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識破,身份的危機
(Crisis of the identity)
2、雞湯為誰而喝

某女孩含在嘴裏的一口湯沒來得及咽下去,差點無辜噎死。
成淡星卻將視線投向夏水希。
「嗯……」
就彷彿有萬道金芒炸開,室外的燦爛陽光,夾雜著奇異的香氣湧進來,瞬間充斥著整個金碧輝煌的大廳。正在皇族學院的餐廳里就餐的學生們停止動作,訝異地抬起頭來——
「因為有個人說:喝雞湯能夠變得強壯。只有變強壯了,才能夠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他淡淡地望著她,視線卻猛地變得尖銳,彷彿要穿過她的身體將她隱藏的想法看透,「藍茜茜,你不是為了保護誰而喝嗎?」
帥氣絕美的少年,本身就是一個華麗的光團。
成淡星沒有搭話,漆黑的眼眸里只映著夏水希一個人。
風夜炫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焦急:「喂,昨天晚上到底……」突然耳邊響起椅子被拖動的聲音,他抬頭,成淡星和夏藍啦坐在了餐桌對面!
定格的空間慢慢活躍起來。咀嚼食物的聲音,以及湯勺碰觸瓷碗的聲音,不斷在大廳內響起。只是所有人,在吃食物時加快了速度,並且時不時偷偷斜睨風夜炫兩眼。就在這氣氛微妙之時,玻璃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如先前那種強烈耀眼的金芒充盈著大廳的每個角落,連擺在窗台上的一株向日葵,都在悄聲無息中撇過了頭。
窗外,景緻的確很好——湛藍的天空,遠處是一片浩瀚的大海。和圖書海鷗貼近海面,一邊飛翔一邊低聲鳴叫著。椰子林遠遠含笑,白色的帆,五彩的木製風車。沙灘黃澄澄的,躺著腳印和貝殼。在沙灘上立著大大小小的畫架,一些同學坐在畫架前安靜地描摹眼前的美好。
他的目光幽深,眼底隱約有火把在燃燒:「你呢。」
守候在門口的御衛鞠躬問好,一個行動敏捷的侍應生已經飛奔到一張擺滿山珍海味的餐桌前,拉開了椅子——
「風景當然好!」風夜炫嗤之以鼻,「不過你們這兩道風景卻……很礙眼。」
「也討厭。」
「風夜炫!你——」夏藍啦「噌」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拉了拉成淡星的胳膊,「淡星哥,我們換別的座位好不好?」
「你是在問我嗎?」
僅僅一分鐘時間不到,原本座無虛席的大廳走得一個不剩。
「成淡星!」
夏水希驚愕抬頭。
「是嗎?可奇怪的是,你通常會把雞肉丟掉,一丁點都不行,卻可以喝下一整碗雞湯,這是為什麼。」
「希希,你很討厭吃雞肉嗎?」
收緊手指,她首先將目光錯開,低頭吃著餐盤裡的食物!
晌午,餐廳的玻璃大門猛地被推開。
風夜炫的眼瞳猛地一寒!垂在兩側的手忽然收緊,握成鐵一般的拳頭,眼看怒火就要燃燒起來,他卻突然笑了,帶著濃重的不齒和嘲諷。
空氣里瞬時涌動著淡淡的硝煙味道和_圖_書
「沒有……」她差點被湯水嗆到,輕咳著,不自然地用餐巾拭去唇邊的湯汁,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輕微地顫抖,「沒有想要保護的人。」
「嘖,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就讓他在這兒看風景。」風夜炫掀起嘴角,坐下來,一臉譏諷的笑。
正在吃食物的夏藍啦疑惑地抬起頭,風夜炫掀起嘴角嗤笑了一聲,夏水希繼續挑著碗里的雞肉碎渣,只是拿著筷子的手輕微地抖了抖。
「OK,既然如此——」風夜炫伸手召來御衛,「今天誰喝的雞湯多,誰就夠資格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成淡星,你敢跟我比嗎?!」
「雞湯呢?」
風夜炫終於忍無可忍,拍桌而起:「站在時間的天花板上,永遠只能倒著看這個房間,為什麼不試著走出房間去看更多的美麗風景?!那個女孩,三年前就死了不是嗎!不懂你這種無謂的思念,更不懂為什麼把那該死的感情放在別人身上!」
夏水希坐在靠窗的位置,沒有說話。陽光透過玻璃窗灑滿她一身,她整個人都陷在白茫茫的亮光里,看不清表情,看不清樣貌。她像一個通體發光的精靈,飄忽而又不可捉摸,彷彿隨時會在光芒加強的下一刻,隱沒在空氣之間。
夏藍啦放下鐵叉,一臉興奮地說道:「我想要保護的人只有淡星哥你啊……」
夏水希聽見動靜抬頭,正好對hetubook.com.com上他望向她的視線,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焦灼著!他看著她,深深深深地看著她,彷彿用整個生命那樣看他。他的臉略顯疲憊,眼底還有微許的血絲,可以看出他昨天晚上並沒有睡好。而她也同樣一臉倦容,眼睛紅紅的隱約有哭的痕迹……
簡單的兩個字,卻猶如千斤大捶重重地砸在夏水希的心上!
風夜炫牽著夏水希的手走了過去。
……
成淡星彷彿聽不到夏藍啦的聲音,視線安靜地朝夏水希望了過去:「好。」
成淡星正看著夏水希,從進來大廳到入座,他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
輕而低沉的聲音,帶著篤定和堅決。
成淡星將夏水希的慌張和無措都收進了眼底,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她卻已經將視線挪開。一種空虛的情感在心間膨脹,就像發酵的麵糰,一點兒一點兒地膨脹、擴大,將整個胸腔都填得滿滿的,可是麵糰中間卻是空的。
空洞洞的,盛滿了無力的空虛,痛,卻找不到疼痛點。
「風夜炫,像你這種只會玩弄女孩感情的花|花|公|子,是不可能會理解那種深沉的感情的。」夏藍啦也不滿地站起來,「也許在你的生命中,才沒有想要保護的人!所以,請閉上你的嘴,你不配對淡星哥的話發表任何評論!」
陽光透過玻璃窗閃耀進來,好像光線在剎那變得強烈起來,低著頭坐在靠窗邊https://m.hetubook.com.com位置的夏水希彷彿是透明的!她的肩膀輕顫,搭在餐桌上的手指收緊,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終究只能保持著沉默。
成淡星沉默著,眼神閃爍不定,就像黑暗裡搖曳的一束燭火。在風夜炫譏諷的笑容下,他淡淡地應道:「嗯。」
「喝雞湯能夠變得強壯?!騙人的吧……只是因為營養全在湯裏面,所以你媽媽才騙你喝。」
「該死,餐廳里座位這麼多,為什麼偏偏要坐在我抬眼就看得到的位置!」風夜炫察覺到了空氣里的微妙變化,眼神冰冷地瞪住成淡星,「是誠心想讓我吃不進飯嗎——」
玄關口。有著銀藍色頭髮的少年,一手插兜,一手扣著瘦弱女孩的手腕,大步進了餐廳。玻璃大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可是那種金芒卻沒有消失,一直籠罩在他周身。
成淡星坐著沒動,眼神空茫地望著窗外,彷彿有什麼極至的美麗吸引住了他。
成淡星輕輕將臉轉了過來,聲音略微沙啞地問道:「你……想要保護誰?」
夏藍啦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淡星哥……」
夏藍啦奇怪地問道:「淡星哥,喝雞湯跟有沒有想要保護的人有什麼關係?」
夏藍啦更是著急:「淡星哥,你不要上風夜炫的當,他是故意刺|激你!你有胃病的,即使喝也比不過他,淡星哥,淡星哥——」
「真的沒有嗎?」他的口氣咄咄逼人,「在這個世界里,難www.hetubook.com.com道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你去保護的嗎?藍茜茜,你……」
「簡直是胡說八道!」這時,風夜炫夾了一塊生魚片塞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不屑地出聲道,「我怎麼聽說:吃生魚片會變得超級有力氣。只要有力氣了,就能揍扁那些看不順眼的人!」他用筷子狠狠地戳著菜盤,斜眼看著成淡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打一架怎麼樣!」
……
「媽媽說,喝雞湯能夠變強壯。只有我變強壯了,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
「怎麼?心情不好嗎?!」風夜炫一邊將餐巾攤開在夏水希膝上,一邊奇怪地揚眉,「從早晨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想要保護的人?!很不巧,我有。」他將臉轉向成淡星,笑容像綠色藤蔓一樣裊繞,「你剛剛不是說,喝雞湯是為了保護誰而喝嗎?!意思是——誰喝的雞湯多,誰想要保護那個人的意願就越強烈,是這樣的嗎?」
天哪!今天到底是什麼狀況,一向不在學院餐廳進餐的二皇子和皇太子先後出現,這不是分明想讓心臟病患者當場病發嗎?!
然而,此時的成淡星並沒有在看窗外的風景,而是透過玻璃窗,在看夏水希投射在玻璃上的淡淡影子——她身體緊繃,正在喝湯,每一勺,都要將雞肉碎渣細心地挑出來。
成淡星看向窗外,聲音淡然:「風景好。」
「沒有的話,為什麼要喝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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