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下子可沒人打我了呢。」何四海衝著河面喃喃地道。
不過門口的位置,坐著兩個中年人正在收禮金,一個收,一個記。
然後在圩埂上坐了下來。
然後被老娘逮到一頓打。
「我找人,湯圓在家嗎?我是他同學。」
他爸已經死了,又沒人知道這事,何四海完全可以不給他。
一年前身體不好的奶奶住院花了一大筆錢,還從外面借了不少。
好在奶奶雖然身體不好,但有她在旁邊幫襯,日子勉強過了下去,只是苦了桃子,沒爹沒娘的,跟著受苦。
何四海只能退了學回來照顧她們。
家裡有一輛拖拉機,夫妻兩平時除了種地,還給人拉沙石。
唯有屋內傳來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告訴大家,這辦的是喪事而不是喜事。
「那行,我先回去了,節哀順變。」
只要不要錢的,又省力的事情,他一般都不會吝嗇。
一直到何四海快要上高中的時候,他們才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今年才四歲的桃子。
通過一番溝通,何四海大致明白了原由。
何四海有些詫異他為什麼忽然來上這一句話,於是回過頭隨口安慰道。
走到m.hetubook.com.com半道上,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原來詭,大白天也能出現的啊。
……
也就是何濤夫妻兩。
當然接引人也要收取報酬的,金錢、遺產、知識、技能等等都可以。
「我知道什麼?我應該知道?」何四海一臉茫然。
實際上何四海和湯勝兩人雖然算是老鄉,但是平日里並沒有多少來往。
「我爸為人特老實,我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湯圓忽然大聲說道。
「我之前跟湯叔在一個工地上打工,湯叔沒去世前,我跟他說過要回來一趟,所以他托我把這一萬五千塊錢帶給你家,沒想到……」
他自己都已經活的很艱難,哪還管其他人。
「什麼接引人,還有什麼規矩,誰定的?」越往下說何四海越覺得迷糊。
「何濤和劉小娟嗎?我聽說過他們的事。」忽然旁邊一個聲音道。
湯圓簡直就是湯勝的翻版,濃眉大眼,矮矮壯壯,一副老實相,臉上難掩悲切。
湯圓很疑惑何四海為什麼會來,他兩人雖然是同學,但又不是一個班,並沒有多少來往。
「節哀順變。」何四海安慰道。
「你和*圖*書要走了?」何四海心裏莫名的有這種感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以不用問人,他就知道湯勝家在哪裡了。
「我之所以不親自去找我兒子,因為除了你,別人都看不到我,至於規矩,難道你不知道嗎?」湯勝一臉疑惑問。
「不用謝,你付錢我辦事,天經地義,對了,你為什麼不親自去跟湯圓說呢,還有你昨天說的規矩是什麼?」何四海追問道。
他知道養父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桃子。
「你怎麼……?」
「要錢?」
「不管怎麼樣,湯勝是個好父親。」
但是他卻不是何濤和劉小娟親生的,他從小就知道。
兩年前一場意外,連人帶車開到了河裡。
「警察說我爸是因為盜竊文物,分贓不均才被人殺的。」湯圓忽然說道。
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湯勝太像人,還是因為是大白天。
小時候何四海經常喜歡跑到河裡洗澡。
接引人,就是接引死人,幫其了結生前心愿的人。
何四海之所以繞一大圈跑到這裏來。
他很大方的。
因為他抱有一絲期待。
但他們對何四海的關心並不少。
「和-圖-書別客氣,湯叔平時對我也很照顧,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你一定要好好讀書,湯叔跟我說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學。」
湯勝點了點頭。
何四海自然不能把湯勝的鬼話直接說出來,只能瞎編了一些「鬼話」。
把家裡最好的都給了他,供他讀書。
但是湯圓更加相信何四海的話了,因為這既然是湯勝的心愿,他自然也在湯圓面前提過。
同時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害怕。
從湯庄出來,何四海並沒有立刻回何家村。
何四海掏出包好的錢放在他手上。
「謝謝。」看到手上厚厚的一疊錢,湯圓有些感動地道。
當他看到何四海后,他就知道何四海就是他要找的接引人。
何四海頭也不回,穿過吵雜的人群。
何四海任務完成,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想到那五……湯勝的囑託,想想還是算了。
老的老,小的小。
「我知道,我爸也不是第一次跟我說過這樣的話了。」
湯勝家門前好熱鬧,跟過節似的,親朋好友們全都談笑風生,好像並沒有人在意湯勝的死亡。
七大姑八大姨的,也不全都認識,何況和圖書
現在很多在外打工的,長年不見,更是臉生。
後來他從最後一家逃了出來,在街上流浪,直到遇到一對好心的夫妻。
何四海有種轉身想走的衝動。
何四海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很顯然他想多了,這裏什麼也沒有。
湯圓愣了一下。
既然他能見到已經死去的湯勝,說不定也能見到他的養父母。
他死後,一個聲音告訴他要離開,可是因為心愿未了,他不願意離開,於是他腦海中就出現了接引人的信息。
「如果你在那邊見到我父母,麻煩你幫我告訴他們,我會照顧好桃子的。」何四海想了想說。
至於湯勝是不是因為盜竊被殺的,並不重要,最起碼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何四海來了他們家以後,對他視如己出。
就在這時,湯勝忽然站了起來。
只剩下身體不好的奶奶,兩歲的桃子和還在上高中的何四海。
但是讓他掏錢,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拍拍屁股準備回家。
何四海只能從家裡出來打工。
然後徑直離開。
何四海聞言側過頭來,見是湯勝,眼中難掩失望。
還沒成年的何四海壓根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何四海這和圖書才想起,好像湯勝和他一樣,也租住在城中村。
而是繞了一個大圈,來到一處圩埂上。
何四海起身四處張望了一眼,整條圩埂上沒一個人影,詭影也沒。
夫妻兩等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涼透了。
「我已經把錢和你的遺願都帶給你兒子了,你怎麼還在?」何四海有些驚訝問道。
想到這裏他越發迫切。
湯勝口中的何濤和劉小娟是何四海的父母。
看到何四海雖然疑惑,但是滿臉期待。
湯勝再次點了點頭,然後人如泡影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兩人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
「你是接引人,付報酬辦事,這就是規矩。」湯勝解釋道。
剛進村口,就見到路邊剛燃放完的鞭炮紙。
然後他不知緣由的樂了起來。
「我是來跟你說聲謝謝。」湯勝說。
「何四海?」
他輾轉過好幾個家庭。
他有好幾個月沒見到桃子了。
這是農村為了防洪和灌溉人工挖掘的一條河。
「接引人就是接人引人啊。」湯勝自己也是不甚了了。
湯圓正好從屋內走了出來,雙眼紅腫,看到何四海非常的驚訝。
家裡的頂樑柱一下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