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篇 牽你的手,讓你幸福
3

我再次精神奕奕的站起身來,對著眼前笑容滿面的庄小茹說:「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
我吶吶的說著:「完了,一切都完了。」
用冷水澆透了臉,然後咣當一聲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果然,等我心神不寧的衝到學校機房去上網的時候,我才終於真正明白了米離的感受,那種感受猶如被人駁了衣服,赤|裸裸的暴露在人群面前,任由人評頭論足,任由人唾棄。但是這依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裏面的情節全都是我假想的,假想著自己和米離牽手、親吻、撫摸以及彼此依偎……
要不是小J聞到了阿諾的床上有著我的氣息,事情也不會變得如此清晰。
——聽說他暗戀的女生根本就不屑看他一眼,他卻偷偷的幻想和她在一起。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
懊惱的抱著頭,終於不安分的站起身來,卻也仍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憤憤的脫下外套用力的扔在地上,然後大呼著衝出了機房。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背我回來的就是阿諾。酒醒了之後我一直想不通米離到底是為什麼要那樣對我,看著眼前依然像紳士一樣整理衣著的美少年阿諾,我想或許是米離認為像我這樣的人即使連暗戀她的資格hetubook•com.com也沒有,一定是這樣的。
走在學校的小道上卻突然覺得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視著我,他們偶爾還會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這比剛剛轉化的天氣更加引起了我的興趣,要知道在一般的情況下,無論是走在涌擠的人堆里還是在空曠的大道上,我都是最快被淹沒的人。
「醒了。」阿諾轉過身來看著我,他又穿了黑色的外套,那張臉還是那麼漂亮無匹。
我從他們的對話里,聽到這樣一段對話:
「唉,我的零花錢也沒指望了,算了,認命了。」阿諾唉聲嘆氣的就往宿舍外去了。
「可是……」她有些奇怪,「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我咬著下唇沒說話,只是不爭氣的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眶。
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但我還是始終想不通那些文章是怎麼會泄露出去的。
「什麼文章?」我還是不明白。
或許真的開始陷入了一個旋渦,越來越深的旋渦開始襲卷著周圍的人,而牽連最大的就是我和米離。
他說:「你在BBS上發的文章是在給我們大學蒙羞!」
——想起來就覺得好變態!我想吐……
「唉呀,白毛怪你怎麼又回來了,別把你和圖書的毛粘在我身上。」當阿諾雷厲風行的跨進宿舍時,看見小J在宿舍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受不了你,叫你不要動不動就把口水往我身上噴,再噴我就踢你出去!」
或許是受她的歌聲感染了,剛剛陰暗的心情似乎是被趨散了,我安靜的坐在花壇邊上,看著她像個天生的歌者般盡情的歌唱著。
她仰起那張倔強的小臉,是那麼認真設入的歌唱著,即使只有一個聽眾也全心全意的在歌唱,足以見她是多麼的熱愛自己的歌聲。
她沒有再問,然後輕輕的說:「這樣吧,我唱首歌給你聽。」她說著便伊伊呀呀的唱了起來,恍若清泉的聲音從她的喉嚨里流淌出來,甜甜的、潤潤的,似乎還帶著泥土的芳香和青春的氣息,讓我一瞬間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不同的世界……
我罵它:「你給我下來,阿諾的東西也是你能翻的!小心他回來扒了你的皮!」
她很明顯是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直到小J聞到我身上熟悉的氣味而跑過來的時候,她終於在就快要撞到我的前一秒硬生生的剎住了腳,她穿著無恤的米黃色T恤和白色貼身長褲,看起來很清爽的樣子,我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嚇到了她,現在的我應該落魄得讓人不m.hetubook•com.com敢相信。
我癱軟著身體靠在椅背上,右手不經意間劃過鍵盤,打翻了那杯檸檬汁,黃色的汁沿著鍵盤淌到我的深藍色牛仔褲上。
——如果早知道未央能寫出那種東西來,打死我也不會看他連載的小說。
除了說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做什麼。
「到底是誰?是誰偷了我的日記,是誰!」
連變幻莫測的天氣也已好轉,可是我的心情依然陰晴不定。
雖然我的用詞極盡委婉,但是這些文字所呈現出來的畫面和情境依然很難被公開在大眾面前而不引起絲毫閑言碎語,況且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米離的名字隨著稿子的出爐而被攤開在人前。
——只要一想到以前我有多崇拜他我就覺得噁心。
「池央?」她有些吃驚的叫著我的名字。
它嗷嗷的叫著,開始伸出舌頭來添著我的白色球鞋。
「小J,你不要跑,你要跑去哪裡?」庄小茹追著小J在花壇邊轉著圈。
我踉蹌著起床梳洗,覺得自己理得很短的平頭似乎是變長了,然後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就往教室去了,太陽穴依然灼燒著,走出宿舍突然發現外面不知何時已變得春暖花香了,氣溫彷彿是在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之後恍然間回升,開始慢慢www.hetubook.com.com有了夏天的氣息。
「你沒事吧,沒事吧你,怎麼失魂落魄的!」她焦急的詢問著。
抬起頭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又來到了女生宿舍的樓下,曾經無數次徘徊在這棟大樓的郵筒前,如今,覺得當時的自己好天真,好遙遠。
我說怎麼了。
「謝謝你給我唱這麼好聽的歌,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咯!」我沖她笑著揮了揮手,然後向宿舍的方向跑去。
國字臉卻不再回答,他狠狠的甩開我扣住他的手腕,湊到我跟前一字一句的說:「你不要髒了我的手。」
正準備走過去把它從阿諾的床上扔下來,卻發現它的嘴裏多了一樣東西……
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覺得腳下的路在晃動,曾經熟悉的校園內突然間像是被撒了一把鹽,能讓流血的地方繼續化膿腐 爛。
「嗯。」我低低的應著。
他不屑的說:「你的事已經傳遍整間大學了。」
我失神的問他:「你們在說什麼?」
我鬆開手蹲下身子摸著它又開始變長的白毛,「小J,你怎麼又來了。」
金色的太陽發散出刺眼的光。
我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小J記得我。但是小J進入宿舍之後並不安分,它似乎是對阿諾的床位特別感興趣。
我恍然間和圖書明白了,就是這樣,即使被所有人唾棄也好;即使被所有人誤會也好,我也要去爭取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
那種歌聲似乎在告訴我,現在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後悔!
等我跑回宿舍準備關上房門的時候,才發現小J被卡在了門縫中,它睜著那雙無辜的眼睛望著我,即使虛掩的門卡著它的身子,他也依然沖我熱情的搖著尾巴。
我扣住了他們其中一人的手腕,他轉過身來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不恥,那張圓圓的國字臉看上去很臃腫。
於是阿諾和小J在宿舍里玩起了貓捉耗子的遊戲,整個宿舍常常回蕩著阿諾不耐的訓斥聲和小J齜牙裂嘴的叫聲。
「米離,對不起!對不起!………」我在校園裡狂奔著,整個大學的上空都回蕩著我的呼喊聲。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小J搖著尾巴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被庄小茹收養之前,我一直叫它小Q。
而此時的我,落魄的窩在洗手間里,右手緊緊的攢著那封淡藍色的信紙,緊握著的雙拳開始泛起青筋。鏡中的我,依然是那張平凡得不起眼的臉,但是此時看來卻有些嚇人,不斷充血的雙眼以及深深凹下去的眼眶,還有那日漸變得凹凸不平的皮膚,心理的裂痕果然比任何外在的傷痛都來得更加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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