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醋進行時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過持續了一瞬間,很快具霜就拉回心神,微微眯著眼,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番,直到看得龍蘭臉色連續變了三次,她才一點點收回那頗有些微妙的眼神,正兒八經直視著他的眼睛,卻依舊只看不說話。
雖然覺得這是個很蠢的提議,可莫名其妙覺得是個好辦法腫么破!
厚重的實木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具霜無端生出一身雞皮疙瘩,莫名覺得,自己就保持現在這種大小也挺好的感悟。
這一瞬間,龍蘭只覺一股寒意順著腳底一路竄入尾椎骨,再由尾椎骨直擊大腦,整個腦子彷彿都被凍成了一團漿糊,晃晃悠悠的,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抗。
無非就是賣萌不成功,下次賣得更狠,總之臉皮這種東西,是壓根就不必去考慮的。
方景軒不動聲色喝了一口小米粥,方才悠悠道:「什麼都不必說,怎麼天真怎麼來。」
這種形象見龍蘭倒是無所謂,一想到要被方景軒看到,具霜就莫名覺得沒臉見人。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眼看下班時間就要逼近,具霜依舊跟棵豆芽菜似的,沒有一丁點變化。
這般異常地變來變去,與妖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好事,方景軒擔心那葯對具霜有副作用,好不容易下了決心來找具霜,準備喂她解藥,將她變回原形,解藥卻莫名失去了作用,這使得龍蘭無端變得憂心忡忡。
而今具霜雖變大了,打開柜子卻只能看到滿滿一排粉紅蓬蓬裙,具霜現在住的房子是方景軒的另一處房產,具霜來的時候就是蘿莉狀態,家裡並沒準備成人衣服。
這個帖子採用的是圈內人爆料的方式,與那些無腦黑相比較,他最高明的地方在於,真料里混著假料,相比較而言,真料所佔的比重雖大,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而那些假料偏偏又掐住了最關鍵的咽喉處,更引人深思的是,它這棟樓里共爆了近三十個明星的料,唯獨具霜與方景軒之間的事,真假參半。
具霜嚇得連忙收腳,可這腳一收回吧,立馬又有兩個新的問題。
方景軒這邊兀自放著冷氣。
龍蘭仗著自己現在模樣可愛,恬不知恥地揚起頭在具霜肩膀上蹭了蹭,許久才道:「對呀,就是因為救姐姐,我才變成了這樣。」
他通通視作耳旁風,抱著一臉獃滯裝天真純潔的具霜殺出重圍。
龍蘭消失近半個月都沒再出現,而如今具霜也恰好也在眾人眼中消失了整整半個月。
龍蘭尚未使出必殺絕技求抱抱,方景軒已然棲身逼近,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他竟是邊笑邊逼近,只是那些笑,讓人看了著實感受不到任何暖意與善意,冷颼颼的,像是不斷有陰風掠地而刮,深入骨髓的涼意。
仍對龍蘭有愧疚之心的她奮力從方景軒懷中掙脫,剛想要靠近龍蘭,就見他神色突然變得很古怪。
於是,具霜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龍蘭便「唰」地一聲跳出窗外,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正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方景軒心情一不好,龍蘭便格外開心。
具霜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一瞬間連被方景軒捏臉這種奇恥大辱都能被她忽略不計,一臉擔憂地看著方景軒再度踏入大禮堂。
本著打死也不能讓人知道自己這麼猥瑣的信念,具霜果斷岔開了話題,活生生擠出一臉諂媚至極的笑,「總裁大大你醒啦~」
具霜面色瞬變,十分簡單粗暴地打斷了龍蘭的話,「鑒定完畢,你是真的!」
那個帖子寫得有依有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很難分辨真假,加之方景軒這件事本就是近段時間的熱點,這個帖子很快就被加精上了首頁。

2、看來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黑。

具霜心中一「咯噔」,心念一轉便得出了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平心而論,具霜真不是一隻有母性光輝的女妖,當初養大龍蘭也只是為了有個伴,就像當初前任山主因閑著無聊而種下她一樣。
既然如此,他便必須出現,必須留在他們身邊,才方便下手,就像之前幾次那樣。
他刻意加重「不相干的人」五個字,即便遲鈍如具霜都聽出他話語中大有深意。
「龍蘭!」具霜即刻衝上去,撲在龍蘭身上,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既然你喊阿霜一聲姐姐,那我便承了這個情,也喊你弟弟。」
關於具霜的突然失蹤,大家本就有所猜測,再加上小版具霜的橫空出世,莫名其妙就衍生了好幾個版本的謠言。
當具霜眼風掃過去的時候,兩隻正維持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
其實,只要他靜下心來思索一番,便會發覺這隻是方景軒一個人的獨角戲,具霜並未參与。
具霜頗有些狐疑地將他兩從頭至尾掃視一番,不由疑惑出聲,「你們這是幹什麼……」
各大媒體風向又變,紛紛開始猜測,那幕後黑手究竟是何https://m.hetubook.com.com人。
平日里跟方景軒鬥嘴斗不贏也就算了,剛才那一下,她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顏面掃地!
正如方景軒所預料,公司門外密密麻麻圍滿一堆記者,方景軒的車才駛入公司,便有不怕死的記者率先衝上來,堵在方景軒車前,以此攔下方景軒。
好吧,岳上青只得低著頭,繼續忍受那彷彿未有窮其的刺骨寒流。
是以,當具霜不在場的時候,一大一小兩隻就會出現這種奇奇怪怪的對峙。
兩人像是終於厭倦了以眼神殺敵的戰略,不動聲色起身,並且步步朝地方逼近……
具霜肚裏的無明業火「騰」地一下就被熄滅,要不是礙於方景軒在場,她簡直就要跳起來給龍蘭點贊,簡直大快人心啊有木有!
方景軒不答,只彎唇笑了笑,「你這樣子看起來倒是挺關心我。」
龍蘭幾乎要被她給憋死,見她一直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最後終於按捺不住地問了句,「你幹什麼?」
龍蘭白眼翻翻,「你要不要再懷疑下我究竟是不是真的?」
這小正太咋和龍蘭小時候這麼像,還有……她腳板啥時候變這……么大了!

1、你跟我熟不熟不是問題之所在,你只需記住阿霜是我的人便可。

具霜要是知道龍蘭內心戲這麼豐富還不得吐血三升,所幸她不知,也正因為她的不知,她才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與龍蘭說:「別聽他瞎講!」
具霜無語望蒼天,「天吶,老娘當初好不容易才把你拉扯大,現在居然又看到你又給縮回來了,簡直了!簡直了!!!」
相比較整個人都斯巴達的具霜,方景軒可謂是從容淡定地不得了。
傻逼如具霜,又怎看得出方景軒與龍蘭間的明爭暗鬥,此時此刻的她只覺龍蘭一個勁往自己懷裡鑽,莫名有些討嫌,除此再無其他。
龍蘭即刻噤了聲,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使得他原本有幾分陰沉之色的臉瞬間變柔和了幾分。
後來具霜還是在網上看到這件事的最終結果。
得出這麼個結論的具霜心中一激靈,連忙睜大了眼睛去看。
龍蘭率先抽回心神,一掃面上的陰鶩之色,「蹬蹬蹬」跑到具霜面前,直接抱著具霜大腿裝純真,「沒幹什麼,我們在相親相愛罷了。」
「放心,垮不了。」方景軒嘴角仍舊帶笑,隨手在具霜臉上捏了把,便再度轉身往大禮堂所在的方向走。
整個過程十分奇妙,隨著龍蘭掌心妖力的不斷注入,具霜的身體在寸寸變大,龍蘭則遵循具霜變大的速度而逐步變小,直至具霜完全恢復,他亦變作一個四歲大小的粉白小正太,渾身軟癱地倒在了具霜床底下。
這件事完全屬於子虛烏有,ZY公司公關又足夠強大,不過三天時間便根據那棟高樓樓主的IP搜集出大量信息。
具霜半睡半醒間,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撫摸自己的臉,接著唇上一暖,有什麼堅硬的東西甫一觸到她的唇齒,便化作甘露滲入她喉間,接著,她能感受到一團熟悉的妖氣引領著一股熱流在她經脈間遊走。
微微活動因長時間保持一個睡姿而導致麻痹的四肢,她十萬隨意地趿著自己的鞋,繞過阻斷牆,卻在繞牆而出的那一霎愣住。
也顧不上龍蘭神色為何會突然變得這般詭異,具霜立馬就被他的話語所吸引,連忙問道:「嗯?怎麼變回來?快點說!」
向來精明的岳上青被這一突髮狀況弄得手足無措。
那玩意兒腳感著實不錯,又軟又滑溜溜的,簡直就像初生嬰兒的皮膚一樣,迷迷糊糊的具霜忍不住又伸腳去蹭了蹭。
思及此,具霜無端皺起了眉頭,看來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黑。
她注意不到不代表方景軒也沒捕捉到。
具霜也不與他繼續鬧,左手抱胸,右手托腮地哦了一聲,便岔開話題,「你小子又跑哪裡去了?還有我今天碰到的那貨到底是不是你。」
黑山道人雖同意給龍蘭解藥,龍蘭卻因不聽指揮擅自行動這一罪名吃了不少苦。
她的目光完全被方景軒所吸引,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方景軒捲入懷后,龍蘭臉上一閃而過的森冷表情。
翌日清晨天微亮,尚未睡飽的具霜莫名其妙就醒了,雖然她仍舊無比地想睡,偏偏躺在床上死活睡不著,對此感到十分無奈的她索性準備下床。
終於憋不住的他,不由抬起了頭,斟酌半晌才開口,「要不您坐我這兒?」
思索再三,他還是決定,再找黑山道人試試看。
下午三點,訪談在第35層大禮堂正式召開。
具霜猜不透他有何用意,只見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個狡詐至極的笑,斜眼望著方景軒說:「埋在後山的東西啊……」
具霜猶自沉浸在自己不能變回來,且龍蘭也一言不發就跑了的悲痛之中,方景軒甫一www.hetubook.com.com出現,她第一句話便是,「要不咱倆把契約改一改,我稍微吃點虧,做你契約私生女怎麼樣?」
兩個疑問甫一從具霜腦袋裡冒出,縮在地上的小「蘿莉」便一臉「柔弱」地睜開了眼,「姐姐,龍蘭要抱抱~」
她臉上橫卧著大寫加粗的懵逼二字,呆了近乎三秒才緩過神來,費勁全力扭過身子,顫顫巍巍指著方景軒的鼻子,「你你你幹什麼!」
具霜十分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與方景軒說這件事,可當她看到依舊神色怡然用早點的方景軒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人家好歹也是娛樂公司的CEO,這種事不必她來說,自然有人會處理。
……
他似乎還有話要說,方景軒的聲音卻從他身後冷不丁冒了出來,「埋在後山的東西?」
龍蘭能健健康康長大也真的是相當不容易,雖然如今的他也算是長歪了,可他都是只成年妖了,自然沒法與具霜的教育扯上關係。
搜索量雖然高,也遠遠達不到榜首的程度,具霜心裏明白,明顯是有人出錢替這個話題買了榜。
現代媒體人的無良可見一斑,也虧得具霜並非方景軒所謂的私生女,否則聽到這些提問,都不知道長大以後會不會心理陰暗而導致報復社會。
更高明的是,這段爆料並未明確講述方景軒是如何「蹂躪」具霜,卻能做到,在不動聲色之間將眾人往他所期盼的方向去引導,甚至還牽扯出方景軒私生子身份以及當年他與哥哥方景行同時跌入泳池,卻只有他一人生還的舊新聞。
當方景軒推開自己辦公室大門,瞧見仍呈小蘿莉狀,並且滿臉憂愁杵在辦公桌前發獃的具霜時,方景軒下意識將整個辦公室環顧一圈,方才問具霜道:「他人呢?」
具霜死鴨子嘴硬,「呵呵,老娘只是怕你被弄垮了,黑山道人又找上門來追殺我。」
三天後,ZY公司官博發出一條既隱晦又通俗的長微博,雖沒有指名道姓,卻十分含蓄地放出一些幕後黑手的零星信息。
略顯輕盈的腳步聲自迴旋梯上傳來,顯然是回房換衣服的具霜下來了。
既然方景軒是個連具霜都能稱讚一聲,「你臉皮真厚」的存在,那麼也就註定了,他必然不會受這些話的干擾。
具霜話音才落,那張不斷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就此模糊碎裂,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很輕,輕飄飄的,像是正在飛回自己的驅殼,然後她睜開了眼。
具霜一口氣刷出近十個版本的無腦謠言,簡直郁猝到不行。
豈不知她這一舉動又引得方景軒皺起了眉頭。
方景軒離開的空檔,龍蘭已經運行妖力在具霜體內運行整整八個大周天。
壓根就不知道具霜在搗什麼鬼的方景軒除了等,還有什麼辦法。
龍蘭若真能聽具霜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
見有人帶頭攔下方景軒的車,其餘記者紛紛蜂擁而至,猶如潮水一般狂涌而來,不過須臾,ZY公司樓下大坪就被堵了個水泄不通。
是了,她睜開了,她依舊躺在方景軒辦公室隔間的備用小床上,時間也還早,窗外陽光正好,像是下午三四點的光線,大概並未到方景軒的下班時間。
岳上青仍是覺得心裡不安穩,更何況,他即便是低著頭,都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方景軒方向的冷氣流。
他原本早就可以現身,正是遇上方景軒有難,他才刻意躲著未現身,否則,這等謠言,只要具霜這個當事人一現身,就能不攻自破。
……
別說是具霜,就連龍蘭也突然覺得後悔了,待到方景軒的腳步聲消失在走道盡頭,他才若有所思地道:「要不,你先就這樣,等他死了,我再把你變回來?」
剛剛才做了個如此變態的夢,具霜一時間還無法從夢中掙脫出來,看到方景軒與龍蘭同框,難免有些緊張。
然而……方景軒最近似乎不喜歡按規矩出牌啊,一來就在龍蘭臉上捏了把,甚至還趁龍蘭懵逼的空檔,一把將他抱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對,我們在相親相愛。」
不等具霜發話,他就已經收拾東西,走了出去,辦公室門闔上之前,他還神色莫測地說了句,「萬分期待你變回原來的模樣。」
方景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我還真以為你臉皮厚到什麼都不在意的境界,看來還是高估你了。」
方景軒動作優雅地吃完一顆溏心蛋,抬眸瞥了欲言又止的具霜一眼,「做好裝傻充愣的準備,今天必然會有記者在公司蹲點。」
直至她刷到一篇在她看來明顯就是黑子寫的帖子時,神色頗有些微妙地變了變。
「請問方先生準備如何解釋您與身邊這個小女孩的關係?」
方景軒的電腦屏幕依舊亮著,他卻戴上了眼罩,歪在旋轉椅上小憩,著一襲明紫色法衣的龍蘭正放蕩不羈地坐在實木辦公桌上盯著方景軒看。
具霜原https://www•hetubook•com•com本睜大了的眼睛又眯了眯,昂了昂下巴,神色不明,「小樣兒,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話說到這裏,她又下意識地皺起了眉,一下看著方景軒,一下又把視線從方景軒身上挪開,移至龍蘭身上,眼神頗有些曖昧,「我就說你這些日子怎麼看起來這麼不對勁……」
一旁待命的警衛員紛紛涌了過來,隔在方景軒與各路記者之間,充當最堅固的人牆。
具霜歪過頭,朝龍蘭翻了個白眼,送去一個「你懂什麼,我這是戰略!」的眼神。
具霜與龍蘭那頭倒是進展得順利。
對於這種有吃豆腐嫌疑的無恥行徑,具霜一開始是拒絕的,被拒絕得多了,龍蘭也就總結出了一套完整的求抱抱策略。
具霜哪見過這種陣勢,從前與別的山頭妖怪搶地盤時,雖也時常出現過被人圍堵的場景,可那些都是能隨意砍殺的哇,現在這些,動又不能動,一個個還想磕了葯似的興奮,真是簡直了。
等待的過程簡直坐立難安,具霜心情煩悶地在辦公室內轉來轉去,生生克制住了自己變成蚊子飛進大禮堂的念頭。
蹭了老半天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問題,地上那團……咋這麼像個人呀!
他眼風那麼一掃,儼然一副正房的架勢,「你跟我熟不熟不是問題之所在,你只需記住阿霜是我的人便可。」
「方先生您真如那篇爆料所說,對您身邊這個小女孩的生生母親,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凌|辱?」
龍蘭一臉得色地挑挑眉,又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繼續翹著二郎腿。
屋外起了風,屋內安靜躺在床上的具霜頭髮也開始無風自舞。
方景軒淡淡掃她一眼,饒有興緻地道:「看不出,你還在乎這種事。」
連忙把一連被自己踩了好幾腳的龍蘭抱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你該不會是為了救我結果變成這樣了吧?」
當初具霜之所以會變回原形,真是因為龍蘭聽信黑山道人的話,在具霜平常喝的水裡添加了一味葯,而後具霜直接從原形變回幼年時期的人形,無論是龍蘭還是黑山道人都沒能料到。
具霜突然覺得很難堪,忙推開方景軒的手臂,準備開口澄清。
龍蘭嚇得雙手捂在胸口,尖聲大叫,「你幹什麼!」
版本三:豪門恩怨帶球跑
直至臨近的幾個記者凶光畢露地甩出所有提問,方景軒方才道:「今天下午三點,我司將舉辦一場現場訪談,有疑問者皆可前來提問。」
具霜一時間無法接受身嬌體軟聲音還忒軟糯的龍蘭,盯著他望了老半天,終於發出聲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得多久才能變回來?」
就在具霜糾結到眉毛都要擰成一團的時候,卧室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方景軒這人孤僻的很,能夠敲具霜門的除了方景軒再無其他人。
方景軒嘴角抽了抽,說出得話毫不留情面,「我還生不出你這麼老的女兒。」
具霜沒能拗過方景軒,被無情地拋在了總裁辦公室。
具霜是真被昨晚那兩個假龍蘭以及夢裡出現的那個龍蘭給弄怕了,總覺得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龍蘭都有些不對勁,即便是現在這個,她都持一種懷疑的態度。
神經粗如具霜又怎猜得到方景軒是在挑釁龍蘭,她只知方景軒又發神經了,自己偏偏還拿他沒轍,真是大寫的窩囊。
正所謂不看倒還好,一看不得了,具霜才睜開眼便發覺,自己正慘無人道地用腳踩在一個粉|嫩嫩的小「蘿莉」臉上……
具霜雖沒把這個帖子給方景軒看,卻時有關心,當天晚上這個帖子的瀏覽量便超過千萬,微博上各大營銷賬號紛紛進行轉發,第二天早上具霜剛登陸微博,便發覺這個帖子上了熱搜榜。
這場拼搏,ZY公司早有預備,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即便是加強警衛,設了門禁,還是有不少記者翻牆爬了進來。
她一臉茫然地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愣了老半天她才渾身軟綿無力地從床上爬起來,手心和後背俱是微涼的冷汗。
外邊記者堵得太緊,連開車門都有些困難,好不容易推開車門,那群記者又涌了上來,一個個爭著提問。
具霜懸著的心算是落了地,也顧不得方景軒的話是否好聽,連忙問道:「要是有人問起,那我該怎麼回答?」
具霜心急如焚,龍蘭卻賣起了關子,他慢條斯理地將視線從具霜身上挪至方景軒身上,仔仔細細將方景軒端詳一番后,方才道:「那你得先讓他出去,這種事可不能讓不相干的人在場。」
她要與龍蘭繼續拉扯下去,下一瞬就發覺自己被人拎住了后領,懸在手臂上晃啊晃。
他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幾乎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那些記者一個個都是瘋了般不要命的,ZY公司高層怕弄出傷亡,不敢把事弄大,只得由他們去。
方景軒發現具霜變回來的時候是在早上和*圖*書七點半左右。
本就因為那個夢而心有餘悸的具霜無端打了個冷戰,直直楞在原地,張嘴就問了句,「你幹嘛?」
具霜白眼一翻,「廢話,被黒的是我,我能不在乎嘛!」
龍蘭並非直接回答具霜的問題,依舊保持那詭異的神色,足足盯了具霜近兩秒鐘的時間,才勾了勾嘴角,「我在想,怎樣才能將你恢復成原來的大小。」
方景軒沒空搭理她,將她順手捲入自己懷裡,彎起嘴角對上龍蘭的眼睛。
她尚未來得及行動,龍蘭又是一聲冷笑。
從某一方面來說,方景軒的確與「不相干的人」五個字相匹配,只是具霜頭一次聽到這五個字從龍蘭口中說出,還是禁不住皺起了眉,或許她已經在潛意識中將方景軒當做了自己人,只是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罷了。
當埋頭工作的岳上青突然聽到敲門聲,並且才說出「請進」二字,方景軒便黑著臉奪門而入的時候,岳上青無疑是震驚的。
話音一落,又不掩嫌棄地瞥了對方一眼,方才于不動聲色之間暗搓搓後退一小步,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眼見他的鼻尖就要與自己的觸及在一起,具霜連忙將他一把推開,「滾開,你既不是龍蘭也不是方景軒!你是……夢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至晚上十點,方景軒才應付完所有記者,徑直走向辦公司。
他甚至還仗著自己如今看起來年紀小,各種往具霜懷裡鑽,同時還不忘仰頭,一臉囂張地朝方景軒做鬼臉。
一隻腳剛觸地,她就隱約察覺到自己似乎不小心踩到了一團什麼軟軟的玩意兒。
方景軒雖這麼交代了。
自從龍蘭縮小了,整個人像是直接退回了幼兒期,每天想著法兒撒嬌賣萌求抱抱。
具霜咽了口唾沫,又弱弱問了句,「最長呢?」
她好歹也是一方山主來著,竟然被人抓雞崽子似的拎了起來,若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只有她與方景軒兩人也就罷了,偏偏旁邊還杵了個龍蘭,她真想「哇啦哇啦」大吼三聲,再乘機將方景軒揍一頓。
說起來方景軒倒也是真「猥瑣」,自從具霜與他說出那句玩笑話以後,他就懷恨在心,真把具霜當女兒來養,整天買些粉紅公主蓬蓬裙來噁心具霜。
版本二:一夜風流帶球跑
他也終於明白了,具霜與黑山道人為何如此忌憚方景軒,他呀,可不就是個人間殺器!
具霜:「……」
三十層以上皆是高層領導辦公室,方景軒所處的第三十五層除卻他的辦公室和一個可容納近千人的大禮堂外,就剩岳上青的辦公室。
具霜完全有所察覺,隨著ZY公司放出的料越來越多,某涯論壇那棟被頂上首頁的樓突然被刪,而其餘轉載了該樓的營銷號也紛紛刪微博。
不知道究竟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還是龍蘭的感識太過靈敏,明明具霜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卻能在具霜走出阻隔牆的第一時間回過頭來,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盯著具霜看。
具霜懶得與方景軒拌嘴,仍舊憤憤不平地滑動著手機。
具霜眼中疑色更深,下意識將那話又重複了一遍,「所以,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方景軒倒是比想象中更識趣,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該耍無賴,什麼時候又該表現得大度。
版本一:綠茶妹妹帶球跑
具霜與龍蘭禁不住同時打了個冷戰。
龍蘭氣不打一處來,磨了磨后牙槽,一臉陰險地笑,「別忘了你埋在後山的那盒東西。」
「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罷……」
具霜一臉耿直地點頭,「當然是要的。」
兩人同時一愣,不約而同地開口說了句,「沒幹什麼。」
蘿莉狀態的具霜自然是穿方景軒準備的可愛粉紅睡衣睡覺,凡間的布料又不能像她的法衣一樣,隨意變大變小,具霜大得這麼突然,原本穿在她身上的小衣服自然就被撐開了,跟破布似的掛在身上。
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衣衫不整的具霜,以及頭髮凌亂的縮小版龍蘭,一開口,四周就無端冷了好幾度,「昨晚發生什麼了?」
原本等得都要睡著的具霜瞬間驚醒,蹭蹭蹭跑到方景軒面前,滿臉激動地問:「怎麼樣?怎麼樣?搞定沒?」
以具霜對方景軒的了解,花錢刪貼絕不是他的作風,果然,在所有爆料貼都被刪乾淨的時候,ZY公司及時停止了爆料,直至此時,具霜才恍然發覺,方景軒不僅僅是把霸道總裁這個人設玩得溜,做起事來倒是有幾分魄氣。
反觀方景軒,神色陰沉歸陰沉,卻並無要發怒的意思。
作為一群無限YY方總裁,對具霜呈羡慕嫉妒恨心態的吃瓜群眾,自然不會把具霜塑造成小言中那般純潔無害的小白兔,第二個版本自然又離不開妖艷小賤貨具霜勾引方景軒,只不過這次的版本換成了,兩人于某某宴會上相似,心機婊具霜趁方大總裁不注意,暗中刺破避孕套,一次就中懷上方家龍種,于XX年m.hetubook.com.com後再度和方總裁相會,結果卻是方家人認種不認她,給了一筆錢,就將其掃地出門。
就在具霜憤憤不平地以眼神控訴方景軒的時候,龍蘭開始冷笑著拆方景軒場,「少亂認親戚,說得我跟你很熟似的。」
只與岳上青道了句,「你隨意。」便大敕敕坐在岳上青辦公桌旁的沙發上繼續低頭看文件。
聽龍蘭所說,他當日之所以離開,其實是在替具霜尋找可以將其變回原來大小的靈藥,只是這靈藥並不像尋常的藥丸一般,隨意吞下去就能奏效,服下之後,必須依靠另一人施功,替其打通經脈才能發揮藥效。
而今危機已被解除,他也沒有理由繼續躲,更何況黑山道人交出解藥的另一目的是讓他繼續耍陰的,去殺方景軒。
某大隻依舊板著一張討債臉,周身散發著足矣將方圓十里凍得草木不生的寒氣,某小隻則直接撕掉乖巧呆萌的面具,一臉陰鶩地盯著方景軒。
兩人說都不曾說話,卻是無聲勝有聲,看不見的硝煙在兩人目光所觸之處四處蔓延,隱形的火花不斷自眼睛中迸濺而出,噼里啪啦灼燒著空氣。
連忙大吼一聲,「等等。」竟是想也不想,就去扒鬆鬆垮垮套在龍蘭身上的衣服。
方景軒與具霜原本是高中同學,作為一枚資深綠茶,具霜小小年紀便懂得為將來做打算,于某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綠茶妹使勁渾身解數,成功懷上霸道高富帥方景軒的孩子,獨自帶球遠走高飛,多年後,再與已然晉陞為霸道總裁的方景軒製造偶遇,以孩子撫養權換取巨資逍遙海外。
龍蘭兩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咕嚕咕嚕轉了一圈,方才滿臉童真地道:「最短也得大半個月罷。」
具霜被他盯得心裏發毛,然而他與方景軒終究不一樣,具霜與他相依相伴八百年之久,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生出懼意。
然而他就是這麼能忍,全然當自己沒看到,他的眼角餘光不留痕迹掃過龍蘭緊握成拳的手,笑意愈發璀璨,連同說話的聲音都顯得那麼和藹可親。
話音才落,方景軒的聲音便傳來,乾淨又利落,「不用。」
ZY公司大廈是棟共有三十五層的建築。
那是在一個具霜睡得像死豬樣的深夜,滿身傷痕的龍蘭赫然出現在方景軒房內,他面色陰鶩地盯了方景軒許久,終於還是隱去了身形,出現在具霜房內。
在具霜看來,這句話的槽點簡直不要太多,她都懶得一一指出到底犯了哪些錯,而這句與宮斗小說高度相似的話語也瞬間讓方景軒在她心中生了級,卻是直接從內外皆騷升級成心機婊。
原因不為別的,怕就怕她現在這個樣子太不穩定,萬一莫名其妙就從蚊子變回了小蘿莉,她又該如何去解釋,怕是所有人都會轉而採訪她是不是妖怪了罷。
與具霜朝夕相處這麼多年,龍蘭又豈會猜不到具霜接下來要說什麼,已經黑掉半邊臉的他連忙打斷具霜的話,「瞎想什麼呢!」
然而,當恢復成年大小的具霜牽著硬被塞上粉紅公主裙的龍蘭從房內走出的時候,方景軒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是他一時間怒火攻心,又喜歡把某些捕風捉影的東西與之結合在一起,莫名其妙就認定了具霜真與方景軒有什麼關係。
具霜尚未作出任何反應,他就已經自顧自地踱著步子在方景軒辦公室內來回遊走,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些什麼。
方景軒話音才落,又有一堆質疑的聲音滾滾而來。
具霜對龍蘭的所作所為從一開始的拒絕到最後似乎當「媽」當上了癮,方景軒則從頭到尾都堅持貫徹一路嫌棄到底的方策。
隨著這場危機的順利解決,多日不見的龍蘭終於冒出了頭來。
龍蘭一臉嫌棄,「好歹你也是我無量山山主,竟對一個凡人如此奴顏卑恭!」
方景軒話是這麼說,可他哪有這個膽子讓方景軒坐在那兒辦公,更主要的還是,他根本就鬧不明白,方總裁這下又鬧得哪出。
經方景軒一提醒,具霜才恍然大悟,對哦,她現在可是小蘿莉,誰會傻到去採訪她啊。
從那群記者翻牆而入到車被堵,整個過程,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顯然是早就習慣。
具霜又怎想得到從頭至尾都是龍蘭在搗鬼。
「方先生,您對現在這件事該如何解釋?豪門與家暴是否有著不可分割的因果關係?」
相比較狗腿子具霜,龍蘭還算是個有血性的妖,即便是再想逃跑,當方景軒完全靠近的時候,他還是緊緊咬著牙關,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具霜懊惱至極,暗搓搓嫌棄龍蘭多嘴,卻選擇性失憶,全然忘記龍蘭能說出這話,也是被她給逼得。
龍蘭緩緩收回妖力,神色複雜地瞥了具霜一眼,「真是奇怪,怎麼會沒用。」
聽到房裡的動靜,方景軒敲門的聲音越發劇烈了,具霜只得邊捂住龍蘭的嘴,邊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嘴裏還不停嚷嚷,「等等!等等!別急!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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