,每次有新的銀船到后,馮子銘他們都會衝hetubook.com•com過去討要最新報紙。這些人已經到了天津好幾個月了,拿到報紙后就會如饑似渴地讀起來,而索額圖找機會偷了幾張出來。
既然兒子又有了前途,那索尼就不能看著他繼續賭博鬼混下去了,他也知道這個兒子素有大志,和其他那些混吃等死的兒子們不同。
「不過去天津也有好處,能夠知道四川的內情。」索額圖眉頭一皺,對他老子說道。
「不對啊,阿瑪現在天黑了就睡,這時候都該上床一個多時辰了吧?」事關明天要送去岳樂那邊的報紙,索額圖只能硬著頭皮湊到門縫邊,想偷看下裏面的動靜。
書房裡,索尼正坐在蠟燭前看報紙,索額圖一眼就看到他的箱子就擺在父親的腳邊,裏面已經空了。
「這報紙下面說能訂,甚至連武昌都可以訂報紙,只要加銀子就行。」索尼琢磨了片刻:「要是我想讓人在武昌訂一份,然後瞞過張長庚的耳目送回北京來,你辦得到嗎?」
最近索尼聽說兒子賭的錢越來越大,據說已經動輒幾百上千兩銀子了……小賭怡情,沒有什麼不好,但像索額圖這樣就有點嚇人了。而且因為賭博,不少貴胄子弟還跑去天津盯著漕銀交付,生怕朝廷嚴守諾言,但天津地方官卻檢驗眼開刁難送漕銀來的「閩賊」,索額圖也隔三岔五就和其他家的小子結伴去一趟天津。
因此本來和安親王關係很一般的輔政大臣子弟,也突然關心起安親王的事情來,據安親王說,最近好像有一個針對他和康親王的陰謀:就是找了幾個他們王府上吃裡扒外的包衣,把他們的王府畫了一個草圖出來,然後非說是鄧名畫的——言外之意就是鄧名去他們王府里呆過。安親王懷疑這是輔政大臣想搞他,報當年「康熙」案爆發時,他和康親王給輔政大臣下不了台的一箭之仇。
「安慶王說的那樁陰謀,你們誰聽到風聲了?」瓜爾佳問道。
索額圖和其他那些政治上不得志的前禁衛軍軍官總是聚在一起,這次南邊興起個證券交易后,他們就湊錢去賭博,這種賭博還有個新鮮名字叫什麼炒期貨。不過索尼和其他滿洲高官對他們本來就優容,又覺得高郵湖一戰內幕深深,這些子弟都是被犧牲冤枉的,所以明知他們在賭錢,而且還借用朝廷的驛站系統賭博,但他們的父輩也都裝不知道——四個輔政大臣都有家人參與了,這事想掩蓋還是不難的。
「老三,我從來沒有替你爭取過任何爵位。」索尼把好消息講給兒子聽了以後,嚴肅地勉勵他道,索額圖的大哥不用說,會世襲索尼的爵祿,而索額圖的二哥還有他後面的弟弟,索尼也都使出渾身解數,為他們爭取各種終生有效的鐵杆莊稼。只有索額圖例外,索尼從來沒有幫他去爭取過什麼白拿俸祿的閑職,卻不放過任何一個讓索額圖在皇上身邊聽差的機會:「過去的事就不提了,這次機會你一定要抓住,你會有不遜於為父的爵位的。」
最近三兒子一直在鼓搗些什麼東西,對此索尼也早有耳聞m.hetubook.com.com,這個兒子折騰的事情索尼也聽說了個大概,和銀子有很大的關係。不過之前索尼並沒有予以干涉,而且索額圖來問他朝廷會不會毀約、是不是會在驗收問題上刁難、肯不肯出具收條的時候,索尼也都如實地告訴了兒子——至少今年清廷是不會翻臉沒收一筆漕銀的,上千萬兩漕銀的交易,為了幾十萬兩就撕破臉不值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輔政大臣突然都有了個印象,那就是雙方打了幾十年的仗后,清廷和明軍、準確地說是和四川的明軍好像還沒有撕破臉。
受歡迎程度緊隨成都周報之後的,就是敘州雙周報(十天一刊),這份報紙除了時政評述以外,還有大量的風水相關。請了幾個龍虎山的高人,給讀者們講解每周運程;隔壁版面就是周易詳解,裏面全是深入淺出的每日凶吉解析,不但要讓讀者知道為什麼今天是黃道吉日,還要讓讀者明白這個黃道吉日是怎麼來的。隨著受歡迎程度的不斷提高,敘州雙周報表示它們爭取明年就改為敘州周報。
原來四川最大的報紙是屬於熊蘭的中央銀行的,他的報紙上全是貸款細則;還有從秦修采稅務局搞來的稅收新規,這些都是各個商行非常關心的消息。靠著這些第一手資料,熊蘭的報紙頗受歡迎,中央銀行下屬的報社也積極向成都各個私人銀行和推銷他們的報紙為中央銀行掙外快,熊行長還是第一個學會在報紙上做廣告的人,之後中央銀行的報紙上就開始出現商業銀行的付費宣傳欄目;那些急需貸款的商行一般也從此開始訂閱熊行長的報紙,以獲取他們所需的金融信息;再後來,很多商行也開始在熊行長的報紙上做廣告,不過他們的對象都是那些同樣會買熊行長報紙的老闆。
「是,兒子知道了。」索額圖俯首聽從教誨,臉上也滿是興奮之色。
索額圖急忙一轉身就要往外跑:「阿瑪恕罪,兒子得趕快去寫封信,趁著城門還沒關趕快送去安慶。」
而明軍那邊則非常好說話,押送銀船來的成都什麼發展銀行的行長馮子銘到了后就上岸住在大沽口附近。這個被不少人懷疑為鄧名和穆譚密使的傢伙聽到索額圖的要求后,一臉輕鬆地答道,對他們的金融集團來說,清廷這順序想怎麼折騰都行,來的這船銀子算哪個省的漕銀都可以,就是一錠銀子劈五份,一省一份都可以。
這種鄙夷並不是索額圖第一次聽到,也遠遠不止聽過一次,很多師爺看到這些報紙明顯是活字印刷后,就失去了興趣。雖然活字印刷出現的時間很長了,而且也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但活字印刷物難登大雅之堂。字帖什麼的就不必說了,就是有哪個讀書人打算著書,也會請上上一位好工人為自己刻上一副精美的雕版,因為字不僅是意思的載體,同時也是一門藝術,沒有人願意用沒有特色的活字來承載自己的心血——如果不是很有錢那就用便宜一點兒的雕版好了。
「好好去準備一番,等朝廷的旨意下來了,你就去山東向康親王報道!」
www.hetubook.com.com不過索額圖的喜悅並不完全是因為政治前途重新出現,也是因為知曉朝廷並不會毀約,畢竟索額圖手裡還拿著那麼多親戚的救命錢呢;不光是他,別的參与值也是一樣,就索額圖所知,瓜爾佳的那個兄弟忽悠的人比他還多。聽說這事能短期內掙大銀子后,好幾個漢子都背著婆娘抵押了房子,一人五兩、一人十兩地湊銀子,也要去安慶交易所上做多,這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怎麼交代啊。
由於只需要繳納百分之五的保證金,所以鈕鈷祿那邊的利潤很不錯,大家湊的三萬多兩銀子已經變成了五萬多,索額圖的二百兩銀子也變成了五百多兩。前些日子索額圖往哥哥弟弟、表姐、表妹各處親戚那裡一通借,拍胸脯許下了三成的利錢,又湊了幾百兩銀子給鈕鈷祿送去。還是因為保證金的問題,如果清廷突然變臉賴賬,那每次都信心十足全副身家壓上的鈕鈷祿一次就能把大伙兒的私房錢都給扔進水裡。
「這報紙不同,上面幾乎沒有錯字……」索額圖急忙解釋道,這幾份報紙雖然看得出不是一家出的,但是質量都相當優良,無論是紙張還是墨料都是上品;報紙上雖然基本都是口語白話,但遣詞造句相當講究,沒有自造詞語和地方俚語,通篇讀下來毫無晦澀感;添加的標點固然說明報紙不是為有能力自己斷句的讀者準備的,但確實大大提高了閱讀速度,讓索額圖等滿洲人感到很舒服。總而言之,這些報紙完全顛覆了索額圖等人還有那些看過報紙的師爺對活字印刷品的傳統印象,索額圖呈上的只是一張報紙,他後面還有整整一箱,都是從天津帶回來的。
「不知道,兒子看著都感覺跟真的似的。」索額圖老老實實地答道。
「算了,還是先把交易所的事給王爺說清楚吧,報紙你用完了嗎?」一個人問索額圖道,有幾張報紙上也向四川同秀才們提到了政權交易所這個新生事物,說的比那個已經去了安慶的鈕鈷祿還明白。
這些日子索額圖他們掙了不少銀子,在湖廣的漕銀交付完畢后,鈕鈷祿就轉戰九江去了,又靠著在九江那裡做多發了筆財。前不久江西的漕銀交付也宣告結束,接下來就該輪到江南的了,鈕鈷祿現在應該正在趕去安慶的路上。為了能夠讓京師里的這夥人順利參与到每一場買賣中,他們甚至影響了漕銀交付的先後順序,明明朝廷本來有意讓浙江先交漕銀,但因為鈕鈷祿不會飛,不能武昌、杭州兩頭竄。所以最後就定下了先湖北、湖南,然後江西、江南,最後才是浙江漕銀的交付方案。
借來的錢里還有不少是表姐、堂姐們出嫁時的嫁妝,在婆家省吃儉用攢出來的私房錢,要是都賠光了索額圖只有自刎以謝天下了吧?
因此幾個輔政大臣聯合起來,給他們和他們追隨者的子弟爭取到了這個機會,太皇太后已經同意再給那些被清理出御前侍衛的高郵湖失職人員一次機會,允許他們返回軍中,到康親王和遏必隆身邊去效力。
見明軍的賬本這麼糊塗,船上的銀子想說哪個省和圖書的都行,讓不少清廷戶部的官員暗中鄙視,猜測明軍的戶官管理制度一定一場混亂,完全沒有規矩章法。而聽馮子銘說什麼就是一錠銀子都可以分成幾份,根據清廷的需要算成不同省的漕銀后,北京戶部對明軍賬冊管理制度的鄙視更是達到了極點,不少戶部官員都就此得出結論:「四川易破耳。」大部分滿洲子弟也不明白四川到底為何易破,只有索額圖模模糊糊地想通了一些,那就是明軍的賬目管理不夠一板一眼,給四川戶部官員太多渾水摸魚的機會——想我大清賬目如此嚴謹,進戶部庫房搬運的時候,兵丁都不許穿衣服而要光溜溜的,但還是有各種神出鬼沒的夾帶機會,這四川如此漫不經心,用不了幾年可能就能「觀其自敗」了吧?
安慶王打算入股三千兩,這首先是一大筆銀子,賺了錢安親王肯定會有賞賜;其次有安親王保駕護航,他們這些做買空賣空的貴胄子弟也就算是有了主心骨,天塌下來還有岳樂這個大高個頂著呢。
「晚上回去拿,明天一早給安親王府上送去。」
對於熊蘭來說,印刷機和工人都是現成的,不印鈔的時候就印報紙,雖然有人也看著眼紅,但第一沒有熊蘭的先發優勢,第二也缺少和中央銀行競爭的人脈和信用。很久之後才有了一些規模稍大的報紙,這些報紙的銷售對象主要是識字的同秀才,在上面登廣告的也都是小型的店鋪、商家。
頓了一頓,索尼指著攤了一桌面的報紙道:「這個什麼銀行的報紙全都是廢話、一文不值,我沒工夫看;其他三份都要訂,這個《同秀才報》第一面就行,剩下的全都是狐大仙什麼的,就不用送回京師來了。」
高郵湖一戰已經過去好久了,隨著戰局日趨不利,大家對禁衛軍曾經的失職也不那麼斤斤計較了。這次去四川既有收集土產發財的機會,也是一個獲取軍功的機會,如果能夠在這次的征討中立下大功,那麼索額圖等貴胄子弟也就有了捲土重來的機會。
好幾個人懊惱地拍著腦殼,好不容易能和岳樂改善關係,又被祖澤溥這混人給攪和了——你一個芝麻般的總督,沒事陷害親王幹什麼?還一口氣就陷害兩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我大伯也這麼說。」
雖然知道父親戎馬一生,耳朵靈得很,不過索額圖還是大吃一驚,既然躲不過去了,他只好硬著頭皮推開門,陪著笑進去給父親請安:「阿瑪還沒睡啊。」
「胡說,去天津怎麼能知道川西的事?」索尼大不以為然,瞪了索額圖一眼:「你好好收收心吧,不要再去賭錢了。」
這個方案在北京朝堂通過還是費了點勁的,因為輔政大臣都覺得走海運的話,浙江漕運從杭州到天津明顯要比江西方便。但因為湖廣的證券交易先開,所以對北京的抄期貨集團來說,一定要從湖北開頭,最後到浙江收尾。輔政大臣和戶部都擔心,這樣可能會造成浙江的銀船在外面等著無法卸貨,而江西的銀船還沒有抵達導致天津碼頭也無事可做的古怪場面。但經不住貴胄子弟紛紛說服了疼兒子的親娘www•hetubook.com.com,然後母子上陣一起對付他們的重臣父親,這個鈕鈷祿需要的先後次序還是在清廷得到了通過。
沒想到本來放在門口的箱子不見了,索額圖心裏咯噔一聲:「別是被阿瑪燒了吧?還是我搬進書房裡去了?不對啊,我記得我就放在門口,只揣了一張進去。」
更糟糕的是書房裡居然還亮著燈。
「阿瑪誤會了。」索額圖不想老子一眼就識破了他的用心,不過他既然敢說這話,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自從去年有人發現刊登新聞比較吸引平民后,很多報社都開始效仿,本來白送給同秀才都往往被拒收的廣告宣傳單,漸漸有人開始願意花錢買了。後來經鄧名過問,凡是刊登時政新聞的報紙,都會得到政府的一筆津貼,除了財大氣粗的中央銀行,這份津貼對其他報社的幫助也不小。現在最受平民歡迎的成都周報(現在四川五天為一周)上面除了時政新聞,還有評書連載,甚至還有社會八卦,其進化速度之快讓一直暗中關注它的鄧名瞠目結舌。
「老三吧?」門裡傳來蒼老的聲音,正是輔政大臣索尼的:「進來吧。」
可今天回府後,索尼馬上就讓包衣把索額圖叫來,一見面就說道:「以後不要去天津了。」
「為什麼?」索額圖瞪大了眼睛,聲音都發顫了:「阿瑪,可是……可是朝廷要毀約、抓人了么?」
「糊塗,站住!」索尼大喝一聲。
結果一眨眼朝廷就要變卦了……這賭博果然是不能沾啊,親爹都靠不住。
「不知不覺就看到現在了。」索尼放下報紙,轉頭看著兒子:「你說,這上面到底有多少是真呢?」
想到這裏索額圖話都說不利索了,上次鈕鈷祿還來過一份信,說安慶新推出了一個什麼漕銀交付保險項目,向去天津的銀船出售人身和財產保險,而這些保險業務的基金也要在安慶上市。研究明白鈕鈷祿來信中提到的這個項目后,索額圖他們都笑得十分歡暢,他們都深知朝廷不會毀約、更不會抓人,所以這個保險項目的基金他們讓鈕鈷祿有多少買多少,認為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索額圖從天津偷來了不少報紙,全都是屬於這四家的,不光是馮子銘他們看得津津有味,拿到手之後索額圖他們也聽喜歡看的。一些被請來辨別真偽的師爺看完后,還為幾份報紙上不同的時政觀點爭吵起來,並表示他們還沒有研究夠四川的詭計,需要更多的報紙材料。
「活字印的?」索尼把報紙接過去翻了兩邊,露出一聲不屑的鄙夷聲。
「夠了,這有什麼可看的?通篇的扯謊。」索尼一眼瞥見了成都周刊的頭版標題,這是一篇關於漕銀運輸協議的報道——這份報紙發行時,漕銀運輸協議才剛剛在院會上進行討論,成都周刊就報道了已知的協議內容,院會對這份協議的爭論,然後花了半個版面闡述報社記者對這份協議的利弊認知。
索尼已經入關很久了,最近十年看的奏章上都是精美的小楷,圍繞在他身邊的也都是知名的士人,早就知道活字印印刷品是給那些粗通文墨的工頭之流看的,根本入不了輔政大臣的法眼。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