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錯過,命中注定的悲劇
(Predestined tragedy)
2、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他愛上了她——
就在他即將爬上馬車的時候,陷在混亂中的夏水希驚慌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無法自控地喊道:「風夜炫——」
懷裡的她眼瞳倏地放大,甚至還來不及抬頭看他,就已沉沉地昏睡過去……
「我不要麻醉……」夏水希停止掙扎,目光哀求地看著成淡星,「淡星哥,求求你讓我醒著……我不會說痛,我不痛的,真的不痛……不要麻醉……嗚嗚,嗚……」
他們彼此相戀……
「真的沒有嗎?」她的聲音微風般拂過他的耳邊,「如果沒有想要抱住的東西,生活就沒有追求了……那麼,該怎麼辦呢?」
女傭退下,御醫站在床邊,為難地看著目前的情況。就在他準備收起針頭的時候,成淡星忽然抬起淚濕的睫毛,示意繼續。御醫一驚,隨即看到他傷痛得無法抑制的神情,嘆息一聲,將針頭扎進夏水希的右手腕。
炫……我感覺好難過,為什麼這個時候你不在我身邊呢。
她睜開滿是淚水的眼睛,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床邊的成淡星。他的眼眶紅紅,嘴邊也有一圈新生的青色胡茬,看起來格外憔悴和疲憊:「希希你聽話,乖一點好嗎……」
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有一束光灑下來,風夜炫和哭泣的夏水希和-圖-書站在光圈中心。他一隻手抱緊她,一隻手捧著她的臉龐,低頭,溫柔地輕吻。
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得無法抑制,像個無助的孩子。他不忍,攬住她的肩膀,她顫抖著將臉埋在他胸口,淚水濡濕在他的胸口。
又彼此傷害……
他們的愛情就像天使、黑夜和星星,註定只有錯過的結局。
在那樣浮浮層層的夢境里,只有大片的白光和霧氣,我在那樣的地方惶惶地走著,走著,知道自己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卻怎麼也無法想起他是誰。
跑車越駛越近,伴著音樂咆哮的聲音,就在它經過站牌的那刻,樹葉騰空而起,夏水希紅色的連衣裙飛揚起來。她心悸,眼前千百片的落葉著了魔地飛揚,透過落葉隱約可見少年俊美乾淨的臉。少年在夏水希回頭的瞬間伸手,穿過金色落葉形成的屏障,將海報奪走!
如果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他站住了。
車子不見了,馬路不見了,行人、街道、建築物和樓房統統不見了。
輕輕的一聲低語,彷彿貼著她的耳根響起,曖昧妖冶得心驚。她怔了一下,等她回神過來的時候,藍色跑車已經不見了!
風夜炫彷彿遭遇雷擊般全身一震,緩緩睜大了眼睛——https://m.hetubook.com.com
風吹過,榕樹葉子「沙沙」作響。
粉紅的唇片,如同嬌嫩美麗的花瓣。
這一刻,彷彿周遭一切的事物都靜止。
他在床邊坐下,抓住她冰涼纖細的手,喉頭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看來像是在竭力克制涌到喉嚨的哽咽。
「風夜炫——」
風夜炫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夜色間,他的臉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要,我說不要,你們都走開啊——」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一股力,讓她瘋狂地掙扎著,「走開,都走開……」
她的眼睛亮晶晶,因為含著淚,比往常更為明亮透徹。她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獃獃的,兩隻手抓緊了他的衣服,抓出很大的褶皺。她的嘴裏還在說著什麼,可是被他的吻堵在了咽喉。他一刻不停地吻她,她無法說話。
咸澀的淚水交纏在她和他的唇瓣之間。眨了下眼睛,沾在睫毛上的一顆淚珠滾落,很快便被吻她的那張唇吸了去。她的唇漸漸被吻得滾燙,他的唇也滾燙滾燙。兩張滾燙的唇,反覆交合廝磨,就快要擦出炙人的火焰。
他們命運相連的糾結和源頭——
他眼底的星芒照亮了她的臉,她驚愕地睜大眼睛……
站在床邊的女傭趕hetubook.com•com緊上前鉗制住她的手和腳,御醫也將針頭插|進藥瓶。
「風夜炫,只要你不將我推開,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她抱緊他,抱得好緊,「你不會推開我的,不會的是不是?是不是?」
「夏小姐,你的病情止痛藥已經無法控制,必須靠鎮定劑才行,否則那種痛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夏小姐……」
吻著她,輾轉反側地吻著她,輕柔綿長地吻著她。他眼睛迷濛,半眯著,看著哭泣的她漸漸地止住了淚水。
榕樹下,夏水希睜著大大的眼睛歪著頭看他。她的唇好看地上揚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閃著細小的碎鑽。光影浮動中,她在如蘑菇般盛開的大榕樹下朝他微笑,於是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沉澱著細碎的金光。
「希希……」
世界消逝了聲音。
忽然一隻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站起來,她迎面對上他的眼睛,星光紛揚的眼睛。
圍在街道邊的人,賓士在馬路上的車,行駛在地下的地鐵,全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只有馬路邊的紅綠燈,無聲地轉換著顏色——
「好,會醒著,不打麻醉……」他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眼睛好像忽然被揉進去一把辣椒,辣得眼淚不住地滴下。
彷彿一場盛大的魔法,跑車m.hetubook.com.com奇迹地出現,然後又奇迹地消失,樹葉紛揚落在地上,一切寧靜如初。只有呆怔的夏水希,慢慢握緊了雙拳。
「是你跑來我身邊的。」他聲音低沉,伸手拭去她臉頰邊的汗水,深藍的眼睛在剎那光芒四濺,「當你選擇了一樣東西的時候,就要面對它帶給你所要承擔的後果——書童合約的期限是終身。你不要後悔,我不會給你機會後悔。」
他們的相識、相知——
「求你……」她哭泣著哀求,眼淚不停地溢出,臉上全是長長短短的淚痕,「你讓我醒著……不管有多痛苦都沒有關係……我想要記得炫啊,想要在死之前是清醒的,能夠記著炫死去。淡星哥……」
夏水希被他吻著。
她踮著腳尖拎著裙擺,光著兩條腿飛快地奔上前,從後面狠狠抱住他,強大的衝擊讓他踉蹌一下,差點不穩地栽倒在地!
他長長的睫毛彷彿蝴蝶振動的羽翼。
她也愛上了他——
夏水希忽然揮手,將床頭柜上的東西全都掃落。玻璃花瓶砸在地上,碎片割破了雙生花瓣,滿目艷紅的花瓣就像滿目心驚的血。
風夜炫心臟絞痛,忽然捧著她淚痕交錯的臉,吻了下去。
夏水希跪坐在風夜炫的身邊,眼神柔和,忽然說道:「我可以嗎?」她嘴角漾起微笑,「風https://www.hetubook.com.com夜炫,讓我成為那棵能被你抱住的樹……」
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像羽毛般軟軟地拂過夏水希疼痛的身體。
……
他們的邂逅——
「謝了。」
我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想的那麼偉大,離死亡越近,就越發地思念你,思念著你……可是,現在連思念都變成了一種奢望。每當我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來,唯一能控制那種痛楚的方法就是昏睡。
夏水希喘著氣:「我可以做任何事……什麼都可以,我……」
夏水希眼瞳睜大,看著醫生舉高的針頭,驚恐無助地喊著:「不要,我不要打針,不要……求你們了……求你們了……」床上,頭髮蓬鬆衣裳凌亂的她縮成一個小小的球形,發著抖,淚流滿面地哀求著,破碎沙啞的聲音任誰聽了都不忍心。
陽光下,風夜炫單薄落寞的背影越走越遠。
如果,哪一天,我就陷在那樣的白光中死去,是不是會永遠地忘記你呢……
「不——」
她臉色煞白,弓身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氣。因為剛剛瘋狂跑步,心臟在她的胸口「噗通噗通」劇烈跳動,她的聲音在夜裡微微顫抖:「如果我做你的書童……你……可以付我工資嗎……」她累得蹲下身來。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拚命流下,她只覺得腦子眩暈胸部缺氧快要窒息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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