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69章 混亂

就在吳三桂快要絕望的時候,新的機會好像突然出現了。
昨天對於那家學校,沐天波至少還能聽明白對方想幹什麼,但這個訟師就把沐天波徹底攪和糊塗了。
自從永曆被莽白軟禁以來,皇帝的御林軍很快都被楊在贖走了,改編成佔領軍。幾年後,侍衛官也漸漸被佔領軍要走。這時沐天波滿懷希望,每天勤奮地鍛煉身體,就盼著得以擺脫囚徒生活的那一天,然後就要帶領御林軍殺進阿瓦,救出皇上。可是這一天卻怎麼等也等不來,最後永曆身邊除了家人以外,只剩下首輔馬吉翔、沐天波和一群太監——楊在和佔領軍的軍官研究以後,都認為沐天波太危險,就是把馬吉翔要回來,都不能同意緬甸人釋放黔國公。
其中的廣東援閩軍最為奇特,因為廣州不承認這支援閩軍是隸屬於廣東尚藩的軍隊——當得知尚之信打出了「援閩」的旗號后,尚可喜大驚失色,當著左右的面前脫口而出:「哎呀,錯了,應該用『盪逆軍』的名義啊!」
沐天波一直策劃潛逃,不過他總是放心不下天子。當意識到楊在這個奸賊是不可能放他回國的,沐天波就把妻兒託付給了皇后——後者還幫沐天波說服了永曆天子,讓他相信沐天波不是貪生怕死想棄君逃跑,而是真的計劃自己脫困以後,好召集忠義之士拯救皇上。
這幾天吳三桂的心情相當不痛快,連過新年都沒有過好。幾個月前,前好不容易盼到兩江打起來了,平西王立即厲兵秣馬,就等著突襲湖南。結果沒兩天,先是蔣國柱、接著是張朝,先後宣布告老還鄉……不,是告老跑到四川去了。差不多同時,吳三桂就聽說耿精忠反正了,還率領大軍殺入了浙江。當時吳三桂暗道一句「苦也」,兩江還沒有亂起來,還沒能把成都和北京的注意力吸引走,那麼耿精忠不是成了眾矢之的了嗎?
無論是莽魯還是莽白的治下,層層篩選出來的最勤奮、最聰明的緬甸人都在奮力苦讀,希望能夠拿到全額的獎學金去四川上學。院會通過辯論普遍認為,等到這些最聰明的緬甸孩子在四川接受了全面教育,他們回國掌權后就會形成一個親中國的集團,從而加速永曆十五年的戰爭後遺症的痊癒。
「這個糊塗孩子,就一點不知道審時度勢嗎?不懂得隨機應變嗎?」尚可喜知道,尚之信是根據他離開廣州前的囑咐而進行的選擇。不過再不懂得變通也是自己的兒子,出了問題還是要想辦法解決。若是換做一般人,說不定此時就會嚴令尚之信再反正回來,但尚可喜實乃兩面下注的宗師,略一沉吟,發現雖然局面嚴峻,但並非不能變壞事為好事。
君憂臣辱,君辱臣死。
大驚失色的耿精忠急忙回信說他尚有一戰之力,現在只是誘敵深入而已,不日就會發起雷霆萬鈞的反擊,把所有踏上福建領土的敵軍——不管是明軍還是清軍都統統消滅。在信的最後,耿精忠苦苦哀求尚之信看在三藩同氣連枝,福建、https://m.hetubook.com.com廣東更都是源自東江一脈的情面上,千萬不要來援閩。但尚之信不為所動,表示福建的形勢很糟糕,所以他一定要來援閩,尤其是看在東江一脈的情面上,對閩省更是非援不可。
進入緬北莽魯的統治區后,沐天波見到的中國人就更多了,好像有大量的漢人正湧入緬甸經商;除了商貿以外,還有其他的工作需要漢人,比如緬北開辦了許多的漢語學校。
雖然張煌言和鄭經的明軍實力遠遠強過三省的清軍,而且三路清軍中的靖難軍怎麼看都是化妝成清軍的明軍,但尚可喜卻敏銳地發現,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明軍似乎不歡迎藩王反正。鄭經和浙東軍對耿精忠的聯合進攻說明這不是孤立的行為,而是明軍一方的戰略,既然如此,尚可喜當然不宜現在打出反正的旗號。反正的機會不能隨便浪費,留到以後也許還有用。
只要楊在能給昆明和成都送去足夠的賠款,在緬甸問題上他就有足夠的發言權。就是李定國問起此事時,白文選等人也會幫助楊在解釋;至於成都那邊,院會更是怎麼看楊在都順眼,前幾年楊在兩次回國到成都,帝國政府和院會都熱烈歡迎這位緬北的太上皇。
……
「不,不,不。」店老闆知道沐天波誤會了,他急忙擺手:「小老兒只是想請客官在鄙店門前站一下。看到有中國人在這個店裡住,官府馬上就會派來大批捕快保護鄙店,把那些叨擾客官睡覺的人抓走痛打一頓。」
拒絕了這家公司的工作推薦后,沐天波第二天住店時又碰上了一家。這家華商是做訟師生意的,確定沐天波來路不明,而且看上去沒有什麼收入后,就想拉攏他去當職業原告——雖然沐天波看上去有點學問,但這家華商暗示他不能坐吃山空,而且財不外露才是保平安之道——顯然這家做訟師生意的人見慣了逃亡出國的搶劫犯,把沐天波也誤認為類似的人。
黔國公沐天波是大明天子忠心耿耿的臣子,心甘情願地為大明皇帝付出自己的一切,在鄧名的前世,他就為了保衛永曆流盡了最後一滴血。若是沐天波知曉皇帝對緬王聲稱他的被害是咎由自取的話,大概也只會遺憾而不會後悔,因為保衛大明天子這就是沐天波的志向,是自打朱元璋封藩沐英以來,沐家數百年的信念。
很多在緬甸教書的中國人甚至是雲南和四川的逃犯,為了躲避昆明的通緝而跑來緬甸,在緬北這片領土上他們過著受人尊敬的生活。而事實上也是潛逃者的沐天波在前去八莫的路上,很快就被漢人中介公司盯上了,在他住店后,就有陌生的漢人來套交情,旁敲側擊地問沐天波是何方人士,來緬甸做什麼生意?見沐天波支支吾吾、語焉不詳后,中介公司更加確信這是一個雲南逃犯,大概是初到緬甸生活無著落,就熱情地推薦沐天波去「莽魯大王國際語言學校」去上班,教授雲南方言。中介公司的人還說m•hetubook•com•com,憑著沐天波的漢語水平,幾年之內做到教授、娶上十個緬甸姑娘不成問題——中介公司只收取半年的薪水做介紹費,可以接受分期付款。
由於明軍在國內的日漸強勢,沐天波也承認緬甸對永曆天子越來越好了,現在永曆天子只要願意,還可以在緬兵的陪同下出去打獵,如果沐天波有興趣也可以同行;每隔一段時間,莽白還會向天子和東宮進貢幾個緬甸的宮女。聽說不時來覲見問安的一對大臣終於只剩下沐天波一個了,永曆皇帝又一次大發脾氣,把幾個倒霉的宮人一通責罵。
苦吟再三,吳三桂發現他竟然沒有什麼可行的對策,只能眼睜睜看著耿精忠被消滅。他估計各地躍躍欲試的諸侯都會被徹底嚇住,再也沒有人敢跳出來擾亂鄧名的戰略了。其實吳三桂也是一樣,他本質上不喜歡冒險,而是喜歡腳踏實地;只要不被逼到沒有退路的死角,吳三桂也不願意進行輸多贏少的賭博。現在如果孤零零地跳出去打湖廣,怎麼看都是勝算不大。
第三天住店,倒是沒有華商再來騷擾沐天波,但是店老闆親自跑來了,請沐天波無論如何要救救他。
自從奪取了廣西后,吳三桂就把王府搬到了桂林。因為他已經把戰略方向從昆明轉移向了湖南,或許還有廣東,所以呆在貴陽也沒有什麼意義,而且轉移到桂林還可以向李定國顯示自己的誠意。
九月,耿精忠苦心維持的西北和東北兩條防線先後被突破。不過靠著多年在福建的經營,耿精忠的手下還在各個據點里苦苦支撐,同時向各方派出和談使者,企圖找一個能依靠的勢力投降。不過耿精忠的努力註定是白費的,趙天霸已經和各方達成協議,任何人都不得和耿精忠單獨媾和。本來趙天霸還擔心鄭經是圍剿耿精忠同盟中的最薄弱的一環,但這次鄭經倒很痛快,他和統帥浙東水師的鄭瓚緒在金門會面,至少表面上這對堂兄弟盡釋前嫌,浙東的援閩軍和台灣的援閩軍歡聚一堂,鄭經向鄭瓚緒保證,台灣明軍會與浙東明軍統一行動。
尚之信認為明軍的勢力較大,所以決定打起廣東援閩軍這面旗幟來。尚之信還先禮後兵,發書給耿精忠,建議對方下令給地方官迎接尚家的援軍。
什麼叫職業原告?看到沐天波對緬甸的形勢一竅不通,招攬他的人微微一笑,一邊在心裏琢磨著可以把工資和提成壓得更低,一邊耐心地解釋道:緬甸官府對於中國人報案和緬甸人報案是區別對待的。緬甸人一年到頭的丟牛,但從來也沒有能找回來幾頭,要真是偶爾找到了其中的一頭,失主就會熱淚盈眶,敲鑼打鼓地給官府送去一塊牌匾,感激官老爺為民做主;不過中國人就不同了,上次一個初到八莫的中國打工者丟了條桃木做的佛珠手鏈,大概值不了幾個錢,但報官后全城戒嚴,衙門捕快蜂擁而出,最後硬是在一條陰溝里把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拾了出來穿成串。
自從五年前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始,莽魯政權就規定緬甸的科舉考試必須加試漢語,因此漢語成了官吏必須掌握的語言;更有甚者,從三年前開始,成都、敘州等最有名的中國學府都向緬北和緬南發放獎學金名額。永曆十五年,緬甸同意賠償的戰爭賠款實在太多了,院會認為對緬甸很不公平,所以打算從四川得到的這份賠款中拿出一半還給緬甸人民,還款的方法就是設立獎學金,獎學金的對象是面向全緬,緬北和緬南都有名額。
耿精忠走運的是,此時他還沒有把全部的部隊壓上紹興前線,倉促發起進攻的浙東軍也準備不足,沒能一舉切斷耿精忠的退路。耿精忠一邊分兵抵抗,一邊全速撤軍返回福建,不過還是丟了三成的兵馬在浙江。
這種訴訟商行正是因此而生的。想要招攬沐天波的這家商行,在緬甸南北各大城市均有店鋪,廣告貼滿了大街小巷,上面寫著「中國人代訴」。據這個商人介紹,不同地區的中國人代訴的報酬還不相同,兩廣、福建人的價格都很低,浙江人和兩江人稍微好一些,但像沐天波,一聽口音就是雲南人,要價就很貴了。不過,最好的是那些有四川同秀才的身份證明文件的人——四川的同秀才來自五湖四海,不能光憑口音確認。
討逆軍、靖難軍和浙東援閩軍會師后,聯手攻入福建。耿精忠收攏殘部在仙霞關抵抗,依仗地利擋住了明清聯軍的進攻。看到耿精忠這麼快就不行了,董衛國隨即下令靖逆軍向福建發起進攻,同時發布檄文稱他要砍下耿精忠的腦袋獻給皇上做新春賀禮。不過董衛國雖然口氣很大,但江西綠營一下子也攻不下耿藩的城池。
「是一些愛國者在鬧事,小老兒怕他們鬧得太凶,殃及鄙店。」這位緬甸老闆告訴沐天波,這五年來隨著越來越多的緬甸人了解到四川的情況,或是乾脆去過四川,見識過帝國政府的運行,就愈發地希望莽魯大王的統治能有所改變。一些緬甸讀書人提出,要和四川一樣,不能因言罪人,要允許緬甸百姓評論時政,要提刑官獨立,不能讓緬甸平民在自己的國土上當四等國民。甚至有人提出應該像四川一樣公布官吏的財產。這些要求激起了緬甸愛國者的憤怒,稱這些讀書人都是川奴,下次要是川軍再和緬甸發生戰爭,這些人肯定都是給明軍帶路的。
夏國相連連稱是,但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他還記得,那時吳三桂最擔心的是把老本拼光,清廷就可以趁機把他的藩國撤除了。要是沒有鄧名,估計吳三桂也就樂呵呵地滿足於藩王的地位了,只是現在眼看清廷守不住這個天下,吳三桂的野心才又冒了出來。
「在官府的捕快趕到之前呢?」沐天波依舊有些不放心,剛才他明明聽老闆說得很清楚,客店外面那群人是緬甸的愛國者,最痛恨的就是給明軍帶路的緬奸:「我是不是應該拿著刀出去,以便自衛?」
看到鄭經檄文的時候,從川陝總督高明瞻,到東南各督撫,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到平西王吳三桂,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念頭,這不是鄧名慣用的把戲么!浙東的張煌言和鄧名是一夥兒的,援閩也就算了,怎麼現在鄭經也學會了?
到了十二月的時候,耿精忠丟掉了除泉州以外的全部地盤。現在耿藩余部龜縮在泉州城中做困獸之鬥,而城外是靖難、靖逆、討逆三軍,加上浙江、台灣、廣東三支援閩軍共六路大軍。其中明軍和清軍各三支,把泉州圍了個水泄不通。
「皇上的密旨一點兒用都沒有。」康熙的聖旨也送到了吳三桂手中,不過這種密旨只有在成都不干涉的情況下,才可能在湖廣發揮一些作用;而要想成都不干涉,就需要兩江和閩、浙大亂,給吳三桂渾水摸魚的機會。現在耿精忠就剩一口氣了,吳三桂懷疑成都已經平定了核心地區,現在開始把警惕的目光轉移到雲貴這些邊遠地帶了。
現在,千辛萬苦從緬甸逃回中國的沐天波,正坐在平西王的會客室里,準備向對方解釋自己為什麼到了雲南以後,又要輾轉前來廣西的原因。
「悔不該啊。」吳三桂對愁眉不展的夏國相說道,平西王的聲音聽上去好像都蒼老了不少:「當初鄧名兩下江南的時候,本王就應該傾巢而出,先把李定國滅了就好了。要是那個時候拿下了雲南,鄧名就不敢這麼從容騰挪,也不至於如此勢大難制!」
去年,楊在把他的老丈人馬吉翔也要出去了,大概是認為馬首輔再也不會對他的地位構成任何威脅了。楊在的猜想也沒錯,十年的軟禁磨光了馬吉翔的雄心,當初意氣風發的大明首輔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衰弱的老頭。緬甸衛兵拿著命令來提人的時候,馬首輔只是簡單地向沐天波——最後一個難友拱拱手告別,臉上帶著一絲羞愧,低著頭匆匆跟著緬兵走了,就好像是個在戰場上拋棄了同伴的逃兵。
果然不出平西王所料,一開始耿精忠進攻還算順利,但八月初就在紹興城下陷入了僵持。浙北和江南的軍隊源源不斷地趕到,依仗堅城、河流擋住了耿藩的攻勢;相持了一個月後,本來保持中立的浙東張煌言部突然宣布援閩,下令隱蔽在溫州附近的浙東明軍攻打耿軍的後路——本來浙東軍還想再等些日子,讓江南綠營和耿藩再拼幾天,但聽說進展不利的耿藩為了強攻紹興,悍然在浙南大肆拉壯丁、強征糧草,浙東明軍忍無可忍,提前發動了進攻。
「怎麼了?」沐天波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喧嘩聲,懷疑是有盜匪前來。
康熙十一年、永曆二十六年正月,桂林,平西王府。
鄭經一股氣帶來了十萬大軍,而且還有亞洲第二大的艦隊來保證機動,頓時整個福建沿海就是風聲鶴唳。被鄭經突襲后,耿精忠不但不能繼續支援前線,還得從前線抽調部隊回來防守沿海地區;而北方進攻耿精忠的明清兩軍得到消息后則是士氣大振,知道耿精忠已經是死定了,現在到了瓜分勝利果實的時候。
因為泉州城防堅固,再加上新年到了,所以耿精忠暫和*圖*書時還能在城中苟延殘喘,不過看上去肯定是無力回天了。平西王好不容易盼到鄧名出海,國內各股勢力蠢蠢欲動,結果卻是一個個地跳出來送死,先是康熙皇上,然後是兩江的督撫,接著又輪到了耿精忠,平西王心裏的這份失望就別提了。
大概是因為時間太久了吧,再加上明廷臣子基本上都被釋放,所以監視沐天波一家的緬兵也鬆懈了。沐天波這十年來身體一直保養得很好,成功脫困后,發現沿途的緬兵更是毫無戒備。有兩次被攔住后,對方一察覺他好像是中國人,也立刻變得非常客氣,連身份憑證也不要了,立刻放行。甚至還派人護送他到邊境,生怕這個看上去似乎還有點地位的中國人被緬南的盜匪所害。
只是耿精忠禍不單行,這時鄭經突然在金、廈登陸了。殲滅了耿精忠的防守部隊后,鄭經在金門發布檄文,稱耿精忠反正後形勢不利,靖難軍和討逆軍兩支清軍已經從東北攻入了福建,而江西綠營派出的靖逆軍也攻入了福建西部,福建的明軍(耿軍)已經是危如累卵。作為大明的延平郡王、招討大將軍,鄭經斷然不能坐視不理,故親統大軍浮海前來援閩、援耿。
「難道本王最後也要把兩省丟給那鄧名小兒嗎?」吳三桂越說越傷心,氣憤地拍案叫起來:「皇上、蔣國柱、張朝,就不知道商量著一起發難嗎?現在可好,被成都各個擊破了,十年才盼來這麼一個機會,本王還有幾個十年能等?」
「原來如此。」沐天波聽明白后,以為店老闆是要他離開這個店:「我明白了,這便搬走,絕不會牽連老闆和店裡的其他客官的。」
「完全不用,當然,您拿刀也沒人管,不過只要客官您把這一口正宗的雲南腔一露就沒事了。」店老闆蠻有把握地說道:「聽見您的雲南話以後,那些愛國者就會笑著圍上來,用漢語和您打招呼:昆明來的朋友,我可以和您練習一下我的漢語嗎?」
給耿精忠最後一擊的是尚之信。廣東尚藩部隊在八月就完成了集結,九月,雖然看到耿精忠被擊退返回福建,但是尚之信覺得形勢未明,就一直沒有表明態度。一開始看到靖逆軍進展不順利的時候,尚之信還在琢磨如何突襲董衛國才能取得最大的戰果。不過鄭經登陸后,局面就開始了一邊倒。等到仙霞關失守,聯軍水陸並進向閩中進發后,尚之信就按捺不住了。
很快尚可喜就做出了決定,對外稱尚之信統領的軍隊為叛軍,而廣東和尚藩依舊是大清忠貞的臣子;很快,尚可喜更進一步宣稱,進入福建的廣東援閩軍其實是在逃離廣東,從而把尚藩和尚之信分割開——如果尚之信分到了一份地盤,那麼在兒子手裡或是劃歸尚藩也沒有本質的區別,頂多是管理的時候麻煩一些罷了;雖然宣布尚之信為叛軍,但實際上廣東對尚之信的支持並沒有改變,如果這樣都無法在福建站穩腳跟的話,那就說明尚藩本來就難以從福建奪取部分領土,就讓尚之信再退回來好了,廣東依舊保留著反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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