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要見你我竟心跳不已
02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木司南直接朝校門口走去,遠遠地就看到阮子晴站在那裡。她滿臉擔心,她是真的關心夏拾雨。
木司南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優美的文字在她指尖流淌。對他的到來,她渾然未覺。
宮雅果然在房間里。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他說完,徑直上了樓。
日光從窗戶透進來,在她身上灑下了一層淡金色,她專註又認真的模樣,耀眼極了。
木司南的聲音很快從門外傳了進來。
他直接去了宮家,意料之外地,他在宮家見到了宮羽。
「可是我不得不見你。」
宮旭的死是意外,阮子晴後來也曾去查過這件事,那時候出過新聞,上過報紙,沒有人會懷疑那不是一場意外。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沉默讓人更煎熬。
夏拾雨愣了一下。她很快反應過來木司南想說的是什麼,微訝的表情慢慢消失,最後露出了一個堅定的微笑:「嗯,會回去的。」
這根本不是疏忽的問題!
「你知道她家在哪裡嗎?」阮子晴問,「我想去看看她。」
這麼多年沒有回家,宮家人對宮羽的忽然回來,似乎很是欣喜,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
夏拾雨此時還在上課,講台上老師在講課,她的大腦卻異常靈活。這種狀態很熟悉,曾幾何時她似乎也曾是這m.hetubook.com•com樣的狀態。
阮子晴很擔心她,一直在留心夏拾雨的表情。阮子晴覺得宮雅很過分,三言兩語就要摧毀一個人。
他必須讓宮雅明白,她這樣下去,真的會毀掉夏拾雨的。夏拾雨是有一點責任,但那並不全都是她的錯。
「是啊,我們要相信她!」阮子晴點了點頭。
一年的相處,她是真的將夏拾雨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她不想看著朋友難過,她想她快點好起來。
她一直沉在水裡啊,就快要窒息而亡了。
「你知道拾雨怎麼樣了嗎?」阮子晴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地問,「我打電話給她,一直打不通,你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嗎?」
雖然前幾天夏拾雨才來複查過,但是事出突然,他還是要通知夏媽媽帶夏拾雨來醫院。
「那要怎樣才能好起來?」她追問。
「嗯,我會努力去救的。」木司南說,「放心吧,她會好起來的,我們要相信她,不是嗎?」
木司南發現這個信號時,第一時間聯繫了張醫生,將夏拾雨又開始遺忘的事告訴了張醫生。
木司南的確一夜都沒能睡著,他的心裏並不好受。他沒有想到,在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宮雅把這些全都毀掉了。
或許宮雅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和*圖*書忌憚。
「那一會兒課程結束,在學校門口會合吧。」木司南說。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木司南臉色漠然地出現在了宮雅面前。
「木司南。」阮子晴說,「你要把她從深海救出來,一定要救出來。」
「小雅呢?」木司南卻沒有心思去管那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喜氣。
這不是正常的事,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原來是這樣。」阮子晴的心都揪了起來。
木司南輕輕搖了搖頭:「這種病,是好不起來的,只能暫時控制住,但需要保持心情愉悅,不能受刺|激。如果頻繁地發作,那麼會變得很棘手,一點小事情都能成為刺|激她發病的導因。」
夏拾雨在樓上,她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睡覺。她睡不著,思緒異常亢奮。她知道自己需要睡眠,卻無法讓自己閉上眼睛。
木司南回了家,而阮子晴回了學校。
木司南和夏拾雨說話的時候,阮子晴沒有上前,她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靜靜地站在一邊。
她打字的手猛地一停,仰起頭來,看到了站在身後的木司南。她一時間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再美的故事都會需要一個結局,現在她已經快要寫到結局了。
因為宮旭的呼吸調節器出的問題,肉眼根本無法覺察,只有很專業的安全檢查工具才能做www.hetubook.com.com到,然而他們沒有那種東西。宮羽沒有怪過夏拾雨,是否從一開始他就明白這些呢?
可是這樣的意外,被宮雅說成了蓄意,說成了疏忽。
那之後的第二天,夏拾雨沒有去學校。阮子晴一直在打她的手機,卻始終打不通。沒有辦法,阮子晴去找了木司南。他的神色很疲憊,大概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說了一會兒話,木司南和阮子晴一起告辭出來,一路上他們還是沒有說話。
因為這個意外,宮旭死在了深海,從深海回來的那個女生,其實也一直困在深海里。
「她在做什麼?」阮子晴問夏媽媽。
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抵不過三言兩語的傷害。語言真的很可怕,要傷害一個人其實真的很簡單,尤其是知道那個人最柔軟的地方在哪裡,一刀下去,直中要害。
他覺得,夏拾雨的心結在宮雅的身上,那是橫在夏拾雨心頭的一根刺,她是宮旭的妹妹,所以她能傷害到夏拾雨。
「我不想見你!」宮雅大聲說。
木司南必須去做一件事,他要見見宮雅。昨天發生那件事之後,宮雅一氣之下也回了家,今天沒有去學校。
「她在寫故事。」夏媽媽沒有隱瞞他們,「她睡不著的時候,就會寫故事。」
失去親人的痛苦,她經歷過,可這不是傷害另一個人的理www.hetubook•com•com由。她憑什麼那麼理所當然地去指責夏拾雨是劊子手?
「小雅。」
她心中隱隱覺察到這種狀態不對,似乎很危險,但她始終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她就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卻無法左右。
她坐在電腦前,十指如飛,她在寫那本《如果森林有童話》。
「躁鬱症?複發?」阮子晴想起那天在商場里,夏拾雨急匆匆抓住自己,問宮旭在哪裡時的情景。變成那個樣子的夏拾雨……根本不是夏拾雨啊!
張醫生聽完久久沒有回神,最後在掛電話之前說了這樣一句話:「這下麻煩了,她的病,有複發的可能性。」
那天不歡而散之後,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正軌,夏拾雨沒有再提起宮雅的事情,她像曾經忘記阮子晴和木司南一樣,忘記了宮雅。
「拾雨。」他輕聲開口喊她,將手輕輕落在了她的頭頂。
其實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有上過岸。
毀滅是這樣容易,反正壞掉的不是自己的人生,這種人太自私了。
夏拾雨那樣的性格,根本不會辯解,加上失去喜歡的人,這種痛苦,加深了她的歉疚,於是她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宮旭。
阮子晴想,自己如何去和她搶、和她爭?她身在地獄,如果沒有人拉住她,她會掉下去的。
木司南的臉色很不好:「因為宮https://m.hetubook.com.com雅的刺|激,她的躁鬱症複發了。」
為什麼沒有人覺察到呢?
木司南和阮子晴敲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電腦前,蓬頭垢面地打字。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宮雅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明明小時候的她很可愛,雖然有點小任性,但從不會做這種傷害人的事。
其實不是這樣的,宮旭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錯,那真的只是個意外,是個悲傷的意外。
她其實知道木司南來了,但她沒有下樓。她還在生氣,因為木司南竟然為了夏拾雨,當眾扇了她耳光。
「我來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學校?」木司南說,「拾雨,你會回去的吧?」
「木司南?」她詫異地問,「你怎麼在這裏?」
「幫我留心她的情況,一旦發作,她的情緒會非常負面,憂鬱症、躁鬱症併發。若是再有外界的刺|激,她甚至會想去死。」張醫生交代木司南后,又給夏媽媽打電話。
「她在樓上吧。」宮羽看到木司南的樣子,好奇地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怎麼怒氣沖沖的樣子?」
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卻做不到。
到夏拾雨家的時候,夏媽媽很意外,她沒想到還會有同學來家裡看望夏拾雨。
夏媽媽接到張醫生的電話,嚇了一跳。她擔心得不得了,這一天的時間似乎變得尤其漫長。她在等待夏拾雨回家,然後帶她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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