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鐵血丹心
第十五章 情醉驪宮

「那惡霸欺人太甚,我想那惡霸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樣吧,我讓人給你兄長安排個差事。你們也就不用怕那惡霸了。」
「若是嫌棄你,我便不會一直在你身旁。」無情揉著我的臉腮,眸光暗沉。
膚色黝黑,寬肩窄腰,身予精瘦而又結實,後背前胸上布有多年的舊傷痕,些微觸目。這副身軀蘊藏著巨大的力量,爆發之後會焚燒一切,即便是灰燼,也會灰飛煙滅。
日日對著秦王,虛情假意,強顏歡笑,偽裝溫柔,我又怎能開心?
可是,我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淡笑著望他,望著他堅毅有型的臉孔,望著他情意閃動的黑眸,望著他滿臉的疼惜與愛護。
果然不出所料,無情快馬趕來,伸臂緊攪在我腰間,提身一躍,飛出小道,滾落在地。
感動,喜歡,依賴,或許都有。
好險!若是昨日捉姦,只怕我與無情就被他逮個正著。
桃夭與重南備好一切,揮退侍從,侍立一側。建於山野間的青蓮湯綢飛揚,寒風凜冽,浸在溫熱的湯泉中並不覺得冷,只是肩頭有些嗖嗖的涼意。
緩緩閉目,浮現腦中的是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孔,那撩人心懷的微笑,那傲岸不群的氣度,那深若靜淵的目光,無一不是眷戀。如今卻是水月成空,再無續緣的可能。
無情很準時,雖不知我為何邀他來此,不過他不會拂我的意。我揚聲道:「讓他進來吧。」
我心中明亮,她興沖沖地趕到驪宮,硬闖進來,必是算準了時辰、謀劃了陰謀,想要捉姦在床,讓我再也無法翻身。我冷笑,想抓我的把柄,沒那麼容易。
今日魂靈交融,往後兩人一體,不分彼此。
我笑道:「在日照殿伺候,就是一家人,無需拘禮,也無需客氣。若非一家人,我才不管旁人生死。」
我哀傷地望著他,眼前的男子,我在哪裡,他便在哪裡,總是追隨在我身旁,為我出身入死,為我付出一切,不求任何回報,只知默默付出。這般痴情,世間少有,實屬難得。
銀妝天地里,我與他緊緊相擁,彼此的氣息漸趨灼熱。
「我該走了。」無情拉起我,「我會時刻警惕,你也萬事小心。」
皓兒有如此進步,公孫玄功不可沒。
彷彿無數銀針刺入心口,細密的銳痛逼得我快要發瘋。
從清風徐徐,到狂風驟雨,唇齒的糾纏越來越熾熱,鼻息的交替越來越急促。
「叫我雅漾。」我柔聲道,半是命令,半是誘惑。
驪宮建在驪山上,峰巒巍峨,山勢迤邐,若是春秋時節,樹木蔥籠,物景秀美。值此隆冬之際,只見蕭疏肅殺,滿山荒涼。
我笑問:「你這馬為何如此厲害?打哪兒來的?」
她銳利的日光再次橫掃,旋即轉身離去,極為不甘。
天旋地轉,我被他緊緊抱著,在地上滾了幾下才停下來。
天際處,冬日里少見的晚霞竟如此明艷,殘紅焚燒,留下最後一抹誘人的溫暖。
輕裘掩身,我蜷縮在他的臂彎里和*圖*書,他攬著我,雙目半闔。
蒙王后怎麼突然來到驪宮?聽其強硬的聲音與硬闖的架勢,必定有所圖謀。
「是的,我變了。」我輕嘆,「唯一不變的,只有你。無情,在你面前,我不是鳴鳳夫人,而是寐兮,是雅漾,永遠不變。」
夜色合籠,如水漫過。在這場愛戀中,我心甘情願地付出,雖然對他的情遠遠不及對趙慕的全心付出。
輕裘慢慢滑落,我亦緩緩傾倒,他覆壓上來,憐柔地愛我。
「你的魅影與我的追命同是馬氏牧場的好馬。」
「在我眼中,你只是我愛的女子,其他的都不重要。」雖是不介意,但是無情仍然狂喜地笑了。
我命桃夭牽來魅影,棄車策馬,揚鞭直奔驪宮。
片刻后,桃夭領著無情進來,我冷冽道:「我有要事與他相商,你們暫且退下,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來。」
我徐徐道:「自我回宮,王上沒有得到過我。」
是什麼令我改變至此?是王宮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嗎?是蒙王后與露初夫人的陷害、秦王曾經的不聞不問嗎?是宮人的欺負嗎?是皓兒中毒、差點兒賠上性命嗎?
午後將驪宮逛了一遍,之後泡在湯泉里。紛咐桃夭與重南別吵我,我蜷縮在床榻上午憩,全身心的放鬆與舒暢。
「大胆!鳴鳳夫人正在午憩,爾等豈能闖入?」桃夭怒聲一喝。
「小的不敢。」二人異口同聲道。
「夫人大恩。小的銘記於心。一定不負夫人厚愛。」重南立表忠心。
「很好,王后也是來此靜養嗎?」
回眸望去,我驚愣,純黑神駒上的人竟然是無情。
身後傳來桃夭重南與精衛首領的喊叫聲,我不理會,兀自催馬馳騁。
算算日子,蒙王后禁足已有半年,然而秦王不開金口,蒙王后也不敢擅自解禁。
「嗯……男女之情,最美妙最微妙的,便在於此。」他側眸,「怪不得每個男子都喜好美色。」
無情略有驚色,我想他是驚於我的心狠手辣。秦王宮中的鳴鳳夫人,眸橫戾氣,滿手血腥。

無情亦催馬趕來,與我並肩齊驅。
他支起身子,臂彎一緊,緊擁著我,共赴情愛漩渦。
他點頭,面上似有驚喜、期待之色。
這個答案,在我意料之中。
我想對他說:無情,我是故意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仍然愛我如初。
「我對王上說近日身子不適,在家休息三日。」
重南道:「夫人恩同再造,小的性命不足掛齒,任憑夫人處置。」
我對秦王說近來頗為倦怠,想去驪宮靜養幾日。秦王欣然應允,命八百精衛送我前往驪宮。
我眨眸冷笑,「我不求你們什麼,只要你們足夠忠心,若是背叛我,何等下場,你們很清楚。即便我哪日失寵,我也不允許任何人見風使舵、賣主求榮。」
深淺起伏間,兩情繾綣,熾情燃燒。
「寐兮。」無情嗓音低啞,深眸微醉,似乎仍然克制著自己。
www.hetubook.com.com緩緩點頭,望向窗外的蕭肅冬色。
天際琉璃,日光稀薄,積雪半融,道上又濕又滑,分外難行,因此,隊伍行進很慢,我的心情更為寥落。
「卑職奉夫人之命前來,有要事稟奏。」
「無情。」我輕喚。
「如果你有何損傷,那該如何是好?」無情氣急敗壞道,面色鐵青。
我悠然問道:「王后在尋什麼?」
他俯身吻我,從眉心一路吻下,滑至胸脯,那靈滑的舌點燃了我的身子,我在他的撫觸下溫柔似水、熾熱如火。床榻上佛綢鋪展,輕裘柔較,綢幔在寒風中飄揚,在眼底漸成朦脆的彩霧。寒意掠至身上,我微微發抖,情不自禁地抱緊他。
儀仗煊赫,侍從如雲,旗幡招展。
忽的,我被一陣嘈雜的聲響驚醒。凝神片刻,我聽見高牆外侍從的呼喊聲,還聽到蒙王后的叫囂聲,夾雜著其他人的聲音,亂糟糟的吵死人了。
親自挑選的四人,經我一番調|教,早已變成人精,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懂得看我臉色行事。只不過,現下我春風得意,她們忠心可鑒,哪一日我失勢了,她們還會忠誠於我嗎?
無情面色微變,狠狠擰眉,低沉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無法抗拒你。」
「諾。」
魅影與追命腳力相當,快如驚電,閃如鬼影。
與無情在一起,沒有任何羈絆,更沒有任何憂慮,有的只是縱情恣意與身心魂靈的交融。
桃夭與重南應諾退下,偷偷地看了無情一眼,神色間頗為疑惑。
疾風呼掠,雖然手足冰冷,身上卻熱乎乎的,暢快淋漓。
「你並不快活。」
桃夭點頭道:「諾,夫人,小的一定盡心伺候,絕無二心。」
空虛倏忽消失,那種緊實的感覺,令我有些愕然,有點兒熟悉,卻換了一個人。
用過膳食,天色還早,可我已迫不及待地下湯泉沐浴。
我轉眸卡向重南,「你兄長被污行竊,放出來后,那惡霸尋你兄長報仇嗎?」
轉眼間,心頭滾過數念,我再看無情,他疼惜地瞅著我,「寐兮,你變了。」
我問:「無情,你曉得師父的絕技『攝魂一線針』嗎?」
半年來,貌似榮寵尊貴,卻並不開心,總覺得壓抑煩悶。秦王待我很好,但是君恩難測,說不定不久的將來,我會再次失去一切,甚至連命都賠上,於此,教我如何對他產生情意?再者,當年秦王將我送到吳國,今年又棄我一次,我不怨恨他已是寬宏大童,要我對他日久生情,那是絕無可能。
「摘了面具,這些精衛就不知道你是宮中的衛尉,是嗎?」
暮色漸籠,兩隻大鳥盤旋而起,比翼雙飛。
不如離開王宮,紓解一下心中的悶氣。
「王后也是來此泡湯的么?妹妹未能遠迎,還請見諒。」我站起身,柔聲悠緩。
蒙天羽懇請秦王去看看蒙王后,秦王這才下令撤去陽碩殿的侍衛。
從湯中起身,重南進來服侍我穿衣。
寒氣逼來,臉頰hetubook•com•com刺痛,雙手如割,寒氣從縫隙處鑽進身子,冰冷了肌膚。然而,縱馬飛馳無比快意,釋放了鬱積心中的悶氣,更令緊繃如弦的身子放鬆下來,享受日月精氣的撫摸與洗滌。
雙臂一揚,水花四濺。我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溢出。
我瞥桃夭一眼,「你父親的病好些了么?如果要用上好的葯村,就跟大夫取葯,就說我要用的。」
他急於離去,是因為他無法確定我的心中有沒有他。我摟住他的脖頸,望定他,「無情,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若我改變心意,我會告訴你。」
蒙王后並不笨,此次沒有收穫,定會再尋良機扳倒我。我也不是蠢人,豈會讓她一再陷害?
他緊眉,緩了面色,「寐兮,我會拼盡一切保護你,可是畢竟人力有限,我不想有遺憾。」
他趕上我,大聲道:「慢點,積雪未融,容易失蹄。」
公孫玄每日授業,皓兒聰慧,進步神速,不到半年,對秦國二百多年基業瞭若指掌,對天下形勢認知清晰,對秦國軍政見解獨到。公孫玄道,假以時日,皓兒的成就無可限量。
那是湯泉所散發的氤氳水霧,疑似仙氣,令人神往。
「大胆賤碑,退下!」蒙王后厲聲高喝,逼退桃夭。
牆門掩上,無情垂首恭聲道:「夫人有何吩咐?」
相似的情景,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我輕鬆地笑,心中的煩悶之氣消失無蹤。
八百精衛被我甩得老遠,身後卻突然傳來嘚嘚的馬蹄聲,以一種囂張的氣焰敲擊著大地。馬蹄聲越來越近,我不由得好奇,精衛中竟有如此神駒,只怕腳力比魅影更加神速。
「雅漾……」他在我耳畔低語,大手揉在我的腰間。
我拂去他的手,扣住他的袍帶,「你可以選擇,離去或者留下。離去,你便是嫌棄我,你我永不再見;留下,你我永不相負。」
做盡一切,都只是為了我,都只是因為喜歡我,我豈能不敢動?
蒙王后遍尋四處,卻看不到男子在此,連忙掩下驚疑之色,淡定道:「妹妹在驪宮靜養,感覺如何?」
「笑什麼?」我故意調侃道。
蒙王后解禁後會不會立即反撲,我不知,不過無情已在宮中各殿安插耳目,稍有異動,他便能受到風聲。這半年來,贏蛟按兵不動,不為母后求情,也沒有對我有何不利。
也許,統統都是。
無情沉醉地閉上眼,渾然忘我,雙臂如鐵,將我攬得死緊。綿密的吻一點一滴地虜獲了我的氣息,一分一寸地融入我的心間,令我再也無法將他移除。
然而,他沒有吻我,也許他不想被人撞見、壞了我的名節,也許他想在以後毫無羈絆的時候再與我成其好事,也許他是嫌棄我……雜念紛亂,我睜開眼,不意間,有柔軟的唇輕觸我的唇,有點笨拙,有點顫抖。
「坐下。」
我笑,為他寬衣解帶。他抱起我,放在床榻上,輕輕地解開我身上的裘袍,目光觸及我的身軀時,那雙黑眸凝聚著濃得和*圖*書化不開的情熱與驚艷。
桃夭誠惶誠恐道:「這不妥,父親病重,夫人已接濟多次,小的怎敢再勞煩夫人?」
玉廊連闕,飛檐重閣,碧瓦黛牆間,有輕渺的白霧裊裊升騰,恍若仙境。
他掌心的粗糲感帶起一種深深的悸動,遍體發燙,我不安地扭動著,撫上他的背,輕輕划動。他熱切而無措地望著我,身子有些戰慄,狂亂的黑眸幽深如淵,彷彿湧起一陣旋風,將我整個兒卷下深淵,與他一同墜落,生死纏綿。
「嗯。」我頷首,指尖揉著他的耳垂。
我緩聲道:「一人用膳,再美味的膳食也無滋無味,你們坐下陪我。」
淚流滿面,之後,內心乾涸。
何時開始喜歡無情的?我也不知。半年來,每次在榮華殿碰面,見他為我奔波勞碌,見他日夜為我憔悴,見他為我如履劍叢,憐惜之情溢滿心間。或許,喜歡便是從憐惜開始的。
他回過神,紅著臉起身,伸臂拉起我,不敢看我。
四周寂靜,望不到一個人影,八百精衛散布驪宮各處,侍從也遠離青蓮湯,剩我孑然一身,光溜溜的毫無羈絆。
我與無情相視一笑,各自上馬,往驪宮馳去。
我摟緊他,吮吻他的唇。
未及他出聲,我狠厲地揚鞭,率先衝出。
無情,是什麼?
桃夭道:「夫人放心,小的永遠追隨夫人左右。」
面頰微燒,遍體舒暢,那些鬱積的煩悶之氣一掃而。
我略略推開他,手滑至他的腰間,啞聲呢喃,「無情。」
曲起雙腿,我期待地望著他,無情陡然沉腰,瞬間充實了我。
我望見他眼中的慾念,緩緩閉眼,期待著。
正如當初選擇趙慕,此次選擇酬謝無情以情,我無怨無悔。
「大胆!此乃湯泉重地,還不速速退下?」,高牆之外,桃夭怒聲一喝。
「當真?那我們比試比試。」
「記得。」無情驚喜交加,滿目欣悅,「你是說……」
我解開他腰間的袍帶,他握住我的手,「我離開太久,其他人會起疑。」
他緊緊擁著我,片刻后,邁步離去。
我伸指撫上他的臉頰,輕輕揉撫,「只有與你在一起,我才會開心一些、自在一些。」
魅影與追命已經回來,在一旁交頭接耳,親密無間。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我不會有什麼損傷。」我靜靜望著他,他就在我身上,手臂仍然護著我,不讓我受傷。
「無情。」我柔聲呢喃,翻身吻他的唇。
我困惑,感動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
午食時,桃夭與重南靜靜地站在一側,眉眼低垂。
這個夜晚,我睡得很香很踏實,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是啊,吾喜歡驪宮的清靜,不過既然妹妹在此,吾便不打擾了。」
回宮后所遭遇的一切,教會我:要活下來,要活得尊嚴,必須人上人,必須心狠手辣,必須事事洞悉先機。
「你貴為夫人,我只是一名護衛,在此處相見,始終不妥。」他抬眸,眉宇間憂色分明。
短短一世,也許明日便會喪命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不想讓無情對我的愛有遺憾。這樣痴情的男子,我不該辜負,現在是,以後也是。
「我是秦王的女人,更是天下人皆知的艷姬,你是否嫌棄我?」我低聲問他,眸心欲傷。
近日來大雪紛飛,天地皆白,整個王宮銀裝素裹,寒氣砭骨。
炙熱得快要室息,我幾乎融化在他的熱吻中,灰飛煙滅,天旋地轉。
蒙王后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剛一解禁便迫不及待地復讎。精心布局,千算萬算,卻撲了個空,想來她會痛定思痛,重整旗鼓再出擊。
我問:「你怎麼會在八百精衛里?」
這半年來,喜歡自在如風的無情,為了我,心甘情願地困在王宮;為了我,戴上面具,捨棄天殘劍;為了我,在宮中想盡一切法子籠絡王宮諸門屯兵,培植勢力,安插耳目,以保我與皓兒的安全。
「我已無法回頭。」
無情抿著唇,唇角不自覺地溜出笑意,那是幸福的微笑,是甜蜜的微笑,是愛戀的滋潤。
我快馬加鞭,超過無情,接著將手中的一枚銀針扎入魅影,魅影驚痛,前蹄仰天,凄慘嘶鳴。緊接著,魅影狂性大發,我故作無法控制魅影,在馬背上東倒西歪。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桃夭與重南忠心可靠,不會亂嚼舌根。」我柔和道,狠狠凝眸,「倘若她們膽敢泄露我與你之事,她們的家人必定不得好死。」
「以往,你有過其他女子嗎?」
穿戴齊整后,我坐在床沿看著他穿衣。
綢幔隨風輕舞,蒙王后隻身走進來,風塵僕僕,舉目四望,像在尋找什麼。
無情受不住我的誘惑,眉宇一緊,「若無要事,我先行一步。」

無情搖頭,揉著我的臉腮,眸光深熱,「此生此世,我唯一愛過、擁有過的,只有你。」
「前些兒毋親說,那惡霸來過一次,見哥哥不在家便走了。」重南恭聲道。
蒙王后一解禁,我倒要時刻準備著應對,處處小心,提心弔膽。
我行至他面前,緩緩一笑,「無情,此時沒有旁人,無需拘禮。」
夏日過盡,秋風乍起;日月如梭,寒氣襲人。
趙慕,是心痛地離別,絕望之痛。
無情一笑,心醉神迷,「寐兮,我很慶幸,我終於等到了。」
無情點頭,「我不放心你一人來此,不過你放心,宮中一切,我已打點好,皓兒不會有事。」
我坐起身,將輕裘裹在身上,桃夭與重南上前伺候,我揮退了。就在此時,蒙王后破門而入,氣勢洶洶地闖逃來,身後是十余名宮中侍衛。
剎那間,他的身子一僵,臉孔緊繃,堅忍著什麼。
護衛服飾在身,無情再不是山野間隱居的劍客無情,而是秦王宮衛尉夜裊,面目朗毅,不苟言笑,無端縈繞在周身的冷酷之氣懾人奪魄。雖無趙慕的絕世姿容,卻也有獨特的誘人之處,無情的好,需要慢品才能品出味道。
「無情,此時你若離去,便離開咸陽,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我冷冷道,硬起心腸。
他錯愕地凝視我,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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