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70章 忠臣

但蔣國柱才住了不到一個月,幾個鎮江遺孤就向監察司檢舉蔣國柱綁架了他們的母親,監察司按照規定流程提起了公訴,提刑官也依法發布了拘捕令。現在帝國政府和受害者正在報紙上唇槍舌劍,有些帝國高官認為這幾個受害者顯然是不顧大局,為了個人恩怨而破壞帝國的統一大業和信用,立案的監察部門更是敷衍了事;提起訴訟的檢察部門則稱這完全是依法辦事,即使告到鄧名面前也不怕,而被害人更表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沐天波驚奇地呆住了,不知說什麼才好。那個帶他進來的軍官已經向李定國做了報告,站在李定國身邊的另一個人聞言猛地回過頭來,比李定國更加迅速地失聲大叫起來:「黔國公!」
既然沐天波平安回來了,和他有戰友之情的昆明三王就熱情地請他吃飯。馮雙禮還盛情邀請沐天波一起打獵去散散心——李定國和白文選每天都有事,不能陪無事一生輕的慶陽王出去打獵玩上十天半個月的,因此他就約請沐天波。
那時沐天波見到他祖祖輩輩居住的雲南,老百姓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也是非常地痛心。不過沐天波知道雲南需要承擔沉重的戰爭開支,而為了保衛大明皇帝,為了擋住清軍進犯並反攻中原,這些似乎都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也正因為此,不得不放棄雲南時,沐天波胸中痛得錐心刺骨。他曾經在戰時不止一次地暗暗發誓,要在戰後懇求皇上好好地補償雲南的子民。但這個誓言無法兌現了,這麼多年雲南百姓承受的苦難,好像也變得毫無意義。
既然現狀不錯,那幾乎所有的人就願意維持下去。院會甚至通過了一個預案,若是永曆有什麼三長兩短,帝國要在第一時刻擁戴東宮即位。不過不管是現任皇帝還是下一任皇帝,都是呆在緬甸為好,省得回來之後大家沒有了事急從權的借口。
去年鄧名開始鼓搗國籍制度,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進一步向近代國家轉化,其次也有保護海外僑民的用意。不過在鄧名出海以後,院會裡不知道哪個人隨口一提,大家就討論起永曆天子的國籍問題了。鄧名主張,只有享有同秀才或如同秀才功名的人,才是帝國的公民,而權如同秀才可以視為在帝國境內有永久居留權並且享受國民待遇的人。這一點被院會裡不少議員進行了發揮,他們指出,既然帝國法律不能約束大明天子,而且大明天子高高在上,顯然不可能被地位低於他的帝國政府授予一個功名,那大明天子就不可能是帝國公民——從而推出,若是有一天帝國統一了全境,那大明天子不可能也不應該是中國人。現在雖然帝國還沒有統一中國,但沒人懷疑這將是帝國的一項重要的任務。
雖然鄧名很少提到緬甸的永曆皇帝,但從他永曆十五年遠征的表現看,大家估計鄧名也沒惦著要把皇上接回來,只要繼續維繫抗清同盟就好。最近幾年來,這個抗清同盟變得愈發穩固了。不過誰也不敢說皇上要是沒了,是不是就會爆發新一輪的內訌。https://www.hetubook.com.com反正在這種形勢變得越來越好的情況下,誰也不願意冒險給清廷反撲的機會,也沒有人願意跳出來第一個喊「我們不需要大明天子。」
沐天波跟著軍官走進大廳后,看到了一幅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場景。那個時刻甲胄在身,總是眉頭緊鎖,從來見不到笑容,就是偶然聽到好消息也難掩憂色的晉王李定國,現在穿著一身寬鬆的綢緞衣裳,兩道濃眉舒展得很開,一副心情愉快的安詳模樣;沐天波還記得,晉王因為案牘勞形,臉頰十分削瘦,而現在卻已經顯得圓潤多了;最讓沐天波震驚的是,這個他一眼就認出是李定國的人,正在給一盆花卉小心地澆水。
晉王和鞏昌王還好,像賀九義和馬寶這種對大明毫無感情可言的西營將領,聽到沐天波的要求后甚至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他們讓下一代滲透四川,計劃進行得很成功,依靠雲南西營的人脈和財富,他們的子侄都有很強的競爭能力。有幾個人在軍校的成績名列前茅,最先去的一批有不少成為了帝國的軍官。現在賀九義、馬寶等人經常討論的話題,已經不是如何用西營晉系這個山頭和帝國抗衡,而是如何擊敗帝國內部的浙系、川系和闖系,讓西營成為帝國內部最大的山頭。既然西營已經滲透進了帝國內部,後代的安全和地位都有了保證,這些西營將領就不覺得永曆對他們還有任何益處,皇上最好繼續呆在緬甸別回來煩人,永遠地呆下去才好。
見來人確實是黔國公無誤,值班的軍官放下心來,又向沐天波恭敬地行了一禮,匆匆退出大廳返回他的崗位去了。
康熙四年後,鄧名就從來沒有隱瞞過他對雲南的規劃,多次在公開場合說過他希望有一天能實現川滇統一,但他不打算用武力解決這個問題;而對於李定國和白文 選等人,鄧名也公開表示過,如果不是他們把抗清的火炬堅持到永曆十二年,那麼鄧名也沒有機會接過火炬。但英雄不該是受苦一輩子的同義詞,鄧名覺得老一輩的人已經做得足夠多了,新一代的人也得盡到他們的責任,讓英雄們有機會過兩天輕鬆的日子——趁他們還活著。
但同時大家又發現,鄧名對承諾看得很重,尤其是條約、法律條文這種東西,只要鄧名簽署了條約,就會認真地履行。若是他想修改也會和氣地與對方談判,甚至拿出東西來補償那些明明無法在武力上對抗他的人。
這個設想很快被報紙披露出來,還引起了不少讀者的熱議,居然叫好者眾多。大批訟師各抒己見,認為這個設想在法律上是完全行得通的。將來就算大明皇帝偷渡回國,皇明帝國政府也可以以非法入境的罪名把他老人家遣送回緬甸——法律面前,全體中國人平等;唯一不平等的是皇上,所以他不是中國人。
蔣國柱逃入四川后,受到了帝國政府的歡迎,也依照特使趙天霸的許諾,給他和張朝安排了住處,辦理了權如同秀才的證明文件。
馮雙https://www•hetubook•com.com禮退休后,一個人在建昌獃著也有些無聊,每天能做的事就是回憶往昔。而且手裡沒有兵權后,不用再整日擔心李定國和白文選來攻打自己,對這兩個人的戒備之意一去,馮雙禮再想起他們的時候就只剩下往日的戰友之情了。幾年前馮雙禮來昆明拜訪晉王和鞏昌王,本來想住幾天就走,但歸期一拖再拖,最後乾脆就不走了,還把建昌的家人也都搬來了昆明。
吳三桂隱約聽說過,這些雲南的高級軍官都不太願意和貴州為敵,李定國討伐貴州或是聯合吳三桂北伐的戰略一直得不到滇軍的群起響應,現在這幾年支持者更是寥寥。不過直到試探過沐天波之後,吳三桂才確定了其中的原因,並非是滇軍的將領都變成了和平主義者,而是他們的生活確實比以前好了,而且他們的注意力開始向帝國軍隊那邊轉移了——在不少滇軍將領看來,帝國軍隊的裝備更好,對敵人的優勢更大,有更多的機會立下大功,所以他們的子弟在帝國軍隊里建功立業更划算。既然貴州的路不好走,打贏了也沒有什麼油水,而且吳三桂還兵強馬壯,那還不如讓小輩們都跟著鄧丞相去升官發財。
但今天白文選也和李定國一樣穿著寬鬆的袍子,那雙注視過來的眼睛,目光也柔和了不少。而鞏昌王的那雙眉毛,讓沐天波竟然聯想到了近幾年開始流行的那種時鐘——白文選的眉毛看上去就好像是時鐘上八點二十時的兩根指針。
也正是因為四川重法的名聲在外,所以幾個四川同秀才起訴蔣國柱的事引起了天下矚目——十三年前,浙軍跟隨鄧名返回四川時收留了一批鎮江孤兒,其中許多人現在已經是同秀才、帝國公民。當年的孤兒曾經親眼看到蔣國柱的軍隊在鎮江燒殺搶掠,把全城的婦女都搶走販賣到揚州、蘇州等地去了。
李定國十歲就進入張獻忠的童子營作戰,到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帶兵打仗,後面是更艱苦的南征北戰;雖然後來成為了親王,但日子依舊不舒坦,不但和清兵作戰,還要和義兄孫可望勾心鬥角;需要擔憂皇上對自己的觀感,更需要安撫部下、考慮他們的前途和未來,籌集糧草、生產武器、募集 兵員……從十幾歲開始,李定國就常常在夜間猛然驚醒,莫名地緊張和心慌,讓他無法再度入眠;這個毛病到了中年後變得更加頻繁了,沒有什麼事情是順心的,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憂慮……倒是最近幾年,軍餉不愁了,也不用擔心吳三桂打過來,晉王處理公務之餘,還能養兩盆花,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過夢魘了——每天早上醒來,都感到精力充沛,心裏也有一股說不出的踏實。
蔣國柱的案件或許還有較大爭議,但吳三桂覺得關於幫助永曆辦理緬甸國籍一事,大概是帝國大多數人的共識。
定睛一看,沐天波發現這也是一個老熟人——正是和白文選齊名的西營好漢,李定國兩厥名王的時候追隨左右,被大家認為是秦王孫可望屬下的第二號https://m.hetubook.com•com人物,坐鎮貴州多年的慶陽王馮雙禮。
……
通過雲南官員之口,沐天波還了解到四川院會的一個驚人的陰謀。
監察司的首席長官和區長、亭長一樣,不再由上司任命,開始通過選舉產生,所以在這個問題上都傾向於受害人。因為選民普遍對被害者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其他監察官在接受報紙採訪時也都表示,此案從法律上看,定罪是毫無懸念的;不過帝國知府以上的官員都是直接任命的,他們更喜歡從國家的高度上看問題,一個個都非常重視大局,好幾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帝國高官都表示,如果提刑官真的給蔣國柱定罪了,那帝國政府肯定會動用鄧名臨行前授予的特赦權,來保證前兩江總督免受牢獄之苦——提刑官允許蔣國柱取保候審的決定傳出后,支持受害人的監察司對報紙表示了遺憾,稱這種重罪根本就不應該允許取保;而成都知府衙門則表示歡迎,稱提刑官的英明決定維護了帝國政府言而有信的一貫傳統。
根據沐天波的觀察,現在雲南的情況不錯,他還記得當初孫可望治滇的時候,雲南的老百姓個個面黃肌瘦,目光里也滿是畏懼和狐疑,要是被沐天波這樣的大人物注視一會兒,就會害怕地低下頭,匆匆地走開。
沐天波聽說這個消息后,憤怒至極地大叫出聲:「喪盡……」喊出這兩個字后,沐天波一下子愣住了,他感覺帝國政府喪失的並不是天良,而是另外一種東西。
但沐天波最關心的出兵勤王一事,則得不到任何響應。李定國看上去還像是有點動心,但白文選大談特談什麼雲南多年以來戰爭不斷,百姓生活艱辛,現在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連受皇恩深重的鞏昌藩都是這個態度,沐天波自然明白他多半沒辦法從雲南討到救兵;至於讓昆明出面責備楊在,逼著楊在興兵討伐莽白,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楊在能夠為昆明提供非常實際的利益,佔領軍負責保護貿易,監督賠款的執行,這些都關係著雲南官兵和百姓的切身利益,讓他們的家人能夠吃飽穿暖。而永曆皇帝並不能給官兵、縉紳和百姓任何實際上的好處——皇上回來之後說不定又要徵兵、征糧、打仗,弄不好雲南和四川的關係也會惡化,楊在每年送來的分紅不知道還有沒有——大家嘴上不能說出來不管皇上了,但即使是一個家庭婦女,也會在心裏衡量其中的利弊。
返回雲南后,沐天波就闖進了晉王府,要李定國速發援兵去救皇上。
「聽起來好像是鄧相手下的風格。」吳三桂先是驚訝,然後就微微點頭。現在吳三桂及他的手下普遍對鄧名的印象是根本沒有節操可言,連帶鄧名的部將也都如此,凡是接觸到鄧名的人也都在被他影響。比如耿精忠現在遭到圍攻,竟然是三路明軍和三路清軍一起打他——前所未有的明清聯軍,合起伙來進攻耿精忠這個倒霉蛋。
據沐天波觀察,雲南方面的人似乎相當信任鄧名和平解決的諾言。而就沐天波來說,他也不認為勞苦了一輩子https://m.hetubook.com.com的李定國,就該繼續整日煩憂——雖然沐天波堅信鄧名使用的是軟刀子。
雖然李定國雄心仍在,但據馮雙禮觀察,這幾年恐怕也是李定國過得最開心的幾年。靠著緬甸的賠償金,以及珠寶生意的進口關稅,雲南的收入遠超孫可望時期的數倍。晉王終於可以給雲南百姓大範圍地減稅,對過去多年的兵、匪騷擾做出一些補償;看到百姓能夠穿上新衣,吃肉的日子也不斷增多,晉王的心裏好像有一塊疙瘩悄悄地解開了。
站在大門口的衛兵表情平靜,沒有表現出對沐天波或是對那個領路者的敵意和戒備。直到這個時候,沐天波才猶猶豫豫地報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並從懷裡掏出黔國公的印信來——之所以一路上沐天波不肯說,是因為知道大兵的脾氣都非常不好,有可能會稀里糊塗地倒霉。本來沐天波還準備了一份聖旨,打算化妝成使者,見到李定國后再相認的,但看到那個臉上掛著和氣笑容的王府守衛軍官時,沐天波放棄了一開始的打算。
四川作為受鄧名影響最大的地區,現在對法律的重視也遠遠超過其他地區。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在法律上講得通,不管多麼荒唐的要求鄧名都會認可,然後去設法修改法律的漏洞——現在帝國政府和院會也是一樣,做一件事前,總是會諮詢訟師是否違法。
沐天波盯著第一個認出自己的人看了幾眼,也認出了對方,此人不是李定國的左膀右臂、西營中驍勇善戰的騎將白文選又是何人?其實白文選的眉目沒有太大的改變,但神情同樣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變化甚至比李定國還要大——沐天波記得很清楚,鞏昌王的眉毛總是倒豎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也總是射出鷹一般的目光來,讓人一看就心生懼意。
吳三桂告訴沐天波,他向雲貴進軍的時候,其實無時無刻都想著要反正,可惜被洪承疇盯得太緊,一直無法與永曆天子或是晉王李定國順暢溝通。而且吳三桂覺得,僅靠自己的威望也未必能成功,所以一心想要接到永曆,用大明天子的聲威號令十萬入黔的清軍反正。只是可惜啊,永曆天子匆匆離開了雲南,使得吳三桂的大計成空,後來更被鄧名這個傢伙偷襲,還與李定國結下了難以化解的誤會。
不過這次回昆明的路上,沐天波看到行人一個個面色紅潤,看上去吃得不錯,而衣服也不再是破破爛爛的,還沒有到新年,但很多人已經穿上了新衣服;進入昆明城后,沐天波詢問晉王府該怎麼走的時候,被詢問的百姓也會熱情地給他指路,最後還有個厚道的昆明人把沐天波一直帶到了晉王府的門前。
馬寶、賀九義這些人吳三桂都有所了解,馬寶曾經向吳三桂投降,賀九義也有過書信來往。吳三桂覺得,要不是鄧名出來攪和,多半這兩個人也不會跟在李定國那邊了。
把當年的雄心、遺憾一五一十地跟沐天波解釋清楚后,吳三桂誠懇地看著黔國公的雙眼:「我是大明的忠臣,國公放心,迎接天子返還的事,就交在我身上吧。」
議員們還根據法https://m.hetubook.com.com典進一步推論,如果大明皇帝永遠成不了中國人,那麼皇明帝國就有權拒絕他入境;而只要大明天子不能回國,那皇明帝國政府事急從權地不執行大明律也就是順理成章。因此帝國的政府和法學家忽然發現,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設法讓皇帝和他的家人都獲得緬甸國籍,只要大明天子成了緬甸人,那他就只能永遠地呆在緬甸。
「黔國公大概不知道吧,十五年前本王帶兵來雲南的時候,其實是想找機會效仿寧夏王(李成棟)的。」吳三桂對走投無路的沐天波正色說道。李成棟的名聲可要比吳三桂糟糕得多,不過因為率領廣東反正而被永曆封為寧夏王。
軍官大驚失色,作為一個雲南人,見到世世代代都深受愛戴的黔國公后,這個軍官不敢怠慢沐天波久等,就親自陪同他入內去見李定國——反正李定國肯定會認識正牌的黔國公,只要不讓來人靠近晉王身邊,就不會有什麼機會行刺。
在平西王府說起這些見聞的時候,沐天波的心情也很複雜。
剛才李定國給花澆水的時候,正在跟馮雙禮和白文選打趣,他們互相揭發小時候淘氣、惹禍的老底,讓幾個貼身的年輕衛士都聽得忍俊不禁。
晉王府的人聽沐天波口口聲聲要他們去勤王的時候,都露出了尷尬之色。誰都知道,現在雲南的好日子和永曆呆在緬甸是分不開的,除了李定國之外,雲南上下恐怕就沒有一個人還想把永曆搬回來;就是願意皇上回來的晉王,對永曆的感情中,恐怕也是愧疚的成份高於忠誠了。
差不多就在沐天波回國的時候,帝國政府正打算把這件事付諸實行,計劃去找莽魯和莽白政權,要求他們把永曆一家老小登記到緬甸的戶籍上去,還打算派出專人負責此事。
「哎呀呀,真是黔國公啊。」又有一個人喊了起來,差不多在李定國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從椅子上起身向沐天波奔過來。這個人已經顯出了一些富態——在沐天波看來,李定國和白文選的神態顯得過於放鬆了,但他們的身體依然勻稱矯健,穿著袍子也難掩武人的身姿。而第三個人不但臉孔圓圓的,就連肚子的凸起好像也可以看到。
晉王雖然也在組織北伐,而且也在積極拉攏吳三桂,但很多西營的年輕人都跑去參加了帝國軍隊。以前為了照顧這些子弟,李定國費盡了心思,他那麼看重永曆皇帝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能拼上自己的這條命,換來朝廷對西營舊部的另眼相看。而現在那些去了帝國軍隊的西營子弟都受到鄧名的照顧,趙天霸也成為鄧名的首席大將了——鄧名宣布,如果他出了任何意外,趙天霸就暫時看守帝國軍隊,直到六個月後院會選出最合適的接班人為止;其他的西營子弟也都不錯,比如康熙六年,狄三喜跟著鄧名去北京立了功,被授予帝國上校銜。班師后這個傢伙還找機會跑來一趟昆明,給馮雙禮展示他的亮閃閃的肩章和勳章。和他一起得到晉陞和勳章的人,不光有西營秦系、蜀系的,也有晉系去四川的,聽說這些人在帝國軍隊中也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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