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茹篇 那一刻,我不再是虛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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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Leon的懷裡跳下來四處搜索他的身影,最終卻因為被很多其它送花的人圍上,而只是看見一個落寂離開的背影,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不喜歡。」
一切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從這一刻開始,我能夠深深感觸到自己在蛻變。
我只記得我們下台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和Leon一起謝幕時我覺得自己已經腿軟了,歪歪扭扭的高跟鞋差點從後台的階梯上跌下去。Leon適時接住了我,然後我們相視而笑,我覺得自己真的什麼都不害怕了,Leon抱著我在細雨中轉圈,我們聽到了從前台傳來的如雷的掌聲。
「庄小茹,你怎麼了?」他問。
自從那次唯言的生日酒會之後,宿舍里的室友不再有意無意的刁難我,雖然我仍然覺得自己是僥倖,但我畢竟是沒有讓Leon變成她們其中的任何一人的男朋友。酒吧的老闆自那次以後託人找到了我,說我可以去他的酒吧客串彈些曲子,但是我告訴他只會那一首。
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湧進酒吧里聽我在亘和*圖*書久不變的時間彈著孤寂而單調的曲子,甚至有人伴著音樂熟睡,雖然我每個晚上只彈一首,但是,我已如此滿足,我覺得很快樂。
可是我害怕被人看穿,我習慣了偽裝,用最柔弱最不會反抗的一面去偽裝,讓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一個無害的人。
下面的署名是池央。
我在內心裡反覆告訴自己,如果池末說現在喜歡我,那麼我會一拳把他揍進太平洋!
「那你自己為什麼不彈。」
一個星期之後,我和Leon在舞台上的照片毫無懸念的上了校報頭版。
「今天放你假,你回去吧!」他說著,又喝下了一杯啤酒。
他是除了Leon之外,第一個在我還將自己困在影子里而發現我存在的人,而現在,我似乎找到了生命中的光彩,而他,卻獨自轉身。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份在業餘時間的工作,後來我知道酒吧的老闆和他的女朋友本來以前總是一起合奏,但是一次交通意外之後,他女朋友的眼睛看不見了,而且失去了最準確的音感。從那之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也不再彈鋼琴,那架黑色的鋼琴從此蒙上了很厚的塵垢,直到我再次打開了它,並且用那唯一一首的曲子喚起了他女朋友對音樂的熱愛。
我說沒什麼。
那天觀眾的表情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也不能看到太清楚,我站在台上一眼望過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攥動,我屏住呼吸,盡量讓自己不要表達出錯誤的音樂感覺,從身後傳來的Leon的鋼琴聲給了我安定的力量。
「讓你回去就回去咯,就當休息行吧!」他那張略顯蒼桑的臉離我很近,我覺得那雙眼睛如老鷹般銳利,似乎能把世上所有的一切都看穿。
然後,池末說過幾天來看我,我卻忽然間發現自己的心再不能被這個叫池末的男生驚起一點漣漪,這對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他們都很歡迎我去,在一個小酒吧里彈奏著不會被很多專業人士品評的曲子,那只是因為單純的喜歡而已。
我知道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時刻,我無比滿足。
酒吧里的黑色鋼琴為我和-圖-書而存在著。
我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的抱歉。
「調酒和喝酒。」他頓了頓又說,「你來,反正我不會虧待你的。」
「不好吧。」我有些不好意思。
當穿著白色燕尾服,有著金黃色鬈髮和淡藍色湖水般純靜眼眸的Leon王子優雅的坐在白色鋼琴架旁,世界彷彿安靜了下來,然後他修長白皙的十指動情地彈奏著扣人心弘的樂章。而姿勢優美地站在舞台中央被一束迷濛的橘色燈光照射著的我,那張無辜而倔強的小臉變得很搶眼,剪裁合體的白色公主裙和凸顯氣質的白色細根皮鞋搭配得堪稱完美,及耳的短髮上綴著一枚紫色的玫瑰花,毫不畏懼地用那雙清澈無暇的眸子迎接著所有人的視線,被閃爍的唇彩所渲染的唇瓣張合有致地吐出一串串銘記於心的歌詞……
再一次面對比酒吧里盛大的場景是在一個月之後的校慶,那一天人山人海,露天搭起的舞台周圍燈光閃爍,所有人在一片星空的籠罩下變得異常激動,沉靜了許久的校園再一次沸騰起來,熒光棒被揮舞成一片光亮的星www•hetubook•com.com海,而我也不想描述站在那個舞台上的感覺,因為那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但是,我知道自己確實站在了舞台上,因為Leon,那個一再要帶領我擺脫怯弱的溫暖王子。
再一個星期之後,開始有很多的情書湧進我們宿舍的郵箱里,而收信人就是庄小茹。
「只會一首,那麼就彈一首吧!」他平靜地說,他是個二十齣頭的男生,蓄著長發,那張臉似乎總是隱含著藝術氣息。
「那你喜歡什麼?」
從此我的生活被填滿,不再有空虛也不再也有寂寞,在那個小酒吧里,有我的朋友。
庄小茹,我一直在看著你,你漂亮得像個天使;你的聲音很好聽,彷彿來自天籟。
那時的我竟然想著——他為什麼不留下來多看看我,為什麼不問問我開不開心?
「可我不想回去。」我搖了搖頭說。
「我說好就好,我會慢慢教你其它的,我可不想讓我的鋼琴老舊壞掉。」他依然是平淡的語氣。
但是池末還是覺得我們該見一面,雖然我極力拒絕,因為再不想被他打擾平靜的生活,所有有些心煩氣和*圖*書燥。
然後我收到了生命中的第一束玫瑰花,上面有一個卡片——
一直以為Leon所說的參加了一個校慶的節目只是隨口說說的,可是沒想到是真的,雖然經過了上一次在酒吧的事件之後我並不再膽小,但是面對如此多的面孔還是需要承受能力的,要不是Leon在我的身後彈鋼琴,我估計自己肯定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天知道他總是挑戰我的極限,一次又一次。
抑鬱的心情讓琴鍵劃出了一個難聽的音調,穿著牛仔裝的老闆皺著眉頭走過來,按下了我仍然在彈著的雙手,冰冷的雙手和淡淡的酒香,是他永遠也洗不掉褪不去的標籤。
瞧,我又開始比以前奢望得更多了!
該如何讓池央發現自己的光芒,該如何讓他衝破籠罩在頭頂的黑暗?
而在大學校園裡,我有Leon,是他把我帶上校慶那盛大的舞台。
我似乎正看見自己的影子衝破重重黑暗,成為光,然後照耀出了另一個影子——池央依然躺在黑暗裡,他依然黯自神傷。他孤單飄忽得像是隨時都會被風吹散,一如當初的我,這個世界上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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