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掙扎,想回到過去
(Get back to over)
1、自己騙不了自己

夏水希只是獃獃地坐在床上,眼睛望著空中一點,茫然,沒有焦點。像是沒有睡醒,又像是仍舊陷在昏迷中。
「皇子是著了魔了嗎?他這次好像是認真的。」
夏水希不敢動。那張臉距離她好近好近,都可以感到他說話時呼出的溫熱氣息。睜大了眼睛,她看到他深藍浩瀚的眼眸,看到他長而濃密的睫毛,看到他筆挺的鼻樑,以及有著完美線條的唇瓣。
風夜炫繃緊的下頜放鬆,硬邦邦的聲音也變得柔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她,深藍的眼眸里涌動著此起彼伏的海濤,柔軟地拍打著她的面頰。
正在指揮傭人做清潔衛生的陳管家飛快趕來:「皇太子,這個時間,您不是應該在皇族學院學習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茜茜?!藍茜茜……」
「昨天發生的事情,如果你忘了,沒關係,我可以重演一遍!」他騰出一隻手扣住她的下頜,俊臉距離她越來越近,直到鼻尖抵著鼻尖,「不過,我討厭被人當作不存在,討厭發生過的事被『省略』掉,你聽清楚了!」
「我記得有事情發生!」
話還沒說完,成淡星已經大步朝前走去,她一蹬腳,緊追上前。
門外空蕩蕩的,彷彿從來沒有人出現過。
她做了什麼夢呢?是不是又夢見他丟下她在黑暗的地方?!如果是那樣,他要怎樣才能讓她知道自己其實一直待在她身邊,從昨天晚上抱著暈厥的她回家后,一直都擔心地坐在這裏看著她。
就像有無數金芒在那張臉上閃耀,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只隱約看到堅挺的輪廓和一圈耀眼的光暈。
夏水希忽然心臟「噗通噗通」亂跳,像在打鼓。
「皇子那麼hetubook.com.com頻繁地換女友,到底有什麼原因呢?!而且每個交往過的女孩,分手后都被強制海外留學,這其中,是否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好像感受到了他,原本冰冷僵硬的手指,漸漸變得溫暖和柔軟。覆蓋在她小手的那隻大手上的銀戒,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銀光,就像她微笑時綻放的光芒。
「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事情發生?」房內,風夜炫捏住夏水希的下巴,瞪住她,「你要想清楚了——有,還是沒有?」
男生們紛紛對風夜炫和藍茜茜感情的真偽發生質疑。女生們則無法接受他們接吻的事實,有的失聲痛哭,有幾個甚至當場昏迷。
「沒有!」
果樹的綠蔭遮掩著一扇扇緊閉的百葉窗,像童話中的城堡。其中一幢白色別墅靜悄悄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室內,窗帘翻動。
一輛六開門的加長黑色房車駛進皇室住宅。
房內,風夜炫眼眸暗藍,繼續問道:「我為什麼會吻你?」
風夜炫坐在床邊,手支著下巴,一瞬不瞬地望著昏睡中的夏水希。他的眼眸深藍,涌動著大海般深沉的情感,每一次眼瞼的眨動都無比輕緩。忽然昏睡中的夏水希夢囈地動了動身子,眉毛蹩起來,彷彿在夢裡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風夜炫也隨即蹩眉,擔心地將她的小手裹進了寬大的手心。
他背對著她:「跌倒了,並不會因為無視傷口就會忘記它帶給自己的疼痛。」陽光從玻璃窗傾斜進來,灑滿他一身,「藍茜茜,你受傷了如果無法自己包紮,請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同樣,如果你怕黑,我會帶你去光明的地方。但你要記住——我hetubook.com.com可以隨時被你欺騙,你卻騙不了你自己。」
走到門口,拉開門,他微微側臉:「我在客廳等你。」門被輕輕關上。
「有!」
——看到他整個人被光芒照得晶亮剔透。
「是……」
夏水希咬住下唇,臉色煞白煞白:「……有。」
夏水希著急地打斷他:「昨天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麼,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此時,夏藍啦也跳下車:「淡星哥,你到底怎麼了?!」她看著成淡星蒼白的臉色,以及一直被他緊緊攥在手裡的那份報紙,疑惑地問道,「報紙里寫了什麼,寫了什麼讓你如此……淡星哥,淡星哥——」
風夜炫將夏水希扶坐起來,墊了兩個枕頭,讓她半倚在床頭:「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今天放你一天假,不用去上課。你洗漱一下,一會我帶你去吃午餐。」他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回頭過來,「喂!動作快一點!」
……
「因為吃慣了山珍海味,所以偶爾想嘗嘗青菜蘿蔔的味道吧?等新鮮感一過,他肯定又會回到我們身邊的。」
她就像一隻小小的螞蟻,那麼小那麼小,有一天從他的心臟經過、歇息。他不忍心將瘦小的她趕開,於是她在那裡築了一間小屋……
御衛們臉色大變,立即在四周豎起了隔離帶,將那些無理的記者攔在一邊。如果有想要衝出隔離帶的鬧事者,直接用電棒擊暈。
「請問皇太子對弟弟的事情知曉嗎?他的情史上已經有過二十三個女友……傳言現在這個女孩,名義上是他的書童,卻搬進了皇室住宅,這是真的嗎?」
各大媒體和記者紛紛堵在學院門口,想要第一時間獲得www.hetubook.com.com皇子風夜炫感情的最新情報,卻被御衛們攔截下來。一時間,整個皇族學院像個主宰場,鬧哄哄的亂成一團。
吵吵嚷嚷的聲音,像蒼蠅在成淡星的耳邊嗡嗡亂叫,他一句都聽不清楚。牽著夏藍啦正要朝前走,腳卻踩到散落在地的報紙,他彎腰,拾起一張來——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個冒失鬼,和成淡星身邊的一個御衛撞個正著,手中的一摞報紙飄落空中,散得四處都是。那些被攔截的記者們趁機騷動起來,閃光燈接二連三亮起,幾十隻話筒齊齊朝成淡星和夏藍啦的嘴前湊來。
「會一直住在那裡嗎?」
夏水希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天使般的臉。
「皇太子和皇子的感情如何?三年前,當您得知他才是您的親弟弟時,有什麼感想呢?請問您思念流晨星皇子嗎……」
——看到他天使般耀眼的容顏。
室內光芒閃耀,掛滿粉色蕾絲的寬大床上,少女半倚在床頭,少年架空籠罩在她身上,修長瑩白的手指扣住了她的下頜。他們近得已經沒有距離,彼此「深情」地對視——這是站在房門口的成淡星,透過打開的門縫所看到的畫面。
聲音哽咽了一下:「嗯……」
夏水希的眼珠靜靜的,然後緩慢地,轉動了一下。
成淡星剛下車就看到眼前的熱鬧狀況。他奇怪擰皺緊了眉,將夏藍啦牽下車后,在御衛們的護送下進去學院。
設計獨特的豪華住宅座落在郊外,四周層巒疊嶂,霧濕的晨光與玻璃牆相互輝映。皇室住宅里全是純白色的歐式建築,園中繁花似錦,房子四處布置著純白的丁香花,在爬滿綠色爬山虎的窗台上,飛滿了白鴿。
聽著腳步漸漸離去的聲m•hetubook•com.com音,夏水希閉上眼蜷縮在床頭,眼角濕漉漉的一片。
……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感覺不舒服?!」他的唇因為微笑扯出柔和的線條,美得驚心動魄,「醫生說你受到太大的驚嚇和刺|激,才會昏迷的。」
身後,傭人們和陳管家面面相覷。
夏水希沉沉地睡著。她聽不到他的問話,然而他一遍遍撫摩她臉頰的手彷彿具有某種魔力,讓她蹩緊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我……不怕黑。」她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嘴唇蒼白毫無血色,「不是因為怕黑才昏倒的,不是……」
「沒有——」她不接受!除了淡星哥,誰也不接受!
風夜炫連連叫了她幾聲,見她沒有反應,擔心地折身到床邊:「喂,你醒醒!不要發獃了!」他搖晃著她的雙肩,「放心,『那件事』我不會說出去,就當作是秘密交換——你看過我打籃球,我知道你怕黑,很公平的交換不是嗎?!」
他的表情恍惚,高挑的身形也恍惚。他恍恍惚惚地站在門口,恍恍惚惚地看著室內。手指蒼白僵硬地抓緊那份報紙,抓得褶皺破碎——報紙里,風夜炫和夏水希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激烈親吻。
該死!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心中變得那麼重要了?!
她開始急促呼吸,似乎不願回想,兩隻手無助地抓緊了床單,抓成褶皺的一團:「因為我,我……」淚珠沾上睫毛,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
天使朝她微笑。
然而他表情嚴肅認真,彷彿只要她搖頭說「沒有」,他就會真的吻過來。
風夜炫忽然抽身下床。
「在想什麼?想到什麼讓你的臉紅成這樣?!」風夜炫彷彿猜到了她的心思,忽然壞笑起來,「和-圖-書是不是昨天……」
「藍茜茜!」風夜炫突然惱了,翻身上床,將夏水希牢牢地困在雙臂之間,他湊近她的臉,她驚嚇得屏住呼息。
正在打理花圃的園丁、清掃院子的傭人、以及看門的御衛,全都在看到黑色房車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在車門打開的瞬間,稍息立正站好,彎腰,異口同聲地喊道:「皇太子好——」
空氣凝固定格,萬丈光芒在室內流轉。房門悄無聲息地被掩上。長長寂靜的走廊里響起痛楚的腳步聲,然後白影一晃,那個高挑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彎口。
「搞什麼,居然跟這麼丑的女孩Kiss!皇子……我的皇子一定是太寂寞了……」
夏水希的眼瞳瞬間驚恐地放大,一直放大放大,到了極限后又慢慢縮緊。她垂下眼瞼,嘴唇蒼白退去了所有的血色:「因為……」她聲音顫抖得厲害,「因為我……」
「那是怎樣?」
她的眼睛里漸漸湧出一層水霧,越來越濃:「你……吻了我。」
夏水希的臉倏地變紅,在風夜炫亮晶晶目光的注視下,越來越紅,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天啊,她的初吻……居然在那樣的情況下,莫明其妙就被風夜炫奪走了!
修長的手指一遍遍劃過夏水希蒼白的面孔,風夜炫低喃:「在心髒的地方,已經築了一間小屋。藍茜茜,你會一直住在那裡嗎?」
一間小小的,卻再也無法從他的心臟挪開的屋。
早晨,陽光閃耀。在皇族學院一角的公告欄前,熙熙攘攘地圍滿了皇族學院的學生——此時公告欄的櫥窗里,貼著橫的豎的大的小的關於學院里知名人物的花邊新聞,其中皇子風夜炫和她的書童藍茜茜昨夜在市區的繁華街道,當眾Kiss的畫面,最為奪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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