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記憶的碎片
Memory pieces
4、纏著你的機會

我飛快地打掉他的手,他卻順勢扼住我的手腕,將我帶到他的懷裡去!
我的目光望了望房子四周——簡陋卻乾淨整潔的布局。這裏就是他現在住的地方?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
這是在幹什麼?左曳在吻我?吻——我——?!!
一想到,吻我的是左曳……我感覺整個身體都好輕,似乎要飄到雲層之上……
什麼意思……我們的過去,就到今天為止?
他嘴角勾得更深些,充滿了駭然的邪氣:「Kiss是我安慰女孩的慣用伎倆。」
左曳一愣,沉著臉色朝我走來,我仰著頭看著他,目光倔強。
公交車向前開去,我一次也不敢回頭去看站牌上的左曳,此時他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我低下頭:「為什麼?我……我是不會回去的……」
眼淚,再欲奪眶而出。穿過淚水,我看到一個笨蛋,她在傻乎乎地等著一個叫左曳的男孩來愛。可是等來等去,愛情卻被遺失在等待的路上……
還好腳踝只是一時扭到,我活動了一下,現在已經不大疼了,可以活動自如了!
www.hetubook•com.com我的手腕被沉甸甸的書包壓得下沉,我的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綁著鉛球在運動。可我還是決絕地上了公車,坐下。
左曳目光微閃,眼底掠過一絲深沉的東西,卻令人琢磨不透。
「這不是你呆的地方。」
「吧嗒」,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左曳,手裡端著一杯熱氣縈繞的紅茶。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面孔白皙,泛著一層淡淡的光芒……
我的腦子裡滿是問號,雙手徒勞地在半空掙扎了一下,陷入空白。
一口怎麼也咽不下的難過情緒堵住咽喉,我想大口呼吸,卻牽動得雙肩都在顫抖。
聲音被突然堵住了,左曳咬住我的唇,齒舌與我緊密契合。
「……什麼?」
很快,他彷彿驚醒一般放開我,低著頭急促地呼吸,我紅著臉大口喘氣。
「說話!」眼見著我就要被拎到站牌,我著急地說,「左曳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才這樣對我?老師說你有憂鬱症,是不是這三年你發生了什麼……」
和-圖-書左曳終於鬆開了我的胳膊,把書包掛到我的手上,勾起一邊嘴角說:「你知道,通常一個女生在男生面前哭,意味著什麼?」
和小時候一樣,我纏著你是因為你願意給我纏著你的機會。而現在,你不再給我這樣的機會了,我一定會走開。
身後一片靜默,我猛地撞開他,衝進衛生間。幾分鐘出來后,我已經換上了我那身濕衣服。
「那種病,你也信嗎。」左曳嗤笑一聲,「不想要正常去上課,就打了份憂鬱症的病情證明單。」
我嘲笑地接著道:「可是,我也不會回去羅拉市。這樣被打破了所有夢想地回去,太可憐了!我會在紫荊市找到另一個夢想,並且堅守下去!」
「……」
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倒回來幫我。是因為他還記得,我從小怕黑怕雷電嗎?
被雨水濕透的衣服一直不舒服地貼著身體,就好像我的心,被什麼隔膜貼著一樣。
「……」
「笨蛋!我如果討厭你,就不會允許你纏著我了。」
我垂下頭……
「這是不是我呆的地方不關你的事www.hetubook.com.com!今天很謝謝你,我要回去了!」我轉身就急匆匆地要往外走,當我即將拉開門把的時候,一隻手撐住了門。
他接著說:「沒有幫你的下一次。」
抹開鏡子里的水汽,我看到光滑的鏡面上,另一個自己——
「別碰我!」
左曳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眼神陰鬱,嗓音低沉:「回去。」
他抽開手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書包,撥開還在發愣的我,打開房門:「回去。」
「我才沒有期待什麼!」
我猛地抬手,用力擦拭嘴唇,就彷彿嘴巴碰了怎麼也擦不掉的髒東西。
「嗚……左曳,我這樣纏著你,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如果你討厭我,我一定會走開……」
可是我一點也沒有抗拒和厭惡的感覺……
「得到安慰。」
她穿著寬大的男士襯衣,因為襯衣太大了,下擺長到膝蓋,兩隻袖子高挽著,露出兩條細細的胳膊。可相較襯衣而言,褲子更寬更大,起碼有一半的褲腿是疊起來的,褲襠也掉得很下。
難道他今天這麼做,是為了和我劃清界限?他幫我這一次,就覺得不和_圖_書虧欠我了嗎?在他的眼裡,我是不是一直這麼讓人討厭,一直是個大麻煩。
「為什麼?」我被他強迫性地拽著胳膊朝前走了一段路,在出了公寓大門口時,我終於清醒過來,「為什麼……要吻……吻我?」一想到剛剛的情景,我的臉更加紅了,還燙得很。
那些記憶的碎片就像是被時光打碎的鏡子,在腦子裡重重疊疊、幽暗恍惚、扭曲變形。
他忽然伸手搭上我的肩膀。
是終於如釋重負地鬆口氣,還是鄙夷地掀起嘴角?
然而左曳下一句話讓我愣住:「回羅拉市去。」
我嘴角上揚到一半的笑容迅速僵住,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左曳。他疊著腿坐在沙發上,眼神還是那樣,鋒利無比,不近人情。
「那你剛剛……為什麼……」
「嗯,外面雨應該停了吧,我是該回家了……今天,很謝謝你,左曳!」
我的身體情不自禁一怔,腦子和思維彷彿在瞬間被抽空了一般。
「虧我剛剛還那麼開心……」我用力擦拭著嘴唇說,「我真的很後悔……來了紫荊市,見到你……你把在我心中好印和圖書象的左曳全都毀了……」
直到這一刻,我依然覺得我是在夢遊……
可惡,才剛剛覺得他就要回到我認識的那個左曳,一眨眼,他又變成了惡魔!
沒想到,他竟會把我帶到他的住處來!
「你看——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可以!」
「那就別作出一副失望的樣子,別總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冷冷地說,「我們的過去,就到今天為止。」
我閉上眼,腦子裡又回放過左曳低垂著眼瞼,給我的腳踝上碘酒的情景。
公交車靠邊停下。
左曳只是拽著我朝前走,保持他的一言不發。
我激烈掙扎著:「叫你不要碰我——唔——」
「誰……誰要你幫我了……」我極力硬著聲音,卻忍不住抽噎,「我又沒有期待你幫我,我也沒想要麻煩你幫我!早知道……你還不如別管我,就放任我一個人……至少,我不會像現在這樣痛心……難過……」
「不要報一些不必要的期待。」
淚水「嗒」的一下滑落眼眶,不知不覺,我的臉孔再度濕了。
左曳站在我身後,貼得我很近地說:「不關我的事?那你來這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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