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帆番外 虐戀情深

這女人竟然裝聽不到跑了,我氣得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將她拽回來,女人見多了,還沒見過她那麼無情,那麼殘忍的。我越是叫,她跑得越是快,這狠心無情歹毒的女人,下次你別病。但可恨的是,真還沒怎麼見她病過。
但她沒有等我,她就這麼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在我以為我得到一切的時候,在我最甜蜜最幸福的時候,她給了我致命一擊,這比當年她插|我第一刀還痛。
「最有趣的應該是前不久在古落山上的寺廟避雨,竟然遇到了賢太妃,還對弈了整整一天,看來你們平日對弈不少,那套路——」
「很好。」
有時我會慫恿皇姐求她下廚,她心情大好,會做幾個菜,然後我們三人一起吃飯,熱熱鬧鬧,那感覺像吃年夜飯那般溫馨。
初登帝位,日子忙碌,尤其身邊有這麼一個女人,日子就更充實,轉眼就到過年了,我再一次見識了這女人品位之差,愛好之庸俗。
我開始重新布置碧水宮,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得知她已經進入地道,我立刻趕到落華宮,我躺在床上遐想著她從地道鬼鬼祟祟,像一隻小老鼠出洞的情形。
「皇兄,說,你遇到了誰?」我沒有時間顧及他的反應。
吵鬧過後,又再次和好,我繼續在她那裡用膳,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宮中女人為討好我,紛紛學廚,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些相似的菜式,似乎味道總是不一樣,每到用膳時,我就是想去她那裡,莫非因為她住的是娘的寢宮,吃起來特別好味道?
「聽說皇后卧床一年,是什麼病?」對皇兄的問題,我只有苦笑,飛鳳宮裡空無一人,哪有皇后?我這隻不過是做幌子罷了,即使她離開了一年,我還是不肯宣布皇后逝世,其實內心還有一絲期盼,希望這個宮的女主人能夠回來。
「我承認我因為一己之私,把護龍司的兵馬外借,造成了一定的死傷,但你以為你高尚到哪裡?你不一樣草菅人命?後宮這群女人,你顧念過你們的夫妻情份?羅蘊肚子的孩子,是你的親骨肉,你不一樣親手扼殺?德妃對你一往情深,但你不一樣狠心誣陷他跟莫楓有私情,打入冷宮?你只不過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罷了。」
這次宮變,玄木與羅音陰陽相隔,皇后從高牆跳下,德妃瘋了,容妃又心如死灰,雖然局勢已經控制,但死了那麼多人,心裏空蕩蕩的,只慶幸她還活著。
但她那天晚上也上了屋檐,我本應該恨她,我本應該掐死她,但我卻將皇姐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我緊緊環上她的腰,死死摟她在懷中,有她在,心中的苦楚似乎減輕了,我甚至在她面前哭,在面前流露自己的軟弱與恐懼。
「我走了。」我怕我再待下去,我會不願意離開,我怕我再待下去,我會後悔,會直接將她扛起帶回皇宮。
她越是不想承認,我越是想逼她承認,似乎這話不從她嘴裏說出來,我吃不香睡不好一樣,但她偏要跟我作對,故意跑去太後葉媚那裡躲著我,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看她躲到什麼時候?
「北天帆,你立刻給我滾下去。」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心中更是暢快,故意在她耳畔啃了一口。想不到這女人身上竟然帶著刀子,還膽大包天用刀子抵著我,但她也不想想我是誰?我能讓她好過嗎?我的刀子也準確無誤抵住她的胸膛,只是皇姐突然爬起來,讓我們同時撤了刀子。
我發現她不惹事的時候,也不是那麼討厭,安靜傾聽的時候,那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倒有幾分可親,這次之後,我們的關係大大改善,偶爾對弈幾局,甚至絆絆嘴,相處得倒也愉快。
「誰知道我那手是不是你硬塞進去的?」她還真會想,我北天帆犯得著這樣嗎?
「閉嘴——」我大手一揮,重新將她拽回床下,身子一翻已經粗暴將她壓在身下,我不是怒,是不舍。
「北天帆你這個色鬼,宮中的女人死光了?為什麼就是要折磨我?」
但想不到這女人被我這般戲弄,還死心不息,竟然真找到了密道,發現了皇姐的存在。當我將刀子擱在她脖子的時候,還真想過給她一刀,但手用了用力,卻硬是進不了一分一毫。
雖然表面我們很友好,但暗地鬥爭不斷,數百年來護龍司雖沒舉旗謀反,但卻操縱朝政,甚至是皇室子嗣的廢立,護龍司的強大,如我床頭上懸挂著的一把刀,讓我寢食難安。
為了這碧水宮的布置,我們從早吵到晚,但她卻固執得人神共憤,我不得不仰天長嘆,好在這不是我的女人,如若以後跟她生活在一起,當真氣死,但我並沒有意識到,有她的存在,我那蝕骨的孤獨感,正悄然消逝。
但她竟然在我們之時叫公孫宇的名字,她竟然摟著我,想的是另一個男人,這樣的恥辱將我所有的理智擊潰。
「李葉,跟朕回宮,這兩年我很想你。」我本想狠狠罵她,但話出口,卻是這麼一句,但無論我怎麼說,她也不肯點頭跟我回去。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對她竟然熟悉到這種程度,即使不看臉,即使只是匆匆看一眼,我也能在人海茫茫中認出她。
「走著走著就不倦了,剛好順路,就跑來瞧瞧。」順路?虧她說得出口,明明是兩個不同的方向。接下來我們就公孫宇是不是她的舊情人發生了爭執,我說公孫宇是她的恩客,她竟然拿起桌子上的酒壺,朝我的額頭狠狠砸來。
她正想行兇的時候,我猛了眼睛,幽幽地看著她,她做賊心虛,嚇得臉色發青,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禁不住想偷笑。跟我斗,小丫頭你道行還不夠。
有時夜深人靜,我會後悔,我會愧疚,想著下一次對她好一點,但每次看到她那嫌惡的眼神,我的情緒又會失控,她發出輕吟的時候,我心裏就想她此刻腦子想的男人一定是公孫宇,這樣的我無法對她溫柔。
她是這一切美好的締造者,但也是這一切的破壞者,我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自作主張畫了父皇的畫像給皇姐看,這無疑是給皇姐最致命的一擊,看到癲狂的皇姐,那一刻我失去了理性,掐著她的脖子,差點就掐死了她。
殘害至死之時,我鬼使神差地將匕首放在她的手附近,她就是用我這把匕首將那個與我血脈相連的男子一刀刺死,看到他倒在血泊中,我沒有愧疚,我沒有難過,但卻有點想哭。
我從小到大身體都很強壯,極少生病,但一病就不是三兩天能好,小時候有母親溫柔的雙手撫摸著額頭髮絲,有她天籟般的聲音陪伴左右,所以並不覺得痛苦,但娘仙逝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輕撫我的額頭,再沒有人徹夜相陪。
「寧兒,怎麼幾天不碰,就堅挺了這麼多?朕喜歡得很。」我繼續對她低語呢喃,手更肆無忌憚地在她身體遊動,那時我也沒多想自己的動作有多不妥,看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我那個舒暢。
但眼前那香艷的一幕,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她連太監都不放過,這女人寂寞成這個樣子?
無處可逃,我只好飛身上樹,我與李葉第一次見面就在這裏,她是父皇的妃子,這望月亭就是他們洞房花燭所在地,我的父皇還真夠別出心裁的。
羅蘊蹲下身子問德妃願不願意跟她走,德妃竟然乖巧點頭,朝她伸出了手。看到獃獃的德妃,我心中一種苦澀,我也負了不少女人,如果她們不入宮為妃,許她們這一生都過的幸福快樂。
第二天早朝之後,我領百官與眾妃一起替三人餞行,她估計也知道我從來沒有同意她出宮,所以她小姐要走的時候,她似乎就要哭出來,但不知道公孫宇對她說了什麼?她竟然笑了,整個人明媚得如朝霞。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對我笑過,說真的我妒忌得要死。
剛好大曆的皇上與皇后說要來北國,於是我命小翠在她門前說這消息,果然不出所料,這女人一陣風地跑了過來,似乎後面有狗追一樣。
不過這次我似乎徹底惹惱了她,她堅決不肯去看皇姐,。自己做出這樣的事,的確有些心虛,但皇姐天天嚷著見她,見不到她不吃不喝,無論怎麼哄都哄不了,我只得硬著頭皮去求她,不想她這次是硬了心腸不肯去。
「先是委婉向朕示愛,最後又不承認,李葉,你莫非是想欲擒故縱?今天就給朕說過明白。」我的耐心要磨光了,但她竟然還是不鬆口,我無計可施,只好翻身過來壓上她,試圖犧牲一下色相,引誘她主動承認。
我無法說出自己內心的喜悅,我一邊心疼她日夜趕路,一邊又想她快點進宮,我沿途給她更換千里馬,給她送上乾糧,這女人居然還以為是公孫宇幫她準備的,傻瓜,公孫宇會那麼心疼她嗎?
她懵了,而我腦子一片空白,這天晚上我一夜沒睡,我是不是發瘋了?她盯著公孫宇看,我怎麼會那麼不舒服?我怎麼會去親她?還要親那麼久?還要親得那麼纏綿動情?
「我的蘋果臉,你母妃有嗎?」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不笑,她又加上了這麼一句,晚上睡覺前,突然想起她這話,突然笑了。第二天上朝,想起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燕司馬說沙洲旱情嚴重的時候,我竟然一點都沒聽到,還大笑出聲,直到看到滿朝文武那詭異的眼神,我才知道這臉丟大了,這女人還真害人不淺。
就在這時她翻了翻身,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小嘴微微嘟起,似乎誰惹她不痛快了。手朝我揮了揮,她這是想邀請我上床,我輕輕躺在她身側,她沒有叫我起來,那代表這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意思,我想不到有一天,我也這般自欺欺人。
年底皇兄回來,因為莫楓要娶皇姐。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她終於肯去看望皇姐,而我也作出承諾,以後對她規矩點,但經過這次我不得不承認,我想著這女人。
那一刻我簡直是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羞是怒是恨還是失落?原來在她心目中,我竟然是如此不堪,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做多情,她不畫公孫宇是怕將他畫丑,就是她的捨身相救,也是別有內情,我像從雲端上狠狠被人推到了塵埃了,從來沒有如此挫敗,從來沒有如此顏面掃地。
「你說真的?」她看著我,還帶著些許疑惑,當我再三保證是送給她的時候,她就差沒敲鑼打鼓慶祝,看著她笑著奔跑的身影,我雙眼都要噴出火來,人走了,我的火氣無法發泄,我只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拿騰龍宮的東西出氣,結果騰龍宮幾乎被我砸成廢墟,但我依然生氣。
「沒有。」
皇兄離宮之前,將她的畫像畫了出來,她似乎比在宮中瘦了些,但神采飛揚,顧盼有神,顯得更好看些了,我每天晚上都抱著畫像入眠,有時想起她的可恨,我恨不得將畫像一把燒了,但最後還是不捨得。
想不到這女人還會自己做飯菜,雖然這些飯菜的賣相不是很好,但我卻吃得很香,似乎感覺小時候跟娘,皇姐、皇兄圍在一起吃飯一樣,恬靜中帶著美好。
皇兄愣愣地看著我,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夢中的她那般溫柔,白天卻粗野得讓人無法忍受,一個女子竟然像猴子那樣在樹上跳來跳去,導致捅破馬蜂窩,蟄得那臉腫得連我也不認識,好在在危難之時,她沒有自己跑掉,還懂得回頭護著皇姐,人品也不算太糟糕。
半夜好不容易又有了睡意,探進我胸膛的手卻悄悄移開了,她醒了?我眯縫著眼睛,竟然看到這女人坐了起來,正張開雙手,一臉陰險地看著我,一看就知道想將我推下床,這歹毒的女人。
其實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雖然鬥嘴多,但笑容多了,那種溫馨讓我彷彿又回到童年。有她的相伴,皇姐不再癲狂,晚上也不曾驚恐的大叫,有幾次我晚上過去,發現皇姐帶著一臉的甜笑進入夢鄉,我感覺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對她我心存感激。
「再送太妃一塊玉枕。」
從此我不再召莫楓進宮,免得他們日久生情。也是那天開始,我徹底明白了自己對這女人的心意,從此我不著痕迹地表白自己的心跡,她沒反應,我就來直白的,甚至用上美男人計來勾引,但這女人竟然還是不為所動,真是氣得要死。
但顯然我是高估了她,安分不了幾天,竟然膽子大到闖禁地,那是皇姐住的地方,絕對不能讓她發現,但她似乎是太好奇了,接二連三派人進來查探,連續死了幾個手下,才罷手。
「北天帆!」她咬牙切齒地叫著我的名字,現在知道發狠了?
「羅音,救我,救我……」
大婚當天,我既激動又緊張,既甜蜜又幸福,尤其牽著她的手走上天壇,我覺得人生從此圓滿了,這才是我想娶的女人,這才是我要的大婚,娘,帆帆今天娶妻了,你在看著嗎?
同時我也欣喜若狂,她竟然為了我連命都捨棄,這是何種深情?
我並沒意識到,宮裡那麼多女人,為什麼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最想見的人卻是她。
「北天帆,你傾慕本宮?」她突然問我,說話的時候秋波蕩漾,讓我心神一震,我傾慕她?
護龍司怎麼生出這麼傻的女兒?回去的路上,我低笑出聲,笑完我才驚覺,這一年我竟然沒這般暢快地笑過了。這次見面之後,我之前所有努力宣告失敗,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腳往她的碧水宮跑。而她估計為了第二年我能帶她出去參加火把節,對我的態度也十分好。
「我的小酒窩,你母妃有嗎?」原來她還把她的小酒窩當成了足以讓她自豪的東西,有酒窩的女人就好看嗎?
「皇上,是時候上早朝了。」公公在外面提醒道。
「真的要走了?真的那麼迫切想離開這裏?」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她,她沒有答我,就跑了,我的心涼颼颼的,似乎從雪山吹來寒風直灌進來一樣,我用手抓那被褥,天亮的時候才發現,那床被褥全是洞。
「皇上——皇上——」我又對著胡公公含情脈脈,弄得他汗毛直豎,戰戰兢兢地叫我,但我卻只想著她那騎馬飛奔的身影,眼前什麼都看不到。
晚上她還是來了,只是臉色蠟黃,嘴唇發紫,她即使動著,也像半個月沒米下飯,即將餓死倒斃的餓死鬼,如果不動,就像中毒死去多時的屍體,這女人就是不想侍寢,也不用這樣跑來嚇人。
惱她的無情,我刻意不見她,但到了初十,我習慣她的到來,我叫胡公公去請,她來了,我裝若無其事地叫她揉背,結果她不肯,為了撇清與我的關係,竟然以死相迫,寧死也不做我的女人,這世界還有比這更挫敗的事情嗎?
「皇上,今晚是最後一天了,從此之後,你是皇上,我是太妃,我這一年遵守了我的諾言,希望皇上也是守諾的君子,日後循規守禮。」她對我說,如此無情。
「皇上過來,本宮自然期待。」雖然我知道她笑的很詭異,雖然我知道她口不對心,但內心竟一派明媚。
「如果皇上不介意,本宮很願意。」她笑著說,一邊笑一邊將臉湊過去。
「太妃,你是不是想多了,朕又不是沒女人,犯得著嗎?相反有些人沒男人,一時饑渴就說不準了,不過朕昨晚倒睡得很好的,這有賴太妃,賞賜玉佛一尊,玉如意一對。」
嘴裏雖然罵著她活該,但終究還是有些心疼,但這女人似乎沒有吸取教訓,繼續我行我素,帶著皇姐在草地瘋跑,累了就直接倒在草地上,毫無儀態。優雅的皇姐簡直就被她帶壞了,甚至還把皇姐帶到樹上,摔下來怎麼辦?皇姐可一點都不懂武功,這女人實在讓人生氣,不教訓一下,還不知道做的事情有多離譜。
皇姐突然叫她娘,而我似乎也找到借口放下手中的刀子,這女人,我竟然下不了手,但怎能就這麼便宜她?起碼也要來點懲罰她才知道錯,所以皇姐跟她上床睡覺的時,朝我揮手,我毫不猶豫地響應了,雖然她那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我排除萬難,安排好一切,她答應那天,我更是激動得一整晚睡不著,我一點一點地布置飛鳳宮,裏面的一床一椅都是我親自所選,我希望讓她有一個難忘的大婚之夜。
「過來……朕病了……」我說,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出口,竟然有那幾分柔弱,在這個夜晚,我真特別希望她能過來,即使是陪我說會話也好,但她竟然還不走過來。
時間越過越快,很快就過年了,今年諸事不利,火把節火把點燃不著,不用問肯定有人動了手腳,不久後宮內宮外噩耗頻傳,但更讓我煩躁的是我們一年的期限就要到了。
但更讓我氣憤的是這女人,竟然連我跟妃子們床上的細節都打聽,她是不是寂寞過頭了?,連這事都被她窺探著,我覺得渾身不舒坦,這沒男人的寂|寞|女人,這內心陰暗的女人,對她我簡直是恨得牙痒痒的。
我以為她只是還沒有愛上我,但我不曾想在她心目中,我依然是這般無情之人,德妃的孩子出事,她竟然懷疑是我,一刀就朝我插來,直接就是想要我的命,她對我真的沒有一點點情意,那一刻我真是心如死灰,但看到胡公公傷她,我還是不顧一切擋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她問我為什麼皇姐會將她當作娘,是不是她們長得很像?
病來如山倒,當我無力躺在床上的時候,真的特別想娘,妃子們紛紛來探望,但這女人竟然沒來,她好歹也是太妃,竟然連裝都不裝一下?實在可恨。
「皇上以後還是悠點來,太妃這身體虛著,承受不了。」李太醫是娘的表哥,是我的長輩,聽到他這話,我尷尬得想找一個洞鑽進去,但她罵得那麼直接,那麼酣暢淋漓,那麼露骨,我說不出一句為自己開脫的話。
「寧兒,侍寢吧,難不成還想朕幫你寬衣解帶?不過如果寧兒喜歡,也不是不可以。」說話間,我脫她身上的衣服,這下看她怎麼辦?這下看她還裝不裝?
「朕只不過跟太妃開玩笑,想不到太妃還真信以為真。」我鬆開按住她肩膀的手,但身體卻故意朝她重重撞去。
實在無計可施,還是聽從她的勸告,將皇姐交給了莫楓,雖然我知道這樣對我極為不利,但這些與皇姐的性命無法相比。
有時什麼都不不幹,就摟著她,一起聞著淡淡花香,這感覺我們就像真正的情人,恩愛的夫妻,這樣的日子,讓我身心愉悅,我時刻想著怎樣用我的柔情將她那顆心軟化,但她卻天天算著日子,想著離開我。
「別綁我的手,別……」
她剛開始對我的行為十分抗拒,不是怒目而視,就是百般找借口劃分界限,這女人怎麼那麼傻,她不會以為我還真瞧上她了吧?還真把自己當仙女了。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開竅了,不但主動接近我,還不時給我暗送秋波,害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突然她像如夢初醒那般,提起裙擺,發狂地跑著,如一匹被困了三年的野馬,那興奮開心的勁讓人動容,不過樂極生悲,她不小心絆倒石頭,倒地啃了一嘴草,但這女人竟然還一臉甜笑。
「滾——」我第一次對著胡公公吼,因為我說不出現在有多煩躁。但無論我怎麼不舍,太陽還是會高高陞起,我們的關係也終將結束。
「太妃的身體還那麼熱嗎?臉紅得很啊,太妃感覺怎樣?」
看到她氣的臉色發白的樣子,我心中就舒暢,有朕這樣的美男與她躺一夜,她還不賺了。
她像一個被壓抑了很久的人,一股腦將積壓在心裏的話全搗了出來。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身子柔軟,摟在懷中竟異常舒服,只是這女人睡覺的時候一點都不乖,不是蹬腿,就就動來動去,弄得本來已經睡意濃濃的我,硬是無法安睡,更離譜的是那手竟然探進我的胸膛亂摸。
月白色的衣服看起來是那樣淡雅脫俗,粉色的那件看起來是那樣的明艷動人,藕色的這件穿起來亭亭玉立,如風中白荷,淡青色這件讓她看起來是那樣的靈動可人,紫色這件那樣合身,看起來曲線曼妙,凹凸有致,尤其是胸前看看著誘人,但我一想到這衣服她穿著給公孫宇看,我就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我心情寥落地喝酒,想不到我的父皇竟抱著他新納的妃子朝這走來,今日他們不應該在騰龍宮嗎?
這次之後,我竟然幾天晚上發夢都夢到這女人,甚至還夢到兩人一起親熱的場面,並且還異常甜蜜,甚至晚上醒來發現身旁的人不是她,我竟然一陣悵然,有時還沒有到用膳的時間,就想去她那裡看看,有時批改奏摺的時候,會想這女人究竟在幹什麼?在菜地拔草、練劍?
她想方設法讓宮中的女人纏著我,她教唆那些女人像我搔首弄姿,她聯合臣子向我施加壓力,讓我廣選秀女,這讓我更加光火,她心裏從來就沒有我。
「皇姐滿頭大汗了,你不給她擦擦汗?你怎麼照顧皇和-圖-書姐。」我怒視著她。
好在她還是醒來了,聽說醒後幾天胃口極好,臉色也紅潤可,估計已經恢復了,但卻對外宣稱她依然卧床不起,肯定在說謊,但為了她的身體,我也不拆穿她,豈料到了十八也沒有好,這女人難不成想一輩子躺在床上?她就不需要出來晒晒太陽?
雖然我們暗鬥不斷,但也合作不少,最默契最成功的要數懲治貪官這次,我們選擇了互相信任,待切塵埃落定,我們痛痛快快地喝酒,她的酒量不錯,但還是喝多了,而我也有了幾分醉意,腳步輕浮地離開,但走了一小段路,我竟又鬼使神差地折了回頭。
登上九五至尊之位,選妃立后也緊隨而來,選妃那天,這女人盛裝而來,那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一干美人,那色迷迷的樣子,看得我汗毛直豎,又不是給她選夫婿,她那麼起勁幹什麼?如果她是男子身,絕對是萬花叢中過,朵朵都要嗅一下的那種。
「你去不去?」我憤恨地看著那張臉。等她洗完臉色紅潤,雙眼顧盼有神,那唇更是水潤飽滿,一看就已經大好,不過我還是不大放心。
我甚至傳播李軒娶妻的假消息,但她還是沒有回來,李葉,你心裏真的沒有我?
她愜意地看著天上的星星,雙眼發出璀璨的光,軟軟的手離我的手很近,掌心向上,手指修長而好看,我的手蠢蠢欲動,很想握上她的手,但手碰觸到的那一刻,我突然清醒過來,忙將手縮了回去。
「我想要你。」她突然朝我衝過來,我還沒有反應,她竟然親了一口我。一口不夠,她又咬了一口。我竟然被這女人給玷污了,這真是奇恥大辱。
「我很難受,很難受。」
但她這樣查找下去,還真有一天會被她發現,那天羅蘊邀請我過去,我就知道她死心不息,又想去查探。所以我匆匆趕了回來,我猜測得果然不錯,床下有一雙宮靴,是她的,看來是時候給她一個下馬威。
「好啊,皇上此話當真?」
「帆帆最喜歡抱著母妃睡了。」我故意將頭埋在她的胸前。
抱起她往床走去的時候,我心裏竟然閃過一個十分邪惡的念頭,如果我就這麼鬆開手,摔她一個臉青鼻腫,那該多暢快,我禁不住揚起了嘴角。被我這樣抱著,她居然也沒醒,這點警惕性日後被人宰了也不知道,豬。
我娘那清雅的寢宮被她布置得艷俗無比,那紅燈籠掛得到處都是,弄得我一進碧水宮,映入眼帘不是火山就是血海,就算紅燈籠不值幾個錢,但也嫌礙眼呀!
我越想就越不爽,但沒想到她竟然變本加厲來偷邀請函,她膽子還真大過天了,她眼裡還有沒有朕?哪天我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我終於是被她激怒了,其實我心裏並沒有認為她不知道廉恥,水性揚花,但罵人總挑最毒的罵,但她回敬我的話卻比我的惡毒百倍。
我朝她點了點頭,經歷了那麼多,我已經徹底清楚什麼對我最重要,羅蘊跪倒在地,請求削髮為尼,在皇家寺廟度過餘生,她希望帶上德妃,照顧她一輩子來彌補她曾犯下的錯,我請她再三考慮,但她去意已決。
「明天是火把節,你準備一下。」我故意在御花園等她,聽到我的話,她整個人立在那,獃獃的沒有一點反應,莫非她不想去?
「是——」胡公公領命而去。
我們玩得最開心的時候,李葉出來了,果然不出所料,她氣得差點將眼珠給瞪出來了,整個人凶得像頭狼,我著實心虛。
原來在他心目中,我北天帆還比不上一塊菜地?
「朕明晚再來。」我臨走的時候說,但出門之後,我愣了愣,我明天晚上過來幹什麼?但君無戲言,既然說了來就來好了,回眸看到她一臉笑意。
「一個時辰后叫醒朕,然後陪朕回去,免得你的手下以為我把你埋了,帶人前來挖屍。」其實我也只是說說,但沒想到真的睡著了,並且在她的身旁睡著了,而且睡得十分香甜,我警惕性怎麼那麼低了?
「胡公公,你去散播一下這消息,說太妃妒忌朕選了那麼多德才兼備的妃子,在宮中借酒消愁,朕昨夜留宿碧水宮,安撫佳人,有多香艷就說得多香艷。」我總不能白白坐一晚。
「北天帆,你簡直就是欲求不滿的惡魔,。」
「怎麼這後宮那麼冷清,你那些女人呢?」皇兄問,的確這裏越來越清冷了,其實最主要是心冷了。
「淺淺想聽娘唱歌。」她唱的歌還能聽嗎?但讓我意外的是她的聲音異常甜美,宛若天籟,聽著竟然渾身舒泰,整顆心變得無比寧靜,很想好好睡一覺,如果不是天生警惕性高,這女人起床溜人我都不知道,
當夜我發瘋地追了出去,像一個傻子一樣,但夜色蒙蒙,人海茫茫,我尋不著她了,她的離開,將我一顆心都掏空了。
「李葉,說——」我的聲音帶著焦急。
「朕的手只是摟了一下太妃的腰,太妃的手似乎沒那麼乖哦。」
「老實告訴你,本宮一點都不稀罕你這條毒蛇,就是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稀罕你,我不畫公孫宇,是因為我初學畫畫,我不捨得將他畫丑,正好拿你來練筆。」
「聽說皇上身體不適,本宮前來探望,看到皇上臉色紅潤,沒有什麼事,本宮就放心了。」她終於還是來了一躺,但離得那麼遠?她能看到我臉色紅潤?估計我就是斷氣了,全身發黑了,她也沒看到。
我越來越喜歡看著她們在一旁追打嬉鬧,看她素麵朝天得狂奔,看她嚼著草根,斜靠在樹旁,輕哼快樂又悠揚的曲子,看她像猴子一樣在樹上掠來飛去,從什麼時候起,這女人越看越順眼了?就連她赤著腳,披著發,我也不再覺得有什麼不妥。
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女人能影響到我的情緒,是因為公孫宇,那天在北國招待他與皇兄北天離,不想她卻很突兀地闖了進來。
「皇上是北國第一美男子,豈有看夠之理?」她笑著說,說完還向我拋了一個媚眼,不過這話倒是實話,聽著舒暢,只是大婚之夜,正是纏綿時,我突然想起她這一媚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點興緻都沒有,這都怪這女人。
雖然她努力不看向公孫宇,雖然她與他說話沒有什麼破綻,但那胸膛一直起伏著,她那引以為豪的蘋果臉更緋紅得異常,我一移開目光,她就死命地盯著公孫宇,那眼神簡直就是明天要死掉,看少一眼就死不瞑目一樣,尤其那大眼睛秋波蕩漾,泛著一浪又一浪的柔光。
「你哪都不可愛。」我直截了當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但她的回答就差點沒讓我笑噴。
「我真的怕了,我怕了,別過來,真的別過來。」
「我自己都滿頭大汗了,誰給我擦?」她非但沒有認錯,反倒還駁嘴。
我以為幫皇姐出了一口氣,但沒想到皇姐卻對我說她從來沒那麼開心,看著皇姐那緋紅的臉龐,神采奕奕的雙眼,我覺得錯怪了她,但又拉不下臉面去道歉。
「皇上你很想知道?」她戲謔地看著我,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絕對不會告訴我,我狠狠啃了她一口,其實我何止想啃一口?
「羅音,去請太醫李宗文。」她終於還是受不了。李大夫來了,證實她的確是被人下了葯,只是李大夫也沒有解藥,看她一刀一刀砍在自己的大腿上,我竟然有些不忍,想不到還如此貞烈。不過很快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剛剛不是我推門進來,她估計已經跟小雷子在床上了,她現在就裝罷了。
雖然這女人是胡來一點,但我絕沒想到她竟然離譜到借兵去助涼州,甚至古夏,傳回來的消息氣得我直抽氣,但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想破壞現在兩人的和諧。
「太妃,是不是很難受?要不朕給你找一個男人來,不過看太妃這個樣子,沒七八個男人,估計不夠用啊。」我說著風涼話。
白天處理政事,晚上彈琴,這日子過得真累,看到那張空蕩蕩的床,我還真想躺上去,但一想到這床這女人日日夜夜躺在上面,被褥全是她的氣息,說不定還有她的唾沫,胸口一陣翻江倒海。
政權穩定之後,我試圖一點一點地削弱護龍司的實權,但想不到這女人的鼻子像狗一樣靈敏,一點點異動,都被她嗅到。借出宮回府省親的機會,給了我一個不大不小的還擊。
這一夜我目睹了她的慘況,她的狼狽,也再次目睹了自己父皇的醜態,「禽獸」這一詞他當之無愧。
但恨歸恨,這臉皮暫時還是撕爛不得,我忍她,但這女人總有本事讓你忍無可忍,不久后又收了一個漂亮的公公,她好色我早知,這本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偏偏幾天後,流言四起,說太妃喜新厭舊,戀上小太監,將開國以來最俊美的君王拋棄了。弄得人人都以為我比不上一位公公,可恨,可恥。
「既然來了,今晚就侍寢吧。」我故意這般說,這下她的身體簡直就比石頭更僵硬,這更挑起我捉弄她的興緻。
她離宮兩年之後,我終於打探到她的落腳處,她竟然跟公孫宇住在一塊,聽到這消息,我的心簡直就是揪成了一團。
什麼太監讓她不惜輿論留在身邊?莫非長得比我還俊朗?我去了一趟比水宮,果然長的不錯,但那又如何?還不是中看不中用?不過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無聊?
不但如此,這女人還小動作多多,不是陪太後葉媚品茶,念經,就是拉攏各位太妃,還異想天開在碧水宮弄了一個大菜園。我本來是想去興師問罪的,但看到那綠油油的一片時,我的心竟然無來由的柔和,我記得娘曾經也有這麼一個想法,只是被父皇拒絕了。
看到他們儼然一家三口在那裡烤魚,聽到那漂亮得不行的男孩叫她娘,我腦子空白,我整顆心都在抖了,竟傻到以為這是她和公孫宇的孩子。
這次之後,我努力修復我們的關係,我希望她不再恐懼我,我希望她身心都接納著我,我晚上一起用晚膳,飯後有時牽著她的手散步,有時登高賞月,有時深宵良夜,我會特意抱著她夜賞星象,說天上那最耀眼的那顆星叫紫微星,代表著我,而旁邊那顆小星星是她。這麼有詩意的情話,她竟然聽不明白,硬是嘟起小嘴說她那顆為什麼那麼小?
不曾想我意外聽到李葉曾許配給莫楓,如果她不入宮,應該是莫楓的妻子,聽到這點我心中很不爽,似乎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著。尤其得知這女人經常在御書房必經之路侯著莫楓m.hetubook.com.com,我就更加不舒服,她都入宮了,不會還想著跟莫楓離開皇宮雙宿雙棲吧?
打開她的衣櫃,裏面有一個大包袱,全是我曾經賞賜給她的珍寶,這些珍寶隨便一件,都可以讓她舒舒服服過上幾年,可笑我這兩年還擔心她吃不好,睡不好,她都不知道過得有多逍遙。
「你相貌不及我母妃之萬一,溫柔不及我母妃之萬一,才情不及我母妃之萬一,就是身材也不及我母妃之萬一。」我沒好氣地說。
「朕現在給兩條路你選,一是把龍符交出來,二就是心甘情願,脫|光衣服爬上朕的床,跪著求朕要了你。如果你都不願意,立刻給朕滾,有多遠滾多遠。」這是我給她的條件,但我沒想到她竟然選擇了做我的女人。
「太妃感覺怎樣?」我走到木桶旁,表面是對她噓寒問暖,實際是靠在她身邊吹氣如蘭,不時朝她拋媚眼,估計此刻她已經欲|火焚身,生不如死了。
「怎麼了?」
「嗯,如果朕說是,太妃當如何?」我將她抵在門口,欺瞞期待地等待她的回答。但她居然說當朕是兒子,那一刻,我真是惱了,她竟然當我是兒子?
雖然她百般推搪,但還是不敢違背自己的諾言,我趴在床上,心情極好地享受著,她坐在龍床上,臉紅耳赤,渾身不自在,她的小手所到之處,一陣酥軟,我發現與她獨處的時光,不管是吵架還是橫眉冷對,都那般愜意。
「這是什麼菜?」我只是隨意問問,她竟如數家珍,手舞足蹈的樣子竟像一個單純無比的小丫頭,讓人放下所有的防備,這麼看著,就是這張蘋果臉還倒真有幾分可愛。
「當日我出宮,也不是想幫你擋一刀,我只不過是救後面那女孩,卻陰差陽錯做了你的替死鬼,我自己都後悔得要死,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以為我捨身救你,是你一廂情願以為我為了你連命也不要罷了!現在聽清楚了沒?」
「賢太妃今天的目光還真火辣,莫非連日來還沒將朕看夠?」儀式結束,路上偶遇,這女人火辣辣地看著我,那垂涎欲滴的樣子,似乎想一把將我拉進去洞房一般,雖然我是長的俊,但她該收斂點,我忍不住戲謔她幾句。
從這一刻開始,我有多愛這個女人,我就有多恨她,那天晚上我將所有的怨怒羞憤都發泄在她的身上,等她離開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粗暴,但一想到她竟然叫公孫宇的名字,怒火又將我整個人包圍,她活該。
「帆帆,帶我飛上樹。」一向不求人的皇姐竟然拉著我的衣袖懇求我帶她上樹,剛剛李葉帶她上樹,我不但臭罵她一頓,還輕薄了一輪,現在我如果這樣做豈不是自打嘴巴?
她說了很多很多,說到喉嚨干,說到哭,淚水濕了我大片胸襟,也涼了我一顆心,原來一直以來,我帶給她的全是痛苦與恐懼,從來沒有半點溫情與甜蜜,原來伴在我身邊,她竟如此痛苦。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到我迎娶皇后的日子,這大喜日子,我並沒有什麼歡欣之感,當日匆匆一瞥,皇后什麼模樣,我都忘記了,但今夜卻要跟這麼陌生的女人行魚水之歡,我實在彆扭,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
她的宮人說她病了,我以為她又在說謊,叫她爬也爬過來,但想不到她真的病了,當看到她臉色蒼白倒在床上,怎麼叫都不醒之時,我慌得手都抖了。
「北天帆你碰我手幹什麼?」她低聲吼我,這麼輕輕撓了一下,竟然被她發現了。
我靜靜地站在這裏,竟然有點不想離開,這塊菜地,眼前這個靈動的身影,與今晚的夕照竟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讓我差點忘記置身何處?
「爬上床之前,麻煩太妃將臉洗乾淨。」我沒好氣地說。
「是不是這裏疼,朕再替你揉揉?」我是故意的,我就是不爽她說當我是兒子,我就讓她清楚的意識到有這麼親昵的母子沒?不過碰觸到她身體的瞬間,我自己也變得渾身滾燙。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往我的下檔狠命頂去,如果我反應慢點,還真被她廢了,這狠心的女人。
我們一起用膳,一起去看看菜地,偶爾我嘲笑一下她寫的字,這日子重新變得有滋有味,我想也許以後就這樣也是不錯的。
「我出去應付一下文武百官就回來,等我。」我離去時,在她耳畔輕輕地說,其實我還真不想出去。
這女人每天總會有新鮮的事,不多久又興緻勃勃地告訴我皇姐有意中人,皇姐一直養在深閨,後來又遭父皇囚禁,她哪見過什麼男人?但她竟然還敢跟我打賭,說輸了給我錘骨,直到我舒服為止。
「好好歇息,缺了多少天,朕都記著,等你身子好了,會讓你全補回來。」我在她耳畔輕喃,剛剛還臉色紅潤的她,竟然一下子白了臉,我又好笑又好氣,她就那麼怕朕?就那麼怕侍寢?
「羅音,我不要侍寢,我害怕初十,我討厭十八。」
楚合歡與她敘舊的時候,冷凌風開門見山地跟我談一項交易,他許北國無數好處,這些好處不亞於攻下十幾個城池,這些好處可以讓北國在短短几年,變得更強大,而他只要我向天下宣布,太妃仙逝,從此之後她與北國,與朕再無任何關係,終其一生,朕不得反悔,不得尋找,另外婚嫁自由,朕不得過問。
「你今日借刀殺人,不就是為了登上皇位,掌管天下?如果是這樣,今日我們不妨做一筆交易,我助你登上帝位,你保我性命,如何?」她抬頭看著我,她有著一雙大眼睛,純凈透亮。
我將她猛地一拉,不知道是我的力氣太大,還是女人太輕,竟然整個人往後倒去,我怕她壓著皇姐,只得往回扯,結果她整個人就壓在我的身上,她顯然受到驚嚇,張嘴就叫,好在我反應快,捂住她的嘴巴。
從此我不敢再如此肆意而為,有意識地與她保持著距離,這樣雖然難熬,但卻度過一段非常愉快的日子。有時皇姐畫畫,我彈琴,而她吹簫,出奇和諧,有時我們三人下棋,輪番大戰,酣暢淋漓,有時我們一起爬樹斗快,我覺得我像回到了曾經無憂無慮的童年。
想到我們的關係就要結束,我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我在最甜蜜之時,提出讓她繼續做我的女人,但她斷然拒絕,沒有絲毫猶豫,似乎我是什麼惡鬼猛獸,恨不得馬上跟我劃清界限。
她足足昏迷了兩天,這兩天她顯然都在發噩夢,身體不停地發抖,有時還大喊大叫,似乎有惡徒跟在她身後拿刀砍她一般,叫聲凄厲得整個碧水宮的人都睡不著,我真想走進她的夢中,將那惡徒碎屍萬段,卻不曾想自己就是那惡徒。
但今夜這裏卻特別熱鬧,我那「慈愛」的父皇又納妃了,而這個妃子竟然入住我娘曾經的寢宮,我們姐弟三人的家。
「朕賞賜給你的,就是你的,自然可以帶走。」
「這件太窄,不好看,以後不許再穿。」我瓮聲瓮氣地說。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天已經大亮。
其實這番話,我只是順口而說,我是怒她,但也沒有想過脅迫她做我的女人,甚至折磨她。但她答應之後,我竟然發現自己內心是這般渴望,我甚至想等她做了我的女人,就會愛上我。
「小葉,看著朕。」
「好!」我果斷地答應了她,從此我們兩人的命運就這樣牽扯在一起。
「皇上,你不再考慮一下。」
「朕有嗎?」干下這種丟人的事,我哪好意思承認?看到她狐疑的目光朝我一陣掃射,我手心嚇出了一把汗,好在她也沒有證據,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不用了,好男人只需要一個,羅音,你去將禁軍都尉杜擎宇給本宮叫來。」聽到她的話,我臉色劇變。這女人色膽不小,原來竟然瞄上了杜擎宇,竟然想玷污杜擎宇,她想得美。
「太妃也沒有吃,就在這裏傳膳吧。」飯菜很豐盛,她吃得很香,而我也胃口大開。
我本來有很多話要指責她,我本想揍她一頓,但見到她那一刻,我只想狠狠將她摟入懷中,我有多久沒摟過她了?我有多久只能在夢中見到她,醒來卻一室寥落?
「北天帆,求求你找別的女人侍寢吧。」
她不是在叫罵,就是在哀求,有時大聲哭嚎,有時低聲悲泣,像一隻受盡欺凌的小貓,是那麼可憐。要是平時我還可以捂住她的嘴巴,但現在我還真怕捂著捂著她斷了氣,我尷尬地扭開頭,因為她罵我的話李太醫一字不漏聽齊了。
「自然當兒子,莫不成皇上還以為本宮對你有興趣?本宮就是缺男人,也不會打自己兒子的主意,你說是不是?」看她那佔了便宜得意洋洋的勁兒,看她那陰謀得逞的小樣兒,我就惱火。
「帆帆——」皇姐不依不撓地哀求著我,我終究心軟,看到皇姐那因興奮而變得緋紅的臉,那因開心而發亮的眼,我更證實錯的是我,宮內單調而乏味的日子,皇姐許早已經疲倦。
「身體全好了沒?」我問。
十天之後,羅蘊前來找我,她問我是否愛過她?對她我有著深深的愧疚,但我的確沒有愛過她。
但這女人品位差也就算了,但她還無聊到給我的女人送春宮圖,弄的那些妃子晚上對著我騷首弄姿,她還真把她這些年在青樓學到的看家本領都想傳授給這些女人,她當這皇宮是什麼?妓院?他當朕是什麼,嫖客?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就氣得直抽氣。
我以為她終於知難而退,但不想她卻借與我對弈的機會,把我寢殿里的花瓶、畫像、牆壁、書桌都摸遍了,她發現了騰龍宮的地道?她做的那麼明顯,是當我是死的,還當我是瞎的?
雖然我對這女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權衡利弊,我還得與她保持這種曖昧的關係,所以偶爾晚上到碧水宮彈琴,真是便宜她了。
「不好意思,腳滑,不小心撞到太妃了,是不是撞到這裏。」在她還來不及罵我時,我的手已經覆在她高挺的胸前,輕輕揉著。
漫長的一年就這樣過去,今年國泰民安,應該按習俗舉行火把節,在看這次出行的名單時,我腦海突然浮現她那雙晶亮無邪的大眼睛。
如果說她對我無意,又怎會畫朕的畫像,畫的如此惟妙惟肖?如果她心裏根本沒有我,怎會捨身相救?但如果有意,我都向她表明心跡,為什麼又百般拒絕?她怎能一邊勾引朕,一邊又惦記著公孫宇,這女人怎能那麼貪心?
柜子的衣服很多,很漂亮,但我卻一件都沒見她穿過,但這兩年她就穿得漂漂亮亮與公孫宇住在一起,和_圖_書她穿的這些衣服,他都見過,他們一起吃飯,一起賞月,一起烤魚,不用繼續往下想,我的心已經微微痙攣。
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冷凌風與公孫宇驚訝地看著我,再多的好處,我也不賣自己的女人,在不知不覺中這女人竟對我如此重要。
「你——你——」
但宮變她卻又站在我這一邊,當我遇到危險時,她那一聲「小心」又是那樣的焦急害怕。那一刻我的心千年冰山瞬刻解凍,那一刻即使置身殺手重重包圍之中,我心卻如百花開。
獨上望月亭,心情寥落酸澀,娘離開后,這碧水宮也空置了多年,我經常半夜回來,只因這裡能感受到娘的氣息,但有時我也很害怕回來,因為這裏太靜,靜得讓我感覺自己處於荒山野嶺亂墳堆,那般的凄涼。
有好幾次,我的腳不受控制走到了碧水宮,但我又硬生生折了回頭,有時半夜睡不著,很有衝動去看她一眼,但想起她罵的那句禽獸,我的熱血又凝固了。
但不得不說我們這種曖昧的關係,讓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有時批改奏摺,想起她那誇張的樣子,我忍不住笑,沒點姿色,竟然也學勾引人,臉皮還真夠厚的。
「不用了。」我冷硬地拒絕,但這天晚上,我回去試探這女人,她聽到她可能出宮,那眼睛發亮發光,那笑容絢爛奪目,看著實在是剜心。
她的身體很柔軟,身上帶這淡淡的香,這麼庸俗的一個女人,身上的氣息竟然那麼淡雅,人在我身上,但卻一點不安分,嘴裏罵著,腳蹬著,眼睛噴著火,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身體的摩挲碰觸,卻異樣的舒服。
結果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輸,不僅如此,我還發現這個女人竟然畫了很多我的畫像,我心情竟然好到了極點,原來她是傾慕於我的。
她不在身邊的一年,我體會到這種蝕骨的思念,我晚晚流連碧水宮,因為這裏我才能感受到她的氣息。我擔心她嫁人,我擔心她在外面沒有人照顧,我擔心她遇到山賊,我擔心她住上黑店。我每天都在等待她的消息,但結果什麼都沒有,她就這樣憑空消失,留我孤獨一人活在這世上。
「那模樣有什麼變化?瘦了還是胖了?」
有時她晚上過來,就會抱著皇姐上屋檐看星星,我也跟著。三人躺在屋檐上看星星,感覺特別愜意。
這一路回去,我的心揪成了一團,我想的不是懲罰她出宮,而是擔心她受傷的身體。我不敢命人去追趕,我怕她為了躲避我的人,錯過了療傷的最好時機。
接下來她的表現,簡直讓我瞪堂結舌,她那如夢初醒,不知身在何方的迷糊樣還裝得真像。她落荒而逃之後,我獨自躺在床上,就差沒笑得岔氣。不過笑完卻發現一身燥熱,自己竟然心潮湧動,身體有了反應,這讓我十分納悶了,身體出問題了?
我猛地一推,她整個人跌倒在地上,這女人簡直就是盪|婦,竟敢對我動手動腳?但這女人雙眼迷亂,臉色潮|紅,整個人神智不清,似乎是被下了葯,想不到她也有這麼一天,看來是上天給我報仇的機會來了。
「你說什麼?你遇到了誰?」我猛地站起來抓住皇兄的手,杯子從手裡跌落,一地破碎,估計這樣的我嚇著皇兄,他愣了愣。
這次之後,我知道她定是恨死我的,但她竟然隻字不提,似乎這事從來就沒發生過,這道行越來越高了,我覺得我是討厭這個女人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年夜那晚突然跟她說了好些兒時的事,一起喝酒,一起猜謎語,我似乎過得很開心。
后位空缺,大臣提議我重新選后,但我唯一想娶的女人只有她一個,雖然日後會被後世唾罵,在青史留惡名,但我還是想娶她。
「站在這裏幹什麼?沒聽到朕的話嗎?朕病了,你身為太妃,是不是應該留在這裏好生侍候?」
「不要那麼快回來,要不文武百官會笑話你的,我今夜會等你。」她說。這句等我,讓我心暖得一塌糊塗,這一晚大宴群臣,我心不在焉,想到她那句我今夜會等著你,嘴角禁不住大大揚起,真恨不得早早回到她身邊。
「我的臉洗過了。」
「我遇到了賢太妃。」
可氣,可恨。
但氣歸氣,第二天我還是繼續過來,因為我發現跟她鬧翻受罪的人是我,受煎熬的人也是我,小吵怡情,大吵實在傷身。
「皇上你誤會了,本宮只是今晚有些感觸,想起我娘,一時出神罷了。」她笑著對我說。我眼睛又沒瞎,竟然又睜大眼睛說瞎話。
「皇上,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要不要……」胡公公提醒我道。
我的書畫,掛在護龍府最顯眼的地方。我送給她的珍寶,一一派完,逢人就說這些都是我送她的,短短一天,將我前前後後利用十幾遍,還真是物盡其用,居然還揚言曾救過我一命,一夜之間不但是我的紅顏知己,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
「母妃的身子,又香又軟,帆帆很是喜歡。」我一邊說一邊往她懷裡鑽,不過碰到她胸前的高挺,我的呼吸變得急促了點。
「你最好別再發出聲音,再說話朕可不客氣了。」我佯裝要親她,她嚇得臉色發白,但看到她紅潤光澤的唇,我竟然有狠狠啃她一口的衝動,我這是怎麼了?
「全好了。」她答。
「朕怎會不原意?」我笑了,她說幫她擦汗,又沒有說幫她擦哪裡的汗?結果那天我的手除了伸向她的脖子,還伸向她的胸脯,本想是稍稍懲罰,試圖嚇一下她,但沒想這手一探進去,竟不想離開,只想繼續,即使手臂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即使她罵我下流胚子,想想其實還真挺下流的。
她倒是賣勁,弄得我通體舒泰,但我已打定主意,就是她揉捏得再舒服,我也是不會承認的,除非她承認傾慕朕。但無論我威逼利誘,還是軟硬兼施,她就是不肯承認,這女人怎麼就那麼嘴硬?
「皇上愛的人是太妃?」
好些個睡不著的深夜,我恨不得衝去碧水宮掐死她,但我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她居然還找上門,還想我給她邀請函。
「要不朕給你擦?」我怒極而笑。
晚上躺在床上,我又禁不住納悶了,懲罰她的方法有那麼多,為什麼對她我就偏喜歡這種方式?身邊那麼多女人,為什麼就對她有這種衝動?想起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但我沒想到她竟然重新回到御花園,還坐在公孫宇今晚坐過的桌子上,傻傻地甜笑,看得我火冒三丈,想男人竟然想到這程度了?
「當作兒子?」我笑,但連我自己都聽到磨牙的聲音。
「朕明天過來,太妃一臉甜笑,很期待?」
那時我並沒有想到什麼皇權,本想一走了知,卻不想這女人的目光恰恰落在我藏身之地,當知道我的身份,她那驚慌的目光突然迸射出一抹精光。
「皇上——皇上——」我又在金鑾殿上朝著大臣甜笑,弄得滿朝皆驚,大臣們連連叫我,但我卻恍若未聞。
莫非她喜歡上莫楓?莫非她還對那公孫宇尚未忘情?但無論是哪種,都讓我如芒在背。
她已經倒床睡了,淡淡的燈火下,那張臉一片嫣紅,飽滿的唇瓣光澤水潤,我禁不住想俯身去品嘗,但就要碰觸到的時候,我心有猛一個激靈,我這是幹什麼?
但她走後,我胸口依然悶悶的,原因是我沒從她嘴裏聽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助我登上帝位,憑什麼?」
我明知自己這事不合常理,但我第二天竟然派人去打探她的過去,打聽她與公孫宇的關係,不想這消息多種多樣,似是而非,打聽了等於沒打聽,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腳。
「我覺得我們現在越來越像母子了。」有次吃飯,冷不防她就冒出這樣的一句話,那一刻,我真想將所有飯菜塞到她嘴裏,讓她三個月說不了話。那天我風捲殘雲將飯菜吃完走人,但這一路上那個氣堵,這真是一個沒腦子的女人,有這麼俊的男人擺在她面前,做她男人,不比做兒子好?
這女人是一個色鬼,睡著也不忘輕薄人,但被她的小手這麼一頓游弋,我渾身躁熱。我想拿開她的小手,但似乎又不是那麼情願,一輪掙扎后,我還是放任她胡作非為,默默忍受這一浪接一浪的燥熱,真是活受罪。
「這些年在外面遊玩,有沒什麼有趣的事情?」我隨意問道。
宮變之後,忙於穩定政局,我與她見面的時間雖然不多,但只要想起危難中她那一聲「小心」,只要想起在生與死的關頭,她選擇了與我並肩作戰,我整個人就充滿了力量,連口腔都是甜的。
我坐在屋檐上,如同當年一樣彷徨恐懼,面對這樣的皇姐,我是那樣的無力,看到她那麼痛苦,我自己卻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人已亡,家不在,君王薄情如斯。
我一刻也按捺不住,連夜趕了過去,這一路上心情起起伏伏,我怕她已經跟公孫宇成了夫妻,我怕我去到她又不見了,從此人海茫茫,再也無緣一面。
雖然事隔多日,她那如刀子般的話,卻越來越清晰地在耳畔回蕩,居然說天下男人死光都看不上朕,居然說朕是一條毒蛇?
當她流著眼淚,說我跟父皇有什麼區別的時候,我整個人像被雷劈打一般,我一直因為有這樣的父親而覺得恥辱,但在不知不覺間,我也如此強迫她,她的話如帶著鉤的匕首,直插入我的心臟。讓我清醒,也讓我無地自容,回顧這一年自己的所作所為,我甚至開始鄙視自己,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那麼無恥?
她可以對我無情,但我終是對她有意。
她剛接龍符,新護龍司尚年幼,周邊的狼群成堆,我剛登帝位,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我們相互討厭,卻又相互依存。我時常到她寢宮彈琴吃飯,偶爾要她剝一個果子,她一臉不情願,其實經由她手剝的果子,我吃著嫌棄臟呢!
除了算計朕,就連我身邊的大臣也不放過,最喜歡用的就是美人計,果然是從青樓出來的人。聽說她還在自己的寢宮大擺宴席,與公公、宮娥一起喝得好不暢快,這女人當真是奇葩。我娘的碧水宮又不知道被她弄得怎樣烏煙瘴氣,我得去瞧瞧。
「太妃這段時間做了對不起朕的虧心事,對不對?」我希望她對我坦白,但結果她依然謊話連篇,我手握拳頭,但最後還是走了。
怪不得她那麼橫,原來傷口已經痊癒了,連疤痕都看不見了,但即使那樣,我還是認定救我的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她,那獨特的氣息,那驚慌的眼神,我這輩子估計也不會忘記的。
「你這些衣服,朕還沒見你穿過,去穿給朕看。」我說,她這次沒有拒絕,一件件地換給我看。
這次之後,我克制了自己整整一年,這一年盡量不跟她說話,不打探關於她的事,但這樣的一年,我覺得過得異常寂寞無趣,日子是如此的漫長乏味。
我坐在椅子過了一夜,即將天亮的時候才離去。
這個不守諾言的女人,竟然裝失憶,想偷偷溜走,她不會忘記輸了要幫我捶背吧。忘記沒有關係,我會提醒她。
「飛鳳宮沒有皇后,我一年前娶的皇后是她,但她偷跑了。」結果引來皇兄的一番嘲笑。我也顧不得這些,連夜命人去找,但還是遲了,她又不見了,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還活著,心中鬆了一口氣,但更迫切想見到她。
第二天有人跟我說她連夜收拾東西,竟然連鏡子都不放過,她這是什麼行為?簡直是山賊進村,連隔夜饅頭都不想放過,這樣的女人,你說我看上她哪一點?我簡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寧兒,你可真壞,居然頑皮到躲進朕的被窩來了,好在朕發現了你的鞋子,這麼頑皮,今晚朕得好好懲罰你。」話音未落,我已經將她扯出來抱在懷裡,手迅速朝她的胸部襲去,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不過似乎這手感不錯,她渾身僵硬,我心裏偷著樂,今日不嚇她半死,她下此還會再犯。
「我……我……我……去喊太醫……」她會替我喊太醫,肯定是想溜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一把將她逮住,我將她提了起來,我以為我會將她摔一個鼻青嘴腫,但我卻做出了讓我自己都匪夷所思的行為,我竟然親了她,而且不是蜻蜓點水的那種。
為了逼她退一步,我無所不用其極,但這次她卻見招拆招,一輪下來,我累得筋皮力竭,最後沒有辦法,我只好豁出去,用上她最憤恨,但也是最有效的招,那就是命胡公公將我被褥全送她的寢宮。
我將那喪失父母的孩子安置好之後,就立刻往皇宮趕,這一路我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著,但很快又從噩夢中驚醒,夢中她倒在血泊中,怎麼喚也喚不醒,我慌得不行。
「古美人何出此言呢?」我問。
「你——你——你怎能這樣?本宮是太妃,是你父皇的妃子,你這樣是大逆不道,違反倫常,要遭天譴。」她指著我,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似乎完全忘記她昨夜是多麼迷戀我溫暖的胸膛。
為了這事,我們又起了衝突,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將她推倒在床,壓倒在身下,其實那時並不是被情慾沖昏了頭腦,而是惱她不肯承認救了我,惱她明明心裏有我,又要百般拒絕我,惱她……
父皇將她綁在柱子上,用鞭子抽打得她血肉模糊之時,在聽到她聲聲哀求,驚恐失措時,在父皇說她比他的女兒還可愛時,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在那一刻我想到我可憐的皇姐。
「即將可以離開皇宮,很高興吧?你在這裏生活了五年多,這裏就沒有東西讓你留戀?那怕猶豫那麼一下?」我笑著問她,但其實我心裏都不知道怒成什麼樣子,我等她說不捨得我,但結果這女人說她不捨得她的菜地,不捨得我送她的那些珠寶。
她哼曲子給我聽,如此悲傷的我,竟然摟著她睡著了,第二天明明已經醒來,我竟然不願意推開她,即使上朝的是時間到了。
很多時候,她就躺在我身側,離我僅僅一手指的距離,平日倒沒有什麼,但那天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心似乎被一根野草輕輕撓著,又癢又酥,想著更靠近她一點,甚至想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狠狠壓在身下,尤其看到她起伏的胸脯,我竟然有些口乾舌燥。
「小葉——」我溫柔地吻著她,而她雖然不是很主動,但卻一點點回應著我,我怕再嚇著她,雖然有些急迫,但卻始終緩慢地進行著,雖然很難耐,但聽到她帶著醉意的一聲低吟,我竟有著從來沒有過的滿足與甜蜜。
「既然身體大好了,今晚就侍寢吧。」我說,她聽到我的話跑得比剛剛還快,這讓我懊惱無比,但對今晚卻無比期待,太陽還沒下山,我竟盼望天黑。
「她跟誰在一起?身邊有沒男的?」
雖然心中是惱火,是憤恨,恨得磨牙,但我也不怎樣她,只是特別想知道公孫宇臨走對她說了些什麼。
但我還是不死心,我帶著她去我們曾經纏綿過的地方,我抱著她重溫昔日的甜蜜,我甚至帶她到了皇姐的寢宮,她終於還是有些動容了。
從此這碧水宮似乎有魔力一樣,每到夜晚,我的腳就禁不住往這走,她似乎不大想我蹭吃,這做飯的時候有早有遲,她越是這樣,我就越要去。她什麼時候摘菜?菜什麼時候準備上碟?我都一清二楚,去得剛剛好,她就差沒朝我翻白眼。
但我還是不死心,採取了種種辦法,故意裝走錯路,躺在她的床上,結果她寧願冷一晚都不上床,我用暖閣的暖來引誘她,但她寧願冒著汗風冷雨離開,柔情軟語試過了,威逼恐嚇也試過了,拋媚眼露胸膛直接勾引也試過了,她依然不為所動,我真是無計可施。
我日復一日地折磨著她,而她對我的恨意也與日俱增,我們就這樣僵持著,彼此身體有著最親密的接觸,但心卻離得越來越遠。
「皇上,這段時間是不是事事順心?」去落華宮,古美人這般問我。
「誰要你的賞賜,你這死混蛋——」
這女人既不溫柔,也不體貼,身材也還湊合,但品位庸俗,可一想到這女人心裏裝的是另一個男人,我就無端煩躁。後來我終於想明白是什麼原因,她是北國的太妃,如今勾三搭四,影響皇室清譽,我自然是生氣的。
李葉,你什麼時候才到?
有她的相助,我成為了北國的皇上,有我的打點,她免於殉葬,在這場本來是滅頂災禍面前,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我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也重獲新生,但我們並無好感,她以為我是為權弒父的禽獸,而我覺得她來自青樓的浪盪|女子。
但可恨的是事實擺在眼前,她竟然不肯承認,這就是她的脾性,就算當眾揭開她的面紗,她都有可能說那是易容的,撒謊成了精,不到斷頭台絕對不流淚的傢伙,承認喜歡上朕就那麼難嗎?
得知公孫一家被滿門抄殺,我竟第一時間想去看看她有什麼反應,雖然她裝得滿不在乎,但從她微微急促的呼吸,我還是察覺她的情緒起了變化,她離開之後,我又不得不反省自己,怎麼又開始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她就是思慕公孫宇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總比你母妃可愛點吧?」她不甘心地問,眉頭微微皺起,小嘴微微嘟起,她哪可愛了?
但就在她扛不住的時候,竟然有人送了解藥過來,胡公公身手這麼好,竟然沒有追上,這人是一個女人,不但武功好,而且如此熟悉皇宮的環境,看來這女人還真埋了不少人在我的身邊,該死。
「太妃,人還沒走遠,追上去估計還能看到一個背影。」公孫宇都離開多時,她還獃獃地看著,似乎還沒有看夠一般,我禁不住出言諷刺。
我最後還是不死心,與公孫宇私底見了一面,叫他散播我受了重傷的消息,如果這樣,她都不在意,那我也徹底死心了。但沒想到她趕來了,聽說還是日夜不停地趕來,明明心裏就緊張得不行,還給朕裝?這女人——
「太妃不是說很疲倦了?怎麼還在這裏吹風?莫不又是太妃看到這裏燈火通明,絲竹聲聲,按捺不住跑過來看看?」
「北天帆——」她在身後叫我,我沒有回頭,我不敢回頭,我怕自己捨不得。但回到皇宮,我又是發瘋地想她,想起她跟公孫宇待在一塊,我就煩躁不安,無論怎麼都靜不下來。她真的心裏沒有我?
冷凌風一行人很快經到了北國,隨行的還有公孫宇,雖然她整個晚宴都不看他一眼,但我只要想到我們的第一夜,在我們最纏綿之時,她喊的是公孫宇的名字,我就感覺身上有上百隻蟲子在爬,難受到極點。
「君無戲言,如果太妃需要,不要說七八個,七八十個都有。」我嘴裏笑著,心卻無比鄙夷,這什麼女人來的?
看到她嚎啕大哭,聽到她聲聲哀求,我心如死灰,強扭的瓜不甜,她的心不在我身上,我硬拽她回去又有什麼意思?
我開始揣摩這女人的心意,開始患得患失。但想不到她竟然在宮外替我擋了一刀,雖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雖然她只是倒在我懷裡一瞬間,但我肯定是她。
我已經盡心去照顧皇姐,甚至到她寢宮徹夜彈清心曲,但皇姐還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癲狂,絕大部分時間根本就認不得我,看著她像困獸一般叫,我心情沉重,尤其聽到李大夫說她繼續這樣下去,根本熬不過半年,我實在是慌亂失措。
但我發現我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我的琴音美妙如天籟,她竟然能聽得昏昏欲睡,我看著那個氣堵,為了讓她醒過來,我奏了一曲《狼煙》,大氣磅礴,如置身千軍萬馬中,但這女人非但沒有醒來,竟然趴在桌子上熟睡了,這女人是不是耳聾了?
「剛剛臣妾叫皇上幾聲,皇上都聽不到,卻自顧低頭笑,臣妾想皇上這段時間一定是樣樣順心了。」我愣了好一會,剛剛我是想起了那樣蘋果臉了,從什麼時候起,想起她我會這般愉悅了呢?
「就憑我是龍符的主人,就憑我手握天下將近一半的兵馬。」剛剛柔弱驚慌的她,此刻卻宛若有千軍萬馬在手的大將軍,那般的豪氣,那般的自信。我突然覺得,我一直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看她出神的樣子,我從後面摟著我,她沒有推開我,那天晚上是我們最默契,最淋漓暢快的一晚,而她也前所未有的主動與柔情,一切是那樣的美好,美好得讓我覺得這女人改變了主意,但讓我憤恨的是這女人最終選擇離開。
我忙完政事,悄悄來到了碧水宮,今晚無論如何,她都要給我一個說法,但結果這女人的頑劣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死不肯認,一副死豬不怕水燙的樣子,忍無可忍我只得查看她的傷口。
我在山莊留宿一晚,盤算著無論是哄是誘是捆綁,明天一早都將她帶回去。我打量了一下她的寢室,竟然布置得如此奢華舒適,除了沒有碧水宮大,一切用度都不比宮裡差,看來生活得還真舒適,又有美男相伴,怪不得不肯回去,想到這點,我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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