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多幸運,遇見你

事實上,關月和董銘陽是一類人。
果然,裏面早已經打了起來。
我不忍心看關月失落,輕輕別過身。關月不氣餒地湊上去,想要看他的傷口,他卻依舊連話都不回,直接繞著她走開,更無視了站在一旁的我,徑直下了樓。
每次約會後,他送我回家,送到家門口,他卻不急著走,和我手拉著手,在附近的公園裡一圈一圈地逛。其實挺無聊的,但因為和他在一塊,就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聊。他會主動和我說起他小時候的事,我也願意和他聊身邊的事。
那天晚上,關月哭得很兇,她特別想跑去酒吧買醉,被我攔了回來。我去超市買了一打啤酒,把她拖回公寓,陪著她喝到半夜。好在酒量差的人是她,三瓶下肚,她就睡著了。
事實上,那幾個人在幾個月前就找過我麻煩,那時候董銘陽不在。當時的我給了其中一個人一耳光后,迅速逃回了家。後來,我利用我的零花錢和關係,找人給了那幫小混混一些警告和教訓。
「感情的事,沒誰對誰錯。」我詞窮得難堪。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嗎,大小姐,怎麼補償你?」我好脾氣地服軟。
在那天夜裡,他的吻落下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心底篤定的聲音。
默默地走到關月身後,我把她顫抖著的手放下,面色冷漠地看著hetubook.com.com那幾個小混混。那幾個小混混認出了我。
有時候放過自己,才是最佳的解題方式。
關月迅速衝到董銘陽的身邊,心疼得都要哭了,一個勁兒地追問他怎麼樣,為什麼不還手。董銘陽不吭聲,推開了絮絮叨叨的她。董銘陽當然不會還手,因為他曾經答應過我,不再和任何人動手。想到這兒,我的心臟像是被一排細密的針扎了一樣,不住地疼。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沒有吭聲,關月的眼淚卻終究沒有忍住,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有時候是去他們家陪他看書寫字,有時候是去和他一起聽音樂會,無聊的時候,我就帶他去看電影,看那種笑點很低的電影,我在一旁笑得拍大腿,他則忍俊不禁地用手擋住嘴巴,身子跟著一抖一抖的。
「嗯,沒睡呢,關月喝多了,我陪她來著。」
髒話聲不絕於耳,關月尖叫著「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我就報警」。她舉著手機,滿臉驚慌卻勇敢得像個聖鬥士。那幾個人停下動作,面色不善地看著關月。被打的董銘陽轉過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目光一頓。
「對,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才給你打這個電話,我想告訴你,我白天不理你不是在生你氣,我還是你最hetubook.com.com好的哥哥。」他的聲音帶著讓人心安的力量,我差一點兒就要哭出來。
「他最近好像遇到煩心事了,以前還能容忍我去找他,現在又不見我了,我只是想送給他我親手織的毛衣而已。」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自尊都碎一地。」
「你不要有任何壓力和負擔,我不想你不開心。」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在安慰我。
我的的確確是喜歡他的。
「你才王霸之氣!」我也被他逗笑。
不管對他們誰來說,這都是好事。
他待你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他習慣淡漠的眼裡,只容得下你一個人的影子。他不知道,每次他拉著我的手,我都如要了命的緊張。他像是一陣甜蜜的風,出其不意地刮進了我的世界,我誠惶誠恐,又覺得三生有幸。
「你別胡說八道,我最近在忙考試,掛科怎麼辦!」
對此,我深表不服,但關月專治各種不服,從各個方面辯論,得出我重色輕友這一結論。
他們永遠追逐著不愛他們的人,即使碰壁碰得頭破血流也不回頭。
「你不好過?算了吧!我看不好過的人是我表哥才對。」關月一邊拿薯條蘸番茄醬吃,一邊用目光鄙視我。
半小時后,我帶關月來到了董銘陽常去的那家檯球廳,不出所料,他果然在裏面。
「那你現在怎麼樣,和*圖*書還疼不疼?」
「那行,不說了,回頭聯繫,你也早點休息,嗯,好好照顧關月,下次別讓她喝酒了。」他的聲音里居然帶著隱約的關切。
對於這兩個人的事我真的不想插手。可我終究低估了我對關月的縱容度,她見我不說話,就拿出哈巴狗看主人的可憐的眼神一直盯著我。
「靜安。」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我一瞬間有點想哭。
被我盯了好一會兒,那幾個人里領頭的就冷哼了一聲,接著帶著那幾個人走了。關月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喜上眉梢,還以為自己多厲害。我當然不會告訴她我經歷的這些,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如此凌厲的一面。
「好好好。」我應著,回過身,我看著熟睡中的關月,突然有點替她高興。董銘陽是個非常慢熱的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喜歡,那真的要很久很久才能走進他的心,雖然這不代表什麼,但最起碼,關月現在有了進步了。
自從和喬諾戀愛后,我和關月從幾乎天天黏著,變成了一周見一次面。為此關月表示憤憤不平,然而她批鬥的人,卻是我。
聽到「關月」兩個字,他聲音頓了頓:「她是個好女孩,是我對不住她。」
我不知道十八歲才開始喜歡一個人,算不算晚,但我知道,他是我第一個願意真心交付的人。
聽到我氣得發顫的聲音,他終於和*圖*書笑了:「哎,答應你的事嘛,再說我這麼能打,我還手到時候攤上事的還是我。」
「嗯,」我小聲回答,他輕聲問,「還沒睡呢。」
「小傷,沒事的,今天你一來,往那兒帶著王霸之氣的一站,我就知道那幾個孫子得慫了。」他哈哈笑個不停。
但我和他仍舊一副互不認識的樣子。
「喂喂喂,你別擺出那一副戀愛中甜蜜的樣子,刺痛我的雙眼了!」她誇張地用手指擺出「戳瞎雙眼」的動作,一下就把走神的我拉了回來。
「不如,你帶我去找董銘陽吧!」她興沖沖地湊過來。我的笑容僵在臉上,不吭聲。上次我在董銘陽的咖啡店找到關月,關月事後也問我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我隨便撒謊說恰巧以前有個鄰居認識他,從他那兒問到的下落。關月信了,所以現在才打著我這兒的主意。
其實,我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狠,我心脆弱得要死,我怕失去他,怕失去關月,怕失去任何一個我愛的人。
我啞口無言,的確,我最近比較享受和喬諾待在一起的時光。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被他吸引,所以愛逞強的我,才會把這些歸類為有所圖謀。因為這樣,面對失敗的時候,我才有借口瀟洒地走——看,我並不喜歡他,我只是在利用他。
「自尊都碎一地你還去找。」我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大和_圖_書口熱可可。
想了一會兒,我終究起身跑到陽台,按下接聽鍵。
礙於我和他的關係以及之前的事情,我沒有過去,只是選了個角落待著。這是關月自己的事,她自己去解決。然而關月前腳剛上樓,我就聽見一陣嘈雜的吵架聲。預感不好,我緊隨其後衝上了樓。
我有點迷糊,但好在神智還清楚。這個時候,董銘陽的電話打了過來,我一愣。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面對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劈頭蓋臉地罵我。
「你學習那麼好還怕掛科?」說著,她把大半杯熱可可倒入我的杯子里,以維持她每日攝入的卡路里,「在我看來你就是找借口!」
「你看你,以前沒事兒就跑來陪我,和我逛街,現在呢,天天跟喬諾在一塊兒!」她噘著嘴,這副小女生的樣子也就我能看到。
「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突然想起白天的事,「你還真是傻啊,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個手不行嗎?」
就這樣大約盯了我五分鐘,我認了命地繳械投降。
我原本以為,畢竟喬諾是萬人敬仰的男神,有錢又帥,和他談戀愛,一定與眾不同。而當我現在真的站在他身邊,我才發現,原來再高高在上的人,渴望的也都是一份平常人期望的感情。他不是懂浪漫的人,但他所陪伴的每分每秒,都能讓你感受到,他是真的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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