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陽搖搖頭。

渾身上下籠罩著的淋漓水汽與沾著的水珠，就像是對這具健康飽滿的少女身軀的美好點綴。

竺清月的神情看上去有點得意。

「為什麼？」

……至少，在徐向陽看來是如此。

這才過了一會兒功夫，頭頂遮蔽陽光的陰雲已經移開了，盛烈的陽光重新籠罩水面和岸邊。

芊芊玉指像是玉雕，不但白、還流轉著盈盈的光，手掌部位放在陽光下，仔細看見到肉色下透著青色的毛細血管；以及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如象牙般潔凈。

她將雙手攀在岸邊，稍微一用力便爬了上來，隨後邁開修長的雙腿，像矯健的運動員一口氣跨過欄杆。

徐向陽恍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搖搖頭。

「包括現在也是，我是因為自己女朋友才覺得興奮，這很正常！」

「徐向陽，你一般是怎麼解決自己在那方面的衝動的？」

「我已經答應過你會聽你的話，在你面前，我只是個柔弱的小女生而已，無法強迫你做什麼。所以，我只是提議，接不接受還得看你自己。」

「清月呢？」

班長大人似乎反應過來了，笑著說道。

他身後傳來竺清月的高喊。

徐向陽連忙退讓開來，皺著眉頭回答道。

「那有點可惜。對了，我的衣服呢？」

假如最後的結果是三人關係從圓融完整的三角，分散到徐向陽分別與林星潔是戀人、與清月是好友的兩個單邊關係，對他來說好像沒有區別，可那同樣意味著現有關係的破裂。

「漂亮不？」

「不用了。」

竺清月沒有逼近，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噗嗤」一聲輕笑，充滿不屑。

一直到星潔玩完水后，兩人才不約而同地露出微笑去迎接。

「我沒有！」

竺清月望著男生的背影，注意到他的姿勢里，分明有種下意識想要微微弓起身體隱藏什麼的窘迫感。

「你們不下去玩玩嗎？」

「我們乾脆把她衣服拿走，然後跑掉吧？」

「喂，導遊來叫我們了！」

角色搞反了吧？

「你還真無聊。」

「把m.hetubook.com.com毛巾給我。」

「星潔呢？她又跑到哪裡去了？」

「那，我把我的手借給你用，好不好？」

林星潔一邊道謝，一邊走過，來準備將自己的背包取回。

林星潔默默地觀賞了一會兒她在水中嬉戲的樣子。

徐向陽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連忙焦急地喊道。

「她說一定要我在旁邊盯著才放心，因為自己不擅長游泳，萬一抽筋了或者出啥事，沉下去就不好了。」

「我決定了，我也要下水去玩！」

徐向陽回答得很乾脆。

她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髮，一邊問道：

徐向陽實在想不出不傷害到兩人、兩全其美的選擇。

「……徐向陽，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對你就沒有那方面的吸引力？」

「沒關係，我準備了兩套！」

看著可愛的女朋友突然翻臉，露出一副凶凶的表情瞪著自己，竟有種河東獅吼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真是前途多舛。

「她說在離開前，準備在附近逛一圈。」

「怎麼了？」

他沒有要放手的意思，或者說，這和他的想法無關。

他已經放棄抵抗了，乾脆自暴自棄。

徐向陽真的低頭看了。

林星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好像察覺到了兩人間微妙的氣氛，不過她並沒有揭破，只是在甩了甩自己濕漉漉的頭髮后，隨意問道。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提議道；

事實正好相反，他們間原本和諧美好的關係，被竺清月突如其來的行動一口氣推倒了懸崖邊上，就算彼此間的關係沒有真的破裂、也近乎瀕臨邊緣了。

「等等……等一下！」

徐向陽瞪了他一眼，連忙用雙手捂住下面。

很顯然，徐向陽的身體可沒有他嘴巴那麼立場堅定，幾乎是在看到渾身濕漉漉的班長大人後的下一秒就起了反應。

「你在聽到我對你告白的時候，難道就真不覺得高興嗎？『終於有機會對我做和星潔一樣的事情了』——難道就沒有產生過這種齷齪的念頭？」

徐向陽連借口都沒來得及想好，就hetubook.com.com準備匆匆離開。

徐向陽嘆了口氣。

「沒辦法，是她要求的。」

「嗯……」

「謝謝。」

徐向陽從背包里翻出了一條大毛巾，心中感慨這姑娘準備得還真充分。

徐向陽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這叫不擅長嗎？」

受到逼問的徐向陽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他知道這種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閉上嘴巴，於是乾脆不理會她，轉身就走。

「啊。」

「沒有時間也得擠出時間！我可是被喜歡的人看不起了啊！」

小花樣倒是蠻多的，林星潔心想。

如果說，那時候只是一時間胡思亂想的話，現在則是成了他需要去思考和面對的問題。

「感覺如何？」

竺清月的臉色突然變了，她將笑容收斂，一雙眸子緩緩眯起，看上去很有壓迫感。

「……時間上可能有點來不及了。」竺清月婉拒了她的提議。

徐向陽催了好幾次，對方的表現卻依舊懶洋洋的，反倒是招手讓他蹲下來。他猶豫了一會兒，沒有照做。

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在家中時，偶然會碰見的林星潔剛出浴時的樣子，但是當下的她比那時候更加大胆。

竺清月坐在地上，她的後背倚靠著欄杆，雙腿隨意地併攏著放在前面，在陽光普照下白得耀眼。

他很清楚理由。

於是，那個曾經有過的念頭，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她覺得很有意思，於是乾脆跑到他跟前，視線大胆地上下掃視，隨後嘖嘖稱奇。

小小的水流順著星潔的臉頰往下流淌，淌過她的雪白脖頸、滑入到鎖骨下方后消失不見；緊貼著肌膚輪廓、被浸濕到半透明的衣物伴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勾勒出曼妙的身體曲線。

「喂，別傻傻呆在那兒看著了。」竺清月伸出手，在他面前搖了兩下，聲音中透著笑意，「以後有的是機會看。」

「這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你知道這有多傷人嗎？」

林星潔看著班長大人舒展身體的姿勢，像花兒盛開又像蝴蝶展翅，標準且充滿美感，就像是電視上的花樣游泳運動員，忍不住httｐs://wwｗ.h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ｏm說道：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班長大人在回答的同時，她人已經跑到欄杆邊上，在爬到上面去后，做了個跳水的姿勢。

等雙腳踩在地面上后，她順手將自己濕漉漉的長發束起來，另一隻手則用力擰乾衣角，隨後朝著等在岸邊的兩位好友走去。

徐向陽愣了一下。

徐向陽越說聲音越輕，越說越覺得荒唐，他覺得整座學校里，能會有機會和同齡女生交流打飛機經驗的男高中生，可能就只有自己一個了。

就算不能和清月成為戀人，他也不可能結束與她的關係，徐向陽只是在為兩位女孩間關係的未來感到憂慮而已。

徐向陽又忍不住往後退縮了一下，他這句有點心虛的疑問才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太對勁。

「你的衣服怎麼辦？你不是已經換好了嗎？」

「我也這樣想，不過她又說自己可能有點體力不足，游一會兒就容易累了，所以還是有危險。」

「你肯定知道牛郎織女的故事吧。」

女孩的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倏忽間消失了。

「我忙著學習呢，哪有心思想。」

徐向陽痛得差點沒叫出聲。

「算了吧，萬一她著涼了可不好。」

「我，我先去那邊。」

徐向陽和竺清月間的氣氛略顯沉悶。那種告白后男女間分享青澀喜悅的場景，自然是不可能出現的。

竺清月的腦袋浮出水面，正靜靜地觀望著岸上，看到她出現后，又掉頭埋入水中，開始划水。

直到他朝著水面大喊，起初還有點賭氣成分、後來就完全是玩性大發的竺清月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水面。她姿態瀟洒地越過拉杆，走到他身邊大咧咧伸出手。

徐向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終於意識到竺清月話語中的涵義后，獃獃地張嘴發出了一聲「……啊？」。

相比起「出水芙蓉」，或許更適合林星潔的詞語是來到岸上的「美人魚」，因為她的身上始終洋溢著蓬勃的青春活力。

「你的精力倒是很旺盛嘛。明明剛剛才……哇，沒有穿短褲后，好像變得更明hｅｔubooｋ•coｍ.ｃoｍ顯了。」

「那不是還有邪靈嗎？」

徐向陽連忙舉起剛才一直提在手中的背包。

這難道也算是青春嗎？

……

猝不及防的突然襲擊讓徐向陽很狼狽，他忍不住轉過頭來：

完美的班長大人果然在游泳姿勢上都是完美的。

「我怕著涼。」

配合剛才的台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因為感情問題打算尋短見呢。

「不做就不做，你在那兒高興個什麼勁？」

「要和兩個女孩子談戀愛嗎？」

班長大人顯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立刻乘勝追擊。

「她說她不想和邪靈靠得太近，感覺會很噁心。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笑著回答。

等到林星潔換完衣服回來后，看到男朋友正抱著兩個背包，站在欄杆邊望風。

如果換成別人，被兩位異性同時喜歡和爭風吃醋，說不定還會暗自覺得高興；但對於徐向陽來說，他最希望的是保持當下的生活，所以面對即將到來的窘境時，只能感受到苦悶。

所以，在兩人各自表明態度，且沒有退讓地擺出立場以後，他們就幾乎沒有再說過話。

「你在幹什麼？不是準備走了？」

「……沒感覺。」

「嘿，真會找借口。」

「你就在旁邊看著啊？」

徐向陽一臉無奈，指了指前方。

他的氣勢一下子衰弱下來。

等林星潔重新回到岸上，已經是半小時后的事情了。

直到對方走近了，徐向陽才注意到此時的女友有多麼誘人：

……

「行行行，我說，我說就行了吧！」

他的表情就像個傻瓜。

班長大人倒是神色如常，一邊聽一邊點頭，慢慢將肩膀貼了過來。

徐向陽見她又在說這種事情，忍不住嘆了口氣。

從清月剛才的態度來看，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再加上她早就向星潔坦白了……

他也不是對著女朋友的背影犯花痴，只是發現她剛才的表情有點怪怪的。而且更重要的是……

「你、你幹嘛……」

林星潔好奇地問他。

林星潔拿起背包后，轉過臉來好像正打算和班長大人說些什麼，可是當她的視線無意間往下移動的時候ｗww.ｈeｔuｂｏok•com.ｃom，臉蛋便微微一紅，拋下一句「我去換衣服」，就徑直離開了。

「幹嘛？」

班長大人的嘴角微微翹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

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們間一定會出現矛盾，就此不相往來、甚至大打出手都是有可能的，考慮到這兩人都是擁有強大超能力的靈媒，後果可能還會更嚴重。

那自家女朋友又會如何看待這件事？她會覺得被背叛嗎？會感到生氣嗎？會就此和清月絕交嗎？

在這個過程中，晶瑩剔透的水珠從林星潔的一頭披肩長發上滴滴流落下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最後滴落到地面上，積起一片小小的潭水。

「在我這兒。」

……

「織女是天上的仙女，牛郎是靠拿走她的衣服，織女沒辦法了，才嫁給他為妻子的。」

「喔……」

說話的同時，她笑嘻嘻地將手遞到面前晃了晃。

「這種事情究竟要如何面對……」

徐向陽目送著她苗條的背影遠去，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發了一會兒愣。

「一開始不懂事，拿被子硬蹭就會有感覺，後來看書上說的，都是用手的……」

「嗯。」

「你就承認好了，自己就是個大色狼。」

林星潔看著他的表情變化，臉色微微一變，伸出手去，狠狠一把攥住了他的腰。

「我……我也沒有這樣說啊……」

竺清月搖搖頭，很快又換了個話題：

破水而出的女孩，渾身沐浴在自天心落下來的燦爛光芒的照耀之中。

班長大人接過毛巾后，卻沒有馬上去擦頭髮或是身子，而是將滲透著濕氣的柔軟身體貼了上來，熱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耳朵上。

「星潔是被你嚇跑了吧？誰叫你前不久才做了那種事後，現在居然又……」

「我覺得不像。別撒謊跟我說你沒做過啊，你難道沒去錄像廳看過黃|片？沒自己買過黃書黃碟？看完了就沒……」

「那就是有啰？」

「你看我的手。」

徐向陽下意識點點頭。

「你不是說沒有時間了嗎？」

因為，這並非一場順利的告白——

竺清月的答覆則完全是順著他的話頭往下，態度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