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執行過程中，有六個人放棄了自己的工作，難以勝任，兩人失敗，還有十一人失蹤，主動或者被動，下落不明。】
【調查員·艾晴，經過考察，你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解決了諸多問題，完美的達成了先導會的任務。】
原緣同樣凝視著眼前的一切，慚愧低頭：「我會負起責任來的。」
她在頻道中不滿的發問：「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會有重大威脅出現在門口了才發現？還有，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校區的位置的？」
天國譜系所有成員的恥辱和烙印，曾經理想國崩潰的標誌性事件。
「行了，保持戰爭警報，全體人員做好接敵準備，老娘先去幫你們用臉接一波輸出……」
「……」
就好像，從在設計之前，就留有餘地一樣！
「槐詩叫我來這裏報道。」
繼續證明我們的安全和無害。」
「我們其實是能夠完全毀滅黃金黎明的，對嗎？」
陳女士感覺到久違的血壓上來了，小老弟怎麼不去折騰羅素，跑到老娘這裏來送驚喜？！
如此驚悚。
彷彿在微笑一般。
深淵之中，荒蕪的地獄之中，荒野之上的兩個身影佇立在山崖之前。
原緣頷首，跟在他的身後。
他沉思許久之後，忽然問：「你知道天國隕落么？」
「可是……」
陳女士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你想告訴我說，他們是自己人？」
「這裡是天國譜系所屬象牙之塔轄下分部，第三深淵校區。」
【我們必須謹慎。】
艾薩克無聲的輕嘆，回憶著自己所知的一切，最後問道：「也就是說，倘若不是當年佩倫毀掉了天國，終止了過程的話……毀滅要素之間完成融合的後果，你明白吧？」
每個人都配合的十足默契。
但是，計劃的缺陷，就在它的本身。
【你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艾晴。】
對此，她斷然的給出了回答。
【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自己么，艾晴。】
在融合條件尚未判明之前，我們不能收回他們帶走的東西，同時，也不能將他們徹底毀滅，我們必須要他們繼續存在。
他停頓了一下之後，靠在椅子上，肅然莊重的面孔落入了無光的影子中去了，嘲弄輕嘆：「況且，你要明白，未必有人願意看到那樣的狀況……」
似是看出了後輩的慚愧和屈辱，他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實驗室方面的缺陷和你無關，回頭我把奎師那那個老東西的績效扣了就是了。
先導會發問：【你能接受失敗么，艾晴。】
「工作會結束么？」
「不。」艾薩克嘆息，「只是我從來沒有問過而已。」
艾薩克告訴她：「這是天國譜系，不和-圖-書，理想國的機密——或許，稱之為缺陷更恰當吧？並非是我想要賣關子，只是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
即便只要自己發問，羅素就一定會告訴自己答案。
艾薩克放下了咖啡，正色說道。
陳的表情抽搐了一下，阿努比斯扭頭，看向他身後。
為什麼沒有畢其功於一役？
實在是恐怖如斯。
名為理想的道路盡頭，竟然隱藏在毀滅。
「作戰計劃和現場指揮是由我來擬定，有什麼不明白的話，你不必猶豫，直說就好。」
可總要有一部分工作是給你們的吧？」
只是那樣的神情……
而是計劃本身——」
「我知道你心有疑慮，等我十分鐘，我這裏還有事情要處理。」
這是黃金黎明夢寐以求所期望的結果，可是卻是理想國無法忽略的陰影和隱患。
現境不會容許我們再度完成毀滅要素的融合。我們也不希望重建理想國導致現境的毀滅。
「……鑄日者。」
屏幕上的字跡流動：【實際上，你並非唯一一個抱著這樣的問題走進這裏的人，但結果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美好。】
哦，忘記了你都快變成二代目了，媽的，良心變質，大大地壞了。
艾薩克揮手，雙手十指之間，層層定律展開，修復著實驗室里的漏洞，將凝固者死去之前留下的猩紅痕迹和詛咒徹底洗去，緊接著，時光彷彿逆轉，一切恢復如初。
邊境·倫敦，未知之處，先導會。
艾晴環顧四周，疑惑的發問：「那我怎麼沒有看到香檳？禮花也沒有啊。」
原緣難以置信：「就連您也……」
她無法理解。
姑且，先搞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再說。
「但工作並沒有結束，不是么？」
寂靜的地獄里彷彿迎來了久違的黃昏之光。
腳步消失在黑暗中。
「那麼，你呢？」
先導會最後發問，似是好奇：【你有什麼打算？】
「當然。」
【那麼，等工作結束之後呢，艾晴？】
【我們在考量你自身，艾晴。】
反正，從工作態度到加班的熱情，其他人只能說……一模一樣。
未免，過於保守。
【我們會看著你的，也會繼續保留那個問題。】先導會說：【希望你的工作順利。】
當花費了漫長的時間理解了他的話語之後，她終究無法克制自己心中的好奇：「天國究竟……」
「我不知道。」
……
短短的六分鐘過後，一切都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一片狼藉中，艾薩克看著眼前的景象，面沉如水，只是扶了扶眼鏡，並不感到意外。
「並不是說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只是，一旦知道了之後，就必須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了ｈｅtｕbｏｏｋ.cｏｍ•cｏｍ。」副校長慚愧一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何必遮遮掩掩？」
熟悉的字跡浮現。
「或許呢？」她微微聳肩。
「是啊，說不定呢。」
原緣沉默，很快，頷首：「確實如此。」
「為什麼？！」
原緣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發出了自己的疑問：「為什麼要刻意的留下讓對方死灰復燃的可能？」
翌日，象牙之塔，底層，封存實驗室里。
即便是自己的老師失敗，也還有黑神和霜巨人小隊能夠完成。
你們是哪裡來的幼兒園阿姨么？」
在他身後，渾身籠罩在長袍中的另一人頷首，平靜的回答：「我也是。」
就在這餐廳的角落裡，寂靜中，早已經被定律層層封鎖，隔絕內外。
在最前面，那個彷彿不甘於人之後的侏儒冷哼一聲，率先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統治者·衰亡！」
來者伸手，掀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端莊又平靜的面孔。
稱之為保守都已經算是禮貌，從一開始，在戰略目的上就出現了偏差。
「……」原緣沉默。
「同樣，也是這個道理，女士。」艾薩克最後說道：「但凡天國尚存一日，但凡我們還想要重建天國，重建理想國。
副校長平靜的翻看著實驗室記錄，很快自定律的變化之中找到了那個不起眼的漏洞，神情漸漸微妙：「馬瑟斯不愧是老牌創造主，即便是在如此嚴密的封鎖中，都能找到自殺的方法……我們終究還是有點小看了自己的對手。」
遠方，風聲呼嘯。
毀滅要素·天國，毀滅要素·黃金黎明。
你們不會指望一個傢伙在深淵里到處進行生化襲擊，就能解決現境的問題吧？還是說你們對槐詩就如此的寄予厚望，以至於我這個調查員都如此的不堪？只是稍微挖兩鏟子，你們就覺得鬥志可嘉未來可期了？
原緣緩緩頷首。
她轉身離去。
這甚至已經超出了『天國譜系家務事』的範疇了。
「這就他媽的離譜。」
陳女士揉著眉心，無奈一嘆，手指稍微的放開了鎖定按鍵，「那麼，請問兩位怎麼稱呼？」
……
「何必明知故問呢，各位。」
現在，屏幕再度亮起了。
原緣點頭。
屏幕閃爍，新的字跡出現。
「考量什麼？考量現狀？還是考慮給自己做個肉體出來？」艾晴抬起眼睛看著屏幕，雙手抱懷：「這倒是個好消息，但最好考慮清楚，想要揍你們的調查員可不止我一個。」
在阿努比斯的鎖定之中，兩位拜訪的客人中，最前面的那位似乎不安了起來，彷彿想要離去一般，戒備的看著她。
艾晴並沒有回答，似是疑惑那樣，漠然的反問：
他起身道和_圖_書別，轉身離去。
但這些，應該都不是問題才對。
沉默中，原緣頷首，許久，輕嘆了一聲，抬起頭，鄭重的說道：「您給我的作戰記錄和黃金黎明的登陸突襲過程，我已經全部都看完了。」
艾薩克微微頷首，並不在乎她的冒犯和質疑，只是平靜的說：「老一輩能做的，就是解決老一輩的麻煩。
【我們並不確定你能勝任這樣的職責。】
那麼黃金黎明就決不能毀在天國譜系的手中。
【同你懷有相同困惑的調查員有三十一人，相關的任務有二十七個。】
「好了，跟我來吧。」
「呃……大概？」就連拉馬努金都不確定了起來。
她的心中有無數個問題，但歸根結底，只有這一個，最讓她無法理解。
在她看來，這樣的計劃確實簡單有效且目標明晰，職責劃分清楚，整個實施的過程也堪稱流暢，留下了諸多容錯的地方，還有六個不同的小隊作為預備隊隨時接替。
誠然，限制諸多，包括準備不足，客場作戰，黃金黎明的底牌和積累，還有無何有之鄉的備份以及對外來者的壓制等等。
從指揮者的角度來說，雖然很殘忍和冷酷，但就算是拼掉天國譜系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力量，倘若能夠徹底覆滅黃金黎明的話，那麼就是值得的。
艾晴冷笑：「只是十幾個非法學術組織，幾百個糊塗蛋，幾個雞毛蒜皮一樣的角色，你們就已經心滿意足？覺得問題得到了解決？
「嗯。」副校長淡然的頷首：「有不理解的地方？」
艾薩克的眼神漸漸冰冷：「同時，我們只要保證他們能夠『生不如死』，就能夠慢慢的品嘗這一份快樂了。」
「之前你的老師在深淵里鬧出來的亂子太大，現在還在存續院接受檢查，雖然離譜了一些……但對他來說，倒也正常。
【我們在考量】
「這麼快就能看出來弊端的所在，看來你確實下了很大的功夫。」
原緣欲言又止，很快，陷入沉默。
當兩者之間完成融合時，現境的毀滅，就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神他媽的槐詩！
你們究竟又在懷疑什麼呢，先導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麼還像是小孩子一樣說句話就臉紅？
先導會再沒有說話，屏幕漸漸熄滅。
以至於，被從機庫的地鋪上拽起來的陳女士一直登上阿努比斯的時候，腦子都還處於懵逼狀態。
「互相懷疑和互相警惕真是統轄局的優良傳統，不是么？」艾晴似是感慨，「我猜一定是你們開的好頭兒。」
「感謝您的邀請。」
「很抱歉，原緣女士，這就是我們未曾能夠結束的工作，屬於大人和前輩們不光彩的那一面。」
原緣愣了一下，忍不住和*圖*書笑了笑，微微點頭。
「那種事情，等工作結束之後再說吧。」
「什麼鬼？！」
陳女士罵罵咧咧的啟動了引擎，步出機庫，穿過了一層層閘門之後，走出了山崖的幻象。
龐大的裝甲之後，陳女士看著雷達上的友軍標誌信號，眉頭皺起：「我是這裏的負責人，請問兩位有何貴幹？」
最前面，那個略顯枯瘦的侏儒警惕的看著面前那詭異的鋼鐵巨神，分辨許久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黑鯨的標誌。
艾晴最後搖頭，毫不在乎。
都是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
難道統轄局已經墮落至此，就這麼不想看到天國譜系的崛起？還是說其他五常之間的默契和對他們進行了隱性制裁？
「我猜，你想問的，你真正抱有懷疑的，不是這個，對嗎？」
堂堂管理全境的統轄局，背後的最高層，竟然連人都稱不上。
【你心有不甘，亦有不快，為何？】
「不，女士，這和你的安保工作無關。」
原緣組織著措辭，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問題顯得『高情商』一點，但卻不知道怎麼說，直到艾薩克放下咖啡杯，淡然的反問：「你覺得，計劃本身就有缺陷，是吧？」
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問題吧？
不論來多少次，艾晴都感覺自己要去前往地獄，和死人對話，偏偏這群死人卻是現境人類的代表。
先導會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從來都如此直白。
反正，本來也沒指望能夠鎖住馬瑟斯多久。」
「實話說，計劃非常簡練，行之有效，雖然有關校長的部分有所不明，但我疑惑的地方並不是這裏。
艾薩克忙完之後，看了看手錶，「正好是午休時間，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可在山崖的偽裝之後，深淵校區之內，警報聲已經徹底拉響，在觀測探鏡的警報中，恐怖的威脅等級已經出現在了屏幕之上。
來自先導會的模擬智能致以問候：【我等在此恭賀，感謝你為現境所付出的一切】
【你覺得自己的工作是為了現境么，艾晴。】
「我堅持。」她說。
在原緣看來，不論是這個計劃，還是後續對馬瑟斯的管理，都有著巨大的漏洞——就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解決掉自己的敵人一樣。
一片死寂。
但此刻的原緣卻沒有任何的恐懼。
……
就在實驗室的正中央，完好無損的設施之後，那一具顱骨已經徹底腐爛，其中的靈魂消失不見。
「冷靜，女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遺憾的是，這和其他人無關。」
有的時候，他總是太過於軟弱，沒有面對結果的勇氣。
「呃，說來可能不信。」
「不能。」
或許，這才是教母一直痛斥他的原因。
「……我倒是和圖書覺得，不必那麼悲觀。」
即便是懇請存續院的幫助，不留顏面的請求統轄局的支援……
一路走向餐廳的時候，兩人的身影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身份和容貌尚在其次，可那種漸漸趨同的相像感卻是如此的清晰。
空洞的地下殿堂內，彷彿墓地一般凄清。
她說，「我的名字，叫做鑄日者。」
艾薩克微微一愣，忍不住點頭。
這一點，她確實也沒有太擔心過。
在有些事情上，他並沒有別人說認為的那麼堅持，也未曾尋根問底。
「唔？這是慶祝的晚宴么？」
為什麼會選擇撤退？
原緣愕然失聲，幾乎起身。
不論是艾薩克還是原緣，那一貫肅然莊重的模樣卻是如此的想象，明明相隔兩代，師承不同，但卻像是真正的老師和學生一樣，如此融洽。
可他寧願留在界線之外，即便是那一道線之後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和答案也沒有關係。
【倘若你堅持的話，我們會授予你更進一步的許可權，但希望你明白，自己的選擇究竟要面對什麼。】
何其可笑。
難以想象，素來端莊嚴肅的副校長的臉上竟然會如此陰暗的神情，令人不安。
「……」
艾晴質問：「天選之人的引誘不過是表象，滲透進現境里的……恐怕不止是黃金黎明吧？
艾薩克搖頭，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論是過程還是背後的原因，我都不清楚。」
「……」
「那麼，正如你所知的那樣——天國，在事後，被推定為毀滅要素。」
何其嘲諷。
校區管理人拉馬努金先生的語氣有些複雜：「他們持有我們校區和矩陣的通行許可權，甚至，保密等級好像比我還高一點……」
你不必擔心，大概走個流程就完了，大不了被監看一段時間，不會太長。」
到最後，他微微彈了彈手指，馬瑟斯的遺骸便焚燒成了灰燼，再也不見。
倘若的計劃制定者是原緣的話，那麼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整體殲滅的目標。
也希望後繼者不要對我們有所責怪……」
「抱歉，艾薩克先生，這是我的責任。」
在端著餐盤坐下之後，兩人默契十足的選擇了簡潔而快速的用餐，解決掉午飯之後，艾薩克才率先開口說道。
……
即便已經猜到了一些。
可他們拿出來的徽記毫無問題，而且，也早已經在象牙之塔的機密資料庫里有了檔案，錄入了源質識別。
短暫的停頓之後，她輕蔑的發問：「況且，這種事情有慶祝的必要麼？」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原緣卻微微一笑：「說不定老師就解決了呢。」
他終止了漫無目的的思索，遺憾輕嘆：「希望有朝一日，這一切交託到你們手中的時候能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