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靜：「你不知道剛才那是什麼環境還是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後果？」
我爛掉死掉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不理我了么？我真的被徹底激怒了，行動領先於理智，手揮了過去。
「什麼約會，都跟你說了我老師生日，我們在酒店的餐廳吃飯。」他用非常不含蓄的責怪的眼光看我，「我特意提早走，想要去安撫我那任性到家的女朋友，誰知道會那麼巧看到她和別人約會。」
我不想看謝昕濤緊繃的臉，把視線凝住在路口。
只是我非常討厭這種理所當然，會讓頭腦依然煩亂而無法平靜，而且在過於密集的人群里無法避免連連撞到人的情況。
「喂！你沒答應吧？」
平心而論，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謝昕濤笑得如此澎湃過，他說：「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居然是韓家怡。
沉默太久的空間里，有逐漸瀰漫的壓力，讓呼吸都變得明顯。
他笑起來真是討厭。他笑得理所當然的樣子最討厭。他太討厭了。
「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啊。」我垂下頭。
想要他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我都這麼困難，真掃興。「總之你答應就是啦。」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抬起頭，和他對www.hetubook.com.com視的瞬間，笑容還是自動自覺地綻放了。
「托你的福，她跟我告白了。」
什麼女朋友，你不知道你現在在我眼裡最討厭么？我氣鼓鼓地瞪著笑得越發燦爛的謝昕濤，大吼起來：「站住！你再跟著我我就捅死你！」
哭到呼吸都來不及，血液也沒有氣力流動，全身冰冷的，顫抖著，連牙齒都感覺到停不下來的顫抖。
身後那個因為我撞了人而連連代替我跟人說「對不起」的謝昕濤也就無法順利的被我擺脫掉。
「你猜。」他俏皮地眨眨眼，非常欠揍的表情。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才夠特別，夠理所當然，有一種特別的不用刻意的親密么？」我當然死都不會承認是因為我聽過林佳叫他「昕濤」，我絕對不要和林佳一樣，「而且這樣，哪天你又發脾氣走人了，別人也不會覺得我們有特別的關係，多安全。」
雖然不想當著他的面示弱，可是眼睛好酸。我無法壓抑住小小的抽泣，然後慢慢的，慢慢的，終於還是放聲大哭起來。
「愛愛，雖然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不過我還是喜歡看你笑。」
原本包廂里雜陳的氣息被流淌的風剝離。世界一下
和圖書子從狹小|逼仄的緊密空間，變得巨大。
路面被雨水染成深色，屋檐滴落的水滴落在我沒有遮蔽的脖子里。
「說起來，你一直叫我全名，戀人間不是應該有昵稱么？」
我的手臂失去了最初的氣力，一點一點放鬆開來。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有個女孩子打電話給我，說你喝醉了，滿危險的，告訴我你在這裏。」他說，「就是你借來打我電話的那個手機號碼打過來的。」
於是我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噔噔噔的又走回他身邊，戳著他的胸口吼得越發大聲：「謝昕濤！你還真的不跟上來？！」
這傢伙，全世界基本都叫我「小愛」，只有他與眾不同地叫我「愛愛」，語氣里別有一種寵溺，他不知道我也是會臉紅的么！
被謝昕濤拖著走到街上，我才發現雨已經下得很大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他拉住我，瞪著我，眼神里的複雜意味，像是連綿的烏雲，聲音並不大，但是顯然很氣惱，「你這個狀態像什麼？既不了解自己，也看不到未來，只知道轉移視線不面對真實，像變色龍一樣改變自己的樣子，隨時都能說謊來迎合周圍的人。明明就任性得一塌糊塗，還要裝出和_圖_書乖孩子的樣子，你難道從來沒認為要對自己負責任？」
不斷有車駛過，燈光被水汽渲染出朦朧的形態。
謝昕濤握住我的手，把我帶進他的懷裡，輕輕拍著我顫動的肩膀：「哭吧，哭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男人啊，都是這樣的。
「你怎麼我知道我在哪裡？」打他電話的時候，不是我一說話他就掛斷了嗎？難道他在我手機上裝了GPRS定位？沒可能嘛。
「程天愛……」
雖然她大概是為了讓我遠離李卓而擅自做的小動作，但是我還是覺得，她這次也算是幫了點小忙。
平安夜果然還是冷一點才更有氣氛啊，我非常認真地說：「你還沒跟我解釋為什麼你和林佳約會。」
走了十步之後停下來，回過頭，果然看到那個笑得依然毫不收斂的傢伙站定在原地，沒有移動一步。
「什麼真正的另外一半，不是說了你就是我女朋友么？」他一臉無奈還摻雜點氣憤感，「程天愛，你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不知道適可而止。」
「就你想法多。」他倒也沒有懷疑，握住我的了手，然後放進他外套的口袋裡，「我答應你，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不理你，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我什麼都沒做和_圖_書好不好！」毫無力度的在他手臂上拍一下，我依舊充滿控訴感，「那你也扔下我跟她走了。她沒把你怎麼樣吧？沒被佔便宜吧？」
「我說……女朋友……」
「謝昕濤，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happy了？」我沒好氣。
平安夜，夜晚街頭人多是理所當然的。
「我是死是活，發生了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揉著終於被他鬆開的，已經隱約有圈淤青的手腕：「我做什麼，又和你什麼關係？」
「吶，這是你親口說的。做不到，我饒不了你。」
追求的時候是一種生物，甜蜜、縱容、喜歡、寵溺，任你予取予求。而一旦知道你喜歡他了，就變成另一種生物，冷淡、自我、習慣厭煩，對你予取予求。
大得有些寂寞。
也因為這樣而無法乾淨利落的順暢奔跑到無影無蹤。
心裏的氣惱膨脹到最高點，我乾脆站住，轉過身狠狠地盯著一直跟著我的人。
今天真是程天愛的耳光批發日，血光之災集中放送，暴力嘉年華啊。我看著謝昕濤，忽然笑了。
用著一直以來虛虛實實的在什麼場合也適合的態度和笑容，我無視掉謝昕濤的壓迫力：「你也想和我上床？」
無視於周圍因為這樣的句子而瞬間靜止的人群，和-圖-書我氣呼呼地轉身往前疾走。
「對著你我笑不出來啦。」
「我只以為我是你男朋友。」
「既然是男朋友，讓我一下有什麼不行的？就是你太凶太不講道理了，才害我都沒有好好過平安夜。」我憤憤不平，「你以為你是遇到美少女清倉大甩賣么！以為隨便說句男朋友就能把我圈養回去啊！就跟你說了，我需要的時候，你就讓我一下，讓我依靠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哪，以前我就既往不咎了，但是從現在開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要一直陪著我，直到你找到真正的另一半為止。」
只是手腕被謝昕濤簡單輕易地就抓住了，像是早就料到了我的舉動。
「不好意思，姐不是步行街算卦的，嘮不出那麼好聽的嗑。」我推開他，轉身隨便往一個方向走。
他臉上的表情倒是非常貼近後悔感：「有時候，得逆著你的心愿，才算是幫到你。所以你別這麼任性。」
大概真的喝醉了，他揚起手，氣流掠過我的臉頰，然後他的手掌扇過我的側臉，就像是慢動作。
「你是誰？」我的臉上有著嘲諷的笑意：「我不認識你，所以你也不應該認識我。」
「我答應你。」他的表情還是很誠摯的，於是有點類似於誓言的感覺發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