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開眼不再看他，他似乎有些惱怒，坐起身來扳正了我的肩膀強迫我直視他。再次開口之時語氣有些慍怒：「未央，你到底怎麼了？」

我抬眼，直視他的眼：「我要你告訴我，玉貴人和當時的宛玉可有區別？」

琳琅的面色一變，揪緊了綉帕：「難道娘娘您懷疑……」

夜漸深，寢宮裡的燈火也漸弱，宮女們早在我的吩咐下歇息去了，那燈火自然也便沒人顧著。

莫非……

「娘娘放心便是，就是今日這下毒地人。奴婢也會將他們給抓出來的。」琳琅面無表情，我卻感覺到她的手微微顫抖。

「不知道？」我輕笑出口，「宛玉的孩子沒了，對於登基好幾年卻沒有子嗣的你來說理應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可你卻毫不在意。當然，那是你自己下的手，自然不會在乎。現在的玉貴人呢？她的孩子又沒了……是你做的吧？否則，軒梧又為何不肯幫我查出事情的真相？你為什麼要那麼做……那都是你的骨肉啊……你怎麼下得了手……」

自我掌後宮以來，來這天牢地次數一隻ｈｔｔｐs://m.ｈetｕbｏｏｋ.ｃom.cｏｍ手便可數出來，天牢似乎還是和我記憶中那樣森冷。走在天牢的走道上，涼意森森，讓我不由為琉璃擔憂了起來。她雖是宮女，可自打她跟在我身邊以來，過得日子也比得上小家碧玉了，如今到了這地方，還慣嗎？

殷翟皓一愣，隨即明白我在問些什麼，卻又裝起傻來：「朕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到了天牢。門口的侍衛見是我，自然不敢多家阻攔。很輕易便放我們進去。

宛玉笑出聲來，朝門外喊道：「來人啊，將這個十惡不赦的奴婢給殺了。」

琉璃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那茶是她親手泡的，不假他人之手。而如今這茶被指說放了玉母草，她是百口莫辯了。

琉璃跪在的上，哭道：「娘娘，奴婢願承擔一切，請娘娘將奴婢下天牢，等事情真相大白，還娘娘和奴婢抑或是未央宮一個清白……」

守牢的侍衛打開了關押琉璃那間天牢的鎖，琉璃正縮在窄小的木板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一見到我和琳琅，委和_圖_書屈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娘娘……您……」琳琅也不知自己能說些什麼。

原本是想藉著今日這茶會好好的探探宛玉，不想今日反倒被她給將了一軍。我不自覺握緊了拳，憤怒。卻又無可奈何。腦子也是一團亂，根本就理不出個頭緒。

過了好長一陣子，琳琅顫動著雙唇：「娘娘。奴婢有不詳的預感……可以去看看琉璃嗎？」我點頭，嘆了口氣。帶著琳琅去了天牢。

我沒什麼心思應對他，他似乎也習慣了我的冷淡，也不說話，徑自在我的床上歇息去了。我坐在床頭望著他的睡臉有很多話想問，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不會的，皇上不會那麼做的。」琳琅後退了兩步。

宛玉見琉璃被帶走。竟不再說什麼，她冷冷得看了玉貴人一眼，在其他妃子們地注視下離開了未央宮。

我面色難看，也沒什麼心思再聽她說話，道：「你下去歇息吧！」

進來的那些人都不是原來未央宮中的侍衛，這些人很聽宛玉的話，上前幾步就想動琉璃。

「娘娘，請容許臣妾說句hetubook.com.com不中聽的話，您莫不是想包庇這個奴婢？抑或是，這事根本就是您一手策劃的？」宛玉冷笑望我，「也是，您與皇上成婚如此之久卻一直沒能懷上……」

我閉上了眼，語氣萬分苦澀：「本宮也不相信……當初宛玉那件事，誰曾想到他那邊去？若不是軒梧私下給了證據，誰會相信他會不想要那個孩子……玉貴人這事來得太突然了……就連軒梧他又不想插手此事……這事定是不簡單了……」

「貴妃娘娘您這是誣陷皇後娘娘。」琉璃有些激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想衝上前去，卻被一邊的侍衛拉住。

見到她完好無缺的模樣，我和琳琅才鬆了口氣。琳琅著手去茶那下毒之人，大理寺也介入在內。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不針對於我。若按常理，我身邊的貼身宮女犯了如此大地事，應該會往我這方向查，可無論是哪幫人馬，都是先避開我——就連不知打什麼主意的宛玉都不曾針對我。殷翟皓更是不聞不問。

「在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誰也不能動她。」我有些動怒。宛玉是越和圖書來越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我讓人將玉貴人送回金蟾宮。餘下的那些妃子們怕我遷怒於她們，紛紛告退。未央宮瞬間變得死氣沉沉。那些宮人們見我臉色難看，皆不敢靠近我。

「琉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我出聲為她辯解。「她一個宮女，又怎麼會早知道玉貴人有了身子？」

原本在休息地琳琅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看到我如此擔憂道：「娘娘，您沒事吧？」

我跌坐在椅子上，方才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地念頭越發的清晰起來。我語帶顫抖，面向琳琅：「琳琅……你說，玉貴人的孩子會不會是當初宛玉的孩子一樣……」

而後起身回了寢宮。此時的我，需要好好的靜不靜，無論事情是不是我想的那般。

「娘娘可想清楚了，這事是發生在你這未央宮的。事實如何，大家心裏自知道。」宛玉冷哼道：「這事若不能有個清楚明白的交代，娘娘該如何向皇上交差？莫非這事真的是娘娘所做？」

「琉璃，在這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就委屈你先去天牢呆幾天吧！只要你是清白的，本宮一定讓你毫髮無hetubook.com.com傷的走出天牢。」我朝琉璃一字一句說得真切。琉璃哭著點頭，我招來未央宮的侍衛，他們帶著琉璃離開。

「想什麼這麼入神？」他問。

「娘娘，事情似乎很棘手。」琳琅面色有些蒼白，她的病還沒痊癒就遇上了琉璃地事，這一拖，她的身體似乎變得孱弱。「除了琉璃，沒有第二個人在當天接觸過那壺花茶。奴婢原想，是不是有人將玉母草地汁抹于杯緣之中，可那玉母草地確是被下於那花茶中……所有的證據都對琉璃不利……」

她不敢再往下說，我知她意，輕點頭。

殷翟皓忽然睜開了眼，我嚇了一跳。

腦子裡忽然有了一個念頭，隨即我便笑自己過於天真。

夜裡殷翟皓竟然來了未央宮。

見到琳琅，竟覺得有些心安，我抓緊了琳琅的手，道：「琳琅，琉璃那邊就交給你了。」

當日宛玉說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連證據都拿了出來，可是殷翟皓卻能眉頭不皺得說他信我，不過是因為他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兇手。我的心揪緊了疼，也不知道是為琉璃為宛玉還是為那無緣的孩子，抑或是為了殷翟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