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恨與愛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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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原一直在看著她,從充滿期待到漸漸失望,最後絕望。
美惠走上前去,輕輕拉了拉熙南的袖子,低聲說:「熙南,我們走吧。」
以歌呆了一下,苦笑著說:「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沒什麼。」
以歌一慌,趕緊把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低頭,不再說話。
崇原微笑了一下,悵然說:「不過,那小子沒一點比我強呢,就這麼輸給他,真有點不甘心。」他凝視著以歌的眸子,低聲說,「無論如何,以歌,我依然愛你。你還是可以把我當好朋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無論什麼事情,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
美惠點點頭,眼睛里還閃爍著淚光,卻已經綻開了笑容:「我相信你,熙南。」
身邊忽然響起一個柔和的聲音,不再嬉笑戲謔,而是多了一絲溫柔,她不用睜眼也知道是崇原。她微微地笑著,夜風,如同溫柔的手指,絲絲縷縷穿過她的秀髮。
她在他和_圖_書旁邊坐下。
「為什麼要那樣去傷害你喜歡的人呢?」
讓他恨我,不是我這次的目的嗎?
「不,你很喜歡他。」崇原斷然地說,他舉起了她還握著他的手,「你的手一直冰冰冷冷的,還在發顫,難道你這算是無動於衷嗎?不在乎他嗎?」
冰激凌店裡,熙南仍然默默地站在那裡。那雙本是墨玉一般寧靜清潤的眸子已經黯然失色,他緊緊握著手指,指節被捏得發白。
沉默,橫亘在兩人中間。
他本來是那麼溫文內斂的一個人,可是目光里的波瀾與怒火,再也掩飾不住。
溫暖的懷抱,她靜靜閉上眼睛。
熙南忽然一驚,回過神來,看著美惠那個樣子,忽然自責。
他輕輕地說:「你真的,那麼,那麼喜歡他?」
崇原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我是認真的,以歌,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以歌也輕聲回答:「是的。」聲音雖輕,卻非常有力。
美惠www•hetubook.com•com看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們,剛剛在這裏吃飯,聊得很開心吧?
「熙南……」美惠有些後悔,這樣失魂落魄的熙南,不是她想要的,也許……當初不該打那個電話給以歌……
以歌身體一震,震驚地看著他:「崇原……」沒想到,他這樣理解她……
崇原看著她在夜色中玲瓏剔透的臉,忍不住輕輕地說:「他不該懷疑你,不該不相信你的感情。」
熙南頭也不抬:「剛剛他們要的,一樣給我送上來。」
以歌微笑著點了點頭,衷心地說:「謝謝。」
熙南搖搖頭:「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崇原急忙點頭:「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我會理解你,包容你,不讓你受任何傷害,一直保護你直到你開始接受我的那天……好不好?以歌,給我一個機會吧。我真的……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走出冰激凌店,清涼的夜風吹拂hetubook•com.com著灼熱的面頰,以歌閉上眼,把淚水忍了回去。
熙南不說話,也不看她。美惠的心裏,如刀割一般。她忍不住喃喃說:「熙南,難道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我的位置嗎?你難道一點不顧及我的感受嗎?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卻為了別的女孩子在這裏賭氣。你讓我怎麼辦……」她別開頭,大眼睛里已經含滿了淚水,盈盈地好像馬上就要落下來,但她極力忍著,這樣看上去卻越發楚楚可憐了。
以歌微微一笑,伸出雙臂。
這一句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美惠一怔,熙南神色疲憊,一個人坐在以歌剛剛坐過的位置,閉上了眼睛。侍者趕忙快手快腳地收拾著,恭敬地問:「先生,想要點什麼嗎?」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美惠絲緞一般柔滑的臉,愧疚地說:「對不起。」熙南溫和地說:「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可是……」以歌轉開臉。
美惠心疼地看著熙南,他的目光獃滯。看著這個俊朗和圖書如玉的少年瞬間憔悴了許多,面上卻是絲毫不動聲色,唇角露出笑容,輕輕地對熙南說:「熙南,不要管那個人了,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她的笑容是如此嬌憨如此純真,讓人無法讀懂她笑容背後的內容。
原熙南,你有什麼權利對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做這樣殘忍的事情?熙南在內心裡對自己說。是的,美惠這樣好的女孩,一直陪在他身邊,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她真是乖巧善良的好女孩。這樣的好女孩,自己忍心傷害嗎?
他卻不知道,美惠對以歌的恨意,又加重了厚厚一層。
他這個姿勢自以歌走後就沒有改變過。
他雙目閃爍著神采,河流般的溫柔:「那麼,親愛的大小姐,我可以再抱抱你嗎?」
有一個這樣的朋友,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
他的眸子雖然有著失望,但是依然閃爍著神采。
看到美惠這麼善解人意,熙南心裏更加內疚了。
崇原搖頭說:「不,一點也不複雜。和_圖_書」他也仰起頭看著天空,說,「像我,喜歡你,我就能真切地感受你心裏究竟在想什麼,我不會像那個男生那樣,誤會你,傷害你。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可是我相信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她聽不到崇原心中的嘆息。
以歌仰頭看著群星璀璨的天空,幽幽地說:「感情的事情,很複雜的。」
「只是不喜歡了,所以要分開,僅此而已。」她吸了一口氣,眼神寧靜,「我不喜歡他。」
可是,心很痛,心真的很痛……
冰激凌店的其他客人都在看著他,悄悄議論著,可是熙南恍若不覺,只是獃獃地站在那裡。
她在心裏默默地說,對不起,崇原,我不能欺騙你,我更不能欺騙自己的感情。我喜歡的人是熙南,無論他以後怎麼看我,我喜歡的人還會是他……你明白我的,你一定會明白我的。
熙南啞聲說,打斷了美惠的回憶。
熙南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剛剛以歌和崇原坐過的桌子。
夜色下,他的眸子亮若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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