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夢裡關山路不知
第九章 人心自當知(3)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向了做在一邊不怎麼引人注意地玉貴人。玉貴人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下,抖著手喝下了整杯花茶,才露出羞怯的笑容。只見她起身,走到我面前盈盈下拜,道:「前兩日因怕太醫誤診,故不敢來向娘娘稟報,望娘娘恕罪。」
太醫只說是吃了墮胎之類的藥物,卻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在我的允許下,他四下查看了方才玉貴人碰過的東西。太醫看了看四周,低頭拿起了方才玉貴人喝過的那壺花茶,將那遺留在杯中的殘渣拿到鼻下輕嗅了嗅,臉色大變,放下茶杯后對上我,道:「娘娘,這花茶中被人下了可以使人墮胎的玉母草。」
那些妃子們平日里除了固定的請安外,與我並沒什麼交集。在十天前接到我派人送去的請貼后,各個都步履薄冰,憂心不已,除了宛玉。今天這茶會,最大的目的不過於試探于宛玉。由於我未開口,四周響起的都是茶水聲,似乎連和-圖-書呼吸都變得細微。
許久之後,我才開口問道:「這茶,大家覺得如何?」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我,而我的視線則轉向了琉璃,琉璃的臉色更是慘白。我問道:「琉璃,這花茶,可是你親手泡的?除了你,可還有第二個人碰過?」
「啊……」玉貴人忽然臉色慘白扭曲,一手摁住肚子,「我……我地肚子好疼……」
「娘娘素來喜靜,今日忽然開起茶會,莫不是有什麼喜事?」那妃子得我允許,也便開口問道。
四周的妃子們無比以又妒又羡地眼神看著玉貴人,宛玉似乎沒什麼大的舉動。我也便不再說些什麼。任由那些妃子們冷聲熱諷玉貴人。
「不曾有第二個人碰過。」琉璃顫抖著嘴唇回答。
她們頓時議論紛紛,我也不開口。看著正在慢騰騰喝著茶的宛玉。宛玉朝我露出淡笑,輕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而向其中的一個妃子,笑道:「我倒是聽到了些喜hetubook.com.com事。」
眾人看向她,有眼尖的妃子看到她的裙擺下漸漸滲出了鮮紅的血液,如同一朵朵艷麗的花。我臉色頓變,忙朝琉璃叫道:「快宣太醫。」
我微微一笑:「本宮前幾日忽然夢到桃樹結果,這可算得上是喜事?」眾人面面相覷一小會兒,有妃子輕拍手笑道:「那定是有什麼喜事了。」
「那就是你了?」宛玉忽然開口,嘴角帶著嘲諷的笑。
我使了顏色,琉璃上前一步扶起了玉貴人。我笑道:「自然不能怪罪。你今日可非比平常,快快回位上坐好。無論是走動什麼都得讓宮女們好生照顧著。若宮裡沒什麼伶俐地宮女。只管說一聲,本宮讓人撥幾個過去。」
旁邊有妃子幫腔道:「玉貴人你可別誣陷娘娘,她可是方才才知道你有了身子一事。」
「玉貴人,你忍忍,太醫馬上就來了。」我當她是糊塗了,也沒去在意她的話。
又有妃子落井下石:「莫不和-圖-書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有這番情景。」
「可這些天,也沒聽哪宮傳出什麼喜事呀……」
過了十日,便是我邀請那些那些妃子們來品茶的日子。琳琅在昨天忽然不適,太醫看過說沒什麼大礙,可今日整個人卻昏昏沉沉的,我一早就交代琉璃不要吵醒她,讓她好生歇息。過了一會兒,那些妃子們都依約來到了未央宮,宮女們端上了我一早就吩咐下去讓準備的茶水。
「臣妾有話,不知當不當問。」其中一個妃子小聲開口。
四周越發的嘈雜起來,我被那群人鬧得心煩不已,忽然很後悔舉辦這茶會了。反觀宛玉,從方才到現在,說地話不多,淡若的坐在一邊看好戲。
琉璃從外邊端了花茶進來,茶香四逸,其他宮女又陸續給那些妃子們斟上了花茶。
我輕飲一口茶,笑道:「但說無妨。」
宛玉偶爾會若有所思的看向我,我卻視而不見。
「我也未曾聽聞什麼喜訊……」
讓那hetubook•com•com些妃子們給太醫讓了位置,太醫給玉貴人細細把了脈象,臉色也大變。再轉而向我之時,無奈地搖了搖頭,跪立在地,道:「臣無能,還請娘娘恕罪。玉貴人她……她小產了……」
「怎麼會這樣……」我喃喃自語,又問那太醫:「可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有人開口,其他的人自然也跟著放鬆了許多,也就跟著奉承起來。我神色自若,任由她們談笑開來。倒是宛玉,安靜不見說話。
想來這玉貴人也不是軟柿子,在這宮裡懂得深藏的。定是不會被人欺負的小角色。不過,宛玉是如何知道這事的?自打她上次意外失去了孩子后,就沒能再懷上龍種,這次又得知了玉貴人有身孕之事還能如此平靜自若,為何?
玉貴人慾跪謝,琉璃則快速扶住了她。我道:「今非昔比。就免禮了吧!」
琉璃聽到這話很是憤怒,道:「不是娘娘,娘娘根本就不知玉貴人有了身孕。」
見我開口,一群人都鬆了口和_圖_書氣。其中一個膽子較大的妃子笑道:「清冽中帶著甘甜,好茶。」
眾人在瞬間安靜了下來,皆望向她,等她繼續開口。宛玉也不負眾人所望,慢悠悠說道:「前陣子皇上不是無意中臨幸了金蟾宮的玉貴人么?前兩天不是經太醫診斷說有喜了嗎?」
琉璃忙匆忙的跑了出去,我則起身走向了玉貴人。玉貴人臉色扭曲的望著我,哭道:「娘娘,臣妾素來不爭聖寵,為何你還是不願放過臣妾?為什麼?」
玉貴人額頭上冒出無數的冷汗,身下也聚集了一攤子地血,我看得心驚肉跳。她撐了一小會兒,竟昏睡了過去。當下又不敢移動她的身子,只好任由她昏睡在椅子上。去請太醫地琉璃也出去了一小會兒了,卻依舊沒見回來,我有些焦急。不知為何,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忽然覺得事情不太簡單。轉身對上宛玉地視線,正欲說話,琉璃就帶著太醫匆忙的趕了進來。
其中一個妃子小聲道:「原來……原來真的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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