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掙扎,想回到過去
(Get back to over)
2、不可能放她走

「淡星哥!什麼希希?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嗎?!」
……
「……」
……
樹榦因為撞擊劇烈震動了一下,花瓣飄落得肆意迅速,成淡星繃緊下頜凝視空中一點,黑亮幽深的眼眸里落英繽紛。
風吹過,丁香花簌簌而落,灑滿成淡星的肩頭。他站在樹下,站在旋轉的金色光芒中,站在飄滿丁香花瓣的地方,美如夜裡綻放的曼陀羅,一邊妖艷一邊疼痛,還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暗香。
「為什麼是她?」
良久,他的手指一根根握緊,握成鐵一般的拳頭,猛地朝旁邊的樹榦砸去。
「為什麼是她?!」他重複成淡星的話,唇角緩慢上揚,勾起薄薄的笑意,「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是她?」
淡星哥素來淡漠冷靜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對夏水希以外的女生如此在意,怎麼可能在見到那個叫藍茜茜的女孩時三番兩次失去理智!
而在院子一角,一個小小的人影背靠著和_圖_書一棵樹,已經站在那裡很久很久了。
……
為什麼她沒有想到!她早就應該想到……
「希希……」
夏藍啦咬住下唇,修剪得圓潤美麗的指甲緊緊地抓住了身後的樹榦,她的眼睛漸漸迷濛出一層霧氣……
白玉般的花朵,滿樹滿眼,沉甸甸地壓彎了樹枝。有調皮的枝頭越過圍牆,紅牆襯托著白色的花,在陽光下幽幽飄香。
醫務室中央的空地上,成淡星和風夜炫一人拽住夏水希一隻手,從噴水池裡噴射出的水沫灑在半空,沾著陽光花一樣在他們身邊盛開。漸漸變亮的天空,漸漸耀眼的陽光,漸漸隱沒的水珠。噴泉池前,三張剔透面孔,藤蔓般緩緩蔓延開來。
他的美,只供觀賞。
連陽光都在他的周身留戀不走,傾斜得他一身光輝。
……
院子里開滿了丁香花。
跟成淡星生活在一起三年,他從未主動對自己搭話,平時獨來獨往,對住宅和圖書里的人也極其冷淡。他就像一汪被玻璃隔離的湖水,平靜恬淡,卻始終因為被玻璃隔開,擲不進石子,激不起一點漣漪。
夏藍啦空茫地站在那裡,雙手一點一點用力,抓得樹皮脫落,指甲狠狠在樹上抓出了印記。然後,「啪」的一聲,指甲斷裂,紅色的血珠從被折斷的指縫間流出。就像正在抓的是自己的心,血淋淋的心,全是深深淺淺的指甲印,疼痛得抽搐。
風夜炫從夏水希的卧室出來后,穿過長長的走廊,單手插兜悠閑地朝前走著。上午的陽光明媚溫暖,連人的心情都變得明朗起來。伴著唧唧喳喳的鳥叫聲,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對她,是認真的嗎?」
風夜炫收斂笑容:「我還有一個毛病——只要想做的事誰也不能阻擾,只要是想得到的東西誰也別想碰,哪怕是父母都不行。Do you understood?!」說完,他回和*圖*書頭,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如果我說:誰都不可以,只有她可以?!」風夜炫饒有興趣地眯起眼睛,眼睛如熠熠生輝的藍寶石,「你不知道吧,從小我就有個毛病,別人越是說『不可以』的事情就越想做,越是『不可以』的東西就越想得到手。」他微笑,笑容妖嬈,「你說她『不可以』,可我覺得她『很可以』,怎麼辦?!」
「誰都可以,只有她不可以。」成淡星隱在光芒中,側臉若隱若現著憂傷,「不要將她卷進那樣的世界。放過她,讓她離開……」他的臉完全側過來,聲音里有著不容忽視的焦急和擔心,風夜炫詫異地揚高了眉。
成淡星的身體猛地一僵。
「你說你欠我一次。如果我有想要實現的願望,你會幫我。」成淡星目光縮緊夏水希,抽出另一隻手,高高揚起,指尖一翻,一枚硬幣划著弧度落進了旁邊噴泉池裡的高筒帽里,「藍茜茜,我許了願,和-圖-書你會幫我的對嗎?」
風夜炫眯起眼睛。成淡星身上的光輝太過強烈,強烈到必須讓他眯起眼睛才能望著他。
她有一頭捲曲濃密的鬈髮,扎著粉色的蝴蝶結,一襲和蝴蝶結呼應的粉色蕾絲裙,外加粉色的可愛鞋子。她的皮膚白如雪,如木偶娃娃的皮膚,大而亮的眼睛,鼻子小巧挺拔——這是一種可愛又妖艷的美麗,與夏水希的純潔靈氣不同,她像倚在樹枝上歌唱的精靈,優美的聲音使含苞的花朵都大片大片綻放。
「能的,這個願望,只有你能幫我。」
「真的沒有嗎?在這個世界里,難道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你去保護的嗎?藍茜茜,你……」
樹的枝枝杈杈間擠滿了丁香花,那小小花兒朵朵抱在一起,一團團,一簇簇,似純潔無暇的白雲。然而背對著風夜炫站在丁香花樹下身穿白襯衫的少年,飄渺如霧,比丁香花還要純、還要白、還要美、還要佔盡光輝。
「會嗎?」
www•hetubook.com.com「嗯……如果你的願望我能幫到,我一定會幫你。」
「淡星哥,那只是一副畫。或許只是碰巧女孩長相與夏水希相似,或許是作者憑空的構想。夏水希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不在了,你接受吧。淡星哥,你接受吧,接受事實吧,我求你了。」
過了這個小院,就是主客廳了。
成淡星抓緊了她的手腕,緊緊的,像是永生永世都不會放開:「希希……」他眼神迷濛,喘著粗氣,在她的面前緩慢倒下——
風夜炫停住腳步。
成淡星在閃耀的金芒中側頭過來。他整個人彷彿是個耀眼的光團,不但被光包圍著,連自身都散發熒光。
一片丁香花瓣悠悠落在她的睫毛上,被濡濕的淚水粘住。
「成淡星!站在時間的天花板上,永遠只能倒著看這個房間,為什麼不試著走出房間去看更多的美麗風景?!那個女孩,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不懂你這種無謂的思念,更不懂為什麼把那些感情放在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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