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遺忘的時光里你最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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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想帶她去森林,去充滿生機的、翠綠的森林。
「有一天,我和宮旭去圖書館看書,當時我無意間抬起頭來,你就站在書架前。那天你穿著白襯衫、格子裙,安靜得幾乎要和圖書館融為一體。」不知是不是氣氛使然,木司南將這些話,緩緩地說了出來,「那時候我就坐在宮旭身邊,我們是見過的。」
從不人不鬼的狀態,到如今可以鼓起勇氣走到海邊,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能夠想象。在那些日日夜夜,她也曾迷失自己,任由情緒放縱,但她最終站在了這裏。
夏拾雨飛快地跑向大海。木司南和阮子晴對視一眼,一起跟了上去。海浪一下一下拍上來,海邊的人們歡快地奔跑笑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彷彿快樂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
可是,夏拾雨很確定,那個時候自己不曾見過他。
他想,能看見她這樣的笑,似乎也沒有什麼和_圖_書遺憾了。
「嗯。」木司南笑了起來,彷彿她答應認真想一想,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拾雨,我希望你明白,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在的。」
就在這個海邊,在這片冰涼的沙灘上,琥珀色眼眸的少年,終於鼓起勇氣表白了。他不希望重複宮旭的錯誤,喜歡一個人,卻生生克制著,直至將這句話帶進了墳墓。
夏拾雨他們就住在離海最近的旅館,晚上不那麼熱的時候,眾人一起出來到海灘閑逛。
「其實你猜到了吧,我是有話想要對你說的。」木司南低聲說,「所以才會答應單獨和我出來吧。」
可是夏拾雨怎麼回想都沒有印象,因為那個時候的夏拾雨,哪怕是人聲鼎沸,她也只能看得見一個宮旭。
夏拾雨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我會的,我會認真想一想的。」
「嗯,你是故意在開玩笑。」夏拾雨說,「我知道。」
她的嘴和圖書角忍不住輕輕往上揚,可她的眼底卻有一抹誰也觸碰不到的悲傷和空洞。
「不是玩笑。」
她需要讓自己重新愛上這片海,她還沒有完成宮旭的心愿,他在十八歲那天,決定要去到一百五十米的深海,她要去幫宮旭完成它。
宮羽坐在海灘上,目光寧靜地望著遠方。他仍然不太喜歡大海,但他至少可以平靜地面對大海。連夏拾雨都可以勇敢做到,他再逃避下去,就太不像話了。
他喜歡她,他也曾逃避,也曾不去面對,卻被宮羽一語道破真相。他不想再隱瞞了,他不想看她獨自在寂寞的深海里越走越遠。
「夏拾雨。」他轉過身面對著她,煙花在頭頂炸裂,他的臉在光與影中忽明忽暗,他的眼神認真而堅定,「我再問你一次,完成了你的心愿之後,可以陪我去完成我的心愿嗎?」
「拾雨。」木司南和阮子晴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木司南的聲音www.hetubook.com•com緩慢而堅定,「加油啊!」
「啊……」夏拾雨本能地想要拒絕。
他們穿過人群,走到了碧波蕩漾的海邊。沙子已然褪去了白天的溫度,涼涼的,很舒服。海風拂面,帶著一點濕熱的氣息。這是夏天的海,寧靜而溫婉。
夏拾雨的目光顫了顫,她輕輕點了下頭:「嗯。」
一入暑假,炎熱的氣溫就和陣陣蟬鳴一同來了。夏拾雨組織了一次暑期活動,潛水社的暑假,當然要在海邊度過。
陰影如果存在於更深的海底,那麼就算是陽光也無法照亮。
「不是同情,不是憐憫,只是單純地喜歡你。」在他產生這些心情之前,他最先產生的,是名為喜歡的感情。
「你曾經問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什麼時候。」木司南面朝著海面,眼神異常溫柔,「那時候我回答你,是在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在圖書館里,對你一見鍾情。」
已經兩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和-圖-書
「嗯,我知道。」她一路走來,多虧了木司南和阮子晴。他們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很溫暖、很柔軟,讓她會想要在這個人世間再多活一些時候。
盛夏,沙灘,冰激凌和大海,這一切都像是閃閃發光一樣。
夏天夜晚的海邊,比白天要更加熱鬧一些,因為晚上會有一些活動,比如最近海邊就有煙花為主題的活動。
兩年前,夏拾雨懼怕海洋,因為它吞噬了宮旭的生命。
這樣的笑容很少出現在夏拾雨的臉上,以至於木司南都看得傻了眼。
「拾雨,我們去前面走走吧。」木司南小聲地對夏拾雨說。
他希望她知道他的心意,無論她是已經知道了在裝糊塗,還是真的不明白拿他當朋友,他就是希望她明白,他喜歡她,從幾年前的青澀年紀開始,喜歡了這麼些年。
那時候她滿懷憧憬地喜歡著一個叫宮旭的少年,她後來發現他會去那家圖書館看書,於是她也偶爾會去。她從不期待m•hetubook•com.com和他說話,只要能看他一眼,她就會很開心。
宮旭的身邊,原來還有一個人嗎?
「不要這麼著急回答我。」木司南打斷了她的話,「我給你時間,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慮這件事,可以嗎?」
「嗯!」她回頭,朝他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
「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和你說,拾雨,我喜歡你。」
「好啊。」夏拾雨微笑著點了頭。
潛水社的成員一共有十個人報了名,加上指導老師宮羽和夏拾雨、木司南,一共有十三個人。不過最後因為有人臨時有事來不了,在海邊指定的地方會合的,一共有八個人。
「砰——」
「啊?」夏拾雨瞪大了雙眼。記憶的齒輪慢慢往回撥動,一天,一個月,一年,兩年,三年……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轟然炸開的煙花,整個天與地都被照亮。夏拾雨錯愕地回過頭來,煙花之下,木司南的目光很深邃。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玩笑的意味,他是很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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